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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不入道门 / 第一章 城南乞儿

第一章 城南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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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弯月挂云头,点点星辰照太虚。
  月夜宁静,灯火稀疏。一条凹坑不平,毫不起眼的青石板路上,蹲坐着一名毫不起眼的少年。
  在这么一条毫不起眼的街巷里,却有一间灯火通明,喧嚣浪起的屋子。
  一块不知多少年的大灰布,将白溪县城夜晚下的宁静阻隔在外。透过灰布与门槛的间隙,灯火光明如同施舍般撒在这条平凡,且有些孤寂的青石板路上。
  白溪城城南,平凡的小巷,藏有城内最大的销金窟,也藏有最大的吞宝袋。
  一条青石板路之隔,却犹如天地之别。穷怕了的少年,此刻的眼神有些炙热。
  喧嚣声此起彼伏,从未断绝。细听之下,有那些汉子们不堪入耳大声谩骂中,夹杂着掷碗拍桌声,亦有红眼赌徒们孤注一掷大手挥霍时,带起金银碰撞声。
  云中心里想啊,自己不该如此啊。喉咙间翻滚得火热,看了看自己身上不能再缝补的破旧衣衫,又想了想灯会时节,那些贵人们的绸缎衣裳,还想了想那些普通人家看自己时的鄙弃,怜悯。
  当然还有城南登高楼的迎客小厮对自己的一口唾沫。
  吞宝袋啊摇钱树啊,那不是所有人的吞宝袋摇钱树。徐瘸子曾经对云中说过。
  拨开那块大灰布,闯入双眼的不是什么幻想中的金山银山,而是一群红了眼的不知是否还是同类的人。
  酣睡酒鬼胡乱倒地,口中梦呓不断,单臂环抱着流淌着美涎的酒坛。无钱赌徒摩拳擦掌,指点江山之时不忘眼观八方,但凡遇上熟人,必是一顿讨好再是伸手讨钱。亦或个别输得衣衫尽无,感慨时运不济,上天不公,想要一醉解千愁,却连酒钱也无,只好孤坐角落,长吁短叹。
  云中将这些一一看尽眼中,穷苦的少年,学会了市井的市侩,也看过不少百态。
  见着了一张张赌桌上,被相互推搡,自己从未见过只能臆想的黄白之物。同时又瞥见了一些挫劣手法,谁谁偷偷从袖中滑出一块竹牌,谁谁趁乱开碗偷换了一枚骰子。
  云中看破不说破,这些年来,他始终明白一个道理,叫做休管闲事。因为,很多事,他管不来,更没能力管。
  “来啊!将这只乱扒的爪子砍了!”
  一声暴喝,瞬间惊动不少人。众人如图流沙汇聚。大都不嫌事大,有热闹看,自然乐在其成。
  一些偷笑讥讽,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抽老千。一些摸摸自己的手臂,庆幸自己未识破,也有独自在肚子里乐呵,自以为自己手法高明。
  只见那人被两个汉子强摁在一张赌桌上,一桌子的金银铜钱,洒落一地,谁也分不清谁的。
  那名赌徒早就被吓得脸色惨白,他本是城北一家赌坊的常客,平日里手法层出不穷,确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最近受人所邀,才在此赌博,前几日,多有成功,今日不想却是在此处翻了船。
  又见一名精壮汉子不知何时抽出一柄环首大刀,抬臂便斩,雷厉风行。
  那名赌徒顿时急了,左右挣扎,却动弹不得,只好大声喊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抽老千?你们又凭什么砍我?官府之下,焉敢动用私刑?”
  那精壮汉子只是嘿嘿一笑,嘴角讥讽之意毫不掩饰,只是一刀下去,便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断臂和一截手臂。绝不拖泥带水,一刀便断。那赌徒却是直接昏死过去。
  云中顿时被吓得后退两步,喉咙不禁滚动一番。也在此刻发现这个赌场并非什么善地。
  退后一番,只觉身后有人,回头定睛一看,是一个枯瘦男子。面带笑容,只是在云中眼里看来,却有些诡异。
  “小娃娃,你以为这是什么好挣钱的地方?”枯瘦男子呵呵笑道。
  穷苦惯了的少年,毕竟没见什么场面,只是缩了缩脖子,一心只想早点逃出去。哪怕那座四处漏风的老庙也好过这里。
  枯瘦男子一双狭小双眼打量一下身着破烂衣衫的云中,用手指了指一张赌桌,道:“其实嘛,赚钱也不是那么难。”
  “没钱?我有嘛!”枯瘦男子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贯铜钱,足足一百枚铜钱。
  云中有些愣神,自幼乞讨也不见这般多钱。
  不过,云中很快便缓过神来,像这般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不像是什么愿意借给他这般一穷二白的人呐。自幼吃够了苦头,才会比同龄人更加有戒心。
  有些时候,云中看似对某些事情不上心,事实上,全都一一记在心里。比如说那登高楼的迎客小厮。
  “嘿嘿,赚钱的机会就在眼皮底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啧啧……”枯瘦男子故作痛心状,道:“若不是我心肠软,看不得你这般年纪就……唉……”
  枯瘦男子一面埋头扼腕叹息,一面瞥眼察云中面色。
  “你只管听我的,包你赚到大钱。”枯瘦男子一见云中面有动容之色,立马将那贯铜钱塞进云中怀里。沉甸甸的。
  “你只管押小,没了只管我要。”枯瘦男子呵呵一笑,想着果然还是涉世未深的雏儿好骗。
  那枯瘦男子同样掏出一贯铜钱,摔在押大的区域。
  如此一来,无论枯瘦男子输赢,他多少有些赚头。原本枯瘦男子不是没想过找别人,只是那些红眼赌徒贪婪无厌,只怕自己兜里的钱把出去了就要不回来。
  当然,这也只是枯瘦男子内心美好想法罢了。
  来来回回,赌输赌赢,也不知开了多少盘。枯瘦男子估摸着该收手时,便直接扯了云中的后衣襟,将其从人群中扯了出来。
  不是他不想赌,只是实在是输怕了。枯瘦男子深谙见好就收啊……
  枯瘦男子咂吧咂吧了嘴,掂量了下云中那里拿过来的散落铜钱,看来这销金窟真是销金窟啊……
  枯瘦男子欲要转身而走,却发现云中扯住自己的衣衫。顿时一股无名火气腾地往上窜,道:“小娃娃,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什么赌钱,啊?”
  云中也是看过许多嘴脸的人,立马知觉,什么赚钱不过是面前之人唬人罢了。
  “有人抽老千!”
  枯瘦男子吓了一跳,他显然没料到云中突然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瞎说什么!”枯瘦男子怒目相向。
  “谁!谁敢抽老千!”暴躁声音传来,人群涌动,隐隐将形成一个大圈将云中二人围住。
  枯瘦男子确实慌了,赶忙捂住袖口,生怕其中的竹牌滑落而出。
  人群混乱之中,不乏有浑水摸鱼者,随手摸一点碎银子,自是不闲事大,肚子里偷着乐呵。
  突然人群里闯出一个虬髯大汉,怒目圆睁,推搡开人群,双目扫视四周,定格在枯瘦男子身上。嘿嘿坏笑道:“是你个老小子?”
  枯瘦男子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他见过赌坊里不少被砍了手脚的人。
  “李大风,怎的?上次把婆娘输在了这里,这次还要输手脚不成?”
  有人倒是不闲事大,热闹最好。
  李大风此刻的脸可谓比苦瓜还苦,露出一个格外难看的掐媚笑脸,正要将手中所有铜钱捧送给大汉。
  谁知虬髯大汉并不领情,反而怒喝道:“少给老子来这些有的没的!”
  大汉的怒喝吓得枯瘦男子李大风赶忙将手缩了回去。经此一出,可谓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成屎了。
  “是他!”云中心中暗暗得意,却又伸手指向刚才讥笑李大风的男子。
  这倒不是云中不想报复李大风,而是他也拿捏不准李大风是否有那抽老千的习惯,万一没有,岂不是自己倒霉?反倒是那名幸灾乐祸的男子,那些伎俩可刚好被无事瞎瞥的云中撞见了。
  “他袖子里有东西!”云中又是一语道破。
  那名男子脸上一阵红白交替,赤红了耳根,高举拳头佯装要打,道:“小娃子胡说八道,找打!”
  虬髯大汉大步一跨,大手一把握住那男子手腕,大汉另一只手在手臂上一阵摸索。果真有几块数字不一的竹牌,大汉顺势将男子一扔,留下一句晴天霹雳:“砍了!”
  这并非云中的计谋有多高,亦或赌坊的人有多傻。而是,在赌坊规则之下,杀鸡儆猴!
  云笼弯月,星辰点缀。
  枯瘦男子李大风心有余悸的走在青石板路上,那个混小子,臭乞丐,着实害苦了他。
  若非那少年人溜得快,非得给他点教训!李大风这般想到,一想起刚才的糗事,便有些牙痒痒。
  只见墙头一道矫健身影闪过,行走在路上的李大风只觉两眼一黑,旋即而来的便是脸上鼻头,火辣辣的疼痛。
  “草泥马!谁!”
  “哎呦……”
  又是一拳,右眼顿时浮肿,李大风只觉四周金星四溅。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又迎来一顿拳打脚踢。打眼踹腹,捶胸踢裆,样样不落。
  李大风这身子板哪里经得起这般揍。那人也不说话,只顾埋头打。听不出是谁。
  这夜,城南某个小巷内隐约传来李大风愤怒和哀嚎之声。
  直到从小巷内走出一道少年身形,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吃够苦的乞丐,在此刻,感觉身心格外轻松。
  小巷回归宁静,独有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大风回味刚才滋味……
  想当初,云中被登高楼那条大黑犬追了县城一圈,不带歇息,在码头扛大米来回五趟,不带喘气。年纪虽小,身子骨却早就磨练得很好。
  云中手里抛着从李大风身上扒来的钱袋子,一上一下,好似自己活快的心情。
  不知觉间,走到一座楼阁,三层之高里面灯火通明,笙歌靡靡。
  这是白溪县城最大的酒楼,也是最大的青楼。那青楼女子,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水雾绿草的百褶裙,倚着勾栏。三千墨染青丝披肩,腰不盈一握,与屋子里的读书人嘻戏调笑,极尽妩媚姿态。
  云中低下头,暗自嘀咕道:“这登高楼的娘们咋就这么骚……”
  “徐瘸子说,美女尽是些红粉骷髅,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不去想,不去想……”云中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女子,只顾自己低头走路。
  “徐瘸子说,娶媳妇要屁股大脚大胸大的。屁股大的好生养,脚大的肯干活,胸大的嘛……是啥来着……”云中低头苦思,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月光下的云中人影,被拉得老长。长到了城南的那座小破庙。
  “不管了,回去问问徐瘸子好了!”云中心下欢快,走路也一蹦一跳的。想着有钱了,明天赶早买只烧鸡,让徐瘸子好好馋馋……嗯,对了,看在徐瘸子对自己这么好的份上,给他沽一葫芦,老芋干造的烧酒好了!
  “这徐瘸子,连大门都不关,通风图凉快呢!”
  云中望着那两扇破烂得不算门的门,一脚跨过被踩的不成样子的门槛。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只脚还未跨过,留在了外面。
  “徐……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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