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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被诺亚方舟抛弃的人们 / 第七章:舟船与玻璃的战争

第七章:舟船与玻璃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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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艇造好了,有另外制成的船桨、含有铁制骨架的船身、还有看上去特专业的水桶海锚、水桶制成的浮力桶、好几件防风外套制成的遮风挡雨的小帐篷,衣服内衬还特意用拆卸下来的铁质桌角做成了帐篷的骨架,还有那一包满是用剩余的发泡剂与订书器结合的装在船首的撞击锤。此刻看着满地废弃材料和这艘让孙伯符耗费大量精力、精心制作的“木船”,却迟迟没有动作来打破眼前这面看上去轻易就能摧毁的玻璃。
  这半年每一天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家人。然而,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人也就这样,得过且过,为了活着。过往的记忆,曾经人生中的一部分,曾经的喜怒哀乐都成了活下去的理由,也都成了麻醉自己的“药物”。有矛盾的领导办公室、像弟弟一样的小胖子、办公室里最漂亮的行政、所有的记忆都在这半年中以自言自语的方式延续着。没有消防人员,没有警察连军队和飞机都未曾出现过。荒凉第一次成为这个满是前卫高档建筑的特大型城市的代名词,反而海面下的海洋生物和海鸟们喧嚣而上,上演着另一番也是这个世界本该就有的、最原始的“丛林本色”。那些用文明统治了地球上千年上万年的人类却在“一夜之间”走向了边缘化,在人类最后一个仅存的壁垒中瑟瑟发抖。孙伯符想走,为了寻找自己的家人、为了寻找还活着的其他人。他可不想像以前某一个灾难电影的男主角,全世界仅剩下他一个人和一条狗,那未免太惨太孤独了。何况他现在连狗都没有,并且他也没有失去理智到觉得门外成百上千条毒蛇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乐趣,除非它们自动变成椒盐蛇块或者一锅暖心暖胃的蛇羹。
  本以为自己灾难后的家是涵盖了整个楼层的面积,却不曾想到被一群毒蛇硬生生的压缩进了最小的办公室。透过玻璃往外看那群蛇一点没有爬离得迹象,反而愈演愈烈。从一开始的一团开始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整个走廊,然后那扇玻璃门上也开始堆积了密密麻麻的蛇,一条纠结着一条倒是快把门给遮住了。一动一动的蛇鳞划拨着玻璃发出轻微而密集的滋滋声,让人听不寒而栗,都快让里面男人密集恐惧症给逼出来。
  自从灾难之后,原本不到凌晨2、3点不睡觉的家伙现在反而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了。从清晨吃过早餐到现在的临近中午,孙伯符不愿意再多想了,这不是他的性格。况且他也想明白了,那群蛇霸占了这里之后,他留守在这里即便不被蛇吞没也得活活饿死在这里,与其留下来必死,还不如闯出去!最起码这个世界可比电影里的末世来的“干净”许多……
  新型木船终于将攻城锤准确的对准了那面仅交战过一次却让他心有余悸至今的“城墙”。
  闭眼呼吸了很久,孙伯符保持了很久的推进动作,弓着腰、叉着腿、双手握着木船骨架的外沿。他不是在等待什么所谓的和谐时机来一次爆发,而是虽然想明白了事情厉害关系,但现在要克服之前那次撞击留下来的阴影对于他来说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回头望了望黑压压一片的毒蛇群,黑白间隔的条纹再加上密密麻麻的数量以及不断扭曲纠结的蠕动式的攀爬,让孙伯符这一回望有种呕吐眩晕的感觉。举起衬托着一些海水的双手狠狠的拍了拍脸颊,冰冷的海水霎时间刺激着大脑,同时海水中的盐分也刺激着遍布脸颊和双手上的伤痕。再加清晨的阳光以及窗外海面反射的波澜,让孙伯符有种时间停止的错觉。不过也许时间对于这个城市是停止了…而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开始!
  最后的一次深呼吸,一个冲刺的爆发,没有喊叫,没有咒骂,孙伯符希望这一次重回楼外要来的高雅一些,而抛开一些低级趣味。
  其实坦白讲,这个男人完全可以用消防斧的撞击面来把这块摇摇欲坠的玻璃敲的粉碎。不过这世界又能苛责他什么呢?
  随着一阵破碎的巨响,一人一舟携带着崩裂的玻璃碎片,裹挟着种种思绪,砸向了楼外依然平静的海平面。闭着眼的孙伯符没有任何过多的动作,此刻动作电影上那些帅气漂亮的辗转挪腾他一样都使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只能死命的抓住船只的外沿,就像手机挂饰一般掉落大海。
  庆幸的是海水已经足够高了,高到这船和人就像一块小石头在海面上打了个水漂一般,就稳稳当当的浮在了海上,连孙伯符思绪里演练了千百遍的下沉都没有发生,这真要感谢船只周身十个大水桶带起了强劲漂浮力。若此刻从高空往下看的话,这一舟一人身边漂浮着大量碎玻璃残渣,透过阳光的反射和海平面的起伏波动,带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漂浮在海里的孙伯符揉了揉眼睛,将海水从眼眶中挤压了出去。随着海水的波浪,一起一伏的,反而让他平静了很多。海水看似平静,但此刻已经将这一人一舟推向了百米开外,离之前早已被海水洗劫一空的老式公房离近了几分。
  双手一撑,孙伯符奋力的翻滚进了自己铁皮柜做成的舟身之内,稳稳的坐在了柜子里面。防风衣做成的帐篷遮住了毒辣的阳光,在办公室里没有感觉,但真正出来之后才发觉这阳光看似温暖却干燥无比,仅从办公室撞出来到现在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口干舌燥。
  也恰好之前那场大暴雨,将办公楼对面的公房的窗户冲垮,连窗框都没有剩下。随波逐流的孙伯符顺水而为的将舟船停靠在了瞩目好几个月的公房旁。从好几个女孩办公桌里搜刮来的跳绳此刻做成了一个缠绕在一起长约三米的靠岸绳索,结结实实的将舟船绑在了仅剩的窗框上。
  灾难后的第一个乐趣,就是搜刮别人家里的东西。这是孙伯符从以前就已经认定的实时,看着自己破门而入,空手而进,满载而归的喜悦,舟船上的物资越来越多导致吃水线都开始上身之后,孙伯符才念念不舍的停止了搜刮。但一转头看见四周密密麻麻的还在海平面之上的高楼大厦,他此刻才觉得“无穷无尽”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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