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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乡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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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群人走近了。“康老哥,请息息怒,息息怒。”领头的一个乡绅模样的中年人首先劝道,这人一边说话,一边又拱手行礼。康四海本来站立的位置是侧对着大门的,听得这说话,于是转过了身,转了差不多九十度,面对着这行人。他装着刚发现众人的样子,首先也拱手回了一礼,并同时给大家打个招呼:“哟,是张里长啊。哎呀,各位贵客,难得光临寒舍,欢迎。欢迎。”总的说来,他这时候是高兴远远大于惊讶,所以语气显得很是热情。
  原来这领头的中年人姓张,是这地方的里长。大明朝的制度,在农村,一百一十户人家编为一里,设置一名里长负责行政管理工作。在里上面的行政单位是村,一般由几个里组成。里就是地方上最基层的行政区划单位。里长算是最基层的地方小吏。
  康四海在这里,他家一般独来独往,并不和乡亲们打交道,但是这个里长他倒是熟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他走南闯北,是个老江湖,知道现管的重要性以及和现管搞好关系的重要性。这里长虽然只是最基层的官吏,但是是直接和他们这些老百姓打交道的。而康四海作为一个新移民,人生地不熟,地方上的琐事还得仰仗他照顾。所以他还是很巴结这位张里长,逢年过节的都要去串一下门,表示点心意。好在这位张里长,也是个实在人,并不装腔作势。
  “康大哥,你教育孩子啊,肯定是应该的。不过这么小的孩子,你还是要稍微注意点方式方法,小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啊,可不要打坏了孩子。”这行人中的一个中年妇女也开口劝道。康四海看这一行人,一共是四个人,除了这个里长,另外两人姓何、姓孙,外加上这个女的。这女人他不知道她的姓,不过她的夫家姓魏,大家都叫她魏大嫂。这魏家也是本地的个大户,不过是这家男人老实,并不喜欢抛头露面。而这位魏大嫂却是个热心肠,乐于助人,最喜欢在邻里间排忧解难。
  康四海分辨道:“魏大嫂,你不知道啊,这娃娃小小年纪就不听话,哪像你家孩子那么懂事。”
  那张里长率先走了上来,把孩子从康四海身边拉了过来,算是先把孩子保护住了。他顺手轻抚那孩子的背上,感觉这背部还是光滑如常,那孩子也没有异常反应,这张里长心里暗暗称奇。原来那张里长是有心人,他这是故意为之。按他的想法,这孩子被打得这么很,不说他身上皮开肉绽,至少血印子应该用的,可是背上竟然没有一点伤痕,仿佛没有挨打似的。
  原来他和康家人打过交道,康四海有意巴结他,他都心头有数,他表面上也是客客气气的。但是身为里长,他有守土安民的职责,所以一直对行踪藏头露尾的这家人,持有应有的警惕。这也很正常,他职责所在,对自己辖区里与众不同的人家,肯定要多上心一点。
  现在他就很好奇。那打断了的黄荆条,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地上,有好几根。他向那孩子背后看去,那孩子背上的衣服都打得稀烂了,烂衣服上还沾得有树枝的碎屑,显然打得很厉害。可是这孩子竟然没有一点伤,这让他暗暗咋舌:“这顿打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了。我们在山路上听到那树枝条打到身上‘啪、啪’作响,我看他家这顿打绝对不是假的,这父子俩也不是在做戏。可是这孩子竟然没有一点皮外伤,看来这姓康的还是有点门道,不是故作神秘,也不是装神弄鬼的假把式,他还是有真本事的,把孩子调教得好。”
  他们在山下,决定要上山来看看情况的时候,正是这孩子第二次挨打,打得很凶悍的时候,那孩子的哭声惊天动地。他们一边议论一边走,等到他们走到山路上的时候,孩子的哭声没了,这时候,离他家近,却听得到大人的责骂声。那魏大嫂倒急了,她想莫不是把娃娃都打哑了?催促大家加快了步伐。这行人再走近一点,到了半山腰的时候,那黄荆条“啪、啪、啪”抽人的声音就听得清清楚楚。
  这张里长想到这里,也暗暗佩服这康四海。把孩子教育的好,小小年纪身子结实得很,这么打都打不坏。
  要说这孩子为什么没有受伤?首先,康四海有个好处,他再生气,再失去理智,再怎么狠揍孩子,他不打孩子的头和脸,只打孩子的后背。毕竟他六十多岁也不是白活的。
  其次,还是这孩子功夫练得好。他目前练的是一种外家横练功夫,也就是俗称金钟罩,铁布衫的硬气功。这是他爹的看家本领,从小就教他练习。他目前练来,也算小有成就,所以这黄荆条能打痛他,却伤不了他一根毫毛。
  张里长这边动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于是故意大惊小怪地说道:“哎呀,你看你,咋打这么狠呢?把娃娃打成这样子。”他指着孩子的后背给大家嚷道,于是大家伙都围了过来。
  康四海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心下更是后悔,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回事,就像鬼迷了心窍一样,如此冲动。可是嘴上却不认输:“张里长啊,你老人家不晓得,这孩子太不像话了,我叫他练功,我稍一没留神,他就偷奸耍滑。”
  魏大嫂道:“康大哥,你咋话说的那么难听,这么小个娃娃晓得啥子偷奸耍滑哦。”她心地善良,最见不得小孩子被打,看见这孩子被打得厉害,所以语气就不是很客气,康四海无言以对。
  这时候,那孩子突然之间,大哭了起来。原来他感到太委屈,自从他爹停止殴打以后,他那眼泪水在眼框里面打转,他一直在忍,这时候听到大人间的说话,再也忍不住了,于是放声哭了出来。他忍了很久,这一哭,比挨打的时候还哭得厉害。简直哭得是惊天地、泣鬼神。他一边哭,一边还在想,“我没有食言,我没有食言。”这孩子虽小,却很有志气。原来他当初赌气的时候,心里说过狠话,‘打死也不再哭。’这个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他却当自己发誓一般,十分看重这个诺言,认为应该信守它。他爹打他的时候,他一直坚持不哭。现在他爹早没打他了,他再哭,他觉得并没有违背誓言,因为他这时候的哭不是因为挨打才哭。
  看到孩子嚎啕大哭,这下子康四海得意了,自以为有理:“各位乡亲,你们看这娃娃,就会装,我早就没打他了,他还要哭,是不是不像话?幸好你们大家都在这里,不然人家还以为我又怎么他了。”
  那魏大嫂俯下身,搂着这孩子,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却不理会康四海的这番话。“龙哥儿莫哭,龙哥儿莫哭,爸爸坏,打爸爸。”她一边说,一边就抓住孩子的双手,往康四海身上锤去。这下搞得康四海哭笑不得,躲也不是,打也不是,他有点尴尬。但是他知道这女人是一片好心,也不和她计较,于是就站在原地不动。
  那姓孙的乡亲开口说道:“东翁,龙哥儿我是看着长大的,不但聪明伶俐,而且踏实懂事,就算现在有啥小错误,你就不要太计较了。”
  康四海分辨道:“孙甲长,你不晓得,这娃娃平时确实是正常,也算听话。但是怪起来的时候他也是真怪。”
  却说他两个的称呼,让外人有点莫名其妙。原来,康四海在这里定居的时候,买了十亩土地,可是家里没有壮劳力,于是就把自己家里的十亩地,租给这姓孙的租种。这姓孙的算是他康家的佃户,所以称呼康四海为东翁。但是这个佃户并不低贱,恰恰相反,他也算是这边的大户。我们中华民族向来有勤劳善良的美德,明朝从开国以来,就极其重视恢复华夏文化传统,鼓励人民从事生产,通过劳动致富。那个时候,劳动最光荣,当个佃户并不丢人。这个姓孙的本来有自己的田地,他因为勤快,所以愿意租种别人的土地,多得一份收入,也算是响应朝廷劳动致富的号召。
  而康四海愿意把土地租给他,一是看中这个人老实本分,二是因为这家人人口多,勤快,耕种的土地多,交的税赋也多,所以被地方推为甲首,也有点社会地位。乡下的所谓甲首,就是在里的行政区划以下,它又分为十甲,每甲有十一户,选取其中一户丁粮多的人家,作为这十一户人家中的管理者,负责管理一甲的社会事项,这个管理者就称为甲首。甲首,一般老百姓在口语中就称为甲长,算是普通农户中的小头头,虽然不是地方小吏,却也有点社会地位。康四海把自家的田地租给这孙甲首,其实就是看中了他的社会地位,有心结交他。康四海并不在乎那几个佃租,只是希望万一有事的时候多一个依仗而已。所以他称呼他家这个佃户为“孙甲长”,也算是中规中矩,相当的客气。
  而这几个人里面,除了张里长,孙、何两人都是地方上的甲首,那魏大嫂的老公也是一个甲首,这些人都算是本地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也可以理解,他不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物,他也不会上来劝架。身份卑微的民众,没有权威,说话没人听,来劝架那也是自取其辱。
  魏大嫂心地善良,平时最喜欢各家的小孩子,看这男童被打得这么很,本来就心头冒火,这时听得康四海在推卸责任,于是忍不住顶了他一句:“啥子怪哦,小娃娃他哭不是正常得很吗?我看你这老头才怪。”这话说得康四海脸都变色了。原来他知道自己的脾气古怪,在这边与大家也格格不入,最忌讳人家说他怪。魏大嫂这话,犯了他的大忌。要是以他年轻时的愣头青性子,谁敢如此当场讥讽他,那直接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待遇,当场就给你捅几个透明窟窿,保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现在呢,他只好忍了。一是他现在人老了,火气小了,脾气也好多了,再不像毛头小伙子那么毛糙。更重要的是,人家是来好意劝架的,自己感激都来不及,咋可能恩将仇报。他现在冷静下来,特别后悔打了儿子。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更觉得人家说的对。他还真的更感谢她,感谢她为了他儿子数落他。在他的内心中,其实这些人说得刻薄点,他内心还好受点。
  那魏大嫂说的是气话,也不过是冲口而出,并没有仔细考虑。话一说出口,自己就觉得语气有点冲。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缓和一下气氛。看见康四海站在当前,于是灵机一动,笑道:“康大哥,你现在还把棍子捏在手中干啥子?舍不得丢,未必还想用来打我们么?你是不是想撵我们走哦?”她口中说的棍子,就是指的黄荆条,她夸张了一下,故意把树枝条说成棍子。原来康四海到底还是紧张,他全神贯注和各人打交道,倒把这些细节忘了。不知不觉中,还把那黄荆条紧紧握在手中。
  这玩笑话说的大家伙都笑了,气氛也轻松下来。于是张里长顺口接道:“魏大嫂,你把娃娃带到屋头去收拾一下吧。”魏大嫂听得这话,于是就领着孩子进了里屋。康四海赶忙说:“你们坐,我来。我来。”张里长道:“你老哥就休息下好了。你放心,魏大嫂平时是最喜欢娃娃的,她保证比你照顾得好。”
  康四海道:“张里长你咋这么说呢,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是贵客,咋能让你们动手呢?”张里长道:“没事。没事。能者多劳嘛。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见外话就不要说了。”那孙甲首也劝道:“东翁,这小事情,你就不要介意了。你也消消气,教育娃娃嘛,你不能跟他急。慢慢来,以后日子多得是。”这几个人就劝他进屋。于是康四海半推半就,把众人引进堂屋,大家就坐在屋里摆闲龙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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