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乞丐

　　“一代英雄好汉，却遭这世人唾弃，天理，何在啊？公道，何存啊？”。
　　一个身着长条破布衫、蓬头垢面老乞丐的在街上连蹦带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见人就说这句话。
　　和他的形象最不符合的就是他怀中抱着的那本边角已被磨平、同样脏兮兮的一本厚书。
　　“滚开，你这疯老头，别弄脏了我的衣服”，街上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一位公子被老乞丐扯着衣服说着，“天理难容啊，天理难容啊......”。
　　老乞丐不依不挠的扯着衣服说。周围的人看见这个场景，大都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
　　“你再不松手，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天理！”，那位公子气愤的去用力扯开那位老乞丐抓着的手，却发现老乞丐力气大的出奇，怎么都扯不开，被周围看热闹的人嗤笑着。
　　“我说这位公子，这老乞丐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你顿顿山珍海味，怎么连这乞丐的力气都没有啊”。
　　醉红楼上一位女子被街上的声音吸引，从楼上探出身来说道。“哈哈哈啊哈哈，你说，他是不是那儿也不太行啊”，人群中又传出这样的声音。
　　顿时，引起周围的人齐声爆笑，红尘女子的嬉笑之语将这位公子的脾气完全点爆。
　　公子咬紧牙，从牙缝里说出一句话，“好，既然你不愿意松手，我就帮你松开，六儿，把剑给我。”，旁边的仆人将手中的剑递给公子。电光火石间，鲜血横飞，一条手臂随着哧的一声滚落在地。
　　“哈哈哈哈，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啊。”仿佛断手的不是自己，乞丐像是丝毫不觉疼痛，笑着又跑远了。
　　那位公子从小娇生惯养，何曾自己舞刀弄枪，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面色苍白如纸，手中长剑掉落，故作镇定的跑去街角狂吐了起来。
　　“唉，好好的一个人就那样疯了”，一旁开茶馆的老妇叹息道，店里过路的几个客官见到此场面也连连咂舌，听到这句话来了兴趣，问老妇，“那他是怎么成这样的？”。
　　老妇移步到询问的那人桌前，往杯里添了茶水，望向店对面的青山，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倒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你们想听，我就给你们说说。”老妇缓缓的开口。
　　原来，那个疯乞丐以前是一位铁匠，架炉子的柴一般从专门供应柴的柴夫手里买柴，但由于那几年生意不太景气，为了不做赔本的买卖，铁匠决定自己进山砍柴。
　　但有一天当铁匠进山砍柴的时候不知道遇见了什么景象，开始变的疯言疯语，整天说着一些什么诸如，“咱们这个世界不是真正的世界。”“影主大人在保护着我们和大世界的千万百姓.......”
　　渐渐的，人们发现铁匠总是抱着一本厚重的书痴迷的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从那之后，铁匠就疯的越来越严重，成为了今天这般摸样。
　　到现在只有村子里的孩子愿意围着他，听他讲被大人们说是疯言疯语的故事，这成了孩子们的趣味来源之一。
　　“你看，那个乞丐现在又坐在那个村子中心的大皂荚树下，一堆孩子围着他，趴着，坐着。痴迷的听他讲那书中的故事。”
　　客人们听到老妇这句话顺着她指着的手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这一景象，老乞丐将书放在大腿上，用剩下的一只手翻着，有两个孩子替他包扎断了的手臂。
　　“上次我们讲到哪儿了？”老乞丐脸上显示出一反常态的温文慈祥，望着周围的孩子，“从天上掉下来了一把铁锹”，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用稚嫩的语气说道。
　　“哦对，是铁锹，铁锹......”，老乞丐呆滞的望向前方，和他神情所不同的是嘴已经开始说个不停......
　　在一个充斥着鸟语花香，树木横生的一方土地，生活着以农耕为主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几万住民，与千千万万人们相同的，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从早学堂毕业，开始了和父亲一样的农耕生活。
　　“默儿，带上水壶了吗？”母亲看着一脸稚气的孩子，宠爱的用手摸着他的头。“娘，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早都准备好了”，林默笑着对母亲说。
　　“你爹非要带上你去地里，到哪儿别听他的，少做点活，让你爹做，但要长点眼色，小心挨揍啊。”林婉儿看着面前年龄尚小的儿子，低声嘱咐着。
　　“娘，我已经上完早学堂了，那些活我都会做。”林默不服气的对母亲说。林婉儿没好气的笑了笑说，“是是是，我们默儿长大了。”
　　“林默，你磨叽啥呢，是不是不想去，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想偷懒。”林放对着院中的林默喊着。“我娘给我说话呢”，“哎呀，娘，你就别担心了，我一定可以的”，林默推开母亲的手，连忙跑了出去。
　　“爹，咋们走吧。”。林放望着跑来的儿子，两撇眉毛逐渐舒展开来，一口钢牙也露了出来。
　　“你这次可不像小时候拎个水壶就完事了，这次咋们爷俩都是主力。”林放望着身材初见魁梧的林默，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
　　去往庄稼地的一路上，村里的人都夸赞林放有一个好儿子，“哥，几天不见，默儿都能跟你下地了，时间过的真快啊。”林默的二叔林启走了过来，林放憨憨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是啊，你还别说，都比我高出一截了。”
　　“二叔。”林默望向面前这个和父亲长相酷似的二叔问了声好，“默儿乖，改天来我家，让你二姨给你做红烧肉吃，哥，你也来，咋们喝点，雪儿也闹着要找默儿玩呢。”说着，林启摸了摸林默的头。
　　“行，等我忙完地里的活，咋们喝两盅”，说完林放带着林默就走远了。
　　到了地里，林放取下肩上的两个长锄头，将比较旧的那根递给林默，“爹，我想要那个新的。”林默不服气的捏了捏手中的锄柄。
　　“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旧锄头的柄因为用的时间长了，被手磨的比较光滑，用起来不废手。”林默笑着对儿子说。“原来是这样”，林默羞涩的扭过头。
　　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做农活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半响午，回到家中发现手上已经起了几个血泡，林婉儿看着儿子的手，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要是你大哥还在，你就不用下地里去干活了。”想起大儿子林宥，林婉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了林默手上。
　　林默用衣袖擦了擦母亲的眼泪，“娘，你放心，我一定能照顾好你和爹的。”，林婉儿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眼泪止住了说，“默儿最乖了，一定饿了吧，娘去给你做饭。”说罢起身去厨房了。
　　过了片刻，厨房炊烟消散，林婉儿将饭菜端到院中的桌上，林默和林放寻着饭菜的香味，争先恐后去洗手，坐到了桌前，开始大快朵颐。
　　林放大口吃了一块手中的馒头说“我可真有福气，有你娘给我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聊起了家常。随着收拾碗筷的声音落下，夜深人静，柔和的月光为林默家撒上一片祥和。
　　林默就这样开始了年复一日的生活。转眼间过了三年，林默今年要进行林家儿女成长至十六岁的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