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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匈风云 / 第三章 未雨绸缪2

第三章 未雨绸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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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清醒过来的便是右谷蠡王的独子师庐,目睹父王惨死,师庐早胸怀激愤,早一夹胯下坐骑,从阵中冲出,口中怒吼道:“赵贼你竟敢谋害父王,我与你拚了,众儿郎都给我——”
  只是师庐的怒吼声却忽然蓦然而止,那个冲字竟再也发不出来了!让师庐的声音蓦然而止的是一片雪白的刀光。也就在师庐急火攻心之际,师庐身边的一员战将忽挥起手中大刀,于是一抹凉意便快速地抹过师庐的脖颈,师庐便再也不能将他的命令完整地发出了,直到做完这一切,那名战将这才朗声道:“奉已故大单于的命令,反贼师庐已被博都斩首!”
  又见师庐暴死,人群中不禁又是一阵骚动,博都一见当即再次大声道:“大家听着,不要慌,已故大单于遗命,此事只关他父子,与我等无关,只要大家安守本分,绝不殃及他人。”
  赵信也策马快速来到众人面前,朗声道:“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被右谷蠡王父子协迫而来,大家本无谋反之心,现在右谷蠡王父子已被就地正法,只要你们不要一错再错,助桀为虐,你们便仍是世子的好兄弟,本王向你们保证,绝不祸及无辜,选日不如撞日,既然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那就索兴将世子的登基之事一起给办了吧,现在本王宣布世子乌稚奉已故大单于遗命,正式继任我们匈奴大单于,各位将士你们还不赶快下马,向我们的新单于磕头行礼吗?”道完,那威严的目光早从众人脸上锋得地扫过。
  咣啷一声,先是一件兵器掉落地上,紧跟着便是两件三件,之后便是数不清的声响杂乱无章地响起,众人都从马上跳下,向着乌稚虔诚地跪拜下去。
  然后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乌稚。”之后便有无数的人跟着呼喊:“乌稚!乌稚!”大家都从地上爬起向着空中挥舞着自己的兵刃,都高呼着自己心目中那真正的大单于的名字:“乌稚!乌稚!乌稚!——”呼喊声充满了旷野激荡着云宵。
  乌稚耳听着呼声,拨马走到众人面前,虽说仍有点恍如梦中,但现在肯定不是恶梦,而是美梦,美梦成真,这梦能将人美死!平复一下心绪,乌稚礼貌地向众人挥了挥手,众人当即安静下来。
  乌稚朗声道:“各位将士,既然大家都已迷途知返,那你们就仍是孤的好兄弟好伙伴,既然右谷蠡王父子已被就地正法,那各位兄弟也不用再回到荒凉的北海了,就留在孤的身边,做孤的中军!从此只要有孤一口肉吃,孤就绝不会让大家喝汤,你们将永远都是孤的兄弟和亲人,孤将和你们一道同甘共苦,并肩战斗,驱赶着任何来犯之敌,并誓报这血海深仇,保护着我们的女人牲畜还有财产,现在我们请自次王对大家讲话。”
  乌稚之所以要迅速线束他作为单于对他将士的首次训话,事实上,因变起仓促,仍让乌稚有点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正确处置眼前的局面。但自小生长在帝王家族,又做了许多年的世子,让他隐约学觉得不可再让眼下这支就是放眼整个匈奴也是实力最强人数最多的精锐再回归原地了,那无疑是放虎归山并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后患,因为铁的教训就摆在眼前。只是到底如何处置乌稚心里却是没底,于是索兴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赵信,既然在如此危难之际,赵信都能化险为夷反败为胜,想必如何处置这支精锐,对赵信来说量也不是难事。
  赵信当然明白乌稚的心事,对他要将这支精锐留在身边的想法也是十分的赞成。只是这些人刚刚归附,人心还很不稳,却也不能太大意了,留在身边却也是将自己时时都置于危险之中。本来为防止这些人再起而反叛,只要改换那几名万夫长就可以了,可这样一来又会让人心寒,再起祸端,所以换将之事,万不可操之过急,但这些人绝不可再聚在一起了,那无疑是自找麻烦。
  赵信略作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然后朗声道:“各位将士,你们跟着右谷蠡王前来王庭本都已犯了灭族的死罪,幸蒙大单于仁慈,对你们既往不咎,还与你们兄弟相称,这真是无限的荣耀!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本王就不说两家话了。此次汉匈决战,对我们匈奴来说,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不仅已故大单于所率兵马几乎全部壮烈殉国,就是我们的王庭,也遭到了汉人的血腥屠杀,死伤更以万计,遍地骸骨,待会大家都可以看看,看看汉人是怎样屠杀我匈奴无辜百姓的。虽说现在汉人是撤走了,但却不是我们打败的,是因为没有粮食,汉人自己主动撤走的。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汉人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再次跨过大漠!也因此汉强我弱的态势今后仍将会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汉人仍是我匈奴最危险的敌人!说不定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些凶狠的敌人便会再次跨过大漠,横扫我匈奴各部。所以汉匈边境必须有人驻守警戒。也因此各位兄弟暂时你们还不能留在王庭,这真的是形势所迫,还望各位将军保持理解。但请各位兄弟不要误会,这真的只是单纯的警戒,本王并不是只依靠你们去阻挡汉人的铁骑,本王只是不想看到被汉人偷袭的事儿再次发生。若真有大战,本王必会一视同仁,调动全匈奴的一切力量与汉人决一死战,大家听明白了吗?”
  赵信那如刀的目光再次从众人脸上霸道的扫过。
  所有的将士立时都将腰杆挺得笔直,齐声道:“听明白了。”
  赵信接着道:“那好既然大家都听明白了,那本王就暂代单于颁布命令了,阿堤万夫长。”阿堤当即上前一步道:“末将在。”赵信道:“你率麾下万骑进驻巴图。”阿堤施礼道:“末将遵命。”赵信道:“堤拉万夫长。”堤拉上前一步道:“末将在。”赵信道:“你率麾下万骑进驻图尔。”堤拉立即恭敬地道:“末将遵命。”赵信道:“博都万夫长勤王有功,晋升为右大都尉,驻兵恰克。”博都施礼道:“属下遵命。”赵信道:“西戎万夫长勤王有功,晋升为左大都尉,率麾下万骑驻扎鲁伦。”西戎肃然道:“属下遵命。”
  赵信再次扫了众人一眼道:“四支驻军都在三日后开拨,四位将军,你等到达驻地后,应多派哨骑,巡视各处,并加紧操练,切勿忪懈。”
  四人当即齐声道:“我等遵命。”三日后,四支大军都如约开往新的驻地,曾经风云密布的王庭又恢复到往日平和的模样,于是一场空前的危机就这样被消弭于无形。
  待众人散尽,乌稚走到赵信身前,深施一礼道:“这次危局之所以能得以迅速破解,多亏了自次王未雨绸缪。”
  赵信慌忙让过一边,恭敬地道:“大单于不必如此,臣只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而已。已故大单于对右谷蠡王一直有些不放心,让臣安插一些耳目过去,以便及时掌握右谷蠡王的动向。臣觉得那样做不仅麻烦,只怕效果也不是很好,便索兴来点大的,给西戎和博都二人送去了不少宝物,让他二人潜伏在右谷蠡王身边,如若右谷蠡王果真要反叛单于,在两军对垒之时,出其不意杀之,不想今日效果竟比预想中的还要好,看来这全是伟大的昆仑神在庇护大单于,臣恭喜大单于凭空得了数万精兵和一块安全的后方,有了这四万人在手里,量不会再有宵小之徒敢对大单于不敬了。”
  乌稚也是感慨道:“是呀,若没有一点实力,这大单于就是做了,那心里也始终有些不踏实。”
  赵信却忽然跪下道:“由于此事太过机密,臣怕走漏风声,这才一直没有对大单于言明,还望大单于恕臣欺瞒之罪。”
  乌稚连忙将赵信搀起,感激地道:“自次王何罪之有呀?孤心里明白若不是自次王殚精竭虑运筹帷幄,匈奴绝不会有眼下的这个局面,以后还望自次王不要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
  赵信却忽然凶狠地道:“既然已解除了心腹大患,现在我们终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对付大汉了!”
  一提起汉廷,伊稚斜那被乱箭射死的情景便再次闪过乌稚的眼前,一股怒火便填满了乌稚的胸堂。乌稚恨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孤定要让刘彻也付出血的代价!”
  赵信却面无表情地道:“臣恳请大单于稍安勿噪,在汉强我弱的态势没有彻底改变之前,不可轻易侵扰汉境,以免激怒于人,至于到底如何实施报仇还请单于交给臣来处理,臣定会给单于一个满意的交待。”
  然而,即便是老谋深算的赵信也未免过于乐观了,虽说他的安排已够周全,既安抚了诸将,也让他们远离了他们发家的地方,彻底没了根基,但要说已彻底消除了后患,却值得商议。因为他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人是自私的,也很贪婪,那欲望只要澎胀起来,怎么也填不满。
  此时的西戎便是这种欲望澎胀的人,本以为立了如此大功,那乌稚总该会对自己愈加优待即便不能封个早空缺许久的左贤王,但至少也该将那个右谷蠡王的位置留给自己,没曾想却只给了一个左大都尉,还将自己调到与汉军对垒的前线,西戎心中的气可想而知。
  也因此一到了驻地,西戎早就牢骚满腹,对自己身边的亲信蒙都道:“真没想到乌稚这小子真他妈的小气,竟只给一个左大都尉,他这是打发叫化子吗?若不是我西戎,他还不早成了右谷蠡王的刀下之鬼,还做什么单于?早知如此,还不如干脆就跟了右谷蠡王了,也好过现在,省得背负着这个弑主的骂名了。”
  那蒙都更是进言道:“不仅如此,还将将军安排到这两军对垒的前线,明摆着这是要将军冲锋陷阵,并借大汉的刀来削弱将军,眼下汉强匈弱,将军这点人马又怎能阻挡住大汉的铁骑?既然乌稚如此量窄恩将仇报,为将军计,决不可与大汉为敌,与汉结盟才是上策。”
  说实话,当初赵信之所以能成功策反西戎,这个蒙都曾在其中起到过非常关键的作用,若不是蒙都的劝说,西戎断不会做出反叛右谷蠡王的举动。而今就因为西戎的临阵倒戈,才让乌稚化险为夷并顺得坐上了大单于的宝座,也成就了赵信这个中兴铺臣的功名。不曾想事后这两个既得利益者竟都将蒙都给忘了,竟没给蒙都任何好处,也因此那蒙都早怀恨在心,现见西戎心怀不忿,当即进谗。
  西戎恨声道:“想让我与大汉火拼,那是做梦!将我逼急了,我干脆率部归顺大汉了,反正留在这匈奴什么好处都没有,那我还凭什么给他们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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