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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王声记得,是他和刘士强谈话时,横亘在面前的山涧。山涧水雾缭绕,水花飘荡。王声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何年何月,但他的心期待地上下跳跃。
他沿着记忆中大部队走的道,一路向前。天空明媚,暖洋洋的日头令人的身体发软,想在日头下睡上一觉,但他一心想朝前走。大约走了多久,王声不记得,当他看到躺在地平线上的巨城,一片花海进入了眼帘。
姹紫嫣红,落英缤纷。在花海一隅,一个身穿白色轻纱裙,把头发盘起来的女人,半蹲着,用手去摘花朵。
王声向女人走去,越走眼睛越模糊,他伸手揉眼睛,湿漉漉的泪水粘在手背上,他哭了。
他站在女人的背后,一股清风卷起花瓣,花瓣像蝴蝶一般翩翩起舞。王声望着女人的后背,咬了咬嘴唇,最后他叫出了口,“篱。”
女人回头了,秀美的面容嫣然一笑,眼神中爱恋之情把王声包裹,她举起手中的花递给王声。
“你来找我了?”
“篱,我好想你。”王声张开双臂,把陈篱抱在怀中,鼻尖埋在陈篱的秀发之中,呼吸着她散发出的牡丹香味。
“我也……”陈篱话没说完,纤细的手用力揪住了王声的耳朵,“蠢货,谁想你啊,你这个负心汉!”
王声扭捏地弯着腰,轻轻握住她的手,求饶着:“我再也不敢了。”
“跪那里。”陈篱指着地面。
王声老老实实地跪着,抬头眼睛一刻也离不开陈篱的脸蛋。
“去哪了?”
“人类圣都。”
“没被奴役?”
“没有。”
“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因为各种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去找你的路上,被士兵抓了。”
“最后你找到我了?”
“没有。”
陈篱鼻子一红,说:“没找到我,说明我已经死了吧。”
“你怎么知道?”王声惊讶地问。
陈篱怜惜地跪在王声面前,靠近王声,双手把他抱住。贴近他的胸膛,平时躁动的心,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来的目的。”
“那……”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王声不解地问。
“没有为什么,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家,怎么样?”
王声泄了气一般,点头答应。
王声还没有见到这样的关都,都城内,每个房子的门前,都有几盆花朵,种类各异。王声知道陈篱爱牡丹,她家门口放了六盆牡丹花,开得正是旺盛时刻。
然后陈篱没有回家,一直沿着这条花道向前,走到一片修炼场内。吴战带王声来的也是这里。
修炼场上孩童很多,见到陈篱,蜂拥而来,围住陈篱,大叫着:“娘亲。”
在队伍的后面,王悦孤独地站着,脸上没有情绪。
王声走到王悦的面前,说:“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
王悦摇摇头,说:“她是我亲娘,我什么时候抱着她都可以,可是他们的娘亲死了,他们能依赖我的娘亲,我很高兴。”王悦回头,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你是谁?”
“我叫王声,知道吗?”
王悦念叨着一会,突然脸上的表情凝固,不敢相信地说:“你就是王声!我的父亲!”
“怎么不相信吗?”
王悦笑容绽开了,她灵活地跳到王声的怀抱中,叫着:“爹。”
一声爹,叫得王声全身一震,眼中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爹对不起你。”
夜晚,明亮的月亮照耀,王悦已经熟睡,屋中只有王声和陈篱。
“酒水在墙角。”
“我知道。”
“你已经见过悦悦了,我忘了。”陈篱说。
王声倒完酒,拉着陈篱坐在走廊上,欣赏天上的明月。
“出征还有几天?”
“两天。”
“不要去,可以吗?”王声喝完一杯,对陈篱说。
“我必须要死!”
“究竟为什么?”
“我不死,你不会来找我。”
“什么意思?”
“我要不去死的话,你不会返回来找我,依你的性格,一定不会来的。”陈篱说。
“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的女人,我知道你的一切。”陈篱自信地说。
“你错了,你只要把要求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那我要你回到终焉之子诞生的时候,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你能做到吗?”
“我怎么做不到,我已经回到了过去来找你,那我再回到远古,这又有何难的?”王声渐渐生气了。
“你意味着什么吗?只要你踏入过去,你就不会再属于任何时代的人,你只要离开这个时代,所有人都会忘了你。”
“你还记得。”
“所以我要死去。”
王声声音逐渐大起来,“那我来找你干什么,我不想你死,你是我的,我不能没有你!”
“你要为了悦悦,她是我们的延续,我不想她和我们一样。”
王声无话可说,倒着杯中酒,接连饮数杯。陈篱依靠在王声的胸口,听着王声的心跳。
“明天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陈篱说。
“什么事?”
“帮我阻止你,不要让你来那么早。”
王声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恍然大悟:“那个黑衣人就是我?”
“什么黑衣人?”
“不,也许不是。”王声确信那不是他,他的气势还没有到那黑衣人的一半。
“篱,你知道黑衣人是谁?”
“什么黑衣人,我不知道。”
王声点点头。夜风萧瑟,王声搂住陈篱,再也不说话。
天空燃起一团火红太阳,王声骑着马启程了,一直跨越千山万水,到达他那天到达的孤城外。他身穿黑衣,顾自地来到孤城内,坐在阴凉的地方,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自己”正挤在终焉之子中休息。
几个士兵注意到穿黑衣服的王声,想他走来,王声和士兵一起走到无人之处,掏出两颗光泽差不多的宝石,赠给了士兵。士兵笑得合不拢嘴,送王声回到原位。
王声看到“自己”闭上眼睛,他走进“自己”,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但“自己”没有发现,等“自己”睁开眼睛,王声指着他。
王声看着“自己”惊讶的脸,他内心的悲痛,像一把火焰从胸口燃烧开,烧得他想要落泪。
“怎么了?”
躺倒在地上的“自己”说。
“你是终焉之子!”
王声留意周围的人,没错,和他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自己”在恐惧,王声在“自己”的脸上能看到。周围的人半信半疑,王声伸手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揭掉。士兵挤过人群,捉住“自己”,用手上的鞭子无情的抽打。
士兵扯断“自己”的背包,把珍贵的绿玛瑙宝石放在眼睛前看,王声迅速夺过去,离开了此地。他知道自己穿着黑衣,只是在扮演黑衣人,虽有其形,却无其势,如果和士兵冲突,会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故离开了。
王声随即找到自己的马,快马加鞭回到边疆,然而到那时,天空变得猩红,在无数尸体排列的阶梯上,陈篱半跪在地上,长枪刺穿了胸膛。陈篱煞白的脸蛋,凄惨地看着王声,她好像在对他笑。
王声摔下马,大声嘶叫着,向前爬去,他的身体被沉重碾碎。
在陈篱尸体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张世成。张世成身穿银甲,无情地拔出长枪,陈篱的身体向前倒在了人堆中。
王声全身绷紧,向陈篱的尸体跑去,张世成下意识的把长枪向王声甩去,王声像野兽般大吼,硬是握住甩来的长枪,用劲力一转,长枪每寸尽断,张世成接下劲力向后倒退几步。
王声不管张世成,紧紧抱紧陈篱。
“我不想你死,我反悔了,我不想答应你,我想你陪着我活着!”
陈篱无力说话,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对着王声微微一笑,身体猛地一沉,闭上了眼睛。
愤怒、悲痛、复仇,三股颜色各异的光芒,在王声心间亮起。结果,王声异常的冷静,抱起陈篱离开,周围的人类士兵被王声的眼神吓得全身颤抖,不敢向前。
连张世成也傻傻地看着。
“篱,我一定要救你!”王声心中一横,就算山河破碎,也要陈篱陪着。
纵国的士兵败军撤退了。陈篱的尸体装在棺木中,准备运回关都。王声拿出从“自己”那里抢来的绿玛瑙宝石,放在陈篱的手中,之后注视着陈篱的面容久久移不开目光。
马车把棺木拉走了,王声离开了边疆,脱掉帽子,在茫茫的大道上走着,走了三天三夜,披头散发像个乞丐。路过酒店,买壶老酒,边走边喝。
黑夜,黑衣人站在王声的必经之路上,王声眼无旁骛,继续向前走。
“你就这样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