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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幻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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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瑛琪拼尽全力的远离,任凭冷风灌进她的喉咙也不敢减速,她特意蒙上眼睛,唯恐一会又失去理智的她会找到原路返回的路。
  跑着跑着就慢慢停了下来,再睁开眼后,神志已经再度被夺走,眼前、耳边都有无数恶鬼的影子在摇晃、嘶吼,常瑛琪失了魂儿一般又哭又笑。茫然的环顾四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她也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眼睛里蕴满了委屈的湿意,活像一个孤独的、可怜的、不知所措的游魂。
  在原地打转了数圈后,突然认定了一个方位摇摇晃晃的走去,一路上每隔不远的一段距离,就横七竖八的倒瘫着一堆堆残缺不全的尸体,便有活口也是遍体鳞伤、气若游丝,离死不远了。常瑛琪比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满身伤痕,虽然没有致命的伤口也架不住失血过多,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孔透漏出一种死寂的青灰。
  不知何时包围着奇峰的浓雾已经散尽了,眼前呈现一片林地沼泽,泥潭中堵满了修士的尸体,与外围偶尔还有活口不同,这里是一片真正的死寂,被死亡的阴霾完全笼罩。常瑛琪对眼前的修罗场和灰绿色的毒瘴视若无睹,神色漠然的踏着众修士的尸骸通过了这片险地。
  到达奇峰,这里神华冲天,上空霞光四射,各种武器漫天飞舞,让夜空亮如白昼,刺目无比不可直视。神鼓、仙灯、铜炉、金剑、八卦镜、血刀等,像是有生命一边,吞吐神光,挤在一起,不断碰撞,铿锵之音不绝于耳,每一次都是神力的较量,让天空都在轻颤。各派的绝世强者也被那异宝迷了心智混战成一团,剑拔弩张,各不相让,比起弟子间的争斗惨烈千余倍,随便擦到一点余波就足以让常瑛琪丧命。
  常瑛琪没有在此停留,从众修士混战的战场横穿而过,对可能波及到自身的神威毫不在意。而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高手们,一心想将对手置于死地,对于半途出现的小小“蝼蚁”并无兴趣,亦或是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完全没有发现有别人的加入。口鼻之中全部都是浓重的鲜血和尸臭的气息,正常情况下一定能呛得人眩晕呕吐,但现在常瑛琪只能闻到清淡的草木香。
  追寻着清冽的香气,常瑛琪绕过奇峰左转右旋、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她分明是在同一平面上位移并未上山,而在外界人的眼中她已经身处半山腰,不断超山顶接近。奇峰不过是幻阵拟射的投影,自然形成的法阵与人为的手段相差甚远,因为沾染了部分天道的气息,导致这山无论是看还是触摸都极为真实。
  到了山阴侧,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洞穴。常瑛琪与洞口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就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气,内里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火光,刚走进去高温就将常瑛琪炙烤的汗如雨下。脚下的岩石呈现不自然的橘色,犹如烧红的热铁,通向翻着火泡的滚烫的岩浆池。一般人光是远远看着都会被其威势所震撼,根本不敢靠近,但常瑛琪却是一脚就踏了进去。
  只觉得脑中有一瞬间的昏沉,除了最上面浮着的一层热气,迷惑了众人的感官,下面完全就不像是在同一副天地。到了这里,常瑛琪鼻翼里充盈的草木香消失了,神识一痛,清醒了过来。但之前自己做了什么却是全然忘记了,鹅毛大雪簌簌落下,她乌黑的秀发上面摞满了晶莹的雪花,她呵着热气不住的搓手,对着眼前的飞机发呆。
  “冻傻了?还不去把托运的行李领回来。”常瑛琪脑袋上不轻不重挨了个板栗,同行的年轻助理打趣她道。常瑛琪愣愣的摸摸额头,是了,得赶紧下行李,明天还得赶去昆仑道观集合呢。拍了拍脸,这次可是她期待已久的考古行动,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但是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总不会是忘带了什么吧,赶紧检查了一遍背包,资料、笔记、工具都在,那么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常父在催了,常瑛琪不再纠结赶紧回归大部队。
  第二天到了昆仑道观,很奇妙的感觉,她之前明明从未来过,却对这里的建筑分布了如指掌,常瑛琪跟常父分享这种奇妙的感觉,最后得出她与这里有缘,临走了道长还因此免费赠给她好多平安符、护身符,她看见这些符纸就觉得异常安心。喝冰的队伍中有两位辈分很大的教授,一位面相慈祥,常瑛琪却觉得十分厌恶,但处于尊老的礼貌尽量克制自己的不喜。
  很晚了才抵达考古驻扎地,那位老教授取出一小瓶红参酒给其他队员暖身子,因为药味太大学生们都没有尝试。常瑛琪不了解中药,但她几乎是一瞬间认定了这里面绝对没有红参的成分,淡淡的米香让常瑛琪联想到血糯米,最后只暗叹一声小说害人,她是看《鬼吹灯》看迷怔了,成天瞎想个不停。明明保暖工作都挺好,但她一晚上却睡不安稳,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第二天一看不只是她,其他学生也都没睡好,莫名的常瑛琪又想到那瓶药酒,只有他们几个学生么喝,也只有他们睡不安稳,是不是太巧合了些?不由自主的常瑛琪看向老教授,对方好脾气的朝她慈祥的笑了笑,到底年纪大了,教授脸上老年斑很多,常瑛琪却私自以为那些泛青的斑点更像是尸斑,常瑛琪打了个冷战,觉得对方的笑容比晚上的阴风还要渗人。
  第二天他们碰上了诡异的鸦群,考古队又一夜未归,他们冒险入谷,又遭遇了一系列怪事,是一位中年专家持着罗盘、血糯米把他们救出了谷。常瑛琪出去时不经意的在队伍里扫了一眼,那位老教授不在队伍里,常瑛琪心里咯噔一声,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不在,但人头数是齐的。常瑛琪连忙一个个对认,却发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中年人,还不等她惊异出声,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回到了营地,长辈们说他们是发梦了,但常瑛琪可不信,她鞋底上还带着稀泥,那紫红的沙土是那棱格勒内部独有的。
  终于要跟着去古墓了,常瑛琪却没了先前的兴奋,深深的不安滋扰着她,看着收拾工具的常父,常瑛琪几乎脱口而出一句“千万不能去”,但纠结了一路还是没能说出口。他们发现了很多珍宝、文物,但常瑛琪心间的躁动越来越强烈,等到发现地道,常瑛琪终于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这一路走来太过容易了些,除了最初的石门,防盗的陷阱机关一个都没有,如果是这样何必撤掉原来的队伍,这未免太不正常了些,但考古队似乎被眼前的发现冲昏了头脑,竟无一人发现这一点。等到回神他们已经走进地道里了,常瑛琪手上拿着铜铃,无意轻晃了一下,没有声音,常瑛琪立马把铃铛记起来仔细观看。
  没有铛!常瑛琪记得很清楚铛心是不同于外壳的黄色,怎么会没有铛心呢?不对,不对!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铜铃啊,她哪里会有什么记忆!?
  耳边突然出现一声怒吼,常瑛琪回神,一把奇怪的小旗贯穿了她的心脏,她的父亲和老教授扭打起来,常瑛琪突然睁大眼睛,她想怒吼、她想提醒父亲,却只能僵硬着身子,连一声轻哼都发不出来。老教授抄起一把勘探铲,往常父头部猛击,锋利的铲子直接销掉了常父半颗脑袋,常父当场毙命。常瑛琪红着眼,发出凄厉的哭嚎。
  不,不,终于挣脱了身体的桎梏,她朝父亲扑了过去,却被怪树拖着回到中心。带着不甘和无尽的恨意常瑛琪断了气。
  父亲又死了,她又死了,又......噩梦的再度重温,常瑛琪神情已经有些癫狂,但却始终保持最后一丝清明。她父亲两年前就去世了,她也......常瑛琪突然想起自己不是在荒古遗迹里逃命吗?这都是假的,是幻觉,对是幻觉。但父亲遗体的影像就倒在不远处,醒目的提醒她,即便是幻觉,她的父亲还是死了。
  空气一阵扭曲,她一身狼狈的出现在阿里昆萨机场,常瑛琪脸色一变,她想从幻境里挣脱出来。但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离迷,似乎忘记了之前的遭遇,又和考古队踏上那条承载着她无尽苦痛的不归之路。
  于是就这样常瑛琪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曾经记忆里模糊不清的细节,在一次又一次强制的回忆里变得清晰无比。常瑛琪沉浸在噩梦中不可自拔,无尽的愧疚和悔恨袭上心头。一个并不高明的诡计,漏洞百出的安排,那些被忽视的怪异之处,一个有一个争先恐后的向她叫嚣炫耀,嘲讽她的愚昧无知,而她却一次次周而复始的重复上演自己的愚蠢。
  当常瑛琪疯魔般的再一次看见没了声息的常父时,她已经数不清遭受了多少次幻境的折磨,她已经没有再做抗争的气力了,但是环境没有放过她,那些深埋在记忆深处,不能忘记又不想回忆的过去,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常瑛琪无力的跪倒在地上,伸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如果不是为了满足她想要加入这次活动的要求,常父根本不会同意加入考古队,他们就不会遇见这一切,无论过程是怎样的,造成悲剧的根源还是她的任性。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但最讽刺的是,只有她活了下来,为什么她要活下来!?常瑛琪伏趴在地上,癫狂的撕扯自己的头发。
  ‘并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的不是吗?’
  这句话就像是救赎般,把常瑛琪拉回了现实,是啊,她还有机会,只要到达那个境界,只要获得力量,就可以......
  ‘没错,只要获得足够的力量就可以挽救一切。’
  要得到力量。
  ‘是的,要得到力量,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霎时,常瑛琪眼前的幻象都撤销了,抬头,入目的是一株参天古木,四五个人合抱也无法圈住的粗壮主干,少说也有万年树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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