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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涯虽路远 却有兄弟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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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翔宇背着刘清河,迎着夕阳缓缓而行。
  任翔宇走的很慢,生怕颠簸会牵扯到刘清河的伤势。
  任翔宇能感觉到,背上的刘清河一直颤抖个不停。
  任翔宇满嘴苦涩,他知道,刘清河此刻一定非常的痛苦,那是身和心的双重折磨,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受,可是心里的疼痛怎么办,任翔宇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刘清河伏在任翔宇的肩上,双目空洞,眼神散乱,某一刻,刘清河慢慢抬头遥望天际。
  残阳如血,将云霞尽染,满目皆是猩红如血。
  刘清河突然想到,该如何启齿,告诉家人,自己今天的遭遇,以及自己三日之内,必须要离开天宇城,从此,有家不能归,有孝不能尽。
  泪水无声滑落,刘清河紧紧咬着牙,身体骤然剧烈颤抖,“呜~呜~呜。”
  任翔宇停下了脚步,他的脸色很白,用力的吹了两口嘴巴前的头发,攥紧双拳,咬紧牙,可泪水还是“啪嗒”“啪嗒”滴落在青石铺就而成的路面之上。
  半响后,刘清河止住了哭泣,颤声说道:“僵尸脸...我不能...回家...不能让家里人...看到...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
  刘清河似是做着艰难又残忍的抉择,“我没有脸...将这一切...告于家人知晓...找个客栈吧...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想休息。”
  ......
  ......
  同心街,同心春客栈的一间客房内,三个少年围坐在桌旁。
  一身淡蓝色青衫,前襟似是有意敞开着半拉,坦露着胸膛,膀大腰圆,壮硕的跟头小蛮牛的少年,抬袖抹去脸上的泪痕,瞅着另外两个少年,轻声问道:“清河哥,该咋办啊?”
  身材精壮,着一身青色长衫的少年,紧握着双拳,手臂上青筋暴起,本就白里泛红的脸,此刻更是脸色涨得通红如血,略显突兀的眉骨上,一双横刀立马的镰刀眉,浓厚粗狂,让他看上去比常人多了一份凶狠之色。
  他突一闻言,镰刀眉倒竖,强压下声音,“大爷的,小天,你就知道哭,就知道问咋办,臭书虫有家不能会,肯定下了决心做修士,成为修士才能回来,这还用问?”
  第三个少年正是任翔宇,他吹了一口嘴巴前的头发,对着二人沉声道:“柴刀说的对,依着臭书虫的性子,肯定要成为修士,关键是...关键是你和小天跟不跟我们一起走?反正我是要和臭书虫一起出去闯的。”
  被唤作柴刀的少年叫吴天明,被唤作小天的少年叫马恒天,再加上任翔宇和刘清河,他们四个少年,便是文萃街上大伙熟知的一个藤上四颗瓜,四颗傻瓜。
  四人的家都住在文萃街上,刘清河家开的粮行,任翔宇家开的药铺,吴天明家开的木匠铺,马恒天家开的琴行,打小就四人就黏在一起玩耍、长大,彼此间都视对方为兄弟,感情自是深厚。
  任翔宇将刘清河送到客栈,回家取了药,匆匆赶回客栈,给刘清河上了药,喂下了一碗粥,看着刘清河睡熟了,便将吴天明和马恒天叫了过来,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于二人知晓。
  当时,吴天明大怒,暴跳如雷之下,就要为刘清河报仇雪恨,任翔宇告诉他刘清河需要休息,再说他们几个人绑一起,连对方的毛都伤不了一根,吴天明方才罢休。
  而马恒天听闻刘清河的遭遇后,便一个劲的悄悄抹眼泪,配上这小子的身形容貌,样子一点也不像落寞的英雄好汉,反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一脸的委屈哀怨。
  但事情已然发生,自是无法改变,三人此刻,正悄悄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任翔宇的话,让吴天明骤然间脸色通红如血,镰刀眉一立,眼中精光一闪,却还是压着声音,“大爷的,僵尸脸,若是你和臭书虫都去,自然不能丢下我。”
  马恒天狠狠咽下一口口水,本就黑亮的大眼睛,竟又大了一圈,“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清河哥绝对不会撇下我的。”颤抖的声音中满是兴奋。
  ......
  翌日,清晨,天色刚亮。
  刘清河从床上起身,面色还有些苍白,眼中满是退不去的晦暗之色,身上的伤痛倒是轻了很多,抬眼便瞧见了伏在桌子熟睡的三人,心中一暖,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笑容。
  刘清河起身的动静不大,却还是将吴天明惊醒,吴天明揉了一把眼睛,急忙上前搀扶刘清河,开口询问道:“臭书虫,还疼么?再多睡一会吧...是不是肚子饿了?”
  刘清河看着吴天明通红的脸,拧在一起的镰刀眉,眼中满是关切之色,心中更暖三分,开口轻声道:“柴刀,身子轻快多了,只是肚子的确有点饿。”
  吴天明闻言回身呼喝,将任翔宇和马恒天叫醒,任翔宇过来查看刘清河伤势,吴天明去吩咐店里的伙计准备吃食,马恒天去打来了洗脸水,三人一起动手,帮着刘清河洗漱完毕,刘清河打趣的说了一句,还是受伤好啊,被另吴天明三人,好一通臭骂。
  四人用过早饭后,刘清河逐一凝视三人,开口轻声道:“天宇城我是不能留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说着刘清河眼圈一红,起身对着三人,躬身作揖,“还请三位兄弟,帮忙照看一下刘清河家中亲人...我刘清河必将...”
  “那可不行。”
  “不成。”
  “清河哥,我不同意。”
  刘清河话还没说完,便被三人急声打断。
  吴天明脸色倏地红了三分,镰刀眉舞着刀花,嘿笑一声,“臭书虫,这天下你能闯荡,我自然也能闯荡,我怕你孤单,我也放心不下你,我决定了,这天下我陪你一起闯荡。”
  任翔宇连吹了三口嘴巴前头发,沉声道:“臭书虫,打小我们四人就想成为修士,每年都去内城门口远远守着,给那些不认识的过往修士,磕了多少头?求了多少次?街坊四邻背地里咋叫我们的?都叫我们是一个藤上四颗瓜,四颗傻瓜。”
  任翔宇一脸唏嘘之色,接着说道:“结果呢?十年啊,我们想尽办法,可哪有修士收咱们为徒啊,你臭书虫,遭逢巨变,天宇城从此不能再呆,你铁定是要寻那修者机缘,我任翔宇心中修者之梦深种,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是我们一起寻梦的契机。”
  马恒天拍着胸脯,身体因激动而抖个不停,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灼灼之光,凝视着刘清河,大声道:“清河哥,你打小就对小天好,要天宇城没了你,小天会活的很不开心,清河哥,你不能撇下小天。”
  刘清河闻言,双目一红,泪如泉涌,“啪嗒”“啪嗒”的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心中满是暖流,含着笑,抬着泪眼,逐一看向三人,半响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人齐齐上前,轻轻搂着刘清河,一个藤上四颗瓜瞬间合体,气氛很是温馨,不过,若是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看到,定要生出天大的误会。
  好半响,刘清河才恢复了情绪,开口再三劝说,让三人回去,跟家人好好道别,尽量争得家人同意。
  三人离去后,刘清河吩咐店里伙计,拿来了笔墨纸砚,刘清河心中踌躇,无面目拜辞家中亲人,但总归要留下一封书信道别吧。
  喜相聚,恨相离,这是人之常情,刘清河手中持笔,却久久无法落下一字。
  心中悲苦,这两日流的泪水,比从小到大加在一起都多,两日内便要离开生他养他的父母,他可爱、聪慧的弟弟,熟悉的天宇城。
  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归来,心中的愤怒、屈辱、和不甘,像滔天洪流般,将这身形单薄的少年吞噬。
  含着泪,用了两个时辰,才将家书写完。
  刘清河一动不动,静静的坐在屋中,任那记忆的碎片纷至沓来。
  窗外,阳光渐斜,由明转暗,日落月升,时光荏苒,却不会为任何人停歇。
  ......
  第二日,申时将过,酉时将至。
  客房内刘清河紧紧绷着身子,束着耳朵,眼睛直愣愣地盯视着房门。
  刘清河知道,任翔宇三人是真心要和自己同去,可万一无法说服各自家人,最终只好独自上路了,自己心中其实很矛盾,希望兄弟一起同行,却又觉得因自己之故,让兄弟们和家人分离,心中实在不忍。
  正值此刻,咚咚咚的敲门声,让刘清河身体一颤。
  打开门,看着眼前三道熟悉的身影,刘清河心弦微微一松。
  将三人让进屋内,围着桌子坐下,刘清河颤声询问道:“怎样?”
  任翔宇三人均是一脸为难之色,垂着脑袋,耷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刘清河心中长长一叹,旋即,面露牵强的微笑,“生为人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违逆孝道,如此也罢,我便独自上路。”
  话语听着哽咽欲哭,“若是你们与我同去,平白丢了性命,我死也不会安心......”
  马恒天猛的抬头,面带不忍之色,眼中似有泪花浮动,抢声叫道:“看......都是你俩出的馊主意,清河哥多伤心......”
  任翔宇和吴天明齐齐噗嗤一声,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吴天明挺着胸,仰着脸,镰刀眉亮着刀花,“我拿刀抵着自己的脖子,都划拉出血了,你说俺爹能不同意吗?”
  刘清河眼中似有泪水浮沉,却满含笑意。
  任翔宇嘴巴张的能吞下自己的拳头。
  马恒天强忍着没敢笑出来声来,脸憋的通红,好生辛苦。
  吴天明伸手捅了捅任翔宇。
  任翔宇潇洒地吹了一口嘴巴前的头发,“我把店里金贵些的药草,当成普通药草胡乱卖了一通,我爹说我是败家玩意,一个劲的撵着我滚蛋。”
  刘清河撇过脸,连忙用衣袖抹去眼中溢出的泪水。
  任翔宇说完话,和吴天明齐齐将头凑到马恒天跟前,那意思不言而喻,你小子也该交代一番了吧。
  马恒天本就憋着笑,此刻再无法忍住,“噗哧”一声,口水就把二人淹了。
  任翔宇和吴天明,当下便怒了,一人一巴掌,下手还真狠,啪啪两声脆响。
  抬眼再看,马恒天抱着头,眼中衔着泪水,哽咽道:“俺爹眼中只有俺娘,俺就可着劲地在他面前哭,就哭了一盏茶那么久,俺爹就同意了,俺觉得俺爹的心真狠,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马恒天用力从眼角挤出几滴泪水,样子憨厚可爱。
  任翔宇和吴天明,正想上去安慰着小子几句。
  此刻,刘清河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嘿嘿的笑个不停,泪水却滚滚而下,“谢谢你们......我的兄弟。”
  ......
  ......
  第三日,卯时三刻。
  旭日东升,洒下温暖柔和的光芒,将天地万物染成金色。
  武威雄浑的天宇城,占地方圆五十里,城高百丈,由一水青色坚石筑建而成。
  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金色巨兽一般,匍匐在大地之上。
  四个少年齐齐跪倒在地,凝视着眼前的天宇城,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随即长身而起。
  刘清河虽然脸色略显苍白,可眼中却再无一丝晦暗之色。
  四个少年手搭着手,肩环着肩,一起看那旭日东升,眼中豪情纵生。
  吴天明红着脸,镰刀眉亮着刀花,大声狼吼:“兄弟在手,天下我有。”
  任翔宇回头,鄙视地瞥了一眼吴天明。
  深吸一口气,吹飞了嘴巴前的头发,放情大吼:“大风起兮云飞扬。”
  马恒天激动的哆嗦着嘴,不能自已,晃着大脑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跟着吼道:“我看天下多妩媚,料天下见我应如是。”
  吴天明和任翔宇,顿时张牙舞爪,扑向了马天宇。
  马天宇脖子一缩,闪身躲在刘清河的背后,两个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眼神中除了紧张,剩下的全是得意自豪之色。
  刘清河像护卫着老鹰的母鸡,张开了手臂拦住了扑将过来的二人,吴天明和任翔宇,狠狠的瞪了一眼马恒天,怕打闹下去,万一伤到刘清河,只好作罢。
  刘清河再一次后头,凝视着阳光下的天宇城,眼神渐渐变的坚毅,心中暗道:“父亲、母亲、清泉,我会回来的。”
  “冲啊”任翔宇三人,咆哮着冲进了身后的马车,车内一阵猛烈的响动,伴随着嬉笑怒骂之声,果不其然,一脸委屈的马恒天被丢下了车厢。
  吴天明从车厢探出头来,镰刀眉闪烁着兴奋的刀花,对着刘清河喊道:“臭书虫,快上来啊,小天说了,他最喜欢当车夫。”
  刘清河上前,拍了拍马恒天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小天,你要变的坚毅起来,那样柴刀和僵尸脸,就不会再欺负你了。”
  接着又温声道:“我们是兄弟,别担心,你驾车累了就换其它人。”
  马恒天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
  ......
  马恒天坦露胸膛,一脸豪情,扬起了手中的马鞭,打马前行。
  以旭日之升为东,右手为南,马车向着南边缓缓而行。
  合着少年们的笑声,还有马蹄车辙之声,马车卷起了一袭尘土,在视线中越变越小,慢慢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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