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征

　　五日悄然而过，亲卫军严阵以待，静候在墨府之外。
　　墨星辰卧房内，沈瑶在为墨星辰穿上战甲。几日的相处下来，两个人之间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墨星辰在沈瑶眼中，也不像刚开始般，纨绔且幼稚，反而是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亦正亦邪。
　　一边穿着内甲，沈瑶开口说道，“母亲前几日将内甲送来之时，好像刺破了手指。”
　　“嗯。”墨星辰平淡地回应。
　　“不去看看吗？”沈瑶对于墨星辰平淡的回应反而有些意外。
　　“不去了，去了反而怕走不了。”墨星辰笑了笑。
　　“怎么，怕自己回不来？”沈瑶旧事重提。
　　“我不会回不来的，区区西境，还留不下我，墨家还需要我，我不会倒。”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短短一句话，却展露莫大的求生意志。是的，不是雄心壮志，墨星辰只想活下来。
　　“希望吧，别到时候回不来，还把我拴在这里。”沈瑶撇撇嘴，这几日，拌嘴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能有个人说说话，挺好。
　　墨星辰转头看向沈瑶，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又回到那天殿上。墨星辰这次先笑了，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这是我所写的休书，三年期满，才有效。”然后将它放在了桌子上，随即起身，走出了卧房。
　　沈瑶做了个鬼脸，都上战场了，还耍什么帅。虽是这么说着，可还是跟在墨星辰其后走出卧房，一路跟随至大厅，终于在门口停下。
　　庭院里，众人皆在，华氏，墨正阳，墨杰逸，还有墨府上上下下的仆人侍女。
　　墨星辰扫视众人一眼，笑了，“大家，我去去就会，到时候还给大家带特产回来，放心，人人有份。”
　　墨正阳瞪了墨星辰一眼，“都临阵了，还这么没个正型。”
　　说完，墨正阳上前摸着墨星辰的盔甲，从头到肩，然后拍了拍墨星辰的胸口，“不要给墨家丢人，还有，活着回来。”
　　墨星辰呲牙，“放心吧，爷爷，神兵在手，所向无敌。”
　　墨杰逸没说什么，而是递上了一枚戒指，“我当年在军中还算有威信，见到这枚戒指，就是见到我本人。”
　　墨星辰心中暖流涌动，抱了抱墨杰逸，“谢谢二叔。”
　　轮到华氏，反而画风突变，“你这个臭小子，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做任务，我要是没抱上孙子，三年后给我回来继续。”
　　沈瑶脸上一阵通红，原来这几天晚上墨星辰老洗冷水澡还有这么个愿意在里头。
　　墨星辰挠了挠头，“母亲放心，孙子是一定会有的。”
　　言罢，拿起墨正阳早已置于庭院的长枪，长枪重而又不是灵巧，刚又不失韧性，枪头寒芒凌厉，好枪！
　　看着手中的长枪，墨星辰身上背负着的意义不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而是墨家，还有，这个疯女人。
　　那么这把长枪，就叫它，墨守。
　　走出庭院，墨星辰在一群面孔中寻找，终于，阿琪的脸出现在眼前。他还是来了，穿上盔甲的阿琪颇有些柔中带刚的韵味，肃杀而不失书生之气。
　　墨星辰笑了，举起手中长枪，“出发！”
　　看着墨星辰率队远去的身影，华氏的眼角这才淌出眼泪。沈瑶赶忙上前扶住，婆婆连日赶工，这才将软甲赶了出来，只是这些，墨星辰都不会知道。
　　......
　　“星辰弟弟可是让哥哥一阵好等啊。”刘晟骁骑早已等于城门前。
　　“是弟弟失策了，家中亲人太多，需要一个个问候，这才怠慢了，早知道刘晟哥孑然一身，弟弟肯定提前到来。”墨星辰伶牙俐齿，说的头头是道。
　　刘晟一下子就被绕了进去，还以为是认错态度诚恳，细品才发现，这不就说的是自己孤家寡人嘛。
　　可部队最忌讳内讧，骁骑不过算是镇西将军的副手，也正是如此，刘晟才故意为难，想要考辈分压墨星辰一头。
　　说到官职，墨星辰这个镇西将军为三品，骁骑将军不过是区区五品，自然是不能混为一谈。
　　刘晟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心中自然有些不忿，可墨星辰才不管这么多，军令如山，违令者斩，自己年纪尚轻，如果有出头鸟，自己也是乐意接收的。
　　部队行进三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处峡谷之中停下。墨星辰却没有闲下来，此次增援大军只有五万人，要打下六座城池无异于痴人说梦，而他此时，急需的便是一场胜战。
　　墨星辰召集亲卫队，以训话之名，给亲卫安排任务。实则是将阿琪提拔到能与自己密切接触的之位，又因为亲卫队大多以墨家军为班底，因此墨星辰指挥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部队再次出发，而墨星辰身边的副将已经换成了阿琪。自己怎么可能会让陛下的“人才”，成为自己的副手呢？那未免也太不保险了。
　　前行的大军很快又停下来，前方部队传来消息，连着数天的大雨使得河水变得湍急，而前方的小桥恰好又因年久失修断掉了。
　　刘晟一脸不耐烦，“那就换道吧，赶紧选路线出发，别耽误了战机。”
　　墨星辰没接话，而是下马查看，“将地图拿过来。”
　　断桥边，一支军队就这么陪着墨星辰看地图，刘晟又发话了，“墨将军，这小桥应该是用不了了，哪怕修好，我们这些马匹踏过去怕是还得再重新修，还是绕路才好，这样才不会影响进度。”
　　墨星辰出奇地没有阴阳怪气，“刘将军所言有理，绕道。”
　　刘晟开始得意起来，和副手聊了起来，“你看，我就说小孩子误事，这种情况直接绕道就行了，还看半天地图，就是读书读太多了，脑子读坏掉了。”
　　两人窃窃私语自然没有逃过阿琪的耳朵，待到墨星辰回位后，阿琪没有说，而是问了墨星辰，“什么发现？”
　　墨星辰满脸暧昧地看着阿琪，“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有所发现？”
　　“收起你那恶心的目光，以你的风格，不是拎不清轻重的人，能让你看那么久，就是有些情况了。”阿琪淡淡地说道。
　　“现在只是怀疑，不能肯定。”墨星辰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