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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白皙汝优 / 第20章 燕郎菱梅

第20章 燕郎菱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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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女子捂嘴笑着,双眸笑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三胖见眼前之人笑靥如花,眼睛都看直了。
  女子低头好似羞涩起来,怯生生的说道,“我没事了,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哦哦,好……”,三胖这才反应过来,还把人家大姑娘紧紧抱怀里呢,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有辱斯文,千万别让人家姑娘觉得他轻薄就好。把人轻轻放下,嘴里致歉道,“对不住,姑娘,刚刚有帮舞刀弄剑的匪徒,想要伤害姑娘,我情急之下,就把你背这来了”。
  女子冲三胖欠身莞尔一笑,“感谢阙公子出手相救,大恩大德,菱梅没齿难忘”。
  “叫我三胖就好,你叫菱梅?名字真好听,比我们全村大姑娘的名字都好听”,三胖笑得满脸憨傻。
  这莫名的喜感,使得女子忍俊不禁,瞥了眼三胖,低头又是掩嘴含笑,“是,我姓李,名菱梅,阙公子真会取笑人家。”
  李菱梅说罢,忽然见到自己身上白衣,沾染得血迹斑斑,还带股腥臭,不禁面色大变皱起眉来,不解问道,“我身上怎么会有血,我……伤人了吗?我是不是又变成那怪物了。”李菱梅脑海中闪过许多血腥画面,头疼欲裂,双手捧着头蹲到了地上,口中哭泣道,“燕郎离我而去,我又变成了这怪物,伤害了许多无辜之人,我真该死”,说完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
  三胖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菱梅姑娘,你别这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绝对是个善良的姑娘,你不是那什么怪物,肯定是不知情的,不能怪你的”。
  李菱梅泪眼婆娑,看着三胖关切的眼神,情急慌乱的神态,如同当初那个对她关怀备至的男子,如情郎亦如亲人,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流淌。
  三胖在李菱梅的哭诉中得知了一段烟尘往事……
  十年前,当李菱梅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娃之时,就已流落街头,父母被弟媳孟氏一家栽赃陷害,构陷他们勾结狐族暗送情报意欲叛变,李家一门三十余人全部锒铛入狱,父母双亲最后含冤死于牢中。
  幸好小菱梅得到一位曾经受过李家恩惠的狱卒老伯报恩施救,寻了个病死女娃顶替,将她偷偷放出逃生。可是年幼的小姑娘哪来能力为生,唯有远走他乡,颠沛流离,一路沿街乞讨。
  苦命之人可怜可叹,不久在边境岭兜城十里长街路遇名门浪荡公子严杰,这公子哥久经嫣粉,阅女无数,眼力还是惊人的。见小菱梅虽然蓬头垢面,穿着落魄,可细细看来样貌还是清秀可人的,若是梳洗一番,此女日后定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所以意欲将其捉回府中伺候玩乐。
  辛亏小菱梅福缘不浅,恰巧有一位受紧急调遣,正快马加鞭赶往边境的人族戍边兵将,少年燕伯涛将她救下,并且挥剑斩断了严杰左手三指,将以他为首的一群恶徒威慑震退。
  燕伯涛年少纯良,见小菱梅孤苦无依甚是可怜,放任不管还是要受尽恶人欺凌,且又看这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着他,对他满心期盼,心里真是不舍抛下她一人离开。
  思虑再三,最后燕伯涛鼓起勇气将小菱梅乔扮上男仆装,一同带往兵营复命,并禀告主将刘戚忠将军,说此娃是他堂弟,也一心报效从戎想上阵杀敌,就跟他一同前来边境。但是小娃子年纪还是太过年幼拿不动刀剑,看能否先将她安排到伙房当个伙夫,烧饭做菜她还是拿手的。
  刘主将见男装模样的小菱梅谦恭有加,很是机灵乖巧,豪爽笑道,“很好,好男儿志在沙场,保家卫国”,便欣然应允了,还让燕伯涛训练之余教她些刀剑枪法,骑马射箭之术。
  自此小菱梅就在人族戍边大军中安身立命下来,有燕伯涛一直陪伴照料,如兄长家人。经历家族浩劫,流离失所,小菱梅较一般此年纪的女孩成熟许多,心智明睿,她看着这位燕大哥对她有情有义,心中也将他视作此生归宿,将他唤作燕郎,这也让燕伯涛心中甘甜,温暖如春。
  烛火摇曳的军帐内,两人相拥在一起,两颗年轻的心在温暖彼此。
  “燕郎,我已十二岁,待我长大,长发及腰,你可愿意娶我?”
  “梅儿,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姑娘,等战场大捷,我就卸甲归退,带你去西疆,我的故乡。那里有美丽的高原,有一望无垠的大草原,还有许许多多温顺的牛羊。”
  “我们可以每天手拉手在草原上,随着大雁翱翔的方向一起奔跑,也可以骑着马儿昂首蔚蓝辽阔的天空,吹着草原上清爽的微风,我们要一辈子,不……是生生世世在一起”。
  “好,燕郎,我们一起去西疆,我陪你驰马打猎,牧放牛羊,我们生死为伴,心永相依”。
  情意绵绵,听得三胖悲从中来,原来他心系的女子,早已有了朝思暮想的情郎。
  此情此景,又让他回想起了曾几何时的那个夜晚。夜灯酒坊外一位心仪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对他说道,“三胖哥哥,我知道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以后一定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男子,会有很多很多姑娘喜欢你的,但是现在我们都还小,我们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情爱,现在是不能在一起的,我爹娘也不会允许,他们知道了很有可能会打死你的,所以……我们还太年幼,现在真的还不合适。”
  当时三胖刚想说句,“没事,没事,等我们长大,我会一直等你的。”
  不料三胖张口还未道出心声,那姑娘就已紧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况且……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五雷轰顶,肝肠寸断,这感觉你可知晓……
  
  到了寒冬时节,边境寒风凛冽,燕伯涛与小菱梅在边塞度日,虽然过的清苦,但情意浓浓,日日相见,欢喜多过苦寒。
  只可惜好景不长,不久之后边关告急,姬魅一族屡屡有侵犯迹象。燕伯涛随刘戚忠主将率七万前锋大军前往妖罗山镇守,小菱梅还记得当时她的燕郎策马离去,回首看她的那一眼,无尽眷念与难舍,最终咬咬牙勉强一笑,毅然随军离去不再回头,又有谁能知晓,他这一去竟成了永别。
  李菱梅记得,当大军出发后的第三日,天刚黎明,整个世界似乎都动荡混乱起来,所有飞禽走兽浮躁不安,成群的飞鸟漫天飞过,不知飞向何处,山林里的野兽四处奔逃乱窜,不知它们在害怕什么,许多林木都被撞断倒落,漫山遍野一片狼藉。
  那天傍晚,远处的天上忽然有金灿灿的光芒绽放而出,小菱梅看到那片天空上好像飘着一面镜子,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不过镜子虚虚实实如同幻影一般,不知是真是假,或许根本只是个幻象。
  镜子所在的那片天空,那个方向,正是燕郎大军前往的妖罗山,因为日日期盼燕郎的归来,所以小菱梅对那个方位很清楚。
  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异像,天边漂浮的那面子镜子的边沿是繁杂的上古篆文图腾与远古灵兽刻像,显得荒古而又沧桑,有一种封尘的远古气息。如此遥远的距离,她都能看得异常清晰,这面镜子很是古怪,又或者可以说是……犹如神迹。
  镜中一直有金光射出,光芒闪烁。小菱梅找了棵大树,身手矫捷地爬到顶端树梢,张目眺望着远方。
  她忽然发现,另一边的天空,有一个黑影在快速飞驰,正往金光最盛的镜子那边飞去。不过最后好像没能赶上,当那黑影飞到之时,那镜子忽然收敛起所有璀璨光芒,瞬间消失了,不见了踪影,来得突然,去的也神秘。是从天上掉下去了吗?还是被霞云给遮住了?小菱梅不觉胡乱猜想着。
  可是不知为何,那个黑影的出现,让她的眼皮跳得很厉害了,心中烦闷压抑,好像潜意识在告诉她那个黑影是非常可怕的。
  最后,她只瞧见那个黑影在天上漂浮停顿了片刻,然后在那边山头上降落而下,而那座山就是燕郎所前往的妖罗山。
  小菱梅心中揣揣不安,夜不能寐难以安宁,那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燕郎他会不会出事了?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小菱梅独自一人收拾行装,带了些许干粮,就心急火燎地往妖罗山赶去。燕郎的音容笑貌一直在她脑海中晃荡,挥之不去,安放不下。她偷偷从军营里牵了一匹马,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当她没日没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勉强支撑赶到妖罗山。
  当时她的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恐惧萦绕心头,所见之处都是满目苍夷,整座大山如同被火焰焚烧过,黑灰一片,火星点点。许许多多人族士兵的尸身,都已体无完肤,鲜血淋漓地倒在血泊之中。
  已经两军交战过了吗?可是为什么没有姬魅一族的尸身,一具都没有,只有人族的。
  两军交锋怎么可能会没有敌军的尸身,难道被敌军不费一兵一卒给伏击歼灭了?不……不可能的,她不愿相信。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简直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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