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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荒鬼异录 / 第七章 坟边苗郎

第七章 坟边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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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冬生惊声大喊,硬着发麻的头皮猛地转过头去。
  乍一眼扫视看去,发现自己刚刚砌好的坟堆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
  见鬼了,真的是见鬼了!
  咚咚咚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兰竹林里响得格外震耳,声贝像放大了数倍。
  冬生第一个反应就是开溜,惊魂未安下连连后退,仅几步就坠倒在地。
  然而那个黑影说话了。
  “汉人小哥莫怕。”黑影说,而后慢慢向前走来,容颜一点点出现在煤油灯笼罩能及的范围内。
  一个苗族男人,上身左衽长衫外套马褂,下身家织布大裤脚长裤,一身青装,头上裹着方巾布,方巾布右边打着往后斜的对天花戴,十足的苗家打扮。
  且男子长相清秀,脸颊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苗服所带的干劲中又带着男子几分的温文儒雅。
  只是脸色却掐白无光。
  “你...你是谁?三更半夜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冬生战战兢兢地问,惊燥情绪一时不能完全恢复,鬼吓人疯,人吓人死。
  男子稍显迟疑,思琢些许后回答,“我是仙洛寨苗郎吴小文,进山寻人来的,碰巧经过此地,不巧看见竹林里有火光,就想进来看看是不是我要寻找的人了,不料唐突出现,让汉人小哥受惊了,小文先给你赔个不是。”
  自称吴小文的苗裔男子说罢对着冬生微微一拱手。
  冬生这才明悟过来。
  想必虚惊一场罢了,原来不是鬼...
  虽是这样,但冬生却越看那人越觉得隐隐中有股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呢?他说不上,如若老爹在,肯定不会像冬生这样的。
  秀县本就是苗族土家族少数民族人口大县,凤凰山周边深山也有许多苗寨,听男子如此一说,冬生相信了他,遂终于完全把心定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冬生站起来说,“那你人找到了吗?”
  冬生再度收拾因慌乱而散落的绳索等物件,好在煤油灯尚好无损,骸骨埋葬完了,并不代表他想多在此地逗留,天灵盖骨的事情还要接着处理。
  苗人吴小文看着坟包,暗里流露出几分悲凉忧愁,“找我定了情的女人,我们是要结婚的,可是她在离结亲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惹了怪病,整天浑浑噩噩茶饭不思,后来离家出走迷失在了大山里...对了汉人小哥,这里面埋的是...?”
  冬生对吴小文的处境表示同情,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相告了在藏花洞的事,不过隐去石生灵胎是必要的,“一个不认识的无名长辈,我和老爹进山采药在...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这个无名长辈的骸骨。”
  “汉人小哥和汉人阿满宅心仁厚,肯定会有福报的。”吴小文说。
  “我叫冬生。”冬生说,“你也肯定会找到你定了亲的女人的。”
  吴小文空洞的眼神里又平添了几丝孤楚。
  “嗯...。”吴小文回道,声音很低,如蚊嘶。
  冬生一心想着遗失了无名长辈天灵盖骨的要事,无心多留,便作手告辞,“小文哥哥,冬生还有事情要办,得先走一步了,暮秋的山上夜晚凉风容易伤人,你也早些回去吧,等明晨天亮了再寻人也是可以的。”
  “好吧,那我也祝你办事顺利。”吴小文面带浅浅的笑。
  冬生带着微笑转身离去,并没注意到苗人吴小文已经是满脸的悲伤。
  就这样一直目送冬生黄灯相随的身影消失在了兰竹林中。
  吴小文忽然走到坟前,像是体力不支一般重重把膝盖跪在了当前。
  他在埋头对着坟包嘤嘤抽泣,若孩子一样喃喃自语,“我的梨花妹妹啊,文哥哥没用,斗不赢那槐树精,害你就这样被它取了性命去,你在哪...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感应不到你?”
  山风飘凌,吹得竹林淅淅飒飒作响,空中云层忽合忽裂,月光透了下来,照在兰竹林中的落寞断肠人身上...
  戌时过,亥时到,近深夜。
  惨淡的月光下,一团黄亮引导着冬生在崎岖山路上颠簸,一边行走,又要一边借着亮光小心打探地上的一草一木,不容冬生多想其他,正是这样,他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很多次不慎被绊倒。
  且行且寻,又来到了毛竹林。
  冬生怔怔地看着平静无声的毛竹林,抬头看了看夜空,月亮高悬在临近十一点方位,亥时将过。
  毛竹林的花蚊已经平静下来,但煤油灯的亮光还是唤醒吸引来许多飞虫,一波波冲撞着煤油灯的玻璃罩子,乐此不疲,任冬生如何驱赶都无济于事,无奈,冬生只得继续低着头往藏花洞走寻。
  一直走到藏花洞口,还是没有搜寻结果。
  冬生站在藏花洞洞口,发觉洞内已经没有再往外呼呼吹着阴风了,只有几丝平淡无奇的残风轻微流动。
  看来天灵盖骨肯定是遗留在洞内无疑了,必须得再次下一次洞了。
  冬生站在洞口,一咬牙说干就干,卸下肩上的绳索捆绑在李老道斩开的断竹上,稳稳打了个结,再一路拖放入洞内。
  把锄头斜靠在洞口后,冬生蹑手蹑脚攥紧绳索滑进了洞内。
  月亮此时又隐入了厚厚的云层之中,天地间骤然暗淡了下来。
  夜已深,子时到,冬生的到来闹起一阵响动,惊醒了毛竹林里已经入睡的两只大乌鸦,毛竹林的黑暗中又亮起了大乌鸦詭邪红亮的眼睛,毛竹‘咔咔’拔节的声音断断续续作响...
  毛竹林里窜出一个黑影,正是白天冬生看到的那头野猪,看着生人溜进了藏花洞里,它跑了出来,鼻孔朝地往绑着绳索的断竹边跑去,一口獠长的尖牙露在嘴巴外。
  白天下过阵雨,不大不小,洞壁内浸了许多降水,又湿又滑,冬生进洞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好在平安无事,他安全落到了洞底,煤油灯一照---
  景象除了有点儿瘆人,并没有异动。
  碎石块、往下耸的钟乳石、倒垂的槐树根茎,冬生只希望无名长辈的天灵盖骨肯定是在原来的位置遗留着的,若不然自己这趟辛苦就要已失败告终了...
  冬生很快来到无名长辈躺尸的地方,再往前走十几分钟就是落花洞女的花房了。
  他提着煤油灯仔细查看地上的每块石头,脑海里不禁浮现落花洞女和树茎卷缠在洞壁上的诡异模样。
  没一会儿,冬生发现了杂乱的碎石块缝隙里插着一块异于周边颜色的块状物体。
  他欣喜地伸手把块状物从石头缝里拔出来。
  果然是天灵盖骨!太好了!
  等等,这又是什么?冬生心里发喜,准备转身快速离开,又发现倒插着天灵盖骨的石缝里还残留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上来,他把煤油灯凑近了点,又把手探进石缝里,拿捏得当后往外一拔。
  一个重心不稳,冬生跌坐在地。
  他把从石缝里拔出来的东西放到眼前,发现是一个长方形的羊皮书裹,外缠固定用的牛筋绑带,既防水防潮,又能防止蚊虫的叮咬,包裹得严丝缝合。
  既能出现在这里,那肯定就是无名长辈的遗物了,这真是意外之喜。
  冬生将羊皮上的石屑灰尘拍打干净,转身离去。
  煤油灯的火光忽然跳动闪烁了几下,周围随之变得暗淡了些许。
  冬生看了看,玻璃罩里的火苗头子比刚才小了很多,应该是煤油要消耗殆尽了,他加快了脚步,一路摇摇晃晃摸到下来的地方。
  仰头看去,洞口高处透着白光。
  但转瞬那股白光就又暗了下来,是天空从西北方飘来了云层。
  冬生拉了拉绳索,开始顺着往上攀爬。
  与此同时,藏花洞口固定绳索的两根断竹边,有头野猪正咬着绳索来回磨动着獠牙,突感绳子传来扭动的力量,惊得它低鸣一声又窜进了毛竹林深处。
  一切顺利的冬生此时内心兴致勃勃,只想快些回到游龙观好生查看一番那羊皮包裹里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冬生心脏‘咯噔’猛跳了几下,不禁心中一凛,糟了,莫不是白天在洞口见到的那头野猪在此处安了家?被冬生和李老道惊动了?
  依他一人之力冒然爬出去洞口,若真是碰上野猪发狂,自己就算能逃掉,也免不去一身伤。
  冬生停止攀爬,悬在半空静静探听着外面的动静。
  良久,直到他觉得野猪应该离去了,他又才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上方准备攀爬。
  十五米---
  十米---
  就在离洞口的月光越来越近时,冬生只感觉手里攥着的绳索猛然一松,啪的一声轻响,没有半点重心依靠的他瞪着惊诧的双眼径直掉下了藏花洞...
  慌乱中冬生伸手乱抓,有两次都抓住了洞壁上的老槐树根茎,但都由于受力太急重而脆断,仅仅起到了点减缓下坠力量的作用。
  “呯。”一声闷响。
  冬生重重摔回藏花洞底,后脑瓜在落地的一刹那磕到一块圆石上,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大脑像突然断电一样失去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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