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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风歌 / 第1章 星陨长安

第1章 星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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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一百五十六年的年关初冬,大星陨落帝都长安之西。
  幽静夜幕下的长安城内,宵禁下的夜晚更是显出一片令人为之颤栗且充满死亡一样的寂静。
  一处看似恢宏的王侯府邸,目测庄重肃严,实则早已在岁月的斑驳下遍布荆棘、杂草丛生。昔日的这里,门庭若市般的繁华景象早已褪色不见。而如今留下的,或许就只是那如同冢中枯骨一般的尘埃落定。
  大星从天而降般的陨落,预示着不吉般的征兆。
  就在这座王侯府邸空旷般的院落之内,一个满脸布满风霜的中年人正孤身伫立于此并且翘首仰望着看似浩瀚,但却在此时如同黑洞一般的无际星空。
  夜风虎虎,如同锋芒毕露的匕首与刀锋,此时无情的刮在他充满岁月蹉跎般的面庞之上。他目光深邃,虽然仍旧还算年轻,但那灰暗般的双瞳却似乎早已饱经了岁月般的沧桑和洗礼。
  沧海横流,几十年的岁月匆匆而逝。而如今的他,早已在大起大落的人生过后褪去了那曾经如同昙花一现般的锋芒与无尽般的峥嵘、傲娇。
  一晃三年,转眼而逝。
  他有些扼腕叹息的同时,那张越显斑驳的脸上,也不禁在此时流露出一抹淡淡苦涩似的忧伤与饶有自嘲韵味般的苦笑。
  晚风苍凉,正如此时中年人的内心。
  月色灰暗,被一团乌云所朦胧和遮蔽。残余的月光仍旧不失吝啬般的播撒而下,同时也让这个站立在空旷府邸院落中的中年人的背影,在此时更加显出无比的孤寂与蓦然。
  有谁会想到,曾经以力挽狂澜之势结束了楚汉长达四年战争并且以此封王拜将的一世权臣,如今居然也会落到如今这般幽禁困顿般的境地呢?悠悠的残风中,似乎上天也在悄无声息之间由此感慨。无情的嘲弄和质问,如同犀利般的霜打,彻底笼罩住了这个站在院落里形单影孤般的中年人。
  他叫韩信,曾经在长达四年的楚汉战争中名声鹊起、轰动一时。三年前却因为莫名的谋反罪名,从昔日的楚王折贬成为眼下空有其名、没有丝毫实权的淮阴侯并且像是笼中之鸟般在这座看似繁华的王都之中幽闭了整整三年之久。
  他的人生大起大落,既有早年时候的穷困潦倒、食不果腹,又有中年得道时候的昙花一现、震惊世人。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回忆起这些,韩信不禁又是一声无奈般的叹息。
  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后却响起了轻捷般的脚步。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充满死寂般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他没有回头,只是充满会心般的淡然一笑。熟悉的声音,让他感到亲切且并不陌生。之后一件厚实的貂绒披风搭上他的肩膀,同时也为此时饱受夜风洗礼的他送来了一屡暖意般的慰藉。
  “夜已深了,主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身后一个少年的声音随即响起,甚至还有些许稚嫩般的味道。
  韩信蓦然回首,第一眼便看到了少年静如止水般的双瞳。和自己饱经风霜目光里沉沦下来的灰暗颜色截然相反,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或许是因为如今尚且年轻的关系,眼神还是在淡然中透出如水般的清澈。
  那清澈如此具有生命力,如同流淌的山泉小溪清澈见底。但此时却不知为何,竟然仿佛又似被一股莫名且令人难以琢磨和形容般的幽暗遮蔽住了原本的倾世芳华。好比那浩瀚苍穹之间的明月,纵有驱逐整个黑夜的力量,如今却依旧难逃被阴云所笼罩因此变得幽暗般的不堪命运。
  少年名叫晏庄,年纪不过十五岁。
  他在三年前来到西汉的王都长安城,而那时候的韩信才刚刚因为莫名的谋反罪名遭到折贬从而困顿王都之中。
  “哪里来得臭要饭的,居然敢在淮阴侯的府门前停留。冲撞了侯爷,你的小命都难保的。”
  开道的卫兵以此呵斥,便要让他知难而退般的离开。然而在当时年仅只有十二岁的晏庄,他眼神之中却迸发出如同利剑一般的锋芒,顷刻间便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开道的卫兵被吓了一跳,随即赶来的韩信也是一样。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的相见,而韩信的人生也才刚刚走向人生中的低谷。
  “为什么要来帝都?”
  “这里繁华,可以讨口饭吃。”
  面对韩信的询问,小晏庄的回答也是那么朴实无华般的淡然。而看着他坚毅得甚至令人有些难以形容般的眼神,韩信第一次内心撼动、不觉有所动容。他将晏庄留在府中,随时伺候在自己的身边。就这样一转眼,便已三年。
  “三年了,你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韩信凝视着自己面前如今已经逐渐长大的晏庄的眼神,不禁道出了这样的一语感慨。晏庄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显得慌乱和动容,但很快眼神中飘过的那一抹有些耐人寻味般惊疑和不安,便被沉静如水般的淡漠所再度取代。
  “主人,是在说我吗?”
  “哦不,没什么。”
  韩信浅笑,目光移开的同时,似乎也欲言又止。
  晏庄眉头微蹙,似有察觉,但却没有继续选择追问。他沉吟片刻,随即也再度充满泰然般的开了口。
  “夜已深了,还请主人早些休息才是。”
  “不忙,我没有什么困意的。”
  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伸手紧了紧刚刚被晏庄披在自己身体上的貂绒披风。他饶有沉吟般的只是向前走了几步,随即便又似乎是在突然想起了什么的同时,再度毅然决然般停住了自己稳健的步伐。
  他转头再度看向晏庄,而晏庄还是一副娴静的站立在原处。
  “如果你也没有什么困意的话,就和我一同来吧。”
  “去哪里?”
  “剑冢。”
  韩信淡然回答,而晏庄却在听到‘剑冢’这两个字的时候,一双宁静般的眼睛一下子充满震惊般瞪得老大了起来。他傻呆呆的愣在原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般的不敢继续向前挪动半步。
  韩信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很快也第二次的转过了头来。
  他依旧以平静般的目光看向年轻的晏庄,但这一次的他却没有说话。
  晏庄看的很清楚,韩信那满布风霜岁月般的脸上,此时看着自己居然洋溢起了一抹意味深长般的微笑。那笑容虽然无比和蔼,却让晏庄不觉感到了自己平生从未有过的恐慌与不安。
  他身体一个微微般的颤栗,一双拳头竟然也在此时握得“咯咯”作响。他目光阴沉的紧咬牙关,但沉吟许久之后,却还是毅然决然的抬起了头并且充满坚忍的跟上了韩信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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