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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折:月面战争 ·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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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身于隙间之中的八云紫,现在十分不安。并非仅仅是因为担忧暗精灵的缘故,而在于这次行动的目标,被称为【创界】的卷轴上。
  当初暗精灵曾对她说过,为了保证不被发现,所有参与搜索的斥候都会佩戴上特殊的符文石,干扰探知。但现在,八云紫看着眼前隙间里映出的丰姬,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扇子。
  对方正四下寻找着什么,而且搜索范围非常小,证明斥候已被发现,严重想些,可能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
  地砖上亮起的警戒灯越来越密集,蒹思殿内的应急能源已经启用,安保系统正逐步上线。留给斥候的时间,不多了。
  八云紫没有找到那名斥候,担心之余她也松了口气,因为至少绵月丰姬也没有找到,暂时,斥候还是安全的。
  但画面中丰姬的一个异样吸引了她的注意:在扫过监视用的隙间,也就是八云紫眼前的这条时,丰姬的眼睛,停顿了一下。
  她发现自己了!
  下意识的,八云紫准备闭合这条隙间,就在隙间颤抖了一下,准备合拢时,八云紫停下了她的动作,思量一下后,她整理了一下衣着,深呼吸调整情绪后,将隙间撑开,打开手里的折扇,面带沉着的笑容,向对面脸色难看的丰姬打了个招呼:“月上的公主,贵安。看上去你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妖怪贤者八云紫?”丰姬皱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不得不说,你的出现,不在我的计划中。”
  “计划就是用来被打破的。”折扇盖住了半张脸,露出两条弯曲的眉毛和翘起的眼角,“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你最好走开!”
  “原来如此。”但令八云紫意外的是,丰姬的紧张和戒备仿佛瞬间消失了一样,轻松地反问道:“你想要的就是这间档案室内的卷宗?”她扬起了手中的折扇。
  八云紫蓦地变了脸色,想要拉开一道隙间,在之前的窥视中,她知道了那把扇子的威力,对丰姬此时的目的,也已经了然:毁掉档案室。
  小小的折扇轻轻挥舞了一下,掀动起空气的紊乱暴动。原本安分的气流此刻躁动起来,在丰姬的驱动下组成了一股洪流,咆哮着席卷向那扇看起来很坚固的安全门。
  “不!!”
  ******
  月之都的外城中,拜冬巨蟒依然在吞噬被他吸引来的一切,建筑的残骸,载具,甚至是来不及逃脱的月之民和凶兽。
  也有月之民冒死前去尝试摧毁这只违背常理的半神,但很显然,他们手中的单兵式轨道炮此刻火力真的不足了。在他们发现这点之后,巨蟒的吞噬就蔓延到了他们身上。他们尝试过启动跃迁,但离奇的是,跃迁装置被遮断了。月之民们引以为豪的科技第一次失效,他们只能独自面对巨蟒体内,充满死寂的黑暗。
  看上去,月之民拿这个半神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仅仅是看上去而已,昴就是如此认为的。他正驾驶着一架狴犴级攻击机,机上搭载着两门电浆炮以及大量的穿甲导弹。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两架狴犴和他一起组成了飞行编队,飞向了那只不可一世的半神。
  “看看那条大蛇,不知道被炸药炸伤之后会成什么样子。”头上的耳机中传来了自己好友的声音,昴舔了下嘴唇,狞笑着回答道:“马上你就知道了,现在,准备好看烟火了吗?”
  “请等一下,月人们!”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伴随着杂音出现在无线电中,“欺负无力还手的人,可不是武士所为!”
  “那是什么?”
  “冷静,他们出现了!”
  无线电中一阵骚乱,起因就是前方天空中出现的大批天狗。
  头上戴着长鼻有角的面具,手中拿着妖力包裹的团扇,领头的大天狗神色不善:“军师果真神机妙算!儿郎们,随吾拦下这些喽啰!”
  十几只天狗扇动翅膀,手持着在昴看来无比落后的武器,尖啸着包围上来!
  “编队自卫机枪预热,12点钟方向大量接敌!”
  昴握紧了操纵杆,残酷的空战,就此开始了。
  他现在的正前方,五只天狗组成了十字形的方阵,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准备近身接敌。
  来不及躲避,也不需要躲避,昴锁定了中央部位的天狗,摁下了电浆炮的开火键。
  两门成人小臂粗细的电浆炮发出轰鸣,狰狞的炮口喷出了青蓝色火焰,咆哮着要摧毁自己面前的敌人。
  面临急速飞来的等离子炮弹,天狗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枫叶盾,上面的偏转法阵和妖力护罩交相辉映。这面盾牌能轻松偏转、防御玛革全力扔出的火球。
  但面对温度极高的等离子体时,其坚固程度显然有很大不足。首先消亡的是偏转法阵,紧接其后的是如泡沫般破裂的妖力护罩,之后是急速蒸发的枫叶盾牌和惊愕的天狗,半秒之后,这只天狗什么都没有剩下。
  一个横滚,狴犴从被打破的包围中脱出。将驾驶模式改为自动后,昴将视野改为预热好的后向自卫机枪,并锁定了自己的目标,摁下开关。
  每秒钟三千六百发的机枪,倾泻出足以撕裂钢铁的金属风暴,席卷向对后方毫无防备的天狗,冲击在他的护罩上。妖力护罩急剧闪动着,如同狂风中的残烛。
  天狗反应过来了,但却于事无补。狴犴优秀的性能让昴得以迅速拉开距离,精密的机载系统牢牢锁定住自己的目标,不断校正机枪的弹道。天狗只能眼睁睁看着连绵不绝的金属风暴,撕开了自己的妖力护罩,将自己拦腰截断。
  在确定自己的战绩又添一笔之后,昴马上切回驾驶权限,对着巨蟒的方向开始爬升。在狴犴的发射口中,六枚穿甲导弹已经打开保险,随时准备给拜冬来一次内部定向爆破。
  “鼠辈休走!”
  屏幕右侧,一个不断扩大的黑点被红色高危标注,昴认得他,是那个能侵入无线电频道的首领!
  对方看起来很恼怒自己的编队没有给昴带来什么损失,右手持刀,左手握扇地从昴的2点钟方向袭来。昴看了一眼空域雷达,确认编队成员都已经脱离围攻之后,舔了下嘴角,握着操纵杆的手活动了一下手指。
  空中的缠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
  “居然还有空军,真是体系全面的军队。”摇摇头,魔鬼把视线从空中的缠斗转移到巨蟒的身上,“干涉者马上就来了,你不准备迎敌么?”
  “若何事都要亲事亲为的话,接引使者要你何用?”巨蟒头也不回,不知是不是魔鬼的错觉,它裂开的嘴角还有轻微的上扬,“再者说,你很得接引使者的信任,还请不要辜负这份信赖。”
  “我只是为了还债罢了。”
  魔鬼将斧头扛在肩上,啐了一口:“我欠那个天使一条命,所以才会帮这个铁罐头的忙。再说了,人生最难得的不就是一个对手吗,不把天使救出来,铁罐头怎么再和我打一架?”
  “罢了,你怎么说是你的事,与本尊无关。还请拦住干涉者。”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盯着那个挎着长刀,杀气腾腾的绵月依姬,魔鬼眯起了眼睛。
  渎玛加夫很久没有那种感觉了,那种和冷锋一样的眼神在身上游走,随时准备割开皮肤,痛饮鲜血的感觉。
  把巨斧从肩头甩下,上面附着上了暗红色的硫磺火,魔鬼拎着陪伴自己征战沙场的斩首斧,走向依姬。背后是吞噬世界的巨蟒,身上的盔甲千疮百孔,上面还沾染着不祥的猩红,悬挂在铁链上的骷髅头叮当作响,奏出魔鬼之敌的哀歌。
  对面的依姬也是长刀出鞘,淡金色的火焰缠绕其上。战场上的微风裹挟着硝烟,拂动她的长发,战场上的女武神双手持刀,对着破坏自己家园的魔鬼发起了冲锋。在她的身后,一个巫女的身影一闪而过。
  “WAAAAAGGGGHHHHH”
  咆哮着,魔鬼挥舞着手中的巨斧,沉重羊蹄的践踏震颤大地。如果说依姬是如同女武神般英勇地冲锋,魔鬼就是像陷入狂暴的犀牛,叫嚣着要碾碎一切胆敢阻挡他进攻的莽夫!
  二者接近后,魔鬼的巨斧自右肩狠狠劈下,依姬的长刀自右侧腹迅速斩出,一红一金两道火蛇一先一后,后者却后发先至,斩在了魔鬼破烂的胸甲上,依姬矮身前纵,长刀在胸甲上割开了一道恐怖的破口,上面还残留着长刀上缠绕的金色火苗。
  魔鬼砍了个空,马上开始传送,等他脚踏火光重新出现在巨蟒附近时,胸甲上依旧多了一条长长的伤痕。伸手轻抚了一下切口,魔鬼嗅嗅味道,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残留的神明?”
  在切口上跳跃的淡金色火苗中,渎玛加夫闻到了神性的味道。对于大半辈子都在和众神以及他们的狂信徒战斗的魔鬼,他无比熟悉这种掺杂了信仰和敬畏的神明味道。虽然火苗中的味道很淡,但他仍然可以分辨出来,也只有神明祝福过的利刃,才能完全切开由战死生灵骨灰铸成的邪灵胸甲。
  所有的神明,都应该已经在【众神战争】中陨落了,但那道切口后面的皮肤,已经被长刀的锐气和神焰留下了一道伤痕,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着魔鬼难以置信的现实:还有一个活跃着的神。
  至少一个……
  “你受伤了?”
  巨蟒低沉的声音响起,惊醒了陷入思绪的魔鬼:“没什么,疼痛能使我更兴奋。”
  神明这东西和蟑螂一样,看见一只就意味着存在一百只。因为成为神明的门槛在那个时代太低了,只要有人肯付出信仰,只要被崇拜者能将信仰加以利用,那么他就可以自称为神。
  现在,自己的对手不仅精通搏杀,还有【破邪】属性的神明祝福武器——虽然短暂,但魔鬼还是从那把武器上感知到了那种讨厌的感觉。
  嘴角翘起,露出了猎豹般尖锐的利齿,渎玛加夫狰狞地笑了出来。这是多久了,自从变成猎命死神的前殉道骑士里德尔不再随意出手,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能让自己感到生命压力的对手了。
  “遇到了一个让人心动的对手啊……为了庆祝,就砍下她的头,挂在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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