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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叶落铜城 / 第六章 不负众望

第六章 不负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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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晨,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齐安贵带领大家来到矿址前,首先举行敬窑神仪式:案桌上摆放着供品——猪头、水果、点心,两边分立着燃烧的大蜡烛,中间元宝香炉中插着一束刚刚点燃的供香;正前方供奉着窑神——太上老君的神像。齐安贵首先点燃案桌两边的供香,接着他神情庄重地对着神像叩头作揖。嘴里默默念道:“窑神在上,请受我齐安贵一拜。只因家乡发大水,无法生存,我带大伙到此开矿谋生,还望窑神庇护我们平安顺利……”众人也随着齐安贵叩头作揖,敬拜神像。
  敬神仪式结束后,在一阵鞭炮声中,齐安贵向崔元礼、马战彪等众多前来祝贺的窑主一一握手致谢。他忽然发现人群中站着的秦耀富,连忙赶过去握住他的手说道:“秦大哥,你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我的开工仪式,让小弟我非常感动啊!”
  秦耀富开玩笑道:“哎!我要是不来,如果将来老吴知道了,还不得生我的气啊?”
  “还是你老齐面子大啊,把秦参议都请来了。”马战彪在一旁也笑着插言道。
  “就是,就是,还是你齐大哥面子大。”崔元礼笑着附和着……
  随着敬拜窑神仪式结束,齐安贵走到矿址前,首先挥起洋镐挖了几下,众人操起家伙行动起来,开矿奠基正式开始……
  大家心里早就卯足了劲等待这一天,所以,不用动员,都是挥汗如雨,干劲十足。看到这热火朝天场景,齐安贵十分欣慰。他知道,按正常情况,照这种速度,很快就能见到煤。为了便于管理,既不影响工程进度,也使大家能够轮流休息,他决定分两班进行,因年轻人怕熬夜,尽量把年轻人分到白班。每一班指定专人负责,自己全面负责。
  他把安平和邻居老王叫到跟前交代:“你俩啥也不用干,专门负责做饭。因为咱这是两班倒,半夜得加餐,夜餐你俩轮流做。”
  他停了停又说道:“咱开矿这活是重体力劳动,很辛苦,一定要保证大家吃饱睡好。买菜最好下午去,那时候论堆撮便宜。另外,多烧点热水,方便大家喝水洗涮。”说完催促俩赶紧回去准备午饭。
  齐安贵把夜班带班的、也是他的本家兄弟——齐德贤叫来,嘱咐他晚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忘了在外面生一堆火,提防狼群袭击。
  齐安贵晚上刚躺下,他放心不下,又匆匆赶到工地上。果然半夜又远远传来阵阵狼嚎声,在星光闪烁的夜幕下,他隐隐约约看到前方半山坡一群狼正在向这边噑叫。齐安贵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立刻火光冲天,火星四溅,映红了整个沟口。其实经过这几天,大家已经适应了半夜狼叫;再者,据当地人讲,狼其实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意主动袭击人类的。
  连续挖了五天五夜,连煤的影子也没见着。大家焦急、沮丧地望着齐安贵。
  “不对啊,按照以往的经验看,应该见煤了,到底咋回事?”齐安贵自言自语道,心里也很着急。
  “安贵,是不是挖的方向不对?”来送茶水的邻居老王提醒道。
  齐安贵再次来到矿洞仔细察看。他发现矿洞右下角有一块儿裸露的岩石向上拱起,下面好像有煤矸石。他心里一阵欣喜,知道快出煤了。他叮嘱大伙调整角度,朝右边这个方向继续挖。
  谁知,没挖多久地下又冒出水来。事不宜迟,要赶紧排水,不然水把矿井淹了,这几天的功夫就白费了!
  齐安贵亲自带人顺着井边挖水沟,把水排出井外。又在井口不远处挖了个大坑,让水流入坑中,方便大家洗用。
  虽然没少折腾,但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果然,又经过五天五夜的连续奋战,这天中午,大家终于挖出了乌黑发亮的煤炭。望着这不分日夜辛辛苦苦换来的的劳动成果,大家相互拥抱,欢呼雀跃,直呼:“出煤了!出煤了!”坐在一旁的齐安贵更是掩饰不住兴奋的情绪,喜极而泣,老泪纵横:“苍天啊,你总算开眼了!我们日子以后有盼头了!”……
  他首先想到要给千里之外的家乡父老报个平安,他们牵挂的心一定等着急了吧?于是他急忙来到当地邮局,匆匆写了一封信,寄出后这才长出一口气,安下心来。他在街边的店铺买了一罐酒,又割了一块儿肉,兴冲冲地赶了回去。
  晚上吃过饭,他把大伙聚在一起,心情激动地说:“大家这几天没明没黑地干,确实很辛苦,不管咋说总算挖出了煤,以后大家就有好日子过了。”他环顾一圈儿接着说道:“放心,我已经给家里写信报了平安,让他们别操心挂念,他们很快就会收到咱的消息。等过几天分了钱赶紧给他们邮回去,也不知道他们在家咋过哩。”
  最后,齐安贵端起酒碗:“来,今天高兴,大家痛快喝!”说完一饮而下……
  邻居老王端起酒碗站起来,动情地说:“要说辛苦,安贵最辛苦。为开矿的事跑前跑后,白天晚上忙个不停,真是操碎了心。你看你的脸都廋成啥了,眼窝也塌陷进去了。来,我们大家敬安贵……”众人也都端起酒碗敬齐安贵……
  流火七月,烈日炎炎,骄阳炙烤着大地,空气在燃烧。树上蝉的嘶鸣把人本来烦躁的心搅的更加不安。此刻,在河南省尉华县齐王庄村东头的一棵大柳树下,齐安贵的父亲静静地坐在板凳上发呆。他望着眼前沉寂的村庄,破旧的院落,想起以前村子里鸡鸣狗叫、儿童欢闹,到处充满生机的情景,想到不久前那如噩梦般的灾难,又想起带着村民往西逃荒的儿子,心中怅然。
  “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咋样了?”他自言自语道。
  正在这时,随着一阵自行车铃声,他猛然听见有人大声喊道:“齐福,信!”只见孙子齐福和他娘慌慌张张先后跑出院子,赶忙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信笺。
  “是恁爹来吧?赶紧拆开,看看信里都说的啥。”许秀花急切催促道。
  齐福急忙拆开信封,打开信笺,看着看着他露出了笑容,“妈,俺爹他们已经到了陕西铜官,他们开的煤矿也挖出煤了,说是再过一段儿分了钱就给家里寄回来。妈,这下放心了吧?”
  许秀花激动地直抹泪,“去,赶紧给恁爷念念。”她提醒道。
  其实坐在树底下——齐福的爷爷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许秀花又让儿子赶紧把这喜讯通知全村,当村民得知这一喜讯时奔走相告,全村男女老少不约而同聚集在齐安贵家,大家分享着各自的快乐,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村子里传来久违的笑声……
  大概过了半个月的光景,各家各户的汇款单陆续送达,人们开始谋划生计,在房前屋后撒些菜种,在村外开出一片片荒地,并合伙从外地买回些粮食,想法渡过眼前这道难关,生活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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