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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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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行观,为州国最负盛名道观,连皇家道观名气也不及它。每年州国大型宗教活动,每避不开它。
  在州国人眼里,天行观就是州国第一道观。反而皇家道观,当然是国君私下所设的″知云观″,外人只知道是皇家学府,受人尊崇。
  每有要事,而不是想到″知云观″求解,而是不远千里,爬也要爬到″天行观″,站在一百多阶的台阶下。
  大气也不敢喘,不管多累,多么天气多么的滴水成冰,哪怕跪下去,腿会掉。
  他们也不改心中的信仰。
  这就是″天行观″。
  ″天行观″有两大国宝级人物:一是周子。另一人却是七子。
  周子是师兄。在外人眼里,他说话都带着仙气一个人。而在天行观里,要问谁不像一个宗师。
  无疑是周子。他有时候,总是出现在天行观西边的菜地上,埋头浇水,身旁弟子经过,总是要夺过他手中的瓢具,他眼睛睁的大大的。
  不用逼视,弟子头总会低落下来。
  他也没有真心生气,摸着新弟子额头,用力弹了一下。
  不大声音轻的像风,很软。″修行入世,怎能避世。世间一物一木。
  皆是道语。小东西,为师也是个常人呢。″
  说过多少次之后,天行观弟子,都接受了这个传统。再看见一个老者,躬着腰,在菜园里浇水,或是捉虫。
  就没有一个人去阻拦了。
  而周子呢,却满心欢喜,在菜园这片地里,干得起劲。
  当然有时候,周子经常是看着天,很高的地方,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也是菜园里,他刚洗过手。
  眼神如光一样炽烈。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嘴里嘀咕着他自己才懂的奇怪的话。
  弟子说那是道语,具体是什么。没人敢肯定。
  都是越猜越没边,有弟子说那是一禅功。有弟子反驳说。道家修什么禅,分明是一个老人家的孤独。
  无法言明,又无法与人深诉孤独。
  两边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结果谁也没法说服谁。
  另一个奇人,却是周子师弟,俗称七子,真名倒让人忘记了。他自己也经常自称是七子。
  他不讲经论道。在天行观里,他算是最为例外的一个人。为什么呢?
  天行观里所有人,包括周子都要做日课,深修。到七子这,一切与他无关。
  尽管弟子多有怨言,周子总是一言不语,说反对吧,又没有说出来。
  说肯定吧,脸上又不清楚。
  后来这事,也变成了天行观的规矩。
  七子倒也不恼众人,甚至是因为,他有没份心,也没有那个时间,尽管他什么也可以不做,那个弟子,见了他,都必须恭敬有礼。
  他总是会出现机房里,身旁总有一大堆废料,木头什么的,不够时候,总是冲着弟子发火。″你们就不知道,多弄一些来。总是要差一些。
  今天要一些,明天送来一些。后天要呢,没有。
  做事,要开窍。都给我滚,弄木头来。″
  于是会出现,领命弟子疯狂去后山找树砍下来,从后山背下来,变成七子手里有时候是一块板子,有时候是一个齿轮。反正不一定的。
  七子待在机房里,终日不停做,很少停下来。手里的茧子,经常也是新茧接老茧,他乐的像个小孩子。
  除非是周子,偶然间走过这里。他才会远远地看一眼周子,手里的活一刻也不停。
  周子看的也入迷,要摸这些七子做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七子手老早就伸过去,打开了周子的手。
  ″手脏。别摸坏了,我的宝贝。这可是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做出来的东西。″
  周子倒是没生气,手收了回来,眼睛还是落在这些奇怪东西上。
  ″师弟,师弟,我猜你要做的是那个东西?″
  七子惊呆了,这件事他谁没说,应该没人知道。
  ″凭什么,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周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就在原地站了半天,反正七子也没有理他。
  竟自己回去了。
  七子反而不平静了,几天夜里,他都会突然醒来。
  做同样一个梦。有一道火。
  突然熄了。
  整个世界一片黑寂。
  他不觉得那只是一个梦境,他半夜里又来到了机房,架起了天镜。
  外表底下不过是一个四方器具,它的顶上却装有四片铜镜,虽然大小不一,但分别向着四个方位。
  东南西北。
  这四片铜境里,其实里边有一道光,要用的时候,必须用最强法力贯入,方可启动。
  当然在天行观里,能启动天镜两个人,一个是周子,另一个是七子。
  因为那道火,代表什么呢?
  周子一手指着天,一手指着地。
  太有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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