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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漠灵纪闻之零非伊始 / 十八 猎手 其一

十八 猎手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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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偌大的七彩落地琉璃窗,斑驳在数千工匠呕心沥血绘成的诸神泽世图构成的,占地超过二百平方米一整块理石地板上。
  “......甘谷已经出发了?”
  “是的,一人先走了。”
  “这个家伙。”高座上的人形正好笼在阳光无法触及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动作和表情。
  “我有一事不明,伟大的教皇。”宽阔的殿堂里只有这两个声音,显得分外清晰明亮。
  “但说无妨。”
  “为什么您要等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才派遣专员调查,而不是立刻对第五层面施压呢?”
  “因为承担不起损失,”属于男性的音调缓慢低沉,流露出些许无奈的情感,“那是巨人的后裔在被遗弃的冰雪之神的领土上,以战神的流放地为中心逐步建立起来的逆神之国,他们每个国民都流淌着最纯正的神血,却又不灭燃烧着被流放者的渎神意志。教廷在那里发展这么多年,最后在一个五十万人口的大都市收获的信众和影响力甚至还比不上别的地区一个几千人的城镇。”
  “武力威慑不可以吗?”侍立塔台脚下的红衣人问,“我们有那么多护教军,还有分布各国的教会骑士和本地拥护教会的十字军,就算第五层面军队数量再庞大也不敢正面应对的。”
  “你没听明白我的话,”阴影中站起半个男性的下身,“巨人卡塔克提斯是初代至高神陛下的末子,混沌、残虐与绝对武力之神,冰雪神安马茹除了寒灾之神的身份,还是人性与智慧之神,而战神阿帕克萨是战争、欲望与沸腾之神。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教会骑士里,徒手开山的有几个?拳轰要塞的有几个?剑斩日冕的又有几人?”
  “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我觉得这几个要求在没有神祇传承加持的情况下,想要实现都不太现实。”
  “‘暴君’,莉沐·戴克里先。”
  阴影再归无形,这次连下身都看不见了。
  “我远远见过一次那头痛兽参与了的战斗;毫不夸张地说,当她把手搭在背后两柄双手剑的其中一把上时,我听见法则刹那间崩毁的尖啸。”
  “哪怕是您也无法战胜......?”
  “有恩赐和信仰加持的话,或许可以。”身着紫袍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红衣人的身后。
  “但现在,她是拉穆夏尔的化身,连遗物能不能起作用都成了未知数。”
  “这么说的话,我们在外交上岂不是束手无策了?”
  “所以要拖到他们为我们准备的一切手段都逐渐消耗殆尽的时候再去,”本就破碎的阳光被人影再度切割,“不过,想必也调查不出什么结果。”
  “那您这是......”红衣人不解。
  “找个合适的借口,和阿克谢伊那帮人碰个头,搜集把柄。”
  男人慢步走向门口,权杖与戒指上的硕大红宝石闪耀着炫目的光泽。
  “......另外,那地方有几个人,也许以后我想见见。”
  甜味,以及柔软得令人不难联想到那是什么的触感。
  菲利亚特听说过南方的一些国家社会风俗开放,可他不想要这样的开放。歌女的眼睛都笑成了两道缝,也不知是对他笑的还是对扑在他身上的那个银冠女孩笑的。
  “还请您务必先下来,公主殿下,”执事模样的女骑士强行把女孩从菲利亚特胸前扯会怀里,“很抱歉,菲利亚特殿下,还请您原谅我们公主的失礼行为。”
  公主?菲利亚特大概反应了一息。
  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
  “无妨,”虽然很对不起身旁的罗薇莎,但眼下菲利亚特也只能暂时无视她了,“不过依照国际惯例,我还是希望看一下陛下亲自颁发给各位的通行证明。”
  “正如您所看到的,我们正要去面见陛下。”女执事的话已经很委婉了,估计是公主不懂事,看见未婚夫就强行叫车夫停车,搞出了这一幕乌龙。
  “唔唔,是咱喜欢的类型呢!”相比之下,女孩倒是显得十分兴奋,以至通用语里还掺杂了第十九层面的方言。
  “公主!”另一名男执事的牙都要痒掉了。
  “我亲自己的男人怎么了,”女孩完全看不懂情况的模样,“对不对,菲利?”
  “......”
  菲利亚特这种时候通常不说话,毕竟说什么都是错,而且压根没把联姻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他连眼前女孩的姓名都不知道。
  该死,娜塔莎那丫头怎么还在放假!
  “苏茜维娅公主伶俐机巧,作为自是无碍;然即入我门,当遵我规,婚契已定,公主大可待拜见陛下以后,再与殿下得闲交流,岂不美甚。”
  “没错,就是这个妹妹说的这样!”被歌女称为苏茜维娅的女孩拽起女执事的手,三步两步重蹬上车,“那菲利,我们先走咯,一会儿见。”
  “回见,公主殿下。”
  歌女只是乖巧站在那里,两手交叉于小腹处,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没法说她不是一名教养有加的贵族随从。车轮滚过两人身侧,听着那姑娘的嚷嚷声愈发远去,菲利亚特总算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怎么了?”歌女见怪不怪地眨眨眼。
  这种情况,菲利亚特实在没法主动牵起话头,他只能等歌女先开口。
  “你说她的名字啊,”歌女放下双手,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没理由不认识他的女儿。”
  菲利亚特接不下去了;倾覆玆洛尔沁王朝的两大凶手之一是第十九层面,以他的经历,他想象不到刚才歌女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替他解围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歌女眨眨眼,“哦,我也不能上去把你们拉开吧。”
  “......甜心?”
  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二次,菲利亚特觉得自己简直糟透了。
  “嗯,甜甜的,”歌女乖巧点头,“我的嘴唇比她甜哦,你要试试嘛?”
  “要。”反正也不会更糟了。
  “低头。”
  感情这种东西,与其说是累赘,不如承认它是生命的本性。
  至少歌女是这么认为的。
  “......甜吗?”
  “......甜。”
  “我吃糖了。”
  “嗯。”
  “先这样吧,”玉指抵在二人唇间,“在你搞定那位公主以前,我先回剧院住一段时间。”
  “还有个问题。”
  “什么?”歌女轻轻将菲利亚特的脖子扶回原位。
  “你是古神裔吗,罗薇莎小姐?”现在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
  “您怎么称呼我都行,”歌女撤回脚步,灵巧转体,“人类、古神裔、魔鬼、异教徒、刽子手、杀人犯、政客、死囚、盗贼、娼妇、寄生虫,可能刚刚那一吻我也只是为了把唇上的毒粉送进你嘴里也说不定,你应该能猜到。”
  “您为什么不问问刚才那位,那位曾在古神裔的国度肆无忌惮烧杀奸掠的贤王之女,她是不是古神裔呢?”
  “说到底,古神裔也不能比一个坏歌女更恶劣吧?”
  她举起菲利亚特的左手,放在自己头上。
  “这头发是染的。”手的角度正好能拧断她的脖子,为了确保是正确的位置,歌女甚至还微调了几下。
  “您不妨猜猜,原本是什么色的呢?”
  古神裔通常具备三大特征。
  一是体表毛发和瞳孔的颜色。无论由被选中者蜕化而来的古神裔,还是被已经蜕变的古神裔污染的眷族型古神裔,强行嵌入其肉体和灵魂的古神碎片都会严重干扰其体内色素的正常分泌,引发受色素影响最大的部位颜色出现异变。出于同样的原因,染发在一些国家被严格限制,而家族血统导致的特殊发色或瞳色则需要向上报备,登记在册。
  二是过分精巧和极具跳跃性的逻辑回路。古神碎片会改造古神裔的身体,主要是大脑,以令其适应古神强大精神力的降临,进而获得古神传承。而改造的副作用则是他们将逐步改变人类的思考方式,很多时候都在说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谜语。不过因为不少人也会故意这么说话,所以单凭这点很难判断一个人形生物是否属于古神裔的范畴。
  三是特殊的审美和外貌。并不是指古神裔有什么独特的审美癖好,结果把自己打扮成了只有自己中意的模样,而是古神裔人类时期的大部分身体缺陷会被古神碎片分泌的古神物质优化,使之在外表上呈现出近乎完美的姿态,但这种古神物质雕琢出的美感无法被普通人类感知,在正常人类眼中,最俊美秀丽的古神裔顶多也就是赏心悦目的水平,远远也永远不会达到叫人心生好感的地步。这份美感只有同为古神裔才能相互感知,为了归纳出这条特征,清洗者合约和教会做了不少合作实验。
  遗憾的是,这三条特征只适用于低纯度的古神裔。对纯度高至一定境界却仍然能保持不被古神物质侵入要害而死的古神裔来说,他们和人类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们拥有古神传承。如果纯度高到化身那个水平,则对人连污染的威胁都没有。
  不过这不意味着高纯度的古神裔可以为所欲为,尽管大多数高纯度的古神裔都能为所欲为。
  “所以您觉得,这片土地上会行走着为所欲为的古神裔?”
  所有事都仿佛如同故意般撞到了一起,然而当秘书敲响房门,进来报告教廷的特使已经到达艾诺萨姆宫外时,正在接待第十九层面来客的老王还是严厉地把他喝出了办公厅,以至于这位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使者现在心情很不好。
  “您认为呢,奥恩伊德陛下?”不好的情绪还体现在语气上。
  “哈,甘谷先生,”老王笑了,“这不是我认为与否的问题,您都这么说了,想必最后教宗陛下听到的也肯定是这个。”
  “您在质疑我作为特使的信誉?”衣上印着神旨教廷十字羽翼教徽图样的宽肩男人眉毛一抬。
  “请别介意,甘谷先生,”老王不以为然地端起手旁的茶杯,“您没来过第五层面,不清楚我们的风俗。”
  他将杯沿双手捧至自己嘴边,“对于没礼貌的客人,我们的待客之道一向如此。”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康斯坦丁·奥恩伊德真主!”男人猛一砸桌子,二人的距离眨眼被拉近至二十厘米内,“你要明白我代表的是谁!”
  “瞧您这话说的,”相较男人的怒目横视,老王倒是显得安然自得,看都不看他一眼,“那我又代表了谁呢?”
  “你!......”
  “甘谷先生,”老王缓缓放下花鸟纹的青瓷杯,打断了男人宛若野兽的咆哮,“您风尘仆仆赶来我国,应该不是单为了和我这个老头子吵架的吧?”
  “......哼。”
  甘谷用最毒辣的眼光瞪了老王一眼,愤愤不平地靠回了椅背上。然而老王,这种程度的威胁非但没有感觉,甚至有点想笑。
  “既然如此,还请您先说明来意。毕竟欧洛里斯的冬景还是很有名的,去晚了您可能找不到旅店。”
  这个混账。甘谷的上下牙咬得吱吱作响,恨不得当即就拔剑砍了眼前这老不死的头。
  “......分教会的事,您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会,”老王含笑摇头,示意卡多莱斯再给他续杯,“请问教廷方要怎么补偿我国呢?”
  “补偿?”甘谷万万没想到老王会这么说。
  “有问题吗?”老王坐直了身体,“您看,负责收容古神裔的是教会,因为疏忽导致古神裔突破收容的也是教会,可教堂所在的那片土地属于我国,当晚受种种原因被飞石瓦砾砸伤的周边居民也是我国民众,古神物质的泛滥一度导致那片处于黄金地带的街区的重建陷于停滞,进而影响了欧洛里斯正常的财政收入。请问甘谷先生,这部分损失如果不是教廷来承担,难道要我国作为受害者给信徒众多、富甲天下的教廷擦屁股吗?”
  甘谷只觉得一股恨火直冲天门,在听完老王的这段话之前他根本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无耻到何等地步。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忍耐,他蹬开座椅一把起身,右手紧抓住了腰间的剑柄。
  “看来教廷不想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稳坐如山的老王慢悠悠抬手,拦下了想要上前的卡多莱斯,“也可以,第五层面的国库不缺这点金币。”
  “你他妈的——!!”
  出鞘声未传至耳,利刃的闪光已直逼眼帘。甘谷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身为两大宗教之一的神旨教会最年轻的助祭,他何时何地允许他和养育他的教廷受过这般羞辱!
  神祇传承·无泪呦哭
  布满岁月刻纹的五指慢张,篆铭着教廷神圣咒语的高级法术剑剑锋骤然停在老王喉结前半厘米处。甘谷仍然保持出剑的姿势和怒火中烧的表情一动不动,并非什么无形的镣铐禁锢了他,而是他的全身仿佛在一刹那被某种难以形容的诡异力量麻痹透了,无论如何都不肯服从他的意愿,哪怕被强行刹住的巨大力道将他的腕部血管愣是冲爆了数根也一样。
  自始至终,老王的眼睛都没眨过,泰若平日。
  “哪来的那么大火气,甘谷先生,”指尖一弹,失去重心的甘谷狼狈倒地,“假如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嘛。”
  “不过,”勉强爬起半边身子时,甘谷才发觉自己的佩剑早就到了老王手上,“我还是希望您能明白,这里是第五层面,不是教国。纵然拔剑,您也不该抢占头席。”
  金属断裂的清脆响声被窗户弹回,那把教廷工匠用上好合金潜心打造,由十位牧师合力附魔填充魔力,最后被主教亲手赐予他的象征他的荣耀与辉煌的佩剑,就这么在一位没有任何奇术加持的老人手中轻而易举折成了两截,又不知用了什么炼金术当面修好,握着剑刃递给了他。
  “天色不早,您该去寻找住处了。”
  “送客,我的孩子。”
  另一把兵器搭在甘谷的脖颈上,是一把刀身狭长、刀柄结实的单锋战刀,刀尾有兰斯洛特家族的烫金族徽,映衬着洒落的骄阳。
  甘谷死攥双拳,边使劲调整呼吸边甩手抄过黯淡无色的单手长剑,扭头蹬地浑身颤抖撞出房门。卡多莱斯将战刀插回背后隐藏的刀匣内,看见老王抑制不住的笑意。
  “您看上去心情不错。”
  “这年轻人也算是来给我排解这一天的头疼的了,”老王长呼一口气,“估计他是抢着先到的,教廷的大部队在后面。”
  “要提前准备吗?”
  “不了,他回去的路上会撞到的。”老王仰头饮下一整盏茶,心情畅快了不少。
  “您为什么这么确定呢?”卡多莱斯不解,老王答应教廷在第五层面布教的时候他还没坐上这个位子。
  “他还能去哪儿啊。”老王只是笑着如是说。
  “他和第十九层面的使团前后脚来的,陛下。”卡多莱斯提醒。
  “那就是他们的事了,”老王的茶水喝得太多,现在他要去解决一下,“菲利自己能办好。”
  冻原的气候要比想象中的更恶劣几分。
  狂风将来自地表和天空的雪碎大片掀起,裸露的皮肤被卷到便是触目惊心的一层鲜血淋漓。这里的雪应该不止是水凝结成的,否则温度不会低到莉沐踩下去时的感觉不是“松软”,而是“脆硬”。
  好在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一个人适应新环境了。莉沐扔掉在低温下因韧性大幅降低而折断的钢剑,提起满目鲜红的雪地上刚刚被她一分为二的奇怪造物。
  那是某种蝗虫般的未知生命,六条长度超过三米的反曲肢干支撑起五米长短的干枯身躯,每个关节末端都分化着锋利如倒钩的外骨骼。不过外骨骼和六肢大概是它和蝗虫仅有的相似点,无论是由一根脊椎形的长脖颈连接的复眼头部和胸部,还是长在头部与脖颈交界处的花蕊状口器都印证着它绝非地上生物的事实。
  和她告诉老王的不同,尽管她的确能自由进出冻原,但冻原结界不定向的特殊性使得她每次想要离开冻原都不比让一个成绩勉强及格的学生自己解开一道高等证明题更简单。因此,在冻原度过的时间,她基本的食物来源就靠这种无毒且肉质接近老牛肉的丑家伙了。
  不过,每次划开这些东西没完全发育成型的胃,她都会找到一些尚未被消化完毕的人类骨骼和脏器碎块,也许属于被流放到冻原的古神裔。
  拉穆夏尔之眼睁开,没等她进去,男性声线独有的怒吼便打了她的耳膜一个措手不及。
  搞什么,眼睛那端可是开在安琪拉身边的啊。
  古神传承·拉穆夏尔!
  剑锋相交的火花在钻出眼睛的莉沐眼前炸开,与安琪拉对峙的文身男人见突然有人出现,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也因此被安琪拉眼疾手快一剑挑断了左手手筋,缺口遍布的双手剑伴着热血摔在雪地里。
  “真是稀奇,”莉沐看了一眼那把剑,她对那种第五层面士兵标配的双手剑制式再熟悉不过,“军营里也出现了被选中者?”
  “您总算回来了,我的主人。”安琪拉反手给钢剑附上火魔法,一把捅穿了男人的右手手腕。高温瞬间将伤口烧焦,文身男人哀嚎一声,左肘夹紧右腕,惨叫不止。
  “怎么了?”莉沐不觉得自己走了多久,活的被流放者在冻原虽然不常见,不过肯定有,因此她也不对这名不速之客的露面感到惊讶。
  “您看。”
  安琪拉把剑连带着哀嚎者的手腕一同插在地上,推开身旁木屋的绳门,一股血气扑面而来。
  “我的天......”令莉沐感慨的倒不是屋里那五六个被粗绳勒得浑身血迹的俘虏,“安琪拉,我的甜心,这可是我们的住所,你就这么糟蹋。”
  “抱歉,公主,”安琪拉垂首施礼,“我会打扫的。”
  “所以,”莉沐松开手里拽了一路的猎物,“怎么这么多?”
  “那几个您一走就来了,”安琪拉指指屋内,又指指五官因剧痛拧成一团的地上男人,“这个,是刚来的,明显能感觉出他的纯度比那几个都高。”
  “古神裔啊。”莉沐并不很惊讶。
  “是的。”
  莉沐甩了甩手上的冷血,进门摘下面具。在柱子上捆成一圈总共五个人,有男有女,年纪也参差不齐,最年轻的不比莉沐大多少。他们的武器被安琪拉绑作一捆扔在房子一角,都是些品质下乘的劣等货色,说是自己拿铁矿石锻的莉沐都信。
  “醒着呢吗,我的朋友?”她晃了晃其中一个脸上看上去还有点血色的少年,可惜对方不太想搭理她。
  “他们的记忆怎么说?”她不想再花时间一个一个翻记忆体,或许安琪拉已经看过了。
  “都是一个聚落出来狩猎的。”安琪拉边提着绳子绑死地上男人的双腿边回答。
  “你是猎物?”
  “嗯,他们注意您和我好多天了。”
  “哎呀呀......”
  莉沐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身为执掌“洞察”权能的外神的化身,竟然叫别人先发现了自己,实在奇耻大辱。
  “聚落在哪?”她解开柱子上最年轻的一男一女,男孩昏迷不醒,女孩的后脑则结结实实挨了她一手刀。
  “你带路或者我带路,”安琪拉扯住身下文身男的头发,古神化的锋利指爪顶在那颗喉结上,“选一个。”
  “得了吧,都把人家打成这样了,还要人家忍疼起来,”莉沐扣紧面具,机关复杂的锁扣于脑后卡死,“你带路。”
  “这些人呢?”
  “这两个我带上,”莉沐看看左右手拖着的两个孩子,“大概多远?”
  “距离不是问题,公主。”安琪拉指的是拉穆夏尔之眼。虽然她作为眷族眼睛的传送能力不及莉沐,但她也能借用莉沐的眼睛。
  “放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值得被拿走的。”莉沐摊手。
  古神传承·拉穆夏尔
  “对了,如果你们那有医生,”猩红漆黑的巨型瞳孔圆睁,莉沐是在对那个试图将一团浅绿古神物质拍在安琪拉衣摆上的侵略者说话,“现在跟上,没准你还不至于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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