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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画兽 / 第四章 床头凶杀案

第四章 床头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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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宫凝香再次和洛逸独处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洛逸实际上还是第一次看清楚她的脸,是如此素净淡雅,花容月貌,不得不说,这番超脱凡尘俗世的美是在21世纪找不到的。
  西宫凝香显然是哭过一番的了,眼角还留着泪痕呢,赌气的样子也很可怕,别人有用目光杀人的,那她现在就是用气场杀人了。洛逸坐在距离她三米外的书桌旁,身体就像是被她冰冻住了一般,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让他来劝凝香,这不就是送一只小羊羔去了狼窝吗?她西宫大小姐万一激动了一下,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到时候看谁还说得出“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样的蠢话来。
  洛逸低头看书,一动不敢动。
  突然,坐在床上的凝香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要喝水!”
  洛逸急忙起身,去另一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普洱茶拿过来。
  “呃……那个……喝茶。”
  洛逸保持着恭敬奉茶的姿势,谁知道凝香突然一把抓住洛逸的脖领,再一翻身,即把洛逸押在身下,一个青花瓷杯咣当一声砸碎在地上,同时,凝香高举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别别别……”
  “为什么出尔反尔?!”凝香面露凶狠,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时要刺。
  “我……我没有啊!”这个是真心话。
  “还说没有?不是你找皇上抓了我爹爹,威胁我回来,那还有谁?”凝香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皇上自作主张要抓的,与我无关!”
  “还骗人!”
  “嗖!”匕首直直落下,洛逸瞪大了双眼,只见那刀锋顺着脸颊,扎在了床板上……
  接着,洛逸的侧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先是骗我等你三年,说什么‘花落三遭’,如今过了十七年才回来,却还让我对你保持初心……法场也是,明明已经输了,却不认账……”
  啪嗒,啪嗒……
  洛逸感受着从天而降的温热的泪珠落在自己脸上。明明做错的不是他,此刻,他却因此感到深深的愧疚。
  “对……对不起。”
  西宫凝香抹了抹眼泪,随后又把插在床板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姓洛的,答应我两件事,否则咱俩现在就同归于尽!”
  马上,洛逸用三指发誓:“我答应你!”
  “第一,把我爹放了!”
  “好!”
  “第二……救完颜公子出来,并保证让他平安出城。”
  洛逸犹豫了一下,问:
  “他难道也被抓住了吗?”
  凝香咬住下唇又要来刺!洛逸赶紧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
  随后,凝香放下了匕首并从洛逸身上起来。洛逸摸了摸脸上那道伤口,还好只是表面伤,但也可以看出这女的真是心狠手辣,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这话不假。
  这时,洛逸又坐到了书桌旁,故意与凝香保持距离。只瞧凝香满脸落寞,不住流泪,又忍不住同情,说到:“既然你回来了,你父亲明天就能放出来,而且你说的那个完颜公子,我明天去和皇上求个情,肯定也能宽恕。只不过,他们能救出来,你以后要怎么办?”
  西宫凝香眨动了两下眼睛,并不为所动。但过了一会儿,她才又站起身来。洛逸以为她又要拿匕首,赶紧用胳膊做了个防御的姿势,谁知道凝香并不是要行刺,反而失魂落魄地解开腰带来。
  “你干什么?”洛逸赶紧上前阻止住她。
  “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放心好了,他两个若是安全,我自会把自己交给你。”
  洛逸涨得满脸通红,身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他从没想过做君子,在21世纪也是老色批一个,有便宜不占不是他的作风。这会儿,凝香又开始宽衣解带,甚至露出一条冰肌玉骨的美腿来。
  洛逸只觉得口干舌燥,突然大叫一声: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愿意爱谁就爱谁去,就算是我手眼通天,我也不能阻止你去喜欢谁!放心,明天我会和皇上求情,解除我俩的婚约,你不用感觉奇怪,之前的我是之前的我,现在的我已经变了!”
  说罢,洛逸转身走出了卧室,留下凝香一个人久久伫立……
  长夜难眠。
  鸡鸣,日升。
  王有为一大早起来打扫前厅,一眼就看到洛逸倒在太师椅上熟睡。心里早就猜了个上下,于是轻轻靠近洛逸身边,小声呼唤他:“老老老爷,醒醒……”
  洛逸凌晨才睡下,这会儿且叫不醒呢,王有为看他蜷缩着的样子,身上一件东西也没披盖,不染了风寒才怪呢,这可怎么办?
  正着急,突然背后有人轻声咳嗽,王有为回头一看,正是西宫凝香!便点头哈腰地走到凝香身旁,问了句好。
  “王管家,去我房里取一条软褥,给他盖上吧。”凝香小声吩咐道。
  王有为脸上挂着笑,说:“知知知道了,夫人。”
  日上三竿后,洛逸方伸着懒腰起来,只觉得身上沉重,一条绣着金丝花鸟的被子不知哪个盖在身上。正疑惑着,已有王管家前来请茶。
  “老爷早早早……安。”
  “王管家,这是哪位丫鬟的被子?怪香的!”
  王有为笑答:“这是夫……夫人命我取……取取来给老爷盖的。”
  “谁?凝香?”
  “呵呵,正是。”
  洛逸脑子突然有点乱,心想:“我还以为她巴不得我死呢?”
  话不多说,午膳用过,洛逸便搭了轿子赶往皇宫,今日街上熙熙攘攘,尤为热闹,突然前面响起一声尖锐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官差。只听他说:
  “让开!让开!这四个是朝廷的钦犯,都让开点,别耽误了大爷的时间!”
  “四个钦犯?”
  洛逸心生疑惑,掀开轿帘一看,那四个不能说不认识,从他们那身充满野性的服装和发型上,绝对不可能认错。正是完颜阿律一行!
  “停轿!”
  抬轿子的四个人赶紧停下。
  “老爷,何何……何事?”王有为问。
  “王管家,去问问那位官差,那四个钦犯犯的什么罪?”
  王有为立刻跑了出去,可他刚走,洛逸心想他的结巴听起来还不累死,马上又吩咐一个轿夫跟上去听。
  过了一会儿,二人都跑了回来,王有为一边喘气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回老爷,那那那……”
  洛逸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指那位轿夫回答,那轿夫顺畅地说:“回老爷,那四个犯人是金国来的,昨日在城外与我们的官差动起手来,造成三死二十伤,今日要被提点问罪去呢!”
  “正是!”王有为欣慰一笑。
  “坏了!人命官司!”
  洛逸回想起昨天西宫凝香的口气,一定是知道他们杀了人不好救,所以才用那般威胁的语气求他帮忙,他想着就算和老皇帝再亲的关系,老皇帝也不会答应赦免杀死自己人的外族人吧!再看看这满街人群,无不朝着四个缚手锁脚的金人拍手称快,甚至吐口水,骂脏字,也就能看出他们是多恨这几个金人了,民意如此,救他们岂不是难上加难?
  正是思索之时,只听耳边又有熟悉声音:“尊长,近来可好?”
  抬眼一看,作揖行礼的不是张臣是谁?
  洛逸赶紧下了轿子,同样还礼便是了。他分析这城中和自己能攀上关系的非富即贵,这张臣穿着打扮皆透露着贵气,想必也是有些地位,说不定能帮他把那四个金人给救了,于是含笑问道:
  “老弟别总是尊长尊长的叫,我比你没大几岁,你叫我哥好了!”
  张臣顿了一下,心想这世道皆以擅画者为尊,洛星芜又拜了仙山老画仙为师,论起辈分自己恐怕比徒孙的徒孙还要低,故而叫一声尊长,免得僭越了。如今没想到洛星芜如此平易近人,和传说中那般冷酷并不相符,所以才会惊讶于此。
  “折煞我也!小辈绝不敢与尊长互称兄弟!”张臣再拜。
  洛逸呼了口气,叹道:“好一个迂腐的书生。”而又笑容更大了些,并拉着张臣白嫩的手,一边拍打一边又说:“不怕,就这样说定了!我叫你老弟,你就叫我大哥,从今往后咱们见面不必客气!”
  张臣汗流满面,嘴唇不住颤抖,却也挨不过洛逸的热情,只能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二人携手朝着皇宫又走了两条街,期间洛逸故意与他闲聊,倒是套出了不少可用信息:
  首先,这张臣竟然是刑部尚书的儿子!这可实在太惊喜了,就算那四个金人被判死罪,现在想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大不了还有“越狱”一个法子。
  第二,他知道了金国与柿丘两国的外交关系,虽说这柿丘国不争不从,但在外部,金国还是给了很大压力的,这就意味着,金人犯罪可能会从轻发落。况且提一嘴,洛逸搞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历史时期,正是金国入侵北宋的时期。想不到柿丘国一片平和,国外却处于战火纷飞的动荡时代。
  第三,原来再过不久,就会有金国的使臣前来祝寿,正是老皇帝的八十八岁寿诞。在此节骨眼上,要么赶在使臣来之前速战速决,结果了几个金人,做到一个无声无息,要么就只能等大使走后再行发落,不过之间免不了出现使臣求情,皇帝恩赦等桥段,如果那样也免了自己出手。
  就这样,洛逸有了计策,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那几个金人,放在民族大义上来说,甚至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概不是他受了女人之托,心太软罢了。于是狠狠叹了口气,碰巧又被城门口的张小俭公公瞧见,他看上去是出宫采办去了,身后一车一车拉着货物。
  “仙师何故叹气如此,莫不是又不‘消化’了?”张小俭笑着问。
  洛逸尴尬一笑,拜别了张臣,而后随着张公公一同入宫去了。
  “张公公,你这大车小车的拉着什么东西呢?”洛逸忍不住问。
  “啊哈哈,不过是些红木的桌椅,蜀锦的衣裳,穿金丝的地毯、窗帘儿,还有一些是不起眼的白玉酒具、碗碟了。再过两周,正是皇上的八十八岁寿宴,怕宫里的东西不太够,故才出来采购一些贴补。”
  洛逸偷偷抹了一把汗,好家伙!这还只是贴补?实在难以想象这皇宫里究竟有多少金银珠宝了。
  话不多说,洛逸这次见到皇帝是在正殿——镇龙殿。洛逸学起古人那样大拜皇上于殿前,口呼万岁!皇帝很高兴,赐了把椅子给他。
  “你这小子,不老实在家看老婆,又跑来找你皇爷爷做甚?”老皇帝笑着说。
  洛逸先是挠了挠头,随后面露难色地说:“那个,皇爷爷,凝香她既然回来了,请您就把西宫大人给放了吧。”
  老皇帝敛住笑容,反而质问他:“怎么,那小妮子肯回心转意了?”
  洛逸吞吞吐吐地说:“嗯……肯了。”
  谁知老皇帝并不信:“哼!还敢骗朕?张公公亲口告诉朕,说那一男一女被抓之时究竟多么难舍难分,还扬言一起死呢!哼,短短一天时间,她就爱上你了?”
  洛逸无言以对,只好坦白:“凝香确实没有反悔,只是那西宫大人,年纪一把了,总不能因为她的女儿每天在天牢里受苦吧!于情于理,我都不忍心!”
  本以为老皇帝要发怒,谁知他却大笑起来:“哈哈哈,亏了我这小孙子有颗至善之心啊!好,看在你求情的份上。张公公!”
  “老奴在。”
  “去,拿我的玉牌往天牢里走一遭,把西宫彦收拾好,送回家去吧!”
  “遵旨!”
  洛逸总算松了口气,这第一桩事算是办成了。可是这第二桩事如何开口都成了问题。
  “还不走?怎么,还有事?”老皇帝问。
  洛逸吞了一口口水,就差说出口,突然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说道:
  “皇上,太子有要事求见!”
  老皇帝则说:“叫他进来,顺便也让芜儿见见皇叔!”
  洛逸便又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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