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习剑先练刀

　　翌日，袁天找到马孟起这位跟着自己的母亲来到袁家的老将，突然和他说要练剑，愣是把他弄得一愣，毕竟在马孟起的印象中，这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人，这不，才来到蜀山第二天就说要练剑。不由得怀疑说是不是这里的大环境的影响。
　　但是还是很有耐心的和世子说：“小的也不会用剑，自懂事以来，就一直用的是刀。而且军中之人却也没有多少是用剑杀敌，大多是刀枪箭槊。”
　　袁天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到一丝的无奈，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总不能去求着这个号蜀山的剑修教他习剑吧。想了想便问到：“你用刀很厉害吗？”
　　马孟起听自己世子这样问，知道世子可能是要先学刀再练剑，便说：“我最擅长用枪，但是刀法自认也不会差。若是世子想学，我可以将我毕生所学教与殿下。”
　　袁天对他的毕生所学多少有怀疑，毕竟一个军人，可能杀敌的刀法不错，但是绝对没法和用刀宗师相媲美。但是如今之际，却也无可耐何。想找蜀山剑修教自己，但是蜀山剑修却是大多对自己有意见，只能免为其难的和马孟起学他那毕生所学的刀法的，想到这里也就打定了主意。
　　随后便和马孟起说：“你先叫山下的将士先行回府吧。然后你再来教我练刀。”
　　马孟起听袁天这样说，觉得有点奇怪，突然这么认真的想学刀，这不像他心中的那个世子，但是也只能照办。世子要练刀，他也只能照做了。
　　两人来到蜀山的后山的湖畔前，马孟起解下刀说：“殿下，你可要想好，要与我学到刀可以。但是你与我学刀时，你我不再是主仆关系。期间会很累，即使你受不了喊停，我也会允许。”
　　袁天听完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明白怎么做。
　　马孟起把刀递给了世子说：“从你接刀开始，我便不把你当世子。”
　　袁天知道接下这刀后，自己要吃多少苦，心里也清楚马孟起即使刀法步如何，但是就在这样的态度，自己至少也要学会他所教授的东西。毕竟这是他真心实意的传授。
　　袁天接下了刀，马孟起就说了：“刀是百兵之胆，大开大阖，讲求虽千军万马吾往矣。天下所有的刀法讲究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劈斩’和‘刺击’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可以诠释刀的用途，因为刀法种种，都不过是这两个动作的发展而已。由此衍生出来的，有通过劈斩动作演变出来的防御性动作‘磕’、进攻性动作‘撩’，以及通过刺击动作演变而来的‘绞’等。”
　　袁天听完马孟起的讲解诧异的看了看马孟起一眼，但是随后就点点了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马孟起见自己的世子殿下态度如此的端正，不由的有些许欣慰起来，随后又接着说：“要学刀，首先要了解刀。刀炳，刀锋等等，只有了解刀的重量、长度等才能发挥出大的最大优势。”
　　袁天听马孟起这么一说倒是有点不解的说：“为什么学习刀要了解刀的重量和长度？”
　　见袁天打断自己话马孟起也没有觉得不快，反而觉得很诧异，因为眼前这个世子居然一改往日的纨绔如此好学。
　　马孟起接回世子手中的刀对着世子说：“无论是刀还是剑，你在用它的时候，它就是你伙伴，就是你最信得过的伙伴，你只有去了解你的伙伴你才能发辉出你伙伴最大的优势。打个比方，你知道了刀的轻重，你在出刀的时候，你就能知道用多少的力气起驾驭它，从而达到做好的效果。既做到又快，又不多耗费自己的力气。至于这个长度，则是个更有讲究，你知道了长度，你在刺中了敌人后，你才能判断自己的那一刀是否可以一刀制敌。”
　　说完就把刀又给回了袁天，并告诉他练刀无捷径可以走。先单臂提起单刀，先站上半个时辰，刀身不能斜，否者他不会再教下去，按马孟起的说法，就是这只是学刀的第一步，若是这都做不到的话，那再学下去也就毫无意义。世子也没有多问，就这样单手端刀。
　　原本马孟起以为袁天这个身子骨单薄的纨绔世子，肯定坚持不到半个钟。就是换成北境长年用刀的老卒也没有多少人能这样举着刀半个中刀身做不倾斜的。
　　然而结果却是大大出乎马孟起的意外，袁天居然坚持了一个时辰后当场晕厥，那炳单刀始终没有倾斜，准确来说，连颤抖都没有。
　　马孟起见袁天晕倒后紧张的走向前检查，查看一番只是晕厥，并不大碍，便扶起他到旁边的树底下歇息。此间马孟起摸了摸袁天那持刀的右臂，惊讶得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这次真的捡到一个好苗子啊。
　　等到袁天醒来后，马孟起没有再让他端刀，也没有真正的教他刀法。只是让他重复四个枯燥动作，直刺，斜撩，竖劈，回掠。刺一千，撩四千，劈四千，掠四千。
　　原本以为这个大小就纨绔且没受过什么苦又钟鸣鼎食惯了的世子起码会问几个为什么。可是袁天没有，他每拂晓就来这僻静的湖边练刀，深夜蹒跚离去。手中环首刀更是从不离身。
　　这让马孟起觉得奇怪，练刀的袁天让他觉得和印象中的纨绔世子有点对不上号了。而且这般表现可不仅仅是意志坚强，而且马孟起能看得出，这世子握刀的好像是有功底基础的。他都怀疑这世子以前是不是暗地里有人教他军中刀法，不然这一切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而后他又给世子加了一项也是枯燥的事，那就是拔刀。通俗点就是出刀，意思便是要他在出刀的速度要比别人快。
　　这袁天也不问为什么，照做。
　　期间袁天无怨无悔的练刀，甚至是很多次都被马孟起连人带刀拖入湖中。刀未练得入流，倒是先习得一身水性。
　　初日练刀恰好是大暑之日。
　　大暑过后是立秋。
　　白露秋分寒露后是霜降。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可是刀法远未大成，拔刀与回掠从四千到八千。
　　袁天终究还是问了一句：“你曾说过，刀是百兵之胆，大开大阖，讲求虽千军万马吾往矣。天下所有的刀法只讲究‘劈斩’和‘刺击’。但是这出刀是拔刀法、回掠是收刀法。这为什么反而要多练了？”
　　马孟起说沉吟半响说：“这世上不怕死的刀客千千万万，不怕死的用到将士更是多入牛毛。这拔刀术是教你拔刀时比别人快，至他人先机。而这回掠术则是要告诉你，天下最厉害的回刀术也逃不过一个掠字。这世上哪有一出刀就能致人与死地的刀法？有时候会掠比出刀重要的多了。我的刀法都是从阎王殿走好几趟悟出来的。我走的江湖桥，比你走的人间路还要多。”
　　马孟起没有教他用刀心法，更没有教他其他招式，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是属于自己或者合适自己的刀法。而且武安王府高手众多，武林秘籍更是多不胜数。所以他要做的便是让袁天打好基础，只要基础打好，以后无论学习何种高深的刀法都能事半功倍。
　　在这一年练刀期间，袁天总是脱光了衣物练刀。白皙的皮肤早就成小麦色了。如今大寒之日，湖面早已结冰，但是马孟起和往常一样，要袁天下湖练刀。且这一年，袁天从没有回武安王府或者让武安王府的人送过一本武功秘籍过来。这让马孟起甚至欣慰。
　　这几日山脚下总是传来有几股马匪流民作乱，按理说在武安王的统辖下，北境四洲境内不可能有流民匪徒出现。虽说在武安王的治下不可说路不拾遗歌舞升平，但要说如传闻那般是北凉窜入北境的流民兴风作浪，打死都不信。
　　但是神奇之处便是，这群流民马匪不是被北境铁骑踩踏成肉泥，而是被一个身着黑衣，脸上带着狰狞面具的人屠灭，山下的百姓个个拍案叫绝。都知道蜀山之上有剑仙，便纷纷猜测是那蜀山之上下来的剑仙把这流民马匪给屠灭的。
　　但是也有人称自己看到的不是用剑的剑仙，而是一个用刀的刀客。招式朴素无华，就是简单的劈撩砍刺。
　　最终这人屠灭马匪后自己也倒地不起，而这个刀客则是被一个身披白色长袍，头戴貂帽，手持一杆银色长枪的中年男子给背了回去。
　　事后世子得知这流民马匪乃是边境逃亡的北境将士，因犯下军律故而逃跑。来到这蜀山下的小山庄做起了土匪。蜀山上的剑修多次剿灭。但是由于这群马匪皆是军中之人，危机意识较高。且还会放出探子，观察山上剑修，若是风紧，便是扯呼。
　　故而很蜀山剑修也是头疼得紧，如今被一个不知名的刀客给屠灭更是让山上的剑修无地自容。但是也毫无办法。
　　而世子照样练刀，下湖洗刀。
　　但是从屠灭那流民之后，袁天深知应该练习内家刀法，不然一直练习外家刀法，那么遇见真正的使刀的刀客自己则是难以敌对。
　　这不禁让他想到一个人，腰一把白玉般的刀，据说这刀叫傲雪。在遇刺前的一次，他有幸在郊外看到此人。但是却不知道是男是女，只知道那日腰间刀一出。只一招，便要围堵几人的性命。
　　这才是真正的刀客。
　　此后这人得知自己是武安王世子，最后缠着自己说要去一趟听雨轩，但是最后因为有事又独自厉害了，说是一年后再来找自己，如今已经一年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