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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涯往昔录 / 第七章 河西万灯

第七章 河西万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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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仙镇外有一条不算宽的河流,河东通往留仙镇,有一个八里河滩。
  河西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码头十余个,占据了整片流域。码头停停靠靠的船只很多,都是做卖酒这一行的。不是往岸上送酒,而是从岸上运酒。码头的后面穿过一片树林,就是生产这些酒的地方——万灯街。
  万灯街以酒闻名于江湖。其酒够烈醇香,燃烧会出现红色火焰,喝起来既爽口又暖身,深受人们喜爱。万灯街虽然只卖酒,但是平时是除了买酒的二道商贩还会有很多人喜欢来到这里。因为这里不仅可以喝酒,还可以赌。
  明酒暗赌是万灯街潜在的标签。来到这的人如果不赌上一把,会过意不去的。这里的赌局有大有小,小到一根头发,一片指甲;大到一条性命,一颗人头。只要你敢赌,什么赌注都可以。
  四月七日,傍晚。
  落日的余晖即将被地平线吞噬,蓝灰色笼罩着整个天空。一艘小船晃晃悠悠的从上游漂下,停在了河西的万灯码头。码头上两个伙计正坐在地上喝着烧酒,今天运货的船只不多,天一黑,俩人就可以收工回去了。
  小船停在了万灯码头,沿岸最大的一个码头。俩伙计互看了一眼,又看了小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心里的烦躁劲儿又起来了。一位身穿深蓝紫色长衫,头戴黑纱斗笠的人走了下来,直接顺着码头走去。俩伙计急了,这来取货的人都知道,过这个万灯码头都是要收过路费的,这个黑斗笠看都不看直接就上了码头往里走。
  俩伙计赶忙跑出去十来米追上那人:“唉,我说,你是新来的么?走我们万灯码头可是要过路费的,这规矩江湖上可都知道啊。”
  黑斗笠说:“多少钱?”
  另一个伙计笑了笑:“不多,就一两。”黑斗笠没有说话,只是站着,也没有掏钱。俩伙计心中疑惑:“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有钱就交没钱滚蛋,别耽误时间,咱哥俩就要收工回去了。”
  黑斗笠依旧不说话。他撩开了挡在面前的黑纱,俩伙计伸头去看,一双如海一般的蓝色的双眼注视着他们,两人立刻呆住了,就如同看到了一种广泛而深邃的东西,无法自拔,更无法呼吸。不一会,俩伙计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黑斗笠放下黑纱,继续往前走。八里河滩又多了两个死人。
  万灯街正如其名,到了夜晚,整条街挂满了灯笼,把前前后后照得通明。黑斗笠缓缓地在街上逛了一圈,最后走进了一家较大的酒楼。
  “小二,给我一壶地窖里的女儿红,即刻就上。”黑斗笠对店小二说。
  万灯街的酒楼不与一般酒楼相同,每一句话都是行话。若是前来喝酒,便可直接要酒,若是前来参赌,就要加上“地窖”二字。“一壶”代表赌额不大,“即刻”就是立刻就要参与。不一会,小儿端上来一壶酒,酒壶下压着一张字条:“后堂西门”。这是通往地下赌场的入口。
  黑斗笠立刻起身,往后堂走去。下了几十个螺旋台阶之后,就到了这个隐秘而又庞大的地下赌场。黑斗笠并没有任何表情,径直往前走。一位下巴长着黑痣的伙计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客官,一看您就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这大大小小的赌桌您都可以去赌上一把,每局的赌注都不一样,由你们自己决定,我们只负责提供场地。如果您赌的是人命,我们也会负责帮您取人性命。您看现在每桌人都满了,您可以到西边酒亭先休息。”伙计介绍道。
  黑斗笠听而不语,过了一会,说:“我要见你们老板。”黑痣伙计笑笑说:“既然是老板,哪能是说见就见的,除非……”伙计顿了顿,“除非你能用你的人头做赌注在这赌上一把,若赢了,我可以带你去见老板;若输了,呵呵,我们老板向来不要什么好名声,就地砍了你的头也算是给别人一个提醒吧。这是规矩。”说着,周围慢慢围来了很多强壮的打手。
  黑斗笠依旧面不露任何神色,淡淡的说:“那开始吧。”说完就走到一张赌桌前。
  黑痣伙计也过来了,让其他人让一让,说:“很简单,就是最普通的色子。猜大小。”他笑了笑,大声说:“今天这位客官可是有真本事的,拿了自己的命来赌一把,大家可要好好学学啊。”周围的人都在大大小小地议论着,也为黑斗笠捏一把汗。“那,现在开始吧。”黑痣伙计退到了一边,找了一个赌客摇色子,以确保公平。
  黑斗笠纹丝不动地站在桌前,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赢。吧嗒一声,瓷碗扣在桌子上。黑斗笠依旧不动。那黑痣伙计也不着急,这种事他看的多了,最后看到的头也很多,他不会嫌弃多着一颗。
  “我选大。”黑斗笠说话了。黑痣伙计走到摇色子的赌客身边,偷偷地看了一眼结果,“你确定?”刚一抬头,黑斗笠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抓住了他那只摸着瓷碗的右手,说:“我确定,让大家看看结果吧。”那位赌客亮开了瓷碗,黑斗笠赌赢了,周围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散去接着玩。
  黑斗笠放开伙计的手,黑痣伙计像是被看穿了什么似的,眼神飘忽不定,说:“跟我来。”黑斗笠跟着伙计在赌场里走了半个时辰,左拐右拐,最终走进了一个暗门。暗门往上是台阶,上了台阶之后,便到了一间书房。屋内很黑,种满了枝条纵横的藤蔓,爬的到处都是。黑痣伙计把人带到就回去了,整个赌场他还要去负责管理。
  黑斗笠看了看屋内,除了黑暗和满屋的藤蔓,还有一个人,一个脸色惨白的人,正坐在客座喝着一杯龙井绿茶。屋内点了三盏暗灯,书桌一盏,茶几一盏,暗门旁一盏。
  “来者何人?”客座上喝茶的人慢慢说到。黑斗笠不言不语,只是撩开了面前的黑纱,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深邃又闪着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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