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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血烬战刀 / 第八章山中脚印

第八章山中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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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看不见云左的身影,叶俊才回到屋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叶俊没有生火的东西,但还好外面有月光,叶俊便坐在门槛上,打开纸包,拿出一块饼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方若伊和方前辈应该也在吃饭吧,肯定吃的烤鹿肉,太行山鹿多,这是他们经常打到的猎物,若伊肯定也在想着自己。两千年后的若伊呢,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她肯定还在伤心,爸妈肯定也伤心极了。叶俊想着,长叹了一口气。
  很显然自己已经对现在的方若伊产生了感情,但在未来呢,扪心自问,自己有着更多的牵挂,如果可以回去,自己还是会选择回去。
  想到刚才和云左的谈话,这让叶俊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穿越貌似不是巧合。农村出身的叶俊听过很多迷信之言,他虽然不否认鬼神之说,但也不认为真的有鬼神。
  若真的存在天意使然,那么很明显上天选错了人,想到这里叶俊不由得一笑。
  叶俊一直以来都很胆小怕事,这和他小时候因体弱多病在学校一直是受欺负的对象有关,有人越是被欺负就越坚强越桀骜,而有的人则越是被欺负就越软弱越怕事。
  他很了解自己,所以不认为自己有止戈平世的能耐和胆量,况且历史本就如此,他也不愿意管这闲事,他只想让自己平平安安地穿越回去。
  吃完了一个饼子,叶俊停止了思绪。虽然肚子还是有些饿,但叶俊已经没有胃口了,再加上还有十来天的路要赶,于是就把剩下的饼子重新包起来放进毛皮衣里。
  由于白天睡了很长时间,叶俊现在已经没有了困意,便趁着月光继续赶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叶俊避开了所有比较大的道路,走的不是小路就是荒地,也因此,走错了不少路,但好在大致的方向没错。
  十二天后,商阳城一里外,午间
  叶俊终于看到了商阳城,但他并没有急着进城,因为他家并不在商阳城里,而是在商阳城外北边的一个村子。
  叶俊按照记忆里的路,往村子走去。
  一路上,他没看到几个人,他本以为商阳城会有很多人进出。
  当他来到村口的时候,村子里破败的景象让他有些意外,当初叶骏和同村的几个青年一起被征兵的时候,村子里还有很多人的,而现在村子里一片死寂。
  “叶骏!”叶俊正欲进村,突然背后有人喊。
  叶俊转过头看到一个人朝他这边走来,那人少了一条腿,拄着拐棍,走的很慢。
  “叶骏,真的是你啊,刚才我在城门口看到你,开始我还不确定,看到你向村子里来,我就觉得肯定是你回来了”那人走近后道。
  这人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身上穿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棉袄。
  叶骏回想了一下,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个人,他是当初和自己一起参军的。
  “你不认识我了吗?”那人见叶俊没有说话,以为他不认识自己了。
  “是牛镐啊,好久不见啊!”叶俊道。
  “确实啊,半年了呢,我以为你还在军队里呢。”
  “我回来找我娘。”
  “黄大娘她……”牛镐欲言又止。
  看到牛镐脸上奇怪的表情,叶俊心里忐忑了起来。
  “我娘怎么了?”叶俊连忙问。
  “唉!你跟我来吧。”牛镐道
  牛镐一瘸一拐的向村外走去。
  叶俊跟了上去。
  走的很慢,但最终两人还是走到了商阳城旁边的山下。
  牛镐带他来到了一个坟堆前,坟前立了一块墓碑,碑上写着叶黄氏之墓。
  看着眼前的墓碑,叶俊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叶骏的母亲不是他的母亲,但是现在他有叶骏的记忆,自然也有着叶骏的情感。
  心头一阵绞痛,他双手捂着心口,在这一刻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叶俊还是叶骏,也许两者都是。
  他跪在了地上,叶骏从小到大的记忆一幕幕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从母亲细心的呵护着他成长,到临走前母亲担忧的表情和泛着泪花的目光。
  叶俊没有说话,也没有大声哭泣,只是木然地流着眼泪。
  旁边的牛镐看到他这样,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哽咽着道,“黄大娘,你儿子回来了,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你可以安息了。”
  过了许久,叶俊问牛镐,“怎么会这样?”
  牛镐想了一下,“三个月前,在一场战斗中我被匈奴人砍断了腿,没办法打仗了,在军营养好伤后,他们就把我送了回来,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高阳来了一个新的太守,是个羯人,他不准汉人进入城内,除非是羯人的奴隶或者是有通行牌的汉人。通行牌需要用银子购买,本来不进城我们城外村子里的人也可以过活,但是一个月前有一支羯人军队从这里路过,抢走了所有村子的粮食,为了生存,城外的人有的会花光所有的积蓄买通行牌,有的会甘愿给羯人做奴隶,还有的人就去投奔外地的亲戚,像黄大娘这样的孤身老人就只能……”
  说着牛镐哭了起来,咽了咽喉咙继续说,“我爹娘不愿意拖累我,趁我不在上吊自杀了,我的妻子为了我和孩子,把自己卖给了羯人,卖的钱再加上我从军攒的,正好够买三个通行牌,于是我和我的两个孩子才能进入城内。”
  “那时进入城内后就不能随便出来了,汉人一个月只有一天能出城,上个月我出来后,来到村子里,给黄大娘带了一些饭食,可是当我看到黄大娘时,黄大娘已经,已经去世了。”
  说罢,牛镐抹去眼泪,叹了口气。
  叶俊在坟前磕了三个头怆然道,“娘,孩儿不孝。”
  然后站了起来对牛镐拱手,“谢谢你安葬我娘!”
  “客气啥,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小时候我家穷,黄大娘还给我馍馍吃呢,这是我应该做的。”牛镐连忙摆手。
  “唉!这天杀的羯人,早晚不得好死。”牛镐又恨恨地说了一句。
  “牛镐,能不能帮我娘做个灵牌?”
  “嗯,行,你跟我一块进城吧!”
  “我没有通行牌。”
  “没事,我帮你买一个。”
  “不用了,我不会在商阳久待,我在城外等你。”
  “你还要回军营去吗?羯人如此对待我们,你不要再帮他们卖命了。”
  “不,当然不是回军营,只是我还有事要做。”
  “嗯~,一直以来你比我们都要有本事,在外面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
  说罢,两人向商阳城走去。
  到了城门,叶俊看到有许多羯人士兵把守,长的都是高鼻深眼、面白多须,身材高大壮实。看到他们的样子让叶俊想起了电影里的维京人。在叶骏的记忆里,这些羯人以前是匈奴人的奴隶,貌似是匈奴人从北方带来的。叶俊猜测这些羯人以前应该是生活在北亚的人种。
  叶俊在城外等候,牛镐走到羯人士兵面前,拿出通行牌给他们看,然后便进入城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牛镐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牛镐来到叶俊身前,把包裹递给了叶俊,“里面还有一些馍馍,你路上吃。”
  叶俊很是感动,“多谢你了!”
  “唉呀!你看你,突然变得好生客气,咱们兄弟不用这样,以后记得回来看看就行。”牛镐皱着眉道
  “好的,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要保重”叶俊拱了拱手。
  “一路小心。”牛镐也拱了拱手。
  告别牛镐后,叶俊便动身按原路回返太行山。当他饿了从包裹里拿馍馍吃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一串铜子,很显然这是牛镐放进去的,怕叶俊推辞不收,所以并没有和叶俊说,叶俊又是一震感动。
  路上叶俊经过了几个城镇,每个能进出的城镇他都会进去,他进入城镇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关于历法的书籍,但这些书籍一般都存放在官府里,普通百姓是不会有这东西的,所以叶俊没有找到,甚至连熟知历法的人都没找到。如果你问今天是几号一共有几个月份,一般人都能回答出来,但如果你问这些历法是根据什么编定的,就很少有人能说的上来了。
  但叶俊并没有沮丧,因为时间还很充足,除了日期之外,其他的穿越因素基本都已确定,叶俊还有一年的时间来确定日期因素。
  十日后,太行山下,黄昏
  太行山仍然有着厚厚的雪,虽然现在雪停了。不问可知至少几天前还是大雪纷飞。
  叶俊找到了原来出山的路,走了半个时辰,叶俊发现路上有许多脚印,一直从山的北侧蔓延过来,有人脚的还有马脚的,这让叶俊心里感到非常不安,便加快速度朝方伯彦方若伊住的地方走去。
  急走了一会,发现脚印变了方向朝西南蔓延。便送了一口气,因为毛皮屋在西北。
  放松下来,叶俊开始边走边思索着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从脚印的数量来看至少有不下百人,应该不是行军,因为行军会挑好走的路并且有明确的方向,而他们则是翻过山脊,然后又突然变向,好似没有目的的乱逛。
  虽然这些人最终没有向毛皮屋的方向前进,但叶俊觉得太行山已经开始变得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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