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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莫念记 / 第一章 惊雷乍现

第一章 惊雷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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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州大地。
  南方纵横山脉之尾,有座奇山,名叫背儿岩。此山形似一个弓背妇女背着个小孩,宛似雕刻出来的一般,惟妙惟肖,过路人无不感叹天地造化之奇。因此假借这山形,命名为“背儿岩”。
  背儿岩下坐落着一个百余户人家的村落。
  村外,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高一步矮一步的,蹦跳着往村里走来,手里还提着一条稻花鱼。少年黑发拂肩,一脸的童真稚气,满嘴的笑意,想来心情极佳。满身的泥污,像个刚出土的莲藕,引来他人的异样眼光。
  村口横跨着一座石拱桥,石桥两面分铺着油绿的苔痕,和圆块的黑斑,想是悠悠岁月刷上去的。桥上人来人往,几乎都是农家打扮,少年一一含笑见过,礼貌有佳。桥头石墩上雕刻的是一对石狮子,狮子头不甚高,油光水亮,不知给多少光阴圣手抚慰过。少年过了石桥,习惯的斜靠在石墩上,一手抚摸狮子头,一面抬头仰望西边如血残阳。慢慢的拂过村庄,最后照到村口的那块匾额上,反射出比夕阳更为鲜红的三个字:莫念村。
  少年看得如痴如梦,这一奇景,对他来说,从小到大,百看不厌。
  突然,晴空万里,蓝天白云之上,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霹雳从天而降,犹如一条银龙,扑向莫念村中。少年吓了一大跳,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尚好午后,会突然来此一惊雷;以致手中的鱼都掉到地上,竟不自知。
  村民们见了也是大骇,似这等天灾,鲜为得见。不过显然不会像少年人一般,给吓得目瞪口呆。顿一顿之后,便都往村中跑去。早在心里暗暗祈祷:“不要降到自己家头上才好!”
  少年给过桥的霞光一晃,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往村里去了,连鱼也忘在桥头。
  莫念村的中央是一株大树,长得十分奇崛,样子古怪之极:树干笔直向天,宛如一根擎天柱子,雄伟盛气。出土的部分,要不下三十人才能合围,树顶不过碗口粗,自此长出五根枝,每根枝梢上只有几片细叶子。除此之外,再无旁枝。人站在地上,根本看不到树枝树叶。倒像是长在沙漠中的树,随时都有可能荒死。
  此时,在树下,已经涌来了不少村民,团团围在一处。
  少年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瞥见地上呆坐一人,原来是个头发倒竖,全身冒着黑气的人。仔细辨认之下,才认出此人,不正是整天与自己过意不去的邓叶么?心中不惊大起疑窦,平日嚣张跋扈,专欺负人的村中一霸,怎么就成了这个鬼样子了?
  他回心一想,暗道:“啊哟,刚刚那个雷不会劈中了他吧?”又瞧了过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禁心下大慰:“让你仗势欺人,专横无礼,报应了吧?哼,活该!”
  等他再瞧时,人群中突出一位装饰华贵中年妇女来。此人他认识,正是邓叶的妈妈。她人还未到,便一大声叫了出来:“我儿在哪里?叶儿?”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骇莫名。只见她兴奋的去抱邓叶,刚一触碰到邓叶的身子,呲呲的电流从邓叶的身上传了过来,登时电她个全身乱颤,白眼倒翻,口吐白沫,晕了过去。围观的村民,不禁都给吓退了一步。
  这华贵妇人,便是邓叶的母亲的,名叫董玉钗。
  邓叶惊魂稍定,陡见自己的母亲躺在地上,不遐思索,伸手去扶,呲呲电流声中,他的母亲又是一阵颤动,显是在昏迷之中,也痛苦到极点。
  人群中一片骚动,有的人讨论邓叶身体里会存电,简直旷世奇闻;有人谈论他们家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遭到报应了;也有人议论邓叶的妈妈死了没有的……但无人敢上前察看。
  正在这时,嘈杂声中,有人大声说道:“让开,让开!”
  有村民高呼:“村长来了!”村民纷纷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高大中年人,一身粗布青衣,极为普通,大踏步过来。
  少年一听声就知道是谁来了,当即叫声“老莫”,全力奔了过去。中年村长表情严肃,似担负着千钧重任,没去瞧他,便问道:“这是怎么会事?”
  少年将他看到的,轻描淡写的说了,在旁人看来,倒像是有些幸灾乐祸,那里有半点怜悯之心。村长显然没心思注意这些。他稍一思索,似也明白了什么。作为村长有些年头的他,过的桥比别人过的路还多,早也能做到处变不惊。对邓叶交代道:“你先跟我走,但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触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语罢,他伏身抱起了地上晕了过去的华贵妇女,往村西边走去。那泥污少年也紧跟其后的去了。
  村西北的一间敞亮的屋子中,坐着有十几人。邓叶端坐在屋子中央,所有人都跟他保持了距离,却把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中年妇人已经醒来,泪流满面,向村长央求道:“村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儿子……”
  她这厢刚一开口,那厢一个红衣妇女哼了一声,不耐烦的道:“他又死不了,你哭哭啼啼的干嘛?要哭滚回家哭去。”
  此时的村长,于方才的冷静睿智、处变不惊那是大相迳庭,那里还有半点庄严肃穆的样子。此刻的他,满脸笑容,以一种讨好的口气,对红衣女子道:“玉珊,人家都这样了?咱们何必咄咄逼……”一个“人”字尚未出口,只听那泥污少年哈哈大笑道:“老莫,我们家那搓衣板儿,好久没沾膝盖气了,都上灰尘了哈,晚上,唉,你就将就用吧。”说完一声长叹,表示同情之心甚大。
  那个叫玉珊的女子哼了一声,狠狠的刮了少年一眼,道:“你也有份的,别高兴的太早,看你一身脏的?”少年立时便蔫了,再不敢笑。
  这个村长口中叫玉珊的红衣女子,正是少年的母亲,姓曹,名玉珊。村中无人惹得起,堪称首霸。她虽长得一般,但身材高挑;主要的是,她颧骨上长了一颗霸王痣,不仅管家一流,连带整个村都给她治得服服帖帖。当然仅凭一颗痣也没有这么神奇,还兼力大惊人,嗓门洪亮,吵架打架村中无人能敌。
  村长是少年的父亲,名叫莫问,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冷静睿智,处事果决,唯独怕老婆,跪搓衣板那样的活动,简直是便饭。他还有句名言:“居家不畏妻者,不英雄!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老婆者,非好汉!”
  少年郎名叫莫非,平时吊儿郎当,正于村里书堂念书。家里还有个姐姐叫莫萧萧,一直站一旁一言不发。
  曹玉珊把目光投向邓叶的妈妈,只是眼光也不似先前那样,凶神恶煞,而是渐渐的转柔和,柔声道:“你是知道的,在人家家里哭,不吉利的,会给主人家带来厄运。”
  只听邓母点头哈腰道:“是,是!”
  房间中没有人再说话,各自沉浸在思索之中,一时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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