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顾家

　　杨凡说的没错，小时候就去过不少次顾文萱的家里，所以顾妈是认识杨凡和范德彪的。
　　距离上一次去顾文萱的家里，已经过去将近6年了的时间了，自从顾家出了事，杨凡和范德彪就没有再去过了。
　　顾文萱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看着杨凡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好答应了杨凡的要求，杨凡从小就是麦芽糖的性子，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若是一直拒绝杨凡，谁知道杨凡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顾文萱和杨凡同学了六年，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杨凡的性子。
　　单车载着顾文萱骑出学校，途中被许多学生门窃窃私语，弄得顾文萱面红耳赤，就差没把头埋进杨凡的衣服里了，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心里“扑通，扑通”疯狂跳动。
　　沿着小路一直往里走，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沿着小河继续走，两分钟后，就来到了一个小市场的附近，顾文萱的家就在这个小市场的附近。
　　对于杨凡来说，已经是时隔十几年的时间了，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杨凡心中感慨。
　　这个小河的卫生很不好，是城区里面出了名的污水河，每天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也不知道这附近的居民是如何一年又一年的忍受的。
　　杨凡和范德彪刚刚经过一个拐角，一阵风吹来，带着河水里面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难受，范德彪和杨凡眉头一皱，显然这股气味闻起来，让人很难受，可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顾文萱就住在附近。
　　这一片区域的人口众多，房屋错乱繁杂，房地产的开发商们也不愿意开发这一片土地。
　　杨凡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好在身后的顾文萱及时提醒，终于七拐八弯的找到了通往顾文萱家门口的那一条巷子了。
　　巷子不宽，两辆电瓶车相遇都要减速缓缓避让。
　　巷子路上的水泥也已经很是老旧，倔强的小草，竟生长在这些细小的夹缝之中。
　　巷子两边的房子一栋一栋紧紧挨在一起，不放过任何一丝空隙，房子高矮不齐，有的五六层楼，有的是两三层小楼。巷子不长，不到2分钟，就到了顾文萱的家门口。
　　那是一个木门，门口不大暗红色的漆面给人一种很古老的感觉，若不是门上的钥匙孔，真会让人以为，这一扇门是清朝传下来的。
　　顾文萱下车，从书包中取出开门的钥匙，木门被缓缓打开。
　　一位妇女此刻正端坐在一张木凳上，双手戴着手套，系着围裙，手中正用一根竹签串进一支鸡翅膀里。
　　“妈，我回来了！”顾文萱刚刚进门，就开口说道。
　　顾妈并没有回头，微笑的应了一声：“嗯”
　　此时，杨凡和胖子也推着单车进入了屋中。
　　进了大门后，大厅里，依旧显得有些拥挤，一辆摊车，和许多的杂物堆积。
　　大厅左手边的一间小房间是厨房，厨房旁边是拥挤的楼梯，楼梯很小，两个人遇见，都要侧身行走。
　　中年妇女似乎发现了回来的不止一个人，看向门口，看到杨凡和胖子，感觉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看年龄应该是文萱的同学，于是问道：“文萱，这两位是？”
　　还不等顾文萱说话，杨凡先一步说道：“阿姨您好，我是杨凡，文萱的同学，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不？”
　　“阿姨您好，我是范德彪。”
　　顾妈放下手中的工作，想了一会，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文萱的小学同学，以前经常来玩，现在都长这么高啦？快进来坐，你们要是不说名字，在大街上，我可认不出你们两来。”
　　顾妈热情的接待杨凡和胖子，让两人找了一处凳子坐下。
　　他们两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来了，因为顾家在他们六年级放假的时候，发生了变故。
　　杨凡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暑假去学校拿成绩单，可顾文萱并没有到场，老师随后和同学们说了顾家的这一次变故。
　　顾爸以前是在工地干活的工人，那年夏天的一个周末夜晚，顾爸夜里在工地巡视，怎料工地上的建筑有水泥脱落下来，直接砸中了正在巡视的顾爸，顾爸被砸倒在血泊里，后来送到医院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了。
　　顾家悲痛欲绝，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后来顾妈就找他们所在的工地赔偿，怎料工地里的包工头和建筑项目经理串通一气，伪造出一份早就已经辞职的辞职报告，并且还有顾爸的手印。
　　顾家人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就在发生事情的那一个晚上，顾妈刚刚和顾爸通完电话。
　　顾妈原本想要起诉他们公司，可是自己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面对巨额的诉讼费用，顾妈头疼不已，这时候包工头又提出，公司愿意出10万的人事赔偿，若是他们同意放弃起诉就能拿到，可若是决意要起诉，到最后，他们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还需要自己支付巨额的诉讼费用。
　　顾妈再三思考，看着自己两个还小的孩子，最终选择息事宁人。
　　这件事情在他们心里，一直是他们的一个心结，可没权没势的他们，根本就不够别人玩的。
　　自从知道了顾家的事情后，杨凡和胖子就再也没来过顾家了，而顾妈为了多赚一些钱，也辞去了工厂里面稳定的工作，在夜市里面摆起了烧烤摊。
　　“渴不渴，阿姨给你们倒杯水去，”说完就脱下手套准备去厨房倒水。
　　杨凡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在。
　　杨凡和胖子赶忙制止：“不用不用，阿姨您就忙自己的，我们渴了会自己找水，其实这一次来，是我想要想顾文萱借一些课本。”
　　“课本？”
　　“嗯！就是以前的课本，我的书本都被我给卖了，现在想要重新复习一遍，就找到了文萱这里来了。”杨凡说道。
　　这时候顾文萱弱弱的说道：“那我先去楼上整理一下书籍。”
　　顾妈眼中充满赞扬，看着杨凡，说道：“杨凡，阿姨真没想到，你不仅学习成绩好，还这么刻苦努力。”
　　“啊？”杨凡有些莫名其妙。
　　“我，我还需要努力，向文萱学习才是。”
　　“哎哟，杨凡你就别谦虚了，文萱都告诉我了，这些年你的成绩和小学时候一样，一直都名列前茅，文萱这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哪天能够超越你。”顾妈说道。
　　在顾妈的眼中，杨凡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样样出色优秀。
　　别看现在顾文萱成绩非常优秀，可在小学的时候，顾文萱的上面总还会有一个叫做杨凡的男孩常年占据第一名。
　　杨凡和胖子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怎么也想不明白顾文萱为什么要这样撒谎，不过他们也没拆穿。
　　杨凡顺着话，厚脸皮的说道：“文萱读书一直都很努力，虽然我成绩还算不错，不过却是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以文萱这坚韧不拔的性子，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会非常优秀，像我这种懒散的性子，也就成绩好一些而已。”
　　顾妈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孩子，心里也很开心。
　　旁边的胖子差点没笑出声，心里想着。
　　“阿姨是不知道你的成绩，要是知道你的真实水平，我看你不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吹的这么狠，也不怕以后啪啪打脸的时候！”
　　胖子不知道，杨凡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有足够的把握能做到。
　　杨凡看了一眼烧烤用的摊车，问道：“阿姨，您每天出车一定很辛苦吧？有没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平时生意也没什么可忙的，忙的时候会让文博出来帮忙打一下下手，文博这孩子学习成绩一般，不过却很懂事，也让我省心不少。”
　　“对了，文博呢？怎么没看见他？”
　　顾文博，是顾文萱的弟弟，今年16岁，读高一，不过并没有考进北城中学。
　　“他呀？看这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