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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深谈,傅说提出的策略让武丁心中踌躇不已,而任用傅说却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正如傅说口中提到的奴籍……
武丁自身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但是想来让傅说进入朝堂,其他大臣冢宰一流必然不会接受,更别说天下各国的耻笑了。
无奈下,武丁免去傅说的仆从劳役,让傅妌安排,暂居于琅玕宫外。但这已经让傅说深感恩情。
而连续两天辛瑶见武丁并没有启用傅说,心中微感诧异。
于是见到武丁时就问他:“这傅说是不是算不得贤人?”
“傅说是真贤人啊,只是他现在的奴隶身份,孤实在难于让他在朝堂共职……不过近两日,我已三年以来首次着令冢宰拟定农事、城防等新制,已经在推进‘傅说三策’了。”
辛瑶一听,心想:原来是这样啊,已经在用傅说的主意了,那证明武丁还是认可傅说是个贤人的。
于是问到:“原来这样啊,朝堂的大臣们都认识傅说呀?”
武丁微感诧异:“虽然听说傅说少有才名,但朝堂的大臣们没有谁与他旧识。”
辛瑶听武丁这样说,微微一笑:“既然没人认识,也没人知道他的事迹,那就没关系了吧,他在朝堂共职大臣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武丁看着辛瑶一脸明媚的表情,娇憨可人,轻点她的小鼻子说道:“可不是这样的,一是他奴籍在身,二是他脸上的烙印,大臣们怎么能不知道呢……”
不等武丁说完,辛瑶打断了他:“你们这时代没有重名重姓的人吗?”
武丁听她又说怪话:“什么是时代啊?”但是却听明白了重名重姓:“重名之人倒有,那傅说……”
“那傅说进入朝堂不就没问题了?”
武丁略微思索辛瑶的话:“这奴籍倒是有办法解决,只是……唉……”一声叹息。
“你是说他脸上的奴隶烙印吧?这交给我了。”
次日清晨。
辛瑶难得起个大早,直接喊来平姑:“我这王妃是不是有很多宝贝呀?”
平姑在辛瑶面前经常被问傻,心想:你有什么宝贝我怎么知道啊?
于是回答到:“王妃的首饰、珠宝,除了现在戴着的,还有好几箱子……”
辛瑶一听乐开了花:“在哪!在哪!快给我找出来。”
一会平姑传来了一堆侍女,几个人把琅玕宫内的箱箱柜柜全摆在了她面前。
辛瑶将自己的发簪拿下,跟众侍女说:“看见了吧,就是这簪子上的珍珠,你们从箱子里发现有这东西了,全给我找出来。”
可这珍珠在那个时代显然并不是常见之物,侍女们找来找去也只找到四五件……
辛瑶又让平姑找来了一个捣药的铜罐,把找到的珍珠都从配饰上抠了下来,放到捣药罐中。
辛瑶眼见着还有点少,爽性把自己簪子上的珍珠也用上。摘下簪子,用小斧子敲了几下,这可心疼坏了身旁的一众侍女,纷纷劝说辛瑶:“使不得啊,使不得。”
辛瑶把珠子取下来直接扔进了捣药罐,回头冲侍女微笑说道:“为得个贤人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这牺牲几个珠子算什么……”
就在众侍女的惊呼声中,辛瑶拿着捣药杵,一杵下去,瞬间大大小小的珍珠被打碎了。
平姑更是大惊失色:“王妃,这都是国主送你的宝贝啊,怎么都打碎了……”
辛瑶叮叮咚咚敲打着:“原来是他送我的宝贝啊,我也要送他宝贝!”
至此,众侍女知道辛瑶这是要送给国主礼物,才不再劝说。只是都心疼罐子里的珍珠。
之后辛瑶又让平姑领着她去了膳房,找了一块肥肥的羊尾巴,让膳食房给炼了一碗羊油,又让打来清水……一通忙活,已至午间。
传傅妌、傅说都到了练功房后,不一会,辛瑶端着满满的药罐走了进来……
傅说正要行礼,辛瑶却制止了他,还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一端详反而让傅说倍感别扭。
旁边的傅妌见王妃如此认真的端详哥哥,也不觉笑起来:“他这脸上有什么不合适吗?”
辛瑶看到傅说英俊却又沧桑的脸,显然这一年中受了不少罪,颈部间的皮肤较白,而脸上却发红、发黑……
又喊着让平姑取来了胭脂。
在一个小玉碟里,挑了珍珠粉、挑了羊油、清水、胭脂……忙乎中,不忘给傅说找到一个合适坐着的地方…刚开始傅说坚辞不肯,后来在辛瑶的坚持下才坐了下来。
当辛瑶用冰凉的手指触及他脸上烙印时,傅说‘扑通’一下,匍匐地上。
万般紧张之余,口中却说:“王妃这是为何?”
辛瑶扶他两次,他都不起来,一着急说到:“你愿不愿意成为殷国贤人?使国主成为天下之王……”
傅说头都不抬的说道:“愿意!傅说肝脑涂地也愿意。”
“那就是了,现在也没让你肝脑涂地,坐好别动就行。”
……
总算是傅说又坐了下来。
在一旁的傅妌显然已经看出了辛瑶的意思。
不一会,辛瑶已经将“自制粉底”涂在了傅说脸上的烙印上。
辛瑶躲远了瞅一瞅,跟傅妌说到:“有点距离的话,还真看不出来了吧。”
傅说作为一个男子哪经历过这些,辛瑶在他身侧化妆之时,傅说闭起双目,心中无限忐忑。
辛瑶身上淡淡的香气,忽近忽远的鼻息让他魂荡神驰……
终于结束,傅说睁开眼时,却是傅妌在身前端详着哥哥,早已泪流满面……一把挽起傅说,二话不说把他拉到了门外的水塘前。
傅说望向水塘中自己的倒影,转眼间泣不成声。
辛瑶站在门口美滋滋的笑着。
傅说回过身来,郑重地向辛瑶行了大礼:“感谢王妃再造之恩,王妃真神人也。傅说此生定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晚间。
武丁返回时,已经一脸疲态,显然几日与大臣们议论新制让武丁甚为乏力,新制中每有与旧制冲突,几乎都要武丁一力推行。连续几天下来已经不仅是烦闷,能够表达的状态。
来到琅玕宫时,却见辛瑶笑意盈盈,拉着武丁说:“我今天给你献个宝。”
武丁知她是在玩闹,虽然疲累,却也一口应着…被辛瑶拖到了宫内主座上,挥挥手,一会傅说走了进来。
武丁望着傅说忽然站了起来:“这是……”
傅说也是一脸感激之色,口中说道:“王妃真神人也,竟将脸上烙印彻底消去了。”
武丁不可思议的看着辛瑶,又走到近处端详傅说,忽然一拍巴掌,把傅说和辛瑶都吓了一跳……
“傅说明日殿前听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