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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红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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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的身形酷似梦里烧焦的人,这不禁让我有些害怕。刚才因为起晚了,觉得对不起老黄,所以急着来换岗,没有细想做的那个噩梦。现在回忆起来,还真是有些瘆人。虽说是个梦,但梦里的场景有些太真实了。零碎的说话声,墙上多出来的镜子,烧焦的尸体,如果单纯以梦来解释的话,那我可是个太优秀的编剧了。可如果不仅仅是梦的话,那是我真的见鬼了吗?
  想到这儿,我不敢再去深究了,毕竟今天晚上我值夜班,自己吓唬自己可不明智。我抬头往远处看了看,老黄已经没了身影。我突然想到,不对啊,老黄不是跟我住一个宿舍吗?他下了班,不回宿舍,这是去哪?
  刚想到这,突然听到了传达室里响起了电话声,我赶紧跑进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侯粗犷的笑声“哈哈,小周啊,怎么样,还适应吗?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传达室缺什么工作用品就告诉我,我跟上头申请。”
  我一听老侯的声音,刚才的恐惧感减轻了不少。他的爽朗的笑声很有魅力,给人一种可以倚仗的感觉。我笑着说:“没事,侯哥,我这儿挺好,以前在商场当保安的时候,也上过夜班,早习惯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呆会儿就出去转转去。”
  “哈哈,果然是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行,我也不跟你瞎扯了,你快忙着吧。”
  我这边刚要挂掉电话,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两声急促的“等等”,我又把电话放回了耳边,“咋了,侯哥,还有啥事?”
  “哦,小周啊,差点忘了,就是嘱咐嘱咐你,晚上巡逻的时候,要是听到有人哭,别管。”
  我听了一愣,有人哭,别管?老黄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除了偷盗的,其他的别管。两个人话里有话,还不对我明说,这唱的是哪出戏?
  正当我想问个明白的时候,老侯那边挂了电话。
  我这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你俩可真行,我这刚上第一天班,一个诡异的噩梦不算,你俩一人送我一句想不明白的话,我这夜还值不值了?转念又一想,咳,是我糊涂。我没来这之前,人家俩人加加班,每个人可以多得些加班费,我这一来,得,加班费没了不说,老侯还得整天提心吊胆我这个新人别给他捅什么篓子。这样一看,俩人表面上没什么,暗地里应该巴不得我走吧?想着整两句吓人的话就把我打发走?没门!4500块钱一个月,我上哪去能挣那么高的工资?大爷我还就告诉你们了,别说没鬼,就是有鬼,这钱我也挣定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给自己打气打的也差不多了。回屋烧了壶开水,拿出手电筒和电棍准备去巡夜。
  锁上门,转身要走的工夫,突然,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得一激灵,转头一看,是一个约摸着40多岁的中年人,跟我个头差不多,但是身子很瘦,瘦的让你觉得像是营养不良。脸上戴着一副镜片上一圈一圈的大眼镜,短裤,腰带,短袖的格子衬衫,夹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一副八十年代知识分子的打扮。
  大眼镜一开口:“小伙子,侬好啊,侬是新来的吧?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的啊。”
  原来是小区的住户,我笑着对他打了个敬礼,回答道:“哦,你好大叔,我是新来的保安,今天晚上开始在这儿值夜班。您这是刚回来啊?”
  没想到大眼镜听我说完话,忽然又像没见过我一样,转身走了。
  我被他这举动搞得一脸问号,啥意思?刚才还跟我热情的打招呼,我和你搭腔了,你又不理我,这在耍我吗?
  我看着大眼镜夹着包,往1号楼的方向走去,低头骂了一句“傻缺”,打开手电筒,开始巡夜。
  这个御海馨苑一共7座楼,布局是3-1-3的排列,我住的4号楼就是中间的那个“1”,显得特别突兀。奇怪的是,这7座楼的顺序并不是简单的1-7,而是“2,3,7,4,1,5,6”的走向,我心想,这规划者是想活活累死外卖小哥啊?这么七零八落的,谁进来都得晕。
  小区内的绿化不错,四周都种着一些矮树,绕着4号楼一圈是一条小河,而4号楼与外圈的通道,则是四个方向各一座小桥。前后两排楼的楼前
  各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养着数条锦鲤。此时正值盛夏,在池塘上稀疏覆盖着的荷叶上,几只跳蛙“咕咕”的叫着。
  我注意到4号楼两边本应该盖楼的位置,各有一座水泥的圆盘,像两座大号的石磨,圆盘的周围有一圈低矮的木栅栏,栅栏里种着形形色色的花草。圆盘上刻了很多花纹,走近看能看出,是一圈圈类似于甲骨文字的东西,我读书少,看不懂这些字。只是暗暗寻思,这小区的设计者大概是什么大学教授之类的,一身的才华施展不出,在居民小区里搞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啊?
  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异样,我打个哈欠,点上一根烟,准备往回走。突然,我好像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女人哭声从远处传来。我定了定神,这声音是从1号楼和2号楼中间的方向传来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楚。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可能是哪个姑娘喝酒喝醉了,往家走的路上,心里的烦心事都想起来了,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这种女孩儿在我们东北经常会有,喝酒的时候贼能喝,喝多了就开始回忆,谁对不起她,她有多难这时候全能想起来,最后哭的稀里哗啦的,谁劝都没用,好容易不哭了,眼泪一抹,下一场!
  想到这儿,我不禁一笑,想不到女酒鬼哪儿都有。我本想不去管她,但又一想,这种情况虽说她哭够了就没事了,但旁边还得有个人不停的劝她才行,要不然这漆黑的夜里边,自个儿蹲那儿哭,越哭越来劲,想发泄,周围连个听的人都没有,一赌气再寻点儿短见,也不是不可能的。
  算了,谁让我心眼儿好呢,干的保安这份工作,起码业主的生命安全我得上点儿心吧。想罢,我绕过池塘,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小区显得格外的凉,虽然是夏天,因为靠近海边,吹过来的风冷飕飕的,我紧了紧身上的制服,打着的手电又往上举了举。声音传来的方向刚好被4号楼挡了个严严实实。我紧走两步绕到楼前,透过手电筒的光,我看见了哭泣的女人。
  这是一个穿着鲜红色连衣裙的姑娘,斜坐着趴在圆盘前面的木栅栏上,一头长发披在背上,使得我看不到她的哪怕一点侧脸。两只黑色的高跟鞋被散落在了旁边。姑娘的头,随着啜泣声不断的起伏着。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喝醉酒耍酒疯,最后累了,就趴在这木栅栏上哭。
  我放下手电筒,开口道:“姑娘,你这喝了不少吧,有什么事想不开的,大半夜坐在这地上哭,快起来吧,别凉着身子。我是新来的保安,走,我把你送回去。”
  我刚想蹲下身去扶她,姑娘的哭声停止了,一股幼稚的小女孩的声音从她嘴里传了出来:“他们说我不好看,小哥,你说我,好看吗?”
  这一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在我面前的明明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姑娘,怎么声音,却像是才4,5岁的样子!
  正在我想着她转过头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姑娘缓缓的把手反着放在了后背的长发上,我透过微弱的月光看着这双手,这是一双修长的手,手指纤细,但是手上的皮肤却显得有些粗糙,更让我感到诧异的是,顺着手背望去,一块块泥土的痕迹清晰可见,长长的指甲里也嵌满了黄泥!
  我心里一惊,这双手是刚刚挖过泥土吗?还是,还是这个姑娘,是刚刚从坟里边爬出来的尸体?!
  正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面前的女人又说话了:“小哥,你看看,我好看吗?”
  我刚想说“不”,姑娘的手已经缓缓的扒开了背上的头发,在头发分开的一刻,我看见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那是一张老人满是皱纹的脸,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一只眼睛好像被什么利器给抠出了一半,而眼窝里的血已经干了,变成了暗褐色。
  我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脑后的脸已经把我的魂儿吓丢了一半,而看到这脸的样子,我感觉自己已经魂飞魄散了。我想跑,但是两条腿已经完全不能动弹。空气里,只留下我那张目瞪口呆喘着粗气的脸,和女人那张扭曲恐怖的脸。
  我正不知所措,突然,身后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叫了声“快点跑!”拉着我就往小区大门的方向奔去。我受到这突然的一吓,整个神儿仿佛也回来了,跟着这个人撒腿就跑。
  当我们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传达室的门口时,我的脸已经因为刚才的惊吓和剧烈运动,变的惨白,身上也已经是大汗淋漓。我弯下腰,捂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对旁边救我的人说:“谢,谢谢啊。”
  旁边的人也喘了两口气,对我说:“侬不要这样客气的啦。”
  我一转头,原来是大眼镜!我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疑惑,不禁问他:“大叔,怎么是你啊?刚才我不是看你已经回家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大眼镜用右手食指扶了一下镜架,皱起了眉头:“噢哟,你这个小孩,人家好心帮你一把,侬怎么反倒问我为什么过来帮你哦?”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多亏你救了我,真是谢谢你,要不然现在,我可能就死在那女鬼的手里了。”
  大眼镜从兜里掏出一条白手帕,仔细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小伙子,年纪轻轻,不要这么多好奇心,有时候啊,会害死人哒!”
  我连连说是,心里头的感激和歉意一齐涌上来,刚才巡夜之前还骂他来着,结果现在人救了我的命,人这辈子,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凭着一件小事就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上班第一天,我就被现实上了一课。
  我说了声“大叔,你等我一会儿”,转身跑进了传达室。不知道大眼镜抽不抽烟,我受人这么大恩,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正巧抽屉里还有一盒没开封的“华贵”,管他抽不抽烟,起码表达一下我的感谢,等下个月开了工资,再好好谢谢人家。
  我跑进传达室,刚拿上烟,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对面是老侯醉醺醺的声音,“小,小周啊,我跟你,说,昂,有个事,”老侯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几个劝酒的声音,随着老侯“好,好,我喝”的推让声,电话挂断了。
  我生气的嘟囔了一句“发什么酒疯”,赶忙出了传达室。可走出传达室我愣住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大眼镜已经走了。
  我一边埋怨老侯耽误事儿,一边心里对大眼镜做好事不图回报的高风亮节啧啧称赞,正在这时,我听见背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回头刚想说“大叔,你跑哪儿去了?”却发现走过来的,是老黄。
  老黄手里依然提着他的小黑袋,可不同的是,袋子好像装了好多东西,显得鼓鼓囊囊的。我刚想问他这么晚跑哪儿去了,老黄就像没看见我一样,拎着包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心里一阵气,就老黄这性格,仗着年纪大,要是年轻的话,不定得挨多少揍。这么想着,转身要回传达室。
  突然,我想起来4号楼前面的女鬼,就大声朝着老黄喊:“黄大爷,你别往那边走,咱宿舍楼下有个穿红连衣裙的女鬼,她脑后长着一张恐怖的脸,刚才把我吓了个半死。你别回宿舍了,在传达室先对付一晚上吧。”
  老黄闻听这话,脚步停了下来。我一看,心里不由暗笑,老头儿,你不是牛吗?怎么着,也害怕了吧?
  老黄顿了两秒钟,转头跟我说:“那个,不是鬼,是个疯子,有时候半夜穿着女人的衣服趴在小区里,专门吓唬回家的人。他脑后的脸,是面具。你这胆儿,可真小。”
  我听完呆呆的站在原地,疯子?我他妈被耍了?堂堂一个东北大汉,碰到一个疯子,被吓的魂不守舍,最后被一个南方小瘦子给救了,然后在这儿让一个快70岁的糟老头儿笑话,我他妈这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我朝地上“呸”了一口,抄起电棍就要去找那个假鬼算账,走过老黄身边的时候,老黄对着我说了一句:“别去了,一个疯子,计较什么。没杀死,你回屋睡一会儿,明天一大早有灵车来,你得早早给人开门。”
  我听了一愣,不再往前走,随口问道:“啥?咱小区死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老黄抬头看了我一眼,“昨天晚上9点多,就是你睡过头的时候。”
  我睡过头的时候?死人了?我心里一惊,第一个就想到了噩梦里做的烧焦尸体的事,赶忙问老黄:“死人?怎么死的?不是烧死的吧?”
  老黄见我惊讶,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不是。”
  我的心这才舒缓了下来。今天这一天碰到的稀奇事真是太多了,可能是我大脑太过紧张,不自觉的就把事儿往一块联想。我暗骂自己蠢的可笑,想跟老黄说知道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老黄好像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接着说:“死的是1号楼2103的住户,一个瘦瘦的上海人,昨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心脏病突发,死在传达室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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