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初显

　　碧绿的液体在水中似游龙苏醒一般，沿着水纹扩散开来，霎时原本清澈的清水变换了颜色，不与这玉犀液本身一般晶莹碧绿，而是更为深邃，整个水面如同墨玉一般。
　　水中的叶敛对这翻景象颇为稀奇，抬起双手掠过水面。随着“滴答”一声，水珠落第，这摊子死水像是活了一般，深邃的墨绿色涌动，向着叶敛所在的位置聚拢而去，神奇的是涌动过后水渍又变回了原本清水的模样，静谧如初不起波澜。这聚拢而来的墨绿色光泽很快便变得更加的深邃了，接触到叶敛的部分好似顺着他的皮肤钻进了躯干之内。
　　房内烛火飘台，老村长默默地拉上了所有的门帘，叶敛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吓到了，一世间失了神，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些液体流近自己，或者说流进自己。
　　最后一丝玉犀液消失不见后，叶敛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虽然叶敛本来的肤色不算是白皙，但是此刻就是散发着幽暗的绿光，这绿光自他的脚尖向上蔓延开来很快他的脸上便也是出现了丝状的绿芒，，这碧绿的色泽像是有生命一般，聚散开来，细细观察可以发现这散布的位置恰巧便是叶敛身上的经脉所在。
　　“啊！热，好热！”当叶敛的双瞳也开始闪动这绿光时叶敛忍不住的嘶吼开来。四肢，五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一般的疼痛让人实在难忍。
　　“孩子洗精伐髓的过程难免痛苦，你要忍住。”老村长眉头紧锁不知是心疼还是另有他意。
　　“不行，不行，啊，我忍不住了，啊！”叶敛毕竟还是个孩童，对这般钩骨之痛实在是难以抵御，不受控制地起身欲要挣扎离开浴盆。
　　只见老村长反手勾勒出一道轨迹，四周星光闪动，环绕着叶敛而去，将他牢牢地束缚在水中无法动弹。
　　“放放，开我，我会死的！”叶敛双眼痛苦地禁闭，不断地嘶吼，手脚不能动弹，依稀可见水下他的十指犹如痉挛般抽搐。
　　“小叶子！若要外修体魄必受非常之痛，你想想你的大黄，海叔！没有实力如何报仇，如何找到你其实父母！”老村长神色肃然，声音低沉地说道，这番话并不洪亮，但是却如同爆鸣声一般响彻在叶敛耳边。
　　“对！我要，我要变强，我要追上海叔，我要复仇，我要找到他们！”叶敛禁闭地双眼微微睁开，眼前因侵骨之痛已然有些模糊了，但是下意识的叶敛紧紧闭上了原本不断嘶吼的嘴，双手握拳，就连水下的脚趾也是缩成了一团。
　　老村长见状左手成指，闪烁着阵阵红光直直地抵在了叶敛眉心。此刻叶敛的天灵处绿芒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火红色的光芒。
　　“火元护体，小叶子气运周身让药液慢慢洗礼全身！”老村长大喝道，这些日子里除却锻炼叶敛的体魄更多的时候他便在教导叶敛运气手段，不曾想却是要用在这个时刻。
　　叶敛似乎是听到老村长的话语，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迅速盘腿运气，气由丹田起，与往常不同此刻叶敛的丹田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般，气游不止，在运行的心脉附近时叶敛的心脏猛然抽搐，叶敛随即瞪大了眼睛，片刻后没了心跳，鲜血顺着叶敛的口鼻溢出。
　　“孩子！孩子！”老村长大惊失色，彼时那根藤木棍倒地，老村长双手相叠按在叶敛胸膛前，此刻老村长顾不上其他，入形巅峰的元力滚滚而去，想用这大修为夺天造化让叶敛重新苏醒过来。
　　“不会的！不会的！孩子你不会死的！”此刻的老村长面若癫狂，嘴里喃喃自语，神色慌张，手心的元力比之方才更为强烈……
　　“金府常恫，木受七心，火处非难，水泗乾坤…”叶敛悠悠醒转，身处一片雾沼之中，身旁看不见外物。
　　这声音响彻在天地中，却又像是缥缈在千里之外。
　　叶敛环顾四周，出奇的没有丝毫陌生感，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走开，脚下浮生万物，他看到了沙场狼烟四起，百姓人家炊烟升起，看到了普大学子们的求贤若渴，看到了欺男霸女，扰乱朝堂，更是看到了生老病死，万物更替……
　　叶敛弯下腰背想要看清楚些这地面上的人间百态，可是就在这时，雾气搅动，叶敛放佛身处漩涡，一切又都消散开来。
　　“终有一天，我会回来……”一道声响像是从无尽深渊传来，激的叶敛浑身毛发炸起。
　　“你是谁！”待得叶敛睁开双眼，大声询问时，再次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头汗渍的老村长。
　　“孩子！你醒了！”老村长本是一脸的疲惫，但是当叶敛重新苏醒的那一刻，满是皱纹的脸上挂不住的兴奋。
　　老村长慢慢收回了运气的双手，颤颤巍巍的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拐棍，这一刻似乎衰老了十年一般，晃晃悠悠地向后走去坐在身后的藤椅之上。
　　叶敛想要起身搀扶，却发现这身下原本清澈的水已变成了黑色，似乎比刚才更热了，乌黑的水散发着阵阵血腥气，叶敛低着头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欲做呕状。
　　“臭小子，累死老头子我了。”
　　“爷爷，您没事吧。”
　　“倒是无妨，年纪大了些体力大不如前了。”老村长双目低垂，长舒了一口气后，示意叶敛去一旁的浴盆里清洗清洗，便是自顾自的离开了这伙房。
　　听着叶敛在屋内戏水的声音，老村长不禁回想起了方才的一幕，原本已经没了心跳的叶敛，突然倚着浴盆坐直了身子，翘首眼里流转着五光十色，老村长手心内流出的元力不受控制的向他心脉处滚滚而去，突然自叶敛双眸冒处阵阵光弧，前所未见，但是又让人打内心深处有一股子敬畏，如不是叶敛复苏尚早，这一身修为恐只在片刻之间变会被叶敛吸收殆尽。
　　至于叶敛，此刻正露了半个脑袋在水面咕噜噜地冒泡玩，一脸的人畜无害，对于现实或是梦境里的一切浑然不知，也不怪老村长诧异，这一般人使得玉犀液都需要半日时光，一直忍受这炼骨之痛方才能够到达洗精伐髓的功效，反观这叶敛三炷香的时间便已是脱胎换骨，叶敛本人不自觉，倒是老村长此刻真正意识到这孩子的与众不同和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