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做梦一直可以的

　　漆黑的通道中，人形的轮廓自阴影中缓缓浮现，离出口近了，借助光亮才看出是个男人的模样，他强壮的身躯浑身浴血伤痕累累，残破的软甲中伸出的右手扶着墙壁向前一点点地移动，“再快一点，快啊！”男人心中焦急地喊着，可残破不堪的身躯却不听他使唤，在不停地打颤……直到走出通道，男人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处于脱力后的意识恍惚中，他终于听到熟悉的通用语喊着救援一类的话，随即放下心中最后一丝戒备，意识陷入黑暗……
　　………………
　　“我在哪？”曾凤源的意识从黑暗中渐渐苏醒，艰难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感知到的身体却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眼皮都没力气睁开，只能感觉得到，自己是泡在液体里的，嘴上装着提供呼吸的装置。又是一阵疲惫感来袭，意识逐渐模糊……
　　当曾凤源再次苏醒，出现在视线里的是陌生的走廊，接着便察觉到身体传来的异样感，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虽然与身体主人共享感官，曾凤源除了知道身体的主人是个男人、比他强壮以外，其他的信息一无所知，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视线移动，这感觉就像观看第一人称视角的真人电影一样，只不过不能左右该角色的行为罢了，既然不能操控这具身体，他只好跟随着身体主人的视线观察着周围。
　　这个男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出口的大门，推门进去，里面人来人往，无论男女各个身形健美异常，他们或是在桌上吃着食物大快朵颐，或是在边上角力和休息，这里俨然是个休息室，还未等曾凤源仔细观察，男人就跌跌撞撞冲了进去，嘴里还用奇怪的语言喊着曾凤源听不懂的话，休息室里的人安静了一会儿，接着便爆发出一阵笑声，甚至还有个似是与之相熟的光头大汉走近拍了拍男人受伤的肩膀，疼得男人身体微微颤抖，体内曾凤源的意识也被共享了痛觉，情绪一阵波动，甚至还想叫出声，可惜这个男人不受它控制，不然他一定会让男人哭出声来，给这个光头大汉看看什么叫男儿有泪不经弹。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不相信我的话，就通通去死吧！！混蛋！！！”男人声嘶力竭地喊出最后一句话后，便摔门而出，过了不久休息室内再次热闹起来。“我居然能渐渐听懂这种奇怪的语言了”曾凤源的意识在男人体内喃喃自语，“这果然是个梦罢，也不知道何时醒来”一阵疲惫感袭来，意识又沉沉睡去……
　　……推开门的男人愤怒地冲向了停放单兵球形宇宙艇的平台，望着脚边的球艇停顿了片刻，又转而望向天空，接着便拿起别在腰间小包里的单片眼镜模样的战力侦测器戴好，查询着想要的信息。
　　“找到了！混账东西，竟然来的这么快！不过也好，托马，赛丽巴，多德波，还有斑普京，我马上就帮你们报仇，等着吧！！”说着，男人浑身放出肉眼可见的白色气焰，包裹着身体冲向高空，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剩下一个小黑点，随后消失在视野中，只留下将平台踏碎的裂痕，和天空中长长的白色尾迹……
　　“弗——利——沙！！！”伴随着男人激动和愤怒的呐喊声中，他体内曾凤源的意识被激烈的情绪唤醒。这次曾凤源习惯性地跟随男人的视线观察着周围：脚下是散发着橘红色微光的星球，周围是密密麻麻穿着制式战斗服的各类外星人，男人漂浮在星球大气层的边缘，正转头望向头顶悬浮着的巨大轮状飞船。
　　当船舱顶被打开，拥有恐怖气息的王者坐在悬浮王座上从中缓缓飞出，由于距离太远，即使男人目如鹰隼，也只看到个大概：不算高大的身躯却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强大气息，体外覆盖着白色的外骨骼看起来十分怪异，头上两个短短的尖角冒着寒光，让他的样貌看起来更像一个恶魔而非王者。
　　男人大口喘着气，回复体力的同时，伤势不那么严重的右手开始聚集起一团令人恐惧的庞大能量，“呼——嘻嘻，终于赶上了，弗利沙！！！赛亚人灭亡的命运？你的命运！我的命运！！还有卡卡罗特的命运！！！就由我来改变啊啊啊！！！”随着男人激动、愤怒抑或恐惧到极点的颤抖声中，恐怖的蓝色能量球从他的右手中击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向坐在悬浮王座上的王者，瞬息已至。
　　然而王者速度更快，看也不看那颗能量弹，嘴角翘起中便在自己身前瞬间凝聚出巨大炙热如太阳般的巨型能量球，男人甚至看不到王者抬手的动作，飞出的蓝色能量球就撞上了正在膨胀中的“太阳”，随后如同水滴在湖面上一般融入其中，消失无踪。
　　之后，“太阳”从王者慢慢弯曲的指尖上落下，伴随着嘴角的越发上扬，在王者愉悦的笑声中，“太阳”撞向大气层，瞬间便碾碎了周围密密麻麻的蝼蚁，首当其冲的男人自然不能幸免，他还未意识到恐惧，身躯就已然被“太阳”湮灭殆尽了，同时，依存于体内的神秘意识在感受到巨大的光与热后，于男人身体的湮灭产生的巨大痛苦中也消失无影…………
　　巨大“太阳”突入大气层后，加速冲向星球核心，伴随着星球上的地裂天崩，最终与星核相撞，周围的宇宙空间似是安静了一瞬，随后在激烈的能量反应过后，橘红色的星球炸成了宇宙的光与尘埃……
　　…………
　　“呼～～呼～～”半夜，像溺水的人遇到了空气一样，躺在床上的曾凤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脱离了真实而又诡异的梦境，极速跳动的心脏也跟着平复下来，曾凤源睁开眼睛，浑身是汗的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脑子混乱无比，呆愣了一会，确定刚才经历的战斗是一场梦，随即尿意上涌，去了趟厕所回来后盖上被子倒头接着睡……
　　梦中，曾凤源再一次成为了混沌不清的意识，依附在这个名为巴达克的男人体内，依然重复经历着相同的场景，只不过曾凤源的意识越来越清醒，接收巴达克身体传来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直到感觉和自己身体没什么两样，好像可以控制得如臂使指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的精神与巴达克的精神相连接了，只不过这个连接是单向的，巴达克的思绪能传达给他，他的意识却不能与巴达克交流，如同拿着收音机听广播，只能收听，却不能与之互动一般……
　　就这样，在经历了多次巴达克的死亡后，曾凤源慢慢了解了梦境的来龙去脉。不断重复的真实梦境，也让身处其中的曾凤源每每有新奇的体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感受到巴达克体内的一种独特的能量，它像气一样包裹全身的时候，便能够产生升力，裹挟着身体使其漂浮于空中，控制这股气体使其全部面向一个方向还可以缓缓加速，用来改变方向，而巴达克由于身体强度高，体内的能量也非常的庞大，飞行时为了追求速度，经常将气一股脑的向后喷射出去，体力消耗非常严重……
　　一觉醒来，曾凤源觉得自己全身疲惫，左臂更好像废了一样毫无知觉，等他习惯性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左臂的知觉渐渐回来了，全身的疲惫感也像假的一样瞬间消失无踪，唯有梦中十几次死亡时体验过的身体被湮灭的剧痛还遗留在脑海中，那种滋味，实在是让人想立刻死去，从而结束这种非人的痛苦。
　　即使梦中的体验无比真实，那也只是人在睡醒后意识还未清醒带来的错觉罢了，一段时间后这种错觉将会消失。“我一定是加班工作得太累，怀念青春年少，才会梦见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的场景”“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睁着死鱼眼的曾凤源心中这样想道，随后也不去理会这种错觉，穿衣洗漱出门，开始周末快乐的……加班……
　　“又要加班，这个春天怎么让人感觉这么忙碌呢？”听着隔壁办公桌传来的抱怨声，曾凤源笑而不语，接着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自言自语道“难道要我一直笑吗……”
　　下班回家，吃饭洗漱刷手机睡觉，啊，真快乐……个屁啊，今天又加班到十一点，加班费老板还只是意思一下，给点给点，真就只给一点呗，这样下去不行，这样的福报我消受不起，可生活还要继续，花呗借呗各种费也要还清，只能耐着性子继续下去了，“我爱工作”曾凤源哭出了声。夜里，曾凤源睡得很香，他又梦到了那个名为龙珠的世界，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意识不再出现在巴达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