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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奔龙崎天 / 第七章 不堪回首的过往

第七章 不堪回首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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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镇酸梅汤来咯!”
  晚饭时间,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师傅遵守约定,从地窖中端上那缸黄巨龙心心念念的秘制酸梅汤,放入几块碎冰后给二人满上。
  师兄弟俩渴了一个下午,激动的端起碗,用鼻子猛吸一口,感受那酸甜的气息,接着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畅饮起来。
  酸梅汤不愧为炎热夏季不可多得的美味,酸味适中,清甜爽口,全天的疲劳都在此刻一扫而空。
  二人舔着嘴唇将空碗凑上去。师傅也是爽快,毫不犹豫的再给他们上满,见徒弟们喝的开心,自己也兴致勃勃的加入其中,拿出一坛珍藏白酒,满上一碗坐下身来,师徒三人便围坐在餐桌边开始放肆吃喝。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八碗酒下肚,师傅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而那装酸梅汤的缸也基本给黄巨龙喝的见底,要不是看在他最近训练刻苦的份上,哪会舍得给他喝这么多?
  “嗯,要是每天晚上都能这么高兴就好了……”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喝醉的师傅又开始说酒话了:“真希望库德那家伙还能陪我喝一次啊……”
  “库德?是那个魔王?!”王凌立马追问:“师傅,那个魔王库德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到魔王二字,师傅立马愣住,手里的碗不停抖动:“你……你问魔王干什么?你们只要知道他是敌人就行了!吃完饭就赶紧去休息吧……”
  “师傅!能不瞒我们了吗?”这下连黄巨龙也坐不住了:“您说说,我们都训练这么久了,却连敌人的一点情报都不知道,这合适吗?”
  “师弟这次说的对,之前魔王手下过来闹事的时候我就想问了,结果您总是推脱,”王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而且从上次魔兵的话来看,您与魔王的关系恐怕不一般啊……”
  “别再说了!”
  师傅大吼着将碗摔在桌上,碗里的酒飞溅出来,这突然的举动,吓的黄巨龙瑟瑟发抖:“师兄,咱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太恶劣了……”
  “我哪能想到师傅反应那么大啊?我看咱还是别问了,赶紧溜吧……”
  师兄弟起身就想溜进卧室,却被师傅呵斥住:“给我过来!你们想知道我和魔王的事?行,坐好了,我告诉你们!”
  师傅板着脸,看着黄巨龙和王凌坐回饭桌前,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他俩抱在一块发抖,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
  “给我坐好!跟师傅说话有必要这样吗?”
  黄巨龙连忙坐回自己的位置:“诶呀,师傅,您总算肯告诉我们魔王的事了?”
  “没错,之前确实瞒了你们一些事……我问你们,你们觉得我口中的那个魔王库德,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什么家伙?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黄巨龙“啪”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空气比划几下,好像魔王就在自己眼前一样。
  “嗯……怎么说呢,库德,他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
  这个消息简直要把黄巨龙和王凌的三观颠倒了,十多年来,师傅让他们拼命训练,随时准备迎战的魔王,却是自己的朋友?
  “什么情况?师傅您让我们打自己的朋友?莫非……”
  “先别急着下定论,听我说完!”师傅急忙打断二人:“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当时我独自走在进城的路上,库德匆忙赶路,一个没注意撞倒了我。当时我年轻气盛,脾气暴,没听他道歉就动起手来……”
  “然后呢?”
  “然后?我输了呀,仅仅几个回合就败给他了。”师傅脸心虚的捂着脸:“诶不提了,总之不打不相识,库德倒是没生气,还与我们一同进城,找了个酒馆喝了几杯,闲聊中,我们发现彼此的身世极为相似,我小时候家里穷,爹娘都得病死了,不得已投奔了黄狮派;库德也是,刚出生就被他的亲生父母抛弃,流落人间,好在被一对善良的人类夫妇收养……”
  “这……怎么和我这么像呢?”
  王凌不经失落起来,自打跟了师傅,他就再没见过母亲,黄巨龙也低下头去,虽说他的记忆里根本没见过父母,但一个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的家伙,又如何能面对自己日后的宿命呢?
  “诶呀跑题了,接着说!”师傅赶紧打破这份失落的氛围:“相似的遭遇让我们敞开心扉,开怀畅饮,从那天起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三天两头就要碰次面,我没事的时候找他扯老空下棋,或者约到酒馆点两个菜,喝上一个下午。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说着说着,师傅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哦,差点忘了,库德那家伙是个天才,无师自通,仅凭自学就拥有一身好武艺。我有意把他介绍给同门的弟兄认识,他非常谦虚,与他切磋时他都会有意放水,点到为止,因此当年他在我们黄狮派的风评非常好。”
  “既然是朋友,那为什么师傅您要让我们打他?还把他称作魔王呢?”
  师傅的那丝笑容瞬间凝固,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因为……他病了,病的很重。”
  “病了?”黄巨龙一脸懵逼:“病了就应该去看医生啊!”
  “他这病,治不好的……”师傅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生活的那个年代,黑帮肆虐。杀人放火,强奸抢劫,火拼争地盘都是时有的事,平民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某天我和库德走在街上,好巧不巧的碰见两名黑帮正欲欺辱一名无辜女子,当时只有二十岁库德哪忍得了这种事?三两下就撂倒那俩混球,并扭送至警察局,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师傅顿时大汗淋漓,嗓子像卡了东西,说不出话来。王凌赶紧倒了一碗酒递过去,师傅一饮而尽,擦了擦汗接着说:“到了警察局,警察让库德登记姓名和家庭住址,还以为有什么奖金或者锦旗呢,谁知那些警察居然收了黑帮的钱,不仅当天就放走了那俩混球,还把库德这个检举人的信息给泄露了!那俩恶棍回去后立马组织部队,带着武器过来报复库德。”
  “所以,是因为黑帮的报复,让库德变成魔王?”
  “黑帮算什么?库德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全部击垮。谁能想到那群蠢蛋竟还穷追不舍,拿来冲锋枪和手雷,围着库德的家开始火拼,虽说凭库德的武艺子弹伤不了他,但他的养父母都是普通人啊,只可惜当时我来晚了一步,没能救下他们,他们在库德与黑帮交战中不幸中弹……”
  “也就是说,是因为家人……”黄巨龙和王凌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对手产生怜悯之情。
  “是啊,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场景,库德眼睁睁的看着养父母倒地,站在原地任凭子弹射击,待到射击停止,那帮恶棍全都傻了,因为他们打出去子弹没有伤到库德一根汗毛,而是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挡下,全都漂浮在库德身体周围,随后只听库德一声震天响的怒吼,漂浮在他身旁的子弹齐刷刷的向恶徒们飞去……”
  “这……这是什么能力?”黄巨龙越听越紧张,本以为他要迎战的对手仅仅是武艺超群,没想到竟还有这种怪招。
  “我当时也不敢多问,只能劝库德冷静下来,然而杀红眼的库德哪听的进去?一路冲到城里,血洗了整个警察局!我知道库德惹了大祸,连夜拉着他跑去黄狮派躲避风头。”
  师傅说到痛心之处,几滴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失去了养父母,库德从此一蹶不振,他说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每天是异常烦躁,坐立不安,甚至产生幻觉……”
  “这就是您刚才说的病吗?听起来有点像应激创伤心理障碍。”
  “是啊,我和同门弟兄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这病光靠心理辅导根本没用,甚至愈发严重,到了最后,除了我以外,任何人类在他周围都能让他狂躁万分。”
  讲到这儿,师傅的眼圈已经肿胀,嘴唇止不住的颤抖:“我每日陪伴他,努力的寻找治疗心病的办法。但他却自认为有一种方法,能让自己痊愈。”
  “什么办法?”
  “屠杀全部的人类!”
  “什么?!那家伙疯了吗?”黄巨龙和王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当时我才意识到,曾经那个和蔼亲切的库德不复存了……”师傅探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陈述给二人:“他说自己的病根是人类带来的,只要人类消失在他眼前,他的病便能痊愈。我极力劝说他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但杀心一起,谁拦得住?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就让城市变为火海。”
  “什么?”黄巨龙听得是脸色凝重:“就算再怎么痛苦,他也不能这样啊!”
  “是啊,当年我们黄狮派联合多个门派前去阻止他,当时迎战的都是众门派顶尖的高手,但在库德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却是伤亡惨重,他那魔王的名号也就此传开……”
  “天呐,这家伙真是凶残啊!”王凌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满脸的冷汗:“那么五十年前,您又是怎么击退他的呢?”
  “最终是我的师傅挺身而出,与多名师兄合力,给予库德重创后力竭身亡。库德负伤逃离,至今下落不明,黄狮派损失大半,失去掌门,幸存的师兄弟再没了迎敌的勇气,纷纷离去……”
  师傅的情绪彻底崩溃,一把将黄巨龙与王凌搂在怀中,接着酒劲痛哭:“从那天起,我便一无所有,师傅,同门弟兄,以及我最好的朋友,全都离我而去了啊……”
  师傅的悲痛徒儿怎能不动容?黄巨龙王凌抱住师傅,默不作声,师徒三人就这样紧紧搂在一起,好半天都没松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师傅要我们拼死训练,想打败魔王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想让我们有能力自保啊……”王凌终于明白了师傅的良苦用心,回想起训练时候的抱怨,羞愧的低下头去。
  黄巨龙也开始后悔自己的摸鱼行为,一个劲的向师傅道歉,师傅摸着他的头,忍住泪水道:“王凌说的没错,但是黄巨龙,你暴龙族的血统已经注定了你不平凡的宿命,打败魔王只是你艰苦宿命中的一环,我希望的是你有朝一日可以站出来,去战胜你命中注定的宿敌。”
  “宿命,宿敌?那是什么啊……”
  “我之前就说过,这都是你的事情,我和王凌没办法插手……”
  师傅吐露完自己的心意,已是身心疲惫,他站起身来收拾满桌的碗筷,让二人早些洗漱休息,剩下的事情日后慢慢道来。
  这一夜,师兄弟俩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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