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 画室

　　我听江一雪这么一说，我的兴趣就来了，我马上让她将这个故事，她看了看时间离下加长晚自习的时间还早，于是她喝了一口水便开始讲。
　　接下来为了好叙述，我就用她的话来说……
　　我在小学毕业后差点就成为了一名画家，其实我不太喜欢画画，只是平常随便画几张，结果被我妈看到了就叫我去学了专业的绘画。没想到这是我恶梦的开始。
　　我妈把我送到了一个离市区很远的画室学习，据说那个画室里的老师曾经培养出过好多个著名画家。我从小学开始就对美术老师有很大的偏见，我小学的美术老师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可是他说话的声音跟女的差不多，我在经受了他几年的摧残之后我就对艺术家有了很大的偏见。
　　言归正传，所谓的画室坐落在郊区，说是郊区，不如说是城乡结合部，就是一个两层小独栋，一开门就是一股陈腐木头的气味，接待我的是两个老人，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就是我接下来一个月的老师，他姓山，我就叫他山老师，另外一个是比较矮小的老奶奶，她是山老师的老伴，我称呼她为山奶奶。经过一番交谈，我妈放心的，把我留在了这里。
　　与我一起学习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和我一样大的女生，她叫苏晴。另一个是戴着高倍近视镜的男生，他叫……小明（好吧我不记得这个家伙到底叫啥了）。我们白天在客厅靠窗户的大桌子上学画，晚上和山老师夫妇一起吃饭，晚上我和苏晴睡在同一间客房，小明在我们隔壁。
　　也不说没有什么不好吧，可是随时都能闻到一股陈腐木头的气味，这就令我很不舒服，不知你有没有经历过，在小宿舍里一股子鞋臭味，如果你待久了也就闻不出来了，可当你出去上个厕所，再回到那个宿舍里，呵，那气味，又瞬间明显起来了，这也就是老话说的“入芝兰之室，久闻不知其香。入鲍鱼之肆，久闻不知其臭。”我以为我会习惯的，可，这股子味道似乎不是充满整间屋子的，只是在特定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小明就把他的画拿给山老师看，山老师用一种严肃的表情看了看，然后说了句“不合格”，小明就又回到我们这里重新再画。我觉得苏晴和我一样对绘画没多大兴趣，只是随便画了几张人像就精神不集中了。我是不希望成为什么画家，可小明就不一样了，每次被山老师评价为不合格后他都很不爽。
　　早饭开始前画室里来了一群奇怪的人，这些人是上个假期在这里学习的“前辈”。他们刚进门就有两个梳着怪异发型的女生冲到我和苏晴身边，一个扯了扯苏晴的辫子，另一个掐着我的肩膀，掐得我生疼，我一下就把她的手拍掉了。
　　“很可爱的女孩嘛！”扯苏晴辫子的女生说，不要以为她是在夸她，那人的后一句话是“真想把你做成娃娃！”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她的话音未落那些人就带这怪异的笑容走了过来。
　　“喂！你们又在吓唬新生了”那些人后面的一个胖子发话了，随后那几人就去找山老师了“哦！你们别担心，他们就是喜欢欺负新生，我也被他们吓到过。我叫王德龙，是上个假期来的，我也算是你们的前辈吧！”
　　我揉了揉肩膀，总感觉那股气味更浓烈了。山老师招呼着那些人上了二楼，楼下的山奶奶让他们先下来吃饭。
　　“不吃了，一个学期都没有被艺术熏陶了，现在我们要去感受艺术了！”正在上楼的一个女生说。
　　“你什么都不懂，艺术是等不得的！”而在楼口的山老师也发话了，山奶奶也就只好作罢。
　　苏晴问王德龙二楼是什么地方，王德龙说：“据说只有艺术造诣达到山老师的要求的学生才可以上二楼去深造，今天也是我第一次上去！”
　　说完他便随着那几个人上去了，苏晴没什么兴趣，小明却十分在意，在他又得到一个不合格时他依旧不爽着。我看到门口有一只黑色的小猫走进来，山奶奶马上跑过去抱了起来，还高兴的说：“老头子，你看花花回来了！”
　　“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给它弄点吃的！”山老师说完就上楼去了。
　　山奶奶抱着花花走向厨房，不一会小黑猫就叼着一块肉出来，蹲在角落里吃了起了。我呢，本来就没想学什么画画，现在，又有了小黑猫的加持，是更不专心了，反正山老师是在楼上，山奶奶又不管我们这么多。在小明奋力绘画的时候，我就试着和小黑猫搞好关系，就一天的功夫，它已经不怕我了，我能抱着它到处走。
　　当天晚上，那些人没有从楼上下来，我们吃完晚餐就睡觉了，那天晚上我和苏晴都没怎么睡着，因为从楼上总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人在争吵一样。
　　第二天，一切依旧，我和苏晴继续无聊着，她的注意力貌似也被小黑猫吸引了过来，虽说猫猫身上也有那股子气味，但是少的多。而那群人依旧没下楼来，只有山老师下来几分钟看了看我们的作品，而小明——他继续不爽着。山奶奶又从屋外抱了一只猫进来，两只猫猫，两倍快乐，可惜的是我一直没见到那只猫去哪了，我有问过山奶奶，可她也不清楚，估计是跑到二楼去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不知道是有猫猫让我缓解心情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反正那股腐木的气味貌似消散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那些前辈一个也没有下过楼，连饭都是送上去吃的，直到有一天，他们从楼上下来……
　　这还叫人吗？一个如同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动作僵硬的一群人出去外面转了一圈又上楼了。我明显看到了几天前跟我们讲话的王德龙，他变得怪怪的，那个胖胖的体型都不圆润了。而且，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身上都有那股腐木的气味，估计源头就是在二楼了……
　　“二楼到底有什么呢？”苏晴自言自语的说完，便向楼梯口走去，她还没有踏上楼梯就被叫住了。
　　“苏晴，你还不能上去！”山老师和山奶奶一起堵住楼口。
　　“哼！不上去就是了！我才不稀罕呢！”苏晴赌气的回来了，可苏晴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我把小黑猫放在桌子上，我发现它左边的腿脚貌似不太协调，很僵硬。不知是不是沾染了他们的气味，现在猫猫身上的气味也越来越浓了。
　　“不合格”小明十分不爽的回到了桌前，他很气愤的用画笔在画纸上用力的画着，他的嘴里还不断说着：“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
　　咔嚓一声，他停笔了，呈现给我们的是一副比较恐怖的画——画中的人像有一个忧郁的表情，有一半铅笔是扎进画板里面去的，整幅画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呃，不，已经不能说是整幅画了，被他划破的地方不在少数，更别说那断在里面的铅笔了。
　　“糟糕！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小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感到了吃惊。
　　“喂！快点换掉！被山老师看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苏晴马上给小明出主意，可是……
　　“嗯……”山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就来到苏晴和小明身旁，他仔细看着小华的画，小明吃了一惊，“那个，你可以上二楼了！”
　　“什么！”我、苏晴和小明都吃了一惊。然后小华带着得意的笑容跟着山老师上楼去了。
　　看了小明的画，我和苏晴觉得二楼应该是补习班的可能性更大……
　　当天晚上，小明和前辈们以及山老师都没有下楼，晚上那些声音依旧在响。
　　第二天，没有一个人从楼上下来，山奶奶每天都从屋外抱一只猫猫进来，可我不知道那些猫猫的去处，真是让人不能忍受，有这么多猫猫却找不到。苏晴对二楼的好奇心越来越重，我也一样——猫猫们可能都在二楼。
　　那天晚上，苏晴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三更半夜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二楼的楼口，她轻轻的上了楼梯，透过门的缝隙她看到……
　　她看到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本来也是有计划的，可是我睡着了，本想让苏晴先走一会我再去的，没想到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起来，应该是下半夜了。
　　万万没想到，我在二楼还是找到了那一堆猫猫，以及苏晴，还有那陈腐木头气味的来源——一半以上的猫猫都挂在二楼的房间里，对，挂。剩下的一半都是没有半边毛皮的，别说毛皮了，半边的骨肉都被换成了……木头？
　　那些所谓的前辈，一个个如同简陋版的机器人一样，身上有部位被替换成了木头……王德龙的那个胖胖的身材果然有问题，我就说为什么不圆润，原来，他的整个肚子都是一个木质的框架。那两怪异发型的女生，那发型怪的原因也找到了，原来是那“榆木脑袋”的延伸，是的，她们俩完全就是有半边脑袋是“榆木脑袋”。山老师一只腿是皮开肉绽的，对，字面意思的皮开肉绽，露出了里面那节沾满血肉的木腿……
　　而苏晴她和猫猫一样被吊了起来，她白色的上衣被血液染红了，血的来源是那只只剩皮肉的手，或者是肚子上的那个口子……苏晴似乎是还有意识的，她看到了在门口偷看的我，我看到她的嘴微微的动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要我救她还是逃，我只是慢慢退了回去，我最后听到的是山老师说“各位抓紧时间，艺术是等不得的……”
　　我连夜逃了出来，我一直跑，一直跑，我不知跑了多久，但是我太累太害怕了，没多久就昏倒了……
　　等我醒来时，我正躺在派出所床上。最后，是派出所的民警把我送回了家，我妈也不问我为什么，就这样我就再也没有学过任何艺术类的东西。
　　至于苏晴，我就再也没听到过她的消息。直到后来我妈说她见过苏晴了，我挺惊讶因为我亲眼见道那天晚上的苏晴，可我妈说她见到苏晴时，苏晴没什么有异常，只是，总觉她的肢体不大协调，有些僵硬……
　　听完江一雪的叙述，我不禁一惊，没想到她的经历比我的恐怖多了。我想让她再讲一个，可她说一天只讲一个故事，想听故事要等下个星期天（今天是星期五的加长晚自习），无奈，她不说谁也不能逼她。
　　我叫左丘，但我不姓“左”，“左”是汉语里“旁门左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