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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长河落云烟 / 第一章:春风不度玉门关

第一章:春风不度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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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边陲小镇的深夜,随着一辆火车的缓缓停下,一个身背旅行包的年轻人从火车站走出来。他抬头看着“三土镇”的标牌,嘴角微微抬动,露出一张苦涩的笑容。看着还处在沉睡的小镇,他明白,很快,这座小镇就不会再这么安静下来。
  因为,他就是张明。
  也因为,他已经十二年没有回过故土。
  关外的清晨,太阳升起的很快,火红的圆球,艳的像是要红出血一样。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但在这个边陲的小镇依然很冷,尤其是清晨,更是冷的彻骨,冷的让人心寒。
  冷,是不是也代表着这里的人也冷呢?张明这样想着。
  三土镇,真的有些荒凉,似乎除了土,没有其他生机了。
  没有生机,是不是意味着这里曾经充满了死亡?
  如果没有上空的太阳,是不是天地间真的只有黄色?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张明想到了这句诗。“究竟是春风不度,还是玉门关强行拦截呢?”
  张明摇摇头,又苦笑了一下。
  不,三土镇并不荒凉,张明很快就知道自己对三土镇的荒凉有着深深的误解。因为就在他还在微讽三土镇时,他看到了三土镇的街道上,已经有了很多人忙碌的身影,热闹的叫卖,儿童的嬉戏,欢声笑语充盈着整个街道。这个反差,让张明有些感动,也有些温暖。
  忽然,长街安静了下来,因为有人看到了张明,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张明,路边追逐的小孩不再打闹,张着嘴巴看着张明,杀鸡的胖子也停下了手里的刀,呆呆的看着张明,刚起床的老人哈欠打了一半,倒水的夫人,卖肉的老板,买包子的小姑娘…………
  他们都呆呆的看着张明。
  张明也愣住了,难道自己像个怪物?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几条像藏獒的狗,汪汪的冲着张明跑去了。
  这时,不知道哪里有人说了一句“回来”,几条狗恶狠狠的瞪了张明一会,然后似有不甘的回去了,走了几步,又回头汪汪了几声。
  张明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虎落平阳还是狗咬吕洞宾?
  狗回去了,长街上的人突然又吵闹起来,孩子接着追逐,卖肉的老板继续卖肉,杀鸡的胖子又开始杀鸡,老人打着哈欠走了,妇人拿着倒干的水桶回去,买包子的小姑娘提着包子走了……
  所有的人,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但张明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余光偷偷的看着他。
  张明走向包子铺,饿了一晚上,他确实很饿。
  现在的张明更饿,他不仅没有买到包子,他根本就没有买到任何东西,因为这个镇子上的人根本就不卖给他任何东西。
  无奈下,张明蹲下来,解开了自己背包,准备拿出还剩下的半瓶水。
  这时,突然一声喊叫,原来杀鸡的胖子居然被鸡啄了手,那只差点被杀的鸡挣脱了胖子的手,拼命的向前扑飞,胖子呆滞的面容脸现怒色,扔出了手里的刀,刀飞舞着向鸡飞去。
  但是,这把刀似乎偏了很多,可能是因为他手被啄了一下,或者他太愤怒,失去了准头,这把刀向着蹲在地上的张明飞去,而此时的张明,正在低头翻着自己的包,他似乎很饿,所以找的专心,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把刀正向着自己飞来。
  街道再次寂静了,静的有点可怕。
  所有人都感觉到死亡马上就要来临,这个外乡人,刚出现就要血溅当场了。
  嬉戏的小孩被大人捂住了双眼,买菜的妇人忍不住扭过头,她不想看到这种悲惨的事发生。
  似乎,命运已经注定,这个外乡人真的要命葬当场。
  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
  但当事情真要发生的时候,所有人的内心都有些不忍。
  胖子可能意识到了自己扔偏了,吓得张着大嘴,呆立在当场。
  张明依然低头翻着自己的包,刀的速度很快,再有一两秒的时间,刀子肯定会砸到张明的头,如果是刀刃砸到张明的脑袋,那么,说不定张明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被切成两半。
  眼看着张明的脑袋就要被切成两半的时候,突然叮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砸到了刀身上,刀子被砸偏落到了张明的身侧。
  张明好像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惶然起身,看着四周再次惊呆的人们,他抓抓头发,茫然不知所措。
  “外乡人,你从哪里来的,还没吃饭吧,来,到我这里,我请你吃早餐”说话的人是一个老人。他在说话时依然低头吃着一碗豆腐脑。
  只有他对面的年轻小伙子知道,就在刀子马上要把张明的脑袋切成两半时,老人拿起桌子上的一块辣椒梗,伸手掷向了那把刀。
  小伙子到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胖子看到没有自己扔偏的刀没有造成血案,先是拍拍自己的胸口,然后迅速的跑到了张明的身边。
  张明没想到,一个胖子,居然能跑的这么灵快。
  胖子对着张明说道:“对,对不起啊”。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显得格外紧张,一张方方圆圆的大脸憋的像只熟透了的柿子。
  张明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笑着说道:“没关系的。”
  胖子似乎还是不好意思,也学着张明刚才的样子,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你杀个鸡都跑了,还有什么用”一个美丽的女人气冲冲的从胖子的店里出来,指着胖子大声的说道。
  “我刚才被鸡啄了,啄了,啄了手了”。胖子回头看着女人说道,这时候,他的脸更红了,眼睛里更是有些委屈。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把鸡抓回来。”
  胖子赶紧去抓那只还在扑飞的鸡去了。
  女人这时候才看向张明,她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差异,接着她对张明笑了笑,就回到里屋去了。
  张明也有些楞。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饿了么”,老人第二次说道。
  张明笑了笑,恢复往日不拘一格的样子,来到老人侧面坐下。
  “谢谢”,张明说道。
  “老许,给这个外乡人拿些好吃的过来。远来是客,不要小气”。
  包子铺的老许居然真的拿来很多很贵重的食物。
  “这些都是本地人招待客人的食物,吃吧”。老人依然没有抬头看一眼张明。
  张明也没有在意老人的态度,他拿起食物就吃,狼吞虎咽的吃,一点不客气的吃。
  老人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才放下碗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张明。
  “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张明”。张明抬头看了眼老人,微笑示意的说道。
  “这里不欢迎外乡人,所以你才会买不到任何东西。”
  张明微微错愕。
  “因为这里这几年经常有背着包的外乡人来到我们这里,但他们都是盗墓贼,你应该知道,最近几年很流行什么摸金校尉,但你应该清楚,他们不过一群挖坟掘墓的盗墓贼而已。”
  “我不是盗墓贼。”
  “但愿你不是,”老人盯着张明的眼睛说道。
  张明这才注意到,老人的眼睛锋利的像一把刀,似乎能看穿一个人。
  张明又是习惯性的苦笑一下,“这里难道有什么宝藏么?”
  “没有,但传说有,但我不认为有,因为,如果有,我为什么不知道?!”老人突然笑着说道。
  “并不是所有外乡人都是盗墓贼,所以,我觉得不欢迎外乡人是不对的”。张明也笑着说道。
  “哦?你说的跟以前那些盗墓贼一模一样。但那些盗墓贼都死了,据说是因为被墓地机关困死,还有人是被诅咒而死,还有人是因为被亡灵现身杀死。所以,你千万不要是盗墓贼。”
  张明无奈,微微耸肩。
  “一会吃完饭,会有警察来查问你的来历,千万不要被他们从你的背包里发现了洛阳铲一类的东西,哈哈”。老人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对面的小伙子在老人走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老人走出很远,才像看到鬼一样的看着张明一眼,然后匆忙离开。
  张明很是无奈,这里的一切,都不像他当初预料的一样。
  “你,外乡人,站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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