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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湖畔、扁舟
夜,很深了;但六月的西子湖畔仍斑斓璀璨,热闹非凡。
湖上渔火,街上游灯,相映成辉。
水上论诗,岸上咏词,交织成歌。
乌篷舟上,嬴龙依在船尾,手持酒杯,眼观纸醉金迷之境良久不语。
“呵!“突然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陛下为何发笑?”一旁李斯举杯问道。
“叮”两盏青花酒杯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秦皇将杯中绍兴花雕一饮而尽,而后手指湖畔灯火道:“卿看到了什么?”
“花灯、小楼、莺歌燕舞。”李斯也一饮而尽道。
“呵呵!可朕看到的是战火、残骸、悲呼惨嚎。”嬴龙微微道。
李斯拿起酒壶为秦皇再满一盏后,问道:“哦!陛下之言臣不解,还请赐教?”
“骄奢淫逸是这个世上最毒……”就在这时不远处另一艘乌篷船响起一人吟诗声……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一诗吟罢,吟诗之人所乘扁舟,已离秦皇的乌篷船很近了,而这时周围几艘乌篷船有意无意的向其靠近,这些船上的乌篷紧关着看似好像无人,其实每搜船的舱内都有四名貔貅卫。
“此人已帮朕解答了,卿还不请人共饮一杯。”嬴龙道。
“臣遵旨!”
“恩!李兄?”
“哦!臣…是我忘了,请秦兄见谅。”嬴龙微服南巡,潜入宋国境内就是为了实地了解一番南宋的风土人情,以便再次征宋时能知己知彼,不再重蹈覆辙。而他此行,满朝文武只有王锏、王锐、蒙氏兄弟、李斯五人知道。对外只称吾皇北巡长城,由武成侯王锏暂且领军。
“好诗!好诗!江南果然俊杰汇聚,小生李斯,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李斯起身行礼道。
“李贤弟客气,,吾姓林,名升,字云友。”一旁舟上林升还礼道。
“啊!久仰久仰!早就听说林兄诗词双绝,冠绝江南,今日听之果然名不虚传啊。”李斯赞赏道。
“呵呵!诗词双绝?愧不敢当!林某只是触景生情罢了。”林升道。
李斯邀请林升道:“林兄何故自谦,兄方才诗文,工整简洁,以景抒情,饱含忧国忧民之情,让弟大开眼界,不知可否赏光共饮一杯,让小弟好好聆听教诲。”李斯邀请林升道。
林升虽然嘴上一再自谦,但李斯的恭维却着实让他很受用,于是他欣然接受邀请道:“哈哈!既然李贤弟如此盛情,那愚兄就冒昧打扰了,不过教诲可愧不敢当啊,我们是一见如故,互相讨教。”
片刻之后,两船相交,林升打量船上三人,不由眼前一亮。
位于船尾年轻汉子,身高八尺,宽背细腰,一身黑衣短衫,手握船桨看打扮应该是再平常不过的家仆奴役,但若再细观之,此人目光如炬,透出阵阵冷光,被其不经意的扫过一眼,顿让林升背脊一阵发凉。
而一旁乌篷内的两人,服饰面色对比鲜明,一人身穿宋锦做的白衣长衫,头戴东坡巾,白面红唇,手持折扇正对他抱拳行礼。看来他就是方才邀我共饮之人。恩!果然雅量非凡,有魏晋名士之风,不过……
林升看向李斯身旁嬴龙,身材魁梧,面有短须,却顶多是双十年纪,但那冷峻的气质,深邃的眼神,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之感。再配上那身绣有石榴红花的黑色云锦曳撒(yìsǎn)长袍,便又给人一种坚毅、庄严之感。
“恩!此人应该是世袭贵族的大家子弟。”林升心中道。
而此刻嬴龙也在审视林升,此人一副标准江南文人打扮,身长六尺,肩窄面白,身穿一袭青花对襟长衫,手持折扇,留着三缕稀疏短须,眼角已有细纹,显然已近不惑之年。
“林兄”
“李兄”
李林二人先是相互行礼,然后同舟落座。
“这位是?”林升禁不止好奇,手指嬴龙问道。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兄,乃吾好友,我们一见如故,引为知音,一同游历天下。”李斯介绍道。
“哦!相逢即是有缘,秦贤弟我敬你一杯。”
“恩!”面对年长自己很多的林升,嬴龙只是单手举杯应了一声。
此举已很是无理,但林升不知为何心里非但没有产生不满,反而升起一股荣幸甚至讨好的情绪。
一盏酒后,林升再主动开口问道:“两位贤弟游历天下,想必见多识广,不知二位治何经典啊?”
李斯先举盏敬林升一杯后道:“小弟姓李,名斯,字通古,师从当世大儒荀子,于稷下学宫习得帝王之术,平生最好赵蕤的《长短经》。”
李斯说完后,嬴龙只说了三个词:“秦川、法家、《商君书》。”
林升听完二人所言后眉头紧锁,轻叹一声道:“哎!误入歧途啊!”
李斯听后倒也不恼,脸上堆笑道:“林兄何出此言啊?”
林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自饮一杯,做足姿态,然后扫视二人。先见嬴龙凝视着他,沉默不语,但眼中射来冷光,使之又打了一激灵;忙将目光移向李斯,面色可就好多了,笑容满面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正举杯行礼,一副虚心求教之态。
“此人可谓一冰一火,能一起结伴而游也算稀奇了。也罢!啊!孺子可教也,今日吾就让此二人知晓何为儒家大道吧!”
想到这里,林升先是一笑,正正衣冠开口道:“二位所学虽也有可取之处,但弊端良多,只能算旁门小道尔。”
李斯见嬴龙面露不快,要出言反驳,忙单手扶住其肩膀制止,然后再次虚心求教道:“那何为大道呢?请先生教我?”
“大道?这世间大道当属我儒家理学了!”说道这里林升满面通红,显得很是兴奋。
赢李二人听后,嬴龙是直接将头转向一边,眼观风景。而李斯却先是不经意的露出一丝讥笑,然后马上换上求知若渴状问道:“理学!小弟也曾心向往之,可惜无名师解惑,今日得遇林兄大贤,必要为吾讲解一二。”
“哈哈!贤弟谬赞了,贤弟如此好学,兄岂敢藏私。”林升更高兴了,他拿起酒杯刚要满上一杯,润润嗓子再讲,就见李斯主动帮其倒酒。他赞赏的看其一眼后,一饮而尽道:“儒家理学,乃我大宋儒家二位大贤程颢、程颐创立,其核心理念便是理一元论,此中大道告知我等,世间万物皆有理也,只要潜心参悟,必有悟道之日,届时万事千难皆可迎刃而解也。”
“哈……哈哈!”听完此言,船尾撑船的蒙毅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而嬴龙随不语,但也嘴角微翘。
“哎!粗鄙匹夫!休要猖狂!圣人之论其是尔能懂乎?”林升恼火责道。
“啊!林兄息怒,此乃秦贤弟的家仆,不懂规矩还望见谅。”李斯一边劝慰林升,一边向蒙毅打眼色。蒙毅会意便没反驳。
林升冷哼一声,喝下一杯酒压了压火气。
“林兄高论,小弟受教了。不知这所谓的道到底什么呢?”李斯又给林升满上一杯,虚心求教道。
“这……”林升一声语塞,轻抿口酒后道:“理学大道玄妙异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说完其还故作玄妙的笑了笑。
“哦!林兄高论啊!不过小弟还是希望兄为我指点一二啊!”李斯道。
“恩!看在贤弟如此好学,我就送贤弟四个字吧,你只要按这四字去做,终有一日会得道的。”林升赞赏的看了李斯一眼道。
“兄请讲,斯必洗耳恭听。”
“格-物-穷-理!”
李斯听后奋力压下心中笑意,刚要表示感谢,一旁一直沉默的嬴龙却开口了:“李兄,我饿了!我们去楼外楼用膳吧。”
“你!说什么?”林升瞪大双眼道。
他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用膳是古代皇家吃饭的专用称呼,而他对面青年竟用此词,这说严重了可是欺君啊!
“难道他是秦国皇室子弟?”林升心道。
此问一出,李斯便额上渗出一层冷汗,蒙毅也悄然将手摸向腰间剑柄。
而嬴龙却泰然自若的自斟一杯,一饮而尽后道:“吾现于宋国非秦国也,何惧之有。”
“这……!”林升无言以对。
一旁李斯忙道:“林兄,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了,来我最后再敬你一杯。”
林升感觉和李斯相谈甚微欢,便举杯道:“李贤弟何必如此心急,再者今夜你二人若想去那楼外楼,怕是难了。”
“哦?为何啊?”李斯问道
“因为楼外楼已被前宰相李纲包场了,他今夜广邀百家贤才,共商救国之策,所以没有请帖是不能进的。”林升捋须得意道。
李斯见他如此表情,笑着问道:“林兄如此高才,想必也在邀请之列吧?”
“恩!林某不才,承蒙同道抬爱,侥幸得一请帖。”说完林升笑的更得意了。
李斯看向嬴龙,嬴龙微点下头,李斯眨了下眼表示会意,然后他对林升道:“如此盛会,若不能参加,真乃人生憾事也!因此小弟今日厚颜恳请林兄带我二人进入会场,长长见识。”
“让此二人见识下我江南文坛盛况,说不定就回心转意彻底归为我儒家理学正道了?”想到这里,林升豪爽一笑道:“贤弟客气,既然你二人一心向学,吾今日就破例带你们去楼外楼见识一番江南群贤,儒家大道。”
“哈哈!如此甚好!我等在此谢过了。”说完李斯与嬴龙都举杯敬向林升。
“哈哈!”林升大笑也举杯迎上。
“砰”酒盏撞在一起,三人脸上各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