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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箫中孤魂已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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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小山赶忙抓住这管箫,突然脑海中另一幅景象出现,却是被吸进箫中的小人视角。这里面的空间似乎不是很大,天空是碧绿色的,脚下是一层雾气,中间有一个石台。吕小山朝石台飘去,台阶不是很高,只有十九阶。吕小山登上台阶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小池,里面游着一条五彩的透明小鱼,赫然便是那日与殷志、常青三人在“香水洞天”中看到的那条小鱼。
  “你叫吕小山?”一个声音突兀的想起,吕小山一惊之下脚下不稳差点跌入池中。吕小山抬起头,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漂浮的人。这人端的是无比的潇洒倜傥,眉清目朗。棱角分明的脸上虽有着一丝疲惫,不过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却散发着淡看一切的清扬。
  “前辈你是?”吕小山小声问道。
  “哈哈,我吗?”那人笑道,“我先想想,睡的时间太长了,脑子还不是太清楚,对了,我叫逍遥子!”
  “逍遥子?好熟悉,啊——”吕小山惊讶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又不确定地道:“逍遥子祖师?”
  “如果你所修功法是《逍遥诀》的话,那唤我一声祖师就不会有错了。”逍遥子笑道。
  “弟子拜见祖师!”吕小山赶忙跪倒道。
  逍遥子微笑道:“起来吧,孩子。准确来说我只是逍遥子命魂的一小部分,真正的逍遥子估计也已经消散于世间了。我一直在这里面沉睡,就是等待一个可以进入这管灵箫的弟子。这管灵箫我唤它“青樱”,它本是我师父无意间得到的一株先天灵莲的根茎,可惜那时这株先天灵莲的根茎已经有些枯萎。师父一直探寻修道成仙之法,在无数上古遗迹中发现了那株先天灵莲,同时也发现了一部残缺的上古密卷,上面记载了一些基本的修炼之法。不过师父修炼之后却发现现在的世界根本无法按照上面的方法修行,因为现在的世界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先天灵气。师父便将其上的一些功法修改地适合这个世界修炼之后广为传扬下去。后来在收了我师兄为徒后,又将这古卷上的功法结合自己的领悟改创了《先天大道真经》,我们师兄弟共三人都修行过这部法诀。”
  “《先天大道真经》?”吕小山问道。
  “嗯,我从你身上也感受到了真经的气息。”逍遥子微笑道。
  “是的,弟子现在就在玄微门修行。”吕小山回道。
  “师父在收了三师弟之后便与师弟外出游历,从那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回来。世人都说我师父已登仙境,我们却是知道这种可能是极微小的,因为那时我师父就是感觉大限将近,才会带着小师弟去外面游历的。”逍遥子缅怀道。
  “小山,你想成仙吗?”逍遥子突然问道。
  “不想!”吕小山回答的很快。
  逍遥子明显一滞,摇头笑道:“少年郎,不要答的这么快。我辈修行之人,百年修道为的不就是得道成仙吗?”
  “我要成仙干什么?我在乎的人在这个世界,就算我永生不朽,离开我在乎的人那又有什么意义?”吕小山看着逍遥子道。
  逍遥子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吕小山,似要从他的眼中看到摇摆,看到虚假,哪怕是一丝疑惑。可是他看到的只有坚定,他第一次对自己坚持的道产生了怀疑,是啊,那个曾经喜欢蓝色花朵的她,自己在乎的她,可惜她不在了,如果她还在,自己还会如此坚定吗?
  逍遥子抬头看向远方,似想要穿过千年岁月再看看那个叫青樱的她。逍遥子开口道:“好吧,你不想修仙便不想。你就当陪我这个沉睡千年的孤魂聊聊天吧!”
  外界的吕小山惊异于灵箫“青樱”中的别有洞天,索性闭上双眼全心投入到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中。
  “我和师兄天云真人经常探讨如何才能修炼成仙,师兄他倾向于追寻古人成仙之路,寻找可以修炼的先天灵气。而我则想三魂七魄合而为人,如果将人的三魂七魄都修炼到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摆脱肉体桎梏单独存在,那不就是另一种方式的永生吗?于是我另辟一径创出了《逍遥诀》,希望能够修炼至魂魄可以逍遥于天下的境地。可是我修炼的极致是五百里,魂魄离体五百里后,我的整个身体就会有撕裂感。之后我百般尝试,仍不得其法。于是我就想是不是可以在魂魄中注入一些先天灵气试试。而我手中的“青樱”就是由先天灵气凝结而成,虽然已经开始慢慢枯竭,但是其中还尚有一些先天灵气留存。于是就从命魂中剥离出一丝做了尝试,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我进入这里之后,发现魂魄竟然可以直接吸纳先天灵气,而这一丝命魂也随之强大了很多。于是我就准备去找师兄将我的发现告诉他,并向他寻些先天灵气。因为他创立了玄微门之后,曾邀我一起在玄微山设置了一个庞大的阵法,以那朵先天灵莲为引,将方圆千里的天地灵气归纳到玄微山,然后经阵法将之转换为先天灵气。师兄这人心胸很是广大,他建立这个阵法并未想过自己吸纳,而是期望有一天那朵先天莲花可以恢复完整,到时有人可以将它吸纳也许会成就一个仙人。这个时间可能数千上万年,他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所以我找他要一些,他是不会拒绝的。然后我就将青樱留于弟子,将这一丝命魂封印在这里面,继续吸纳这里面微薄的先天灵气。可是没想到,此次一去便是无期。而我就如无根之树,失去了依托早晚要消散于天地间。我本想将在这里面吸纳的一些先天灵气留于弟子,可是却无一个弟子能与此处空间产生呼应。可我却没有多少时间等待,只好自我封印陷入沉睡。五年前,我被你带到后山,被青樱感受到一丝散逸的先天灵气唤醒。本来我对你也没有报太大希望,可是四年前你们三人进入那个洞中,无意间竟然碰到了阵法灵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便施法以青樱的先天灵气引诱那条小鱼进来,没想到却逮到一条大鱼,这条灵鱼已经采纳先天灵气百年之久,已经到了反哺的极限。而这灵鱼进入这片空间时,又将当年设下的本已经有些松动的封印给强行撕裂。原来这么多年来,我的弟子们的魂魄没有能进来的原因竟然是我自己设下的封印。虽然也有这些弟子魂魄太弱的缘故,但也说明你与这里面的先天灵气有缘。”逍遥子说到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吕小山道:“我发觉你似乎对《逍遥诀》的了解并不深,而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玄微山,能给我说下吗?”
  吕小山便将自己的身世与云游子的事情于逍遥子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那我将《逍遥诀》再于你讲解一遍。人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则是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逍遥诀》从英魄练起,依次而上。你现在可以离体的就是英魄。你以后独自一人时便让这个英魄来这个空间,在这个池中修炼,切记不要让人知道青樱中的秘密。这个小池已经被我刻下了阵法,这阵法与玄微山后山阵法有些相似,不过我已经将它简化很多。阵图与详解我都刻在了石阶上。因为省却了搜集与反哺这两步,只需以这灵鱼为引,调动阵法吸纳天地灵气并将之转化就可以了。这样魂魄练成之后的成长就不用再消耗你自己修炼而成的灵气,你的《先天大道真经》也就不会进展那么缓慢了。”逍遥子一挥手臂,整个空间那层薄雾便搅动了起来,慢慢朝小池这边汇聚而来,同时地上纂刻的阵法也显露出来。
  “这五年时间,我将整个空间都纂刻了阵法,我的灵气也已经消耗殆尽,现在阵法已经启动,你进去池中修炼吧!”逍遥子向吕小山说道。
  “不,祖师您在这里修炼吧,这样你就不用消失了啊!”吕小山立刻道。
  “乖孩子,我现在是无根之木,消散是早晚的事,而且我的使命就是将我之前吸纳的先天灵气传承下去。现在已经完成了。更何况~”逍遥子转头望向远方,似乎能看到那个在蓝色花海中欢笑着的身影,道:“正如你所说,我在乎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吕小山望着渐渐变淡的逍遥子,他似乎看到了逍遥子深埋眼中的忧伤。
  逍遥子突然问道:“山上的那些蓝花开的还好吗?”
  “繁盛幽香,开得极好!”吕小山迅速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逍遥子嘴角牵出淡淡微笑,“青樱,我来了!”
  吕小山看着逍遥子渐渐消散,也看到了逍遥子眼中的解脱。他问自己,我又是为了什么而修炼?是报仇?还是为了追随她的脚步?他慢慢站起身,走入池中。池中水不深,可以看到底部阵法复杂的纹路。那条五彩透明小鱼悠哉地游着,不时地从他身边绕上几圈,如有生命一般。他盘膝坐下开始修炼《逍遥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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