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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投桃报李入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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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小山看着眼前说话之人,眉直目亮,声音宏达,一身正气,果然气度不凡。
  云游子忙还礼道:“阮老弟身为正道第一大派之一脉首座,功高名扬,愚兄只是妄长了几岁。倒是为兄对你仰慕之极啊!此次我冒昧登门拜访,实是有一事相求。我与这少年很是投缘,但是他现在却时刻面临魔教妖人毒手,我时日无多,无法照料他,如今想让他拜入你的门下,不知可否?”遂将这几日遭遇对阮玉华讲了一遍,只略去逍遥殿一事不提。
  吕小山第一次见到如此气度法相之人,直如乡邻口中的神仙一流,便一直瞧着他。此时阮玉华听到云游子命不久矣时,食指和拇指微不可察的搓了一下。
  只听阮玉华道:“此事自不当言,只是道兄,真的无法挽救吗?”
  云游子苦笑一声:“老罐子如此说,便当无错了!”
  阮玉华讶然道:“老罐子?”
  “哦,便是庸医——医不了。”云游子道。
  “医不了?神医——医不了?”阮玉华问道。
  “那老家伙脾气怪得很,名字也乱七八糟。不过他的丹药还是很灵验的。对了,我这里有一把寒冰刃,乃是祖师所留。由万载玄冰凝炼而成。虽然短小,却能破护体真气。于我已是无用,如今便赠予阮老弟吧!”云游子聪袖中抽出一把水晶小剑,烛光映照下煞是好看。
  “道兄,我怎能无故受此大礼。”阮玉华推辞道。
  “我功力孱弱,实也操控不了如此法宝。况且我命该今日了,留它何用。玄微门法宝众多,我这寒冰刃暨如米粒,还望阮老弟莫要嫌弃。”云游子笑着将手中寒冰刃放于阮玉华手中。
  阮玉华见他如此说,便道:“既如此,我也不再推脱了。那愚弟在此谢过道兄。”
  云游子将吕小山拉到身边道:“小山,玄微门乃是世间正道擎首,阮首座更是当世有数的得道高人。今后你一定要尊敬师长,努力勤修;他日定能报得血海深仇。你快些拜师吧。”
  吕小山答应一声,便向阮玉华跪了下去。
  正当此时,阮玉华突然从吕小山面前消失。“道兄——”吕小山听到背后的呼唤,立时转过身去。却看到云游子已经躺在阮玉华怀中,吕小山脑中顿如闷雷炸响,又如坠水中,周围瞧不真切也听不真切,胸中憋闷,竟吸不进一丝气来,接着便晕了过去,两行清泪从眼中流出。
  云游子的肉身迅速的萎缩下去。阮玉华收回放在云游子胸前的手,罔渡真气已经无用。阮玉华看着云游子,眼中精光泛泛,开口道:“李器,你将这孩子带到你的住处,让他和你住在一起吧。日后你便代为师传道授业吧!”
  门旁的李器与张绣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异样。李器上前一步答道:“弟子谨遵师命。只是弟子修为方到下丹境第二重,恐耽误这孩子。况且我派新入门弟子住所——”李器瞧得师父面色不悦,忙住口不言。
  阮玉华道:“为师自有道理。这孩子资质顶多中人之选,你教他已经够了,你其他师兄们还有其他要事要做。”
  无尽的黑暗,连自己也瞧不清。盲目的走着,走着,突然右方一个温软的声音唤道:“小山——”吕小山心中一喜,正要唤声姐姐,那声音却变成了惊呼,“小山,救我!小山,救我!”凄厉而愤恨,分明有一个红衣中年人在用小叉不断地穿透着姐姐的身体。吕小山刚要上前,左边又有一个声音唤道:“小山——”吕小山转过头去,却见那红衣中年人正掐住云游子的脖子,另一只手竟插入了云游子的胸膛。两边的红衣人都狞笑着看着他,只见红衣人舌尖分别在小叉与手上一舔,然后将小叉与手分别向着姐姐和云游子的心脏处插了下去。
  “不——”吕小山大叫一声,可是红衣人的狞笑盖过了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血不断地从姐姐和云游子的身体中流出,竟将整个空间染成了红色。这血也漫到了吕小山的双脚。那血粘稠如含尖刺,令他从脚到头随着血液的漫延都像有无数的针在不断的扎进自己的身体。“啊——“那疼痛已至极致,令他不由叫出声来。
  “他醒了吗?”一个声音轻道。
  “应该快了。”另一个声音道。两个声音虽有差别,但均是极柔的。
  吕小山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帷床帐,正不断的旋转缩放。他闭上眼片刻再睁开时,一切才恢复了本样。脑中似是闪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猛地坐了起来。这时才看清说话的两人,正是引自己和师父上山的张绣、李器二人。
  二人中李器正坐在床旁,应该是一直守护在吕小山身旁,张绣却是刚挺住脚步,应该是刚从外面来。李器道:“吕师弟,你可好些了吗?”吕小山忙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我——”想起师父所言,立刻将师父二字咽下,接着道:“老爷爷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张绣李器二人对望一眼,均面有戚色。李器微叹一声道:“小师弟,那位前辈已经驾鹤仙去。”吕小山心中虽急,怎奈两人都是慢性子。只听李器仍是轻声细语道:“吕师弟,前辈尸身正停放在静心堂,由我师父加持本派咒法,然后会被放入本派禁地“秉天福地”。据说,放入福地之后可保尸身不腐,又能早入轮回,得善果。”
  吕小山听得虽不甚明白,也知这对师父而言定是好事。便按下心绪,听李器继续说下去。李器接着道:“这秉天福地乃是我派灵脉所在。祖师又以大法力配以阵法纳天地灵气于此。此前只有我派历代掌门、首座、长老仙逝之后方可葬入。自从掌教师伯接掌玄微门后才特许一些与本派有渊源之人葬入。但是只有掌门和两脉首座方能自由出入。待师父他老人家施法完毕,自会唤你过去,你且耐心等待。”
  吕小山只好与张绣李器二人围桌而坐,听二人介绍师门情况。
  “玄微山有主峰三座,成品字形排列。掌门居于万圣峰,另外两峰分别是朝圣峰与敬圣峰,两峰列于万圣峰之前。当代掌门号南华真人,另一峰则是皓首道人主持。三脉入门弟子各有三百余人,记名弟子则更多,约各有千人。本来玄微门每脉弟子只约有百人,与另外两个正道巨擘相比尚有不如。不过百年前当今掌教接过上代衣钵后,励精图治,广纳天下才俊,使我派实力剧增。我们玄微门现在不只是名义上的正道领袖,实力也是冠绝天下。“张绣自豪道。
  “吕师弟,师父已嘱咐我为你传道受业,等过几天我便传你本派功法。”李器向吕小山说道。
  这时,“咚咚——”两下敲门声响起,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张绣李器二人见到来人,忙起身恭声道:“见过大师兄!”
  “张师弟、李师弟你们二人在此最好,师父唤新入门的吕师弟去见他。这位可是吕师弟吗?”大师兄说着看向吕小山。
  吕小山在他们说话时便已起身下床,这时忙也恭声道:“见过大师兄。我便是吕小山。“
  大师兄笑着道:“小师弟,不用客气。师父他另有要事要我下山一趟。张师弟、李师弟你们带着吕师弟去见师父吧。吕师弟,咱们来日方长。待我回来再与你聊聊。我先走了,你们也莫要让师父久等了。”
  三人将大师兄送出门外。李器对吕小山道:“这是我们的大师兄,为人甚是豪侠,时常指点师弟们修行。大师兄本名古豪,手中宝剑蓝炎也是本门有名法宝。我派法度规矩甚严,咱们还是速去面见师父吧,莫要惹得他老人家不快。”
  张绣、李器二人待吕小山洗过脸,便带着他一路朝静心堂奔去。
  三人来到静心堂外,张绣、李器二人对着堂内躬身道:“弟子张绣(李器)将吕师弟带来了。”
  里面传出阮玉华威严的声音道:“你们二人下去吧。小山。你进来。”
  堂内阮玉华高坐于上,烛光还没有熄,闪耀间,如在他的面前罩上了一层轻纱,瞧不清面容。吕小山躬身道:“师父。”
  阮玉华站起身,说道:“随我来吧!”然后向后堂走去。吕小山这才抬起头,向着阮玉华追去。静心堂的后堂是一间静室,墙上是一幅巨大的八卦。下面是一矮榻,榻前焚着一支香。吕小山瞧清榻上正是云游子的尸身,便扑了上去。
  此时云游子已没有了之前的衰败气象,脸上一片宁静祥和。吕小山虽然与云游子相处时日不长,却真切的感受到云游子对自己的感情绝无虚假。
  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吕小山的头顶。阮玉华开口道:“云游子道兄,一直逍遥天下,没想到却遭此劫数。你好好修习本门的功法,将来方能寻那吸血老妖报仇。云游子的遗物在他身边,你收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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