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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壹 天人五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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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神生存的土壤既是信仰,人死后会诞生在神的位面世界里。人攀越了大山,而祂们只会申手索要,一场自开天辟地以来两个种族之间永无休止的争斗。
  公元前221年,大秦帝国陇西郡临洮县,一座不知名青山中,搭有三间农家草舍的小院。在黄昏的老槐树下,白袍老者呼唤门下童子摆上棋盘,如灵猴般蹲坐在石桌边上自弈。
  老者盯着棋盘上天元星位周边遍布的黑白二子,如两条绞杀在一起的黑白蛟龙。把玩着指尖的白子,眉心都快拧成一个疙瘩。炯炯有神的双目望着泛着晚霞的天空,心不在焉。
  伫立一旁的青衣童子看一眼石桌上的棋局,哈哈拱手笑道:
  “先师今日又遇困局,棋局上黑子与白子互争天元,如两龙争斗。本来这黑子先行,已着先机,还占据了星、三三,三劫循环困局已成,白子已落下乘,败棋或和局已定。如若及早天龙断尾,放弃三劫,大龙数十子,还要一丝生机。”
  白袍老者闻言,低头看了眼棋局。心中顿悟,脸上一喜拍手道:
  “好一个天龙断尾,倒是老夫有点着相,想着和棋了,你这小小童子棋力越来越了得了。”
  “先师谬赞了,如若论棋艺,先师棋局纵横于胸。如不今日心神有扰,世人无人能出其右。”
  听着童子的恭维,白袍老者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一脸稚嫩的青衣童子后,低语道:
  “渡劫,天人五衰么?”
  语毕,童子来不及答话,天空中轰隆雷声大作。夕阳西下的天空被黑黑的乌云瞬间笼罩,沉甸甸的,整个天都像要塌下来那样。老者旁边响起青衣童子惊讶的声音:
  “先师,要下雨了么?不如先回屋里躲雨!”
  白袍老者背手站立,抬起头,看着雷电闪烁的天空。唇上两缕雪白的长须随风飞扬,双唇微张道:
  “祂们来了。”
  “他们,他们谁?”
  童子疑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
  “神”
  “神...”
  童子惊讶回复老者,望着黑沉沉天空。突然云层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红晕,黑空中睁开一只巨大的红色独眼。童子呆呆的望着红色巨目,连绵千里,猩红的瞳中不带一丝人欲,如洪水猛兽般充斥着诡异、霸道、毁灭的气息。
  “侍剑童子,取吾剑来。”
  耳边响起老者大喝之声,如同重锤之音敲砸童子心神之上,缓过神来看着老者。只见老者白袍鼓动,身上如墨般青光涌动,鞋尖微点,缓缓飘于半空中。身上真气环绕流动如质,如真如仙。
  老者左手环胸前,食指拇指中指等三指变换手势捏诀,定于胸前,急呼一声:
  “疾”
  白袍老者头上浮现八卦光阵,繁星乍现,犹如斑斑星辰错落的巨大星河棋盘。呼啸划破夜空,仿佛要与那黑空中的诡秘红色巨目争辉。就如青衣童子身边棋盘上,那两条黑白相交绞杀在一起的蛟龙般。
  白袍老者右手一挥,落子般往天上巨目一指,仿佛在这头顶上的巨大星河棋盘下棋一样。指尖那颗白色棋子包裹着一股庞大的墨青色真气,如巨大流星般射向空中巨目。
  空中巨目,仿佛微颤了一下才睁开,睁得更大。巨大的瞳中充斥狰狞和愤怒,甚至还有夹带一丝若隐若现惊恐。对,就是惊恐。
  天地间仿佛有一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一个字,从这红色的狰狞巨目眼中呐喊而出,响切这世间。
  但是这世人却好像都听不见这个声音般,依然庸庸碌碌地为行走在这世间。
  “嗖....”
  一道青光划破夜空,奔向巨目,闪电般飞驰变越来越庞大。墨青色光芒包裹下如陨石般巨大的棋子,仿佛就要将这红色巨目击穿般。
  流星般巨大的棋子离巨目越来越近,稍纵即逝。黑空中的巨目瞳中突然金光大乍,发出耀眼光芒,使人无法直视。
  极速射向巨目的棋子一头扎进金光中,仿佛碰到了一层虹膜。如石头砸进棉花堆里般的,速度缓慢了下来,甚至停滞。
  一头扎进金光范围后,包裹着棋子的巨大墨青色光芒仿佛被金光融化了般,飞速的变小。最后就像投掷进水中的雪花,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袍老者那仿佛破天的一击居然被巨目周边泛起的金光给挡了下来。
  老者一击失败后,巨目的金光也随即消散。十二个高百余丈,身穿异域服饰巨大金色巨人从红色巨目消散的金光中一跃而下,在大地上砸起滚滚黄土。
  青衣童子惊愕地看着青山外,这十二个耸立在大地上,如山岳一样高大的金色巨人。他们形象有男有女,有的全身披战甲使长枪,有的系着条巨大的腰带手里拿着个大铁锤,或者就是少了条胳膊,赤裸上半身拿着把巨大宝剑的,还有个女金人腰上系着一大串钥匙.....
  “九男三女,个个奇装异服,造型古怪。一看就不是我华夏族群中人,不知道哪里来的番邦妖人,不好...”
  青衣童子心中怒骂,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进身后茅屋中。屋内一阵翻箱倒柜的跌撞声,青衣童子跌跌撞撞抱着个比自己还高的木盒跑了出来,边跑喊道:
  “先师,先师,您的剑,您的,哎呀...”
  半空中的白袍老者,闻声望了眼摔倒在地,抱着膝盖揉眼眼泪的童子和飞出老远的长木盒,厉声喝道:
  “侍剑童子,你速速离去。今日天人一战,在所难免,福祸难测!我曾经门下四徒,皆因天道而亡。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虽聪慧,但我却迟迟未忍正式收你为徒。皆因继承我先辈之遗志,这条路实在太难走,太崎岖。无论日后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秉承我门宗旨,离去吧......”
  “先师,先师,我不走...”青衣童子神色慌乱道。
  “侍剑,还不快滚!”
  白袍老者望了眼,挥动各式武器扑向自己的金人,怒喝道。
  “先师,呜呜...”青衣童子跪哭在地。
  老者手捏法诀,身上青光大乍,如同一枚青色的烈阳。
  扑向空中白袍老者的金人们,碰到空气中绽放开的青色光芒,如同身体碰向一堵实质的墙。瞬间被弹飞开,跌落在地。
  其中一个嘴里长着一排金色獠牙,身穿兽衣,背后背着把战争号角的金色巨人跌落青山上。巨大的手臂将山中那三间木质茅屋砸成粉碎,木屑飞溅。
  大山震动产生强大的冲击,将跪哭在茅屋前青衣童子推出数百步远。童子口中喷出大口鲜血,瞬间晕死过去。
  高耸的青山都被金色巨人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巨人挣扎地爬起来。一对尖尖的招风耳不停扇动,除了那排金色獠牙,两颗巨大的眼睛占据了半张脸,仿佛这个巨人是没有鼻子般。脸上除了眼睛就剩嘴巴那排长长的獠牙,显得格外狰狞。
  獠牙金人两颗巨大眼球咕噜噜转动,仿佛发现了,相对他而言不算远的青衣童子。举起毛茸茸巨大的手掌,像拍苍蝇一般,拍向仰躺在地的青衣童子。
  “竖子,尔敢?”
  半空中白袍老者,看着欲拍向青衣童子的金色巨人。气发须张、万目睚眦,连忙捏起法诀道:
  “泰皇剑,出鞘”
  青衣童子被空气中掌力的压迫感逼醒,幽幽睁开眼睛。望着巨大的手掌夹着冽冽的风雷之声向自己拍来,心道:
  “我要死了么?我都还没成为先师的第五个徒弟,就要死了么?”
  面对那如山般压向自己的掌力,青衣童子瞬息间回想起了很多往事。
  十二年来与先师相处的回忆点点,从呀呀学语,先师教自己认的每一个字,弹给自己听的每一首曲子,到为先师给自己讲解的世间百态。。。
  自己是十二年前先师从秦赵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无父无母。童子一直把先师当作是自己的父亲,先师要走哪条路,自己就会跟随走那条路。想到这些童子突然释怀,毅然对着拍向自己的金色巨掌怒吼道:
  “你来啊,我不怕你,就算是死,我也会追随先师的路走下去。”
  青衣童子话刚喊出口,金色巨掌就覆盖了童子身影。巨大的手掌拍在青山上,掀起了巨大的尘埃。
  突然,獠牙巨人脸色一变,一种痛苦的神色油然而生。
  尘埃散去时,那只巨大手掌中火光大盛。手心有一道粗大的烈焰光芒从手背刺穿而出直插云霄,金色的血液从巨掌中喷流而出。
  獠牙金人脸色吃痛,想收回手掌。烈焰光芒再次一闪,獠牙金人整条右臂由手掌至肩齐刷刷切成两瓣。獠牙金人左手捂住只剩半边的右臂痛苦地对天嘶吼,青山上飘洒着漫天的金雨。
  青衣童子傻傻地伫立在巨大的掌印泥坑中,全身都被金色血液渗透了。头上双环童子鬓已经散落,青衣童子看了眼受伤的金色巨人,嘴上喃喃道:
  “原来祂也会受伤,也会流血。”
  身后不远处,原先的木盒破开两半,一把巨大玄色古剑浮于童子头顶之上。剑尖指天,由剑身至剑尖迸发出万丈火焰,直插云霄。
  先师这把剑,作为侍剑童子,青衣童子从小就开始擦拭。剑身玄色,剑锋三尺七寸,重三斤十二两,剑身有铭文“封禅泰山”四字。不知何人何材质所铸,先师唤名“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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