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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沉默的酒神 / 第十六章 遗书

第十六章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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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吃完晚饭,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这个神秘女人叫韩瞳,不就是童晗的名字反过来的读音吗?还有她虽剃了光头,脸上布满纹身难分性别,但依稀眉宇间还是有童晗的影子,这是相处可一年多的直觉!
  如果她是就是童晗,她不是跟李嘉好在外面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吗?
  还有她的眼神,那种绝望感,谁把他弄进来的?为什么会跟这个猥琐矮子在一起?
  太多太多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却没有丝毫头绪,越细想她一直一来的生活,我便不寒而栗,如满身的蠕虫布满你的身体,让人膈应。
  虽然我已经不爱她了……但我也不能让我曾经的女人给这样玷污!
  如果她就是童晗,我要救她出去!这是我一夜未眠得出唯一的结论,而晨曦早已已经从窗户照射在布满灰尘的棉被上,我起床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反而更有精神了。
  今天就算什么也不干,也得调查出这个事!
  早上,我正排着队打早餐,咸菜,稀饭,馒头老三样儿。突然我回头发现排在我背后的人颇为眼熟,这不是那个叫“阿莱”的基佬吗?我心里略微警惕了一下,但又放松了,这里是食堂,他还敢从背后捅我一刀不成。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他也看了我一眼,但眼神里有种……哀怨?
  我打了个激灵
  赶紧让阿姨打饭菜,转身溜走。
  “你等一下!”
  他端着盘子向我走来。
  “人家不吃馒头,这个给你……”
  他说着将馒头放在我的盘子上,然后转身就走了!
  “咕”
  这是干嘛?!
  我端着早餐回到座位,将刚才诡异的事儿跟范老大一干众人说了一遍,他们听完笑的前仰后合,说什么“阿莱”看上我了……
  我郁闷的将“阿莱”给我的那一颗馒头拿起来,左看又看,看他有没有给我下毒,突然发现馒头底下有一个方块大小的叠纸,隐隐透着圆珠笔字印……
  我心里一动,将其赶紧揣进兜里。
  中午我正缝着足球线,督警让我去隔壁厂子抱一箱子线卷回来,算是让我休息一回儿。我趁机关上仓库门,从口袋里将那一叠纸打开,靠在窗口的光那照读,发现似乎是一封信,秀娟的字间有隐隐有泪痕。
  “怎么开头呢,陈默,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你写信。我拿着笔迟迟不知该写什么,问你为什么满头白发?问你你的身体怎么变壮了?我很多要说,但又不知说什么。对于这样肮脏的我,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我太没用了,看着一切变成这样,我却没有勇气做任何改变!我承认当我再一次看到李嘉豪时,我动心了,许多的记忆被唤醒了,甚至我从来没有忘过他。但这不代表我不爱你,只是有些东西,先出现的,往往更深刻。我承认这是一种背叛,对你的,但我知道怎么抗拒这种背叛。我只能让你向我捅向那一刀,心里的负罪感才会削弱一些,你也无需自责。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任何,对,任何,即使你后来瘸了,只是后来有些东西变了,你也变了,我害怕的躲起来了。
  我很感谢你曾经救了我,那一次学校后山山体滑坡,谁也没想到,是我非要拉着你上看日出,可没想到最后自己没死,害的你搭上一条腿。自从那以后我对你的东西,除了爱,还多了一样负罪感。爱让我靠近你,但负罪感让我想远离你,每当面对你,面对你假装坚强的样子,我都觉得自己太无能了!但每到想到,我以后得用我的后半生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就失去了当初我们俩爱的感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能力面对这一眼看的到头的日子,我承认我很爱慕虚荣,但我讨厌平凡的日子。我以为李嘉豪会让我不平凡,但没想到,当你入狱之后,他瞬间变了一个人,冷的像一个陌生人,一块冰。对了,我有些事情隐瞒了你,其实当初嘉豪跟我分手只是暂时的,当初我们互相约定等高中考完就在复合。但当我真正面对没有他的日子时,我感觉自己要死了,身体被抽空了,要不是你陪伴我度过挨国那段日子,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你真的,真的。跟你在一起永远无忧无虑,不用思考太多。但跟嘉豪不一样,他太深不见底了,我永远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什么。所以后来我跟他经常吵架,他一直为了当初我背叛誓言的事儿耿耿于怀,甚至仇恨,我感觉他体内有两个人。有一次他甚至想掐死我,然后我反抗,拿花瓶砸破他脑袋,外面他的人听到,就把我抓了起来打晕了,我模模糊糊听到打电话,像报警又像做什么交易,当我再醒来对时候后来我就在这里了。哈哈,我到监狱的事,就不用多说了吧,你应该知道的。我终于还是成了一个婊子,一个妓籹,一个贱人,这是我应该的报应。因为所爱的人背叛了救我的人,最后又被所爱的人背叛,哈哈哈,报应!
  跟你写信好像回到当初学校阳台上靠在你肩膀,跟你倾述不开心的事儿一样,以前你都会想法子哄我的任性,现在肯定不会了。我在监狱唯一能主动回想的是,跟你还有嘉豪高中的在一起的时光,那时我们三在一起多开心啊,但一切回不去了,如果我没有爱上你们任何一个人,只是普通朋友,那该多好。但你如果问我这一切,你后悔吗?我不后悔,真的,是不是很婊子的回答哈哈,但真的,我不后悔!我觉得这都是命,当我生在这罗田这个县城,这样没见世面的我,爱慕虚荣的我,懦弱的我,无情的我,爱做梦的我,注定会作出这样的结局,做同样的选择,只是换一个地方糜烂,害其他人。所以我不期盼你的原谅,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活出一个人样儿,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蠢!让我看到,我当初背叛人家陈默,现在人家多有钱多有名多帅啊!
  我此刻明白,我最爱最爱最爱的还是是你,但对于现在的我,告诉你这一切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走了,拜拜
  爱你的晗”
  信读完了,我摸了摸下巴,不知何时泪水已打湿了脸庞,每读一个字都像一只只蚂蚁在噬咬我的心,我不知该做何评价!
  高兴?
  悲哀?
  幸灾乐祸?
  漠然?
  同情?
  似乎都是又都不是,似乎一切豁然开朗又变得无比复杂!
  对了,我走了……
  完了!
  我赶紧抱着箱子跑回厂子,塞给了督警五包烟说肚子疼请假。但我出了厂子我又不知该去哪儿。想了想,决定先回宿舍楼再说。当我气喘吁吁都来到宿舍楼时,门口停了一辆救护车,周围已经围满了犯人,都好奇的向楼内打量什么。突然,两个带着白口罩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一个担架,向人群中走来,担架上有一个人躺着。
  “都让开让开”
  犯人看到担架上的人慌忙散开,我刚准备从散开的人群中间往宿舍楼跑,无意中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人,我停下脚步,愣住了。
  这……这……这不是童晗吗!
  此刻,童晗闭着眼睛的躺在担架上,面色煞白,手臂上面满是血块儿,手腕处有一个明显的刀痕。
  我疯了一样的扒开人群跑过去,刚想抱住童晗,眼疾手快的医生立马拉住了我,我三拳两脚放倒了挡我的人,跪在地上捧起那一张熟悉儿又陌生的脸!她的嘴角似乎有一丝微笑,肌肤依旧柔软,但没有任何温度,像西伯利亚的冰山,我不敢相信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已经死了!”
  “老子知道!”
  医生喊道
  狱警来了,三五个将我干翻在地,我没有反抗,任他们打,我看着童晗的肉体被稳稳的抬入救护车,车子离去,我因扰乱医务人员工作,又被关了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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