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逃之夭之

　　常影影见滴水观音跃过来，手肘一抖，从护甲中“啪啪”地飞出两颗纳米子弹，滴水观音心急抢物，未提防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急忙翻身躲入墙角。常影影抢了提箱，一个飞身从两个爬起的“半马人”头顶跃出，落地时一滚，眼角已发现数个便衣特工举枪冲来，特工电枪电网齐射，常影影反身闪入房间。
　　房间内，那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被炸弹突袭，虽着装含有防弹纤维，还是被炸弹震得神魂出窍，脸上被弹片划伤多处，躺在地上，好一阵才爬起。滴水观音与一个半马人互斗，其助手与另外一个半马人激战。门边两个半马人一跃而起，一人抓起尚书挡在身前，一个特工电枪击在尚书之背，痛得尚书浑身皮炸骨裂，死地求生，脚踏在墙上，一个环旋，猛力一扭，竟将那个半马人手臂拧折。原来这半马人两肘接了软肢机械臂，机械臂神经系统链接脑神经，灵活自如；机械臂外围皮脂与身体纤维层共为一体，极是强韧。那臂虽断，尚连皮脂纤维，常影影见机，从鞋侧绷带中抽出利刃，一刀削断皮脂。脑神经是人体痛感最敏感之处，那半马人痛得躺地抽搐。另外一半马人回腿一脚踢向常影影，常影影约起闪开。
　　那边，又冲来十多个半马人，看来对方早有预谋。滴水观音虽打倒七八人，但对方人手众多，不是对手，其助手也是如此，滴水观音持枪射击，可是对方更是猛烈。此时数个特工已至门口，几个半马人虽然不惧，但担心那一老一少被抓，门边的半马人抱起地上受伤的半马人，其中两个半马人拿出两本像书一样东西，一抖，膨开，如一件鼓满气的防护服。那一老一少往里一跳，如跳入棉花糖一般，两人凹入，防护服自动粘合，那两个半马人撞碎窗户玻璃，飞身而出，手中各拉一根防护服绳子。那防护服有自我矫正防护系统，平稳着地，绳索一拉，又合成一本书，二人现身而去。
　　滴水观音肩膀受伤，见常影影抢了提箱，甚是不甘，跃过来抢。常影影急忙把提箱甩向尚书，滴水观音反身一脚踢向尚书，尚书跃身而起，手触垂灯，荡出四五米远。那滴水观音又扑过来，常影影一个回身，利刃扎入滴水观音胸前。滴水观音痛得大叫，反手一拳打在常影影脸上，常影影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嘴角流血，那滴水观音恨得牙齿格格，拔出利刃扎在常影影腿上。此时特工冲进，那助手抱起滴水观音破窗跳出，尚书想抓住滴水观音，为时已晚。一个特工射出一张电网，尚书一闪，虽躲过电网，又被电枪击中，痛得如针扎，心中大怒，不知这些人是哪路神仙。怒生志坚，捡起半马人的手臂，如猴一般跳闪，四处猛打，竟将前两个特工打翻在地。
　　尚书回首去寻常影影，那常影影趁尚书与特工激战之际，早已逃之夭夭。尚书见远处又有特工奔来，打开提箱，只见一塑料袋，袋中装一个合金小球，急忙装入口袋，闪入楼梯，再寻个悬浮电梯而下，至大厅。独角兽见尚书衣服破损，身上多处冒血，问怎么了。尚书还未回答，一个二十岁左右青年女子冲进来，大叫：“救我爸爸、救我爸爸……”
　　尚书看那女子，认出是父亲朋友的女儿，同学多年，说：“你是谷雨，怎么了？”谷雨回头见是尚书，哭说：“刚才，有个疯女人绑架了我爸爸而去。”尚书说：“在哪里？”谷雨指着外面，说：“我们的飞车停下，我刚开门，尚未下车，一个疯女人一把扯下我，逼我爸爸驾车而去，还有个男的，向另一方向逃走。”
　　谷雨的叫声惊动了安保，几个警察奔过来，尚书一惊，担心那些警察来抓自己，转身奔出大厅。元益与独角兽吓了一跳，也转身跟着跑，可是未跑几步，即被电网击中。
　　尚书冲出大厦，天色已暗，但上千米高的灯光塔已开启，人造太阳光芒四射，半个长三角地区皆如白昼。为保障人民的休息权，人造太阳至晚间九时关闭，转入发电系统，供给地下城及城市亮化光源。
　　两个特工见尚书速度迅捷，从口袋中掏出铁锥，长度四五厘米，向尚书抛去，那铁锥在空中自动伸开翅膀和尾翼，如蜻蜓一般，乃是仿生无人机。一个无人机飞跃尚书头顶，堵在尚书面前四五米处，鼓翼悬停，尚书转身，另一个无人机堵在身后。尚书奋力一跳，想打落前方一个，那无人机有自我防御系统，极速后退，从头部射出针状物，尚书感觉右腿极痛，一阵酸麻，僵直无法动弹，方知被无人机射了麻醉弹，“咕咚”摔倒在地。此种麻醉弹射中人即麻木肢体，效力在一小时左右，也是维护人权之果，不能麻木太久。
　　“啪啪”两声，两个无人机被击落，一辆电力飞车落在尚书身前，一张熟悉的脸似笑非笑说：“看到你，总提醒人这个世界还有残酷的一面，看来你又欠我个生死人情，不救你还不行，不然你怎么还？”尚书心中有气，想：“你把我卷入纷争，又来揶揄我。”此时此况，又不得不求助于她，不过她的揶揄又隐含淡淡的幽默，听着还是入味的。
　　常影影在险境之下，把尚书当棋子踢向前，扰乱对方，损人利己，以致尚书对常影影所作所为极是厌恶，此时又见其前又来相救，气愤略微相抵。
　　常影影手一提将尚书甩进飞车后排，尚书的腿本痛楚不堪，此时又撞在座椅上，痛得咬牙，心中有气又不好发作，转而笑说：“我一直以为靓丽与温柔是孪生姊妹，现在发现美貌和凶野也可以集于一身，痛苦让人更容易发现社会的真面目。”常影影爽朗一笑说：“有些人至死都不一定悟出这个道理，你年纪轻轻就能痛彻心悟，将来前途无量啊，当然不需要感谢我。”
　　尚书缩着嘴说：“你腿受伤了，等我回来找你，你已走了，未想到你本领蛮多的，败逃都神乎其技。”
　　“生命只有一回，险中得到的东西，往往刀剑缠身。跑都跑不过别人，那成功就更没指望了。记住：你对世界的思考方式，决定了你未来的空间和成就。书本上学不来的，我可以教你，不过我还是收束脩的，几百两黄金，我也不嫌少。”常影影斜瞟后视镜电子屏，发现后面有飞车追来，冷笑说：“夏天真是热闹的季节，好，陪你们玩一玩。”
　　尚书回头一看，四五辆飞车极速而来。
　　在此向读者赘言几句：科技的发展，电动飞车成为新的交通工具，城市的上空，划定特定空域航道，航道分为快速、中速、低速三层航道，链接大都市、森林城市、近海浮堡。地面上的主干道亦有传统的动力轿车，更多的地面还于自然，改造成景观带、人行道、环保车道及健身跑道；城市的上空也有云轨、磁悬浮通勤系统；而最多最为便捷的交通系统则是在地下，地铁通道、动力车隧道、物流转运专用道等，无人驾驶已成为标配。胶囊无人驾驶出租车已成为中产阶级的偏爱，云平台呼叫，一车一人，价格低廉，乘客可躺在车里休憩，车按设定的导航系统自动驾驶，极是便捷。
　　为防止恐怖势力，飞行电车在城市上空飞行，要做到“三个必须”，即必须遵循城市空域航道，除非紧急事故；必须采用无人驾驶，除非特殊任务；必须启动互联网实时定位功能，防止并网。城际之际相对宽松，飞行航线亦划定禁飞区。
　　尚书说：“这是你的飞车？”
　　“法律上不是，”常影影又补充说：“通俗意义上是。”
　　尚书笑说：“不知哪个倒霉蛋遇到了你，还打坏了自动驾驶系统。”
　　常影影笑说：“不听话的下场，反过来，我不打坏自动驾驶系统，怎么来救你？”后面的飞车渐渐行近，常影影回头看了一眼。因飞车速度快，二人一疏忽，那飞车已贴近一座大厦。尚书叫道：“小心。”常影影猛拉提竿，飞车从大厦垂直平面直飞而上，后面一辆飞车来不及转弯，“砰”地撞碎玻璃，钻入写字楼。尚书惊魂落魄：“好险，幸亏这个车是改装过的，不然手动驾驶难以极速拉升降低。”
　　后面的其他飞车紧追不舍，突然正面冲出两辆警用飞车。因常影影抢飞车，逼迫那人解开密码。
　　密码保护系统是车主与车辆匹配系统，人车不能识别，系统报警，开出一定距离，自动锁死，自找附近安全停靠点，当然车主也可远程关闭密码，车主报警后，飞车北斗系统锁定位置，警车启动追捕。
　　警方警告数次无果后，先是发射警网，常影影见有物射来，迅速并线至快速航道，警网误中一辆正常行驶飞车，警方见误中之车翻滚摔落城市防撞网中，气得拍腿呼叫。
　　警方与特工只想抓住常影影和尚书，所以未使用致命武器，而常影影也不敢过分放肆，她偷来的飞车因私自改装过，灵活性及机动性较好，每至千钧一发之际，采用危险驾驶方法，总能化险为夷，玩弄猫鼠游戏。
　　尚书上车时担心常影影驾驶技术不好，此时略有宽慰，说：“地下城有个地方可以躲藏，先甩开警车再说。”常影影笑说：“我正要练练车技，以前都是自动驾驶，毫无趣感。”尚书无奈，找话题问说：“滴水观音扎了你一刀，现在如何了？”常影影说：“运气还算不错，我去抢飞车时，那个呆子正好买干细胞速愈贴，也许是上天垂爱，我自然不客气了。这种贴价格贵，但效果奇好，几分钟外伤便不痛了，可惜对你的麻醉弹无效果，嘻嘻。”
　　“我甩给你的提箱呢？”常影影面情严肃地反问。
　　尚书说：“提箱？哦，我丢掉了。”他猜想提箱内的东西一定有特别之处，不若自行查看，看到底是何东西。
　　飞车在空中极速翻转一圈，尚书在后座舱中摔滚一圈，常影影哼一声说：“在聪明人面前装糊涂不太明智哦。若我打开后舱盖，你从三四百米高的飞车上跌落，不知道能不能圆了你装糊涂酱的梦。”常影影再次躲开警车追捕，在街道楼宇间穿梭，几次险中求生，惊心动魄。尚书领略过常影影的狠性，也担心她说得出做得到，犹豫未言。闻常影影说：“我朋友告诉我，提箱里有一个液态合金球，俗称魔变球、魔变套娃，不在你这儿，便在你出门遇到的情人或另两个呆小子身上，你说该怎么对付他们呢？帮我出个主意，可否？”
　　尚书担心其对谷雨不利，说：“什么情人，胡说八道。”常影影呵呵一笑：“哎呦，说话都不利索，定然有鬼。”
　　尚书转移话题说：“你救我，必定也有目的。”
　　“是啊，世上比你帅的、比你有钱的、比你悲惨的阿猫阿狗多的是，不利用你，救你干嘛？”常影影单刀直入，毫无掩饰，气得尚书无言以对，沉默一会说：“你倒不客气，说话明了。”常影影笑说：“有些人给了讨价还价的空间，便自重其价，不知几斤几两。我这人喜欢单刀直入，一针见血，省得拖泥带水。”
　　“你……那我有何价值？”
　　“还没利用完，哪里晓得？不过我提醒一点，听说你曾在学校闹出个笑话，发出动物般的怒号，像猴子一样纵跳乱跑。后来是不是有种感觉，情绪不好时，心肺有暴起的跳动？”
　　“你怎么晓得？”
　　“哈哈，你把那个魔变球给我，自然告诉你，故事性强，够你看清这个社会复杂性的。”
　　“不在我身上。”
　　“在你的情人手中？”
　　“不……不在。”
　　“人一吹牛，两眼就放光。回答不爽利，即是在圆谎。好，我们回去找她。”
　　不等尚书反对，常影影急转车头。
　　突然，一辆警用飞车斜刺而来，“咕咚”一声，常影影的飞车在空中连翻数斗，“砰砰”，撞在身后两辆警车上。常影影极力拉升飞车，发现制动失灵，回头一看，那飞车再次撞来，而且是大尺寸的飞车，惊异说：“是滴水观音，快跳。”
　　两人打开舱门跳出，滴水观音的飞车再次撞至，常影影的飞车在空中翻滚，“轰”地一声爆炸燃烧。
　　常影影穿护垫鞋，鞋子有自我校正平衡系统，俗称“猫垫鞋”，如猫高处坠落，自我保护，可腿伤表层愈合，深处还是隐隐作痛，不敢高落着地，见身旁有一栋大厦，双手插入腹前口袋，手掌扣住两个小皮囊，用力一卧，皮囊炸开成蛛丝手套。这蛛丝手套手心硅胶吸囊可吸附墙面、玻璃等建筑物，可以用来爬高层建筑。常影影先跳出飞车，猛力一纵，手掌触在玻璃上，吸住身体。那尚书跳出在后，学着常影影样子，可是他没有常影影的蛛丝手套。跳在空中才知不好，也是求生之心，见什么抓什么，伸手抓住常影影衣服后领，夏日衣薄，如何承重？“嗤”地一声，衣服后背撕掉，手勾住常影影胸衣带，“嘣”地一声。常影影听得衣服破损之声，一惊，身体一动，前面衣服也滑落，可气地是，胸罩带子也扯断了。那常影影又羞又恨，急忙左手勾起衣服护在身前。大厦里一群人骇异地看着他们，常影影更是发窘，怕尚书把腰带扯脱，咬牙切齿怒说：“还不松手？死不足惜的无耻之徒。”
　　那滴水观音见状，哪里肯舍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本来一桩经营许久的密谋之事，却被一对别有用心青年男女搅黄，功败垂成，而后又被女的扎了一刀，若扎入心脏，岂不哭兮挽兮？逃走之后，想想这些年都是自己玩弄别人于掌心，今日大意失荆州，被两个不知名的毛小子弄得狼狈不堪，哪里咽下此口气？
　　天下人往往愈强愈凶，愈凶愈强，凶强之人哪里是肯认输之辈？滴水观音想那二人未必逃远，此时不去抢回提箱，更待何时，否则人物两空，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抢了飞车，又至街角一处药店自动售卖机买了愈合贴，反杀回来。
　　尚书虽是无奈之举，但此情此景也极是失礼，吓得急忙松手，巧地是离两座大厦间玻璃栈桥不高，摔了下去。那滴水观音驾车再次撞向常影影。常影影眼角瞥见，更是惊慌失措，右手狠抓硅胶吸囊，吸盘松开，也摔了下去。滴水观音飞车撞入大厦，“哗啦”一声巨响，大厦内人声惊恐。
　　常影影摔下来，“猫垫鞋”校正系统调整坠落方式，可心中气苦，故意向尚书身上踏去，尚书先坠落，躺着玻璃栈道上，见状，急忙翻滚，以致常影影脚未稳被其一带，扑在尚书身上。尚书虽未被其脚正面踏着，也是极痛楚。常影影怒说：“快把你衣服脱给我。”原来常影影惊魂落魄间，衣服也顾不上护着，跌落中滑失。尚书扭头一看，见其上身已光，贴向自己，伸手去扶，常影影以为他想看个究竟，更是发怒。她虽是泼辣，但此景也是首次，少女之心还是羞涩。“啪”扇尚书一耳光。尚书说：“你不起来，我怎么脱T恤给你？”常影影气说：“你是故意的，你的死账，早晚还给你。”拉起尚书T恤，头钻进去，两人共同站起，尚书再从T恤下面钻出来，因多日未刮胡须，胡须又擦到其乳。常影影大怒，鼓起双肘，狠命锤在尚书未伸起的背，尚书“噗嗤”趴在栈道上，痛得咬牙。
　　栈道通行之人，以为两个情侣打架，女的穿男的T恤，男的赤膊，有的惊诧、有的窃笑。突然有人“哎呦”惊叫，常影影回首一望，滴水观音不知何时从大厦跳下，踏翻两人，跃过来伸手来抓，常影影一闪，转身到尚书身后，“嘭”地一脚踢在尚书背上，她的“猫垫鞋”也是一种护甲装备，力道大而猛。尚书飞出撞向滴水观音，滴水观音手臂、鞋脚亦有护甲装备，未等尚书撞到其身，抬脚一踢，尚书看滴水观音这一脚直向自己下巴，吓了一跳，头猛地一扭，侧身撞向其腹。滴水观音急忙后退，尚书右手撑地，一个筋斗，半旋而起，双腿纵踢，击在滴水观音腹部，滴水观音摔出两三米远。尚书自学生时代，玩过街舞，从未想到如此打架，也不敢想象自己能打架，甚是诧异。滴水观音更是怒火中烧，竟被一个青年如此戏弄和打击，独常影影乐丝丝地发笑，奔过来，拉起尚书说：“快走，这女人可不是玩杂耍的，我的东西未寻着，你死了就前功尽弃了。”说得尚书心中萧瑟，亦是不爽。
　　二人冲出栈道，那栈道尽头是个交通枢纽点，向上通云轨及磁悬浮，向下通地勤系统，往上通行之人大多是白领阶层，从下通行之人大多蓝领阶层。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智慧城市及智能机器的大量使用，大量的富余劳动力成为社会顽疾，不稳定之源，所以决策者努力开发地下城市、海洋空间、竞技产业及安保系统，确保失业率可控。
　　一个种族、一个区域、一个行业，时间久了，总会形成不同群体、不同文化、不同圈子、不同非正式游戏规则，地下城市也不例外，衍生出各种暗黑市场，亦成为各种黑白势力角斗场。决策者也不得不暗中扶持一些势力，达到地下城市的平衡和有序运行。当然也有一些极是复杂的暗黑市场，俗称“暗礁”、“峡谷”，决策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总有些人是消除不掉的，总有些人需求是特别的，如所谓的“聊斋谷”，充斥各类走私产品、暴力产品、尖端科技、危险品及贵重金属，甚至从世界各地偷盗而来的古玩及艺术品，数字支付也可，传统货币更佳，一是传统货币愈来愈稀缺，二是社会愈混乱，传统货币更有安全感，三是不留痕迹，不易追踪。艾森豪威尔曾说：“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我们必须有所妥协。”也就是说有些东西存在是不可避免的，必须给他们空间，否则引发的极端现象更可怕。
　　闲话少叙，且说二人冲入地下城，寻了一家无人超级市场，各选一套衣服，又挤入地铁。尚书发现常影影在危难之时，自我为先，若是滴水观音追来，自己岂不是苦不尽、甘不来？说：“这条地铁线直通城郊，沿途几个站点，你都可以下，你的东西，改日定还，各自保命，互不干扰。嗯哼。”
　　“我以前读古代圣贤书，书上说，偷人家东西，可以处死。随便摸女人的手，要砍掉，看过人家身体的，要挖眼。”从鞋侧拔出海军刀：“倘若读书少，山野女人，也就算了，可惜我看了那么多仁智礼仪的书，又忘不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在古代，这样的女人会选择自杀，以示清白，”尚书瞅一眼，想到常影影蛮横无理，语中含怨道。
　　常影影气得鼓起嘴，倒吸一口气，恨说：“说得也是，可是我天生撒泼，总不能冤死吧。”说罢，短刀向尚书胸口扎去。尚书以为常影影闹着玩的，猛感一丝疼痛，急忙一缩，饶是如此，已扎入刀尖。尚书大怒，挥手打落其短刀。常影影顺势抓住其胳膊，奋力一甩，尚书空中抓住地铁扶杆，身在空中转一圈，两腿回踏，踢在常影影胸口，常影影“呼啦”撞翻几个乘客。众人不知两个青年为何如此凶狠，纷纷避开，二人打了十几个回合，常影影有护甲，先占便宜。尚书愈打愈顺，仿佛体内有种力量在膨胀，反应愈来愈灵敏，力道也愈来愈大，后占上风。
　　二人正在激战之际，车厢一头闪出一人，尚书看那人抬手，知道不好，急忙一跃，一物飞来，击在车厢玻璃，射出一洞，常影影见是滴水观音，骂说：“这个女人真烦，冤魂不散。”那边滴水观音连射数颗静音纳米弹，一颗射在常影影手臂上，虽有护甲，还是痛楚难忍。
　　此时，地铁停靠一站点，尚书与常影影飞速冲出车厢，旁边数个警察迎面而来，滴水观音跳出来追击。
　　一警察向常影影脚下丢一枚胶黏炸弹。这胶黏炸弹，黏力甚强，遇地面，立即炸开，形成三四米长宽松松散散、片片滩滩的黏道，只要人踏到其中一块，便无力逃脱，甚至重载卡车都难以通过，是专门为防止集会冲突而研发的隔离带。常影影见有物投来，猫垫鞋弹性好，纵身一跃，跳出数米开外。那警察连投数枚，尚书不小心踏在边缘，只得脱鞋，赤脚而逃。
　　滴水观音也躲过几枚胶黏炸弹，恨警察扰乱计划，又与警察激战。常影影转身欲逃，远处又有数个警察围堵而来。常影影本不想与警察激战，此时也顾不得了，护甲射出数颗子弹。俗言说：“双拳难敌四手。”身后一警察手一甩，手腕上一腕圈飞出。尚书在旁看到，晓得这所谓“捕猎绳”，触人触物瞬间崩出一条细细钢丝，捆住物体绕几圈，接头缝合陡然收紧，饶是千百斤力道也挣不断，而且欲挣愈紧。尚书叫声“小心”，可是为时已晚，常影影已被捆住，摔倒在地。尚书本已逃出警方包围圈，恨常影影多次推险于人，转身欲去，跑了几步，感觉忘义忘形，心中纠结，回首一看，那边滴水观音冲来，害怕滴水观音下死手，急忙回奔，抱起常影影，抬头之际，数个警察已至身围，枪抵其头。不知尚常二人是否被捕，请看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