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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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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湘君照常吃晚餐,他找到曼昆做的地方,曼昆照常和他的几个老伙计坐一起吃饭聊天,大家都很熟络。
  强尼一帮人也是照常吃饭,只是现在坐强尼身旁的多了一个刀疤男,强尼的目光也时不时的落在对角位置的李湘君身上。
  强尼:“我们必须要证实才行,这事关重大。”
  刀疤男:“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让他露出马脚。”
  强尼:“泽普,需要几个兄弟帮你吗?”
  泽普:“给我三四个人就行,用不了多少人,那李湘君很好搞定。”
  强尼:“万事小心。”
  当晚,李湘君就在厕所被泽普五人给堵住了,两人守住门口,泽普带另外两个比较强壮的人问李湘君。
  李湘君看他们这架势肯定是要找事,但是不怕,真要打起来,这些人伤不了他,他也不会正面冲突,能跑就跑。
  泽普:“李先生你好,抱歉以这种方式来和你对话。”
  李湘君有点诧异,这流氓混混一般的架势却有这样正式的开场,多少有点违和。
  李湘君:“有什么事吗?”
  泽普:“李先生胆识过人啊,一点也不慌张。”
  李湘君:“我慌什么?监狱里打架斗殴是会被重罚的,不仅会影响到减刑,还会被关小黑屋。”
  泽普:“没有可靠的后台我也不会在这里,强尼大哥保着我呢,哈哈。”
  泽普示意两个大汉后退,看来他不打算用强的方式,李湘君这下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要是直接动手还好一点。
  泽普:“就不和你绕弯了,我手上有你的把柄。”
  李湘君:“什么把柄?”
  李湘君有点紧张了。
  泽普:“今天下午我都看到了,你会魔法,而且还没有戴手镯。”
  李湘君一愣,看来自己太不小心了,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看到了,李湘君想都想得到当时泽普在哪里偷看的,因为李湘君是背对着牢门的,而且门又小,能看到肯定就是在门口,并且在右侧,离这么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看来自己是真的懈怠了。
  泽普见李湘君反应不大,皱了下眉。
  泽普:“你该不会是在想怎么打倒我们然后出去吧,或者更极端一点,把我们灭口?”
  泽普靠近了李湘君,表明他一点都不怕,他比李湘君稍微高一些,从上往下俯视李湘君。
  泽普:“劝你别,我进来之前可是在和一个狱警聊天的,我给他说我上个大的就来,我要是没去的话,你说他会好奇吗?还是说你想把我们揍到不敢开口?你放心,不管你把我打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告密的。”
  泽普凑到了李湘君耳朵边。
  泽普:“只要你不合作,你的秘密无论如何都会暴露出去,让监狱知道,责罚会有多大我也不清楚,毕竟没发生过这种事。”
  泽普退开,李湘君确实被泽普烦到了,一开始以为就是一个无赖混混,但是没想到还很有头脑,但是李湘君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笑,想想还是算了,严肃点。
  李湘君:“我确实没办法,你很聪明,我承认我会魔法并且没被检测出来,说吧,需要我干什么?”
  泽普和身边两人相视笑了。
  泽普:“李先生果然很上道,是个非常有大局观的人。”
  说完给李湘君还有身边的两人都发了一支烟,似乎是在庆祝。
  泽普:“加入我们,成为强尼老大的左膀右臂,以你的魔法加我们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李湘君:“什么大业?”
  泽普:“这个我不能说,只有你去见到强尼老大并获得他的信任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你。”
  李湘君:“我都不知道要帮你们什么,我怎么敢加入?万一你们要我去杀人怎么办?我岂不是很难办?”
  泽普:“放心,不会让你杀人的,顶多会伤到别人,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杀人的,这是我们的底线。”
  你们的底线真高啊。
  李湘君:“能透露一小点吗?”
  泽普想了一下。
  泽普:“可以透露一点,但是你要先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魔法有多强。”
  泽普三人再往后退了一下,示意李湘君可以开始表演了。
  这下李湘君有点苦恼了,因为自己根本没学过什么威力强大或者看起来很厉害的魔法,而且这里空间和环境有限,又不能有大动静。
  泽普:“动静稍微大一点都没事,这周围一共只有两名狱警,一个喝醉了,一个和我关系好。”
  居然连这种事都考虑好了,看来对这个刀疤男的评价要重新定义一下了。
  李湘君想想算了,就不展示魔法了,自己的魔法威力真的拿不出手,所以李湘君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就蹲了下来,右手上像模像样的亮起魔法的光芒,但其实只是做样子而已,李湘君就在他们面前把手插进了大理石的地面,这里的地面都是用大块大块的大理石铺的,李湘君的手就这么像插进豆腐一样的插进了大理石里。
  泽普几人看上去开心极了,都为李湘君鼓掌。
  泽普:“如此强大的强化魔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所见过的强化魔法要么动静极大,要么消耗极大,而且都只能全身强化,能局部强化并且动静又小威力又大的真是少见,不知这招的消耗怎么样?”
  李湘君:“只要我想,连睡觉都可以全身开着,这是我自创的魔法。”
  泽普:“没想到李先生还能自创魔法,怪不得李先生能逃过魔法检测,果然是高人,能获得李先生的帮助真是我等的幸运。”
  李湘君一脸无奈,看来这人是忘了之前他是怎么威逼的了。
  泽普:“在下泽普,这是哈泽和巴尼,门口左边的是耶尔,右边是汤。我为我刚才的无礼行为道歉,被逼无奈,在下愚笨,只能想出这种办法了,毕竟在混乱的地方混久了,有些烂习惯改不过来,望李先生能理解。”
  泽普还很认真的给李湘君鞠躬,身后的两人都跟着鞠躬,这下子李湘君突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社会真是变了,流氓都开始讲礼貌了。
  李湘君:“理解理解,毕竟你们一心为了强尼的组织,如此忠心我还是挺感动的,况且你们也没伤到我什么。”
  泽普:“要是真动手我们三个也不够你打几拳啊。”
  泽普拿出火柴为李湘君点烟,李湘君看着这烟有点后悔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别人发烟居然习惯性的接了,接到烟的时候李湘君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下这烟是不得不抽了,这难抽得要死的烟。
  泽普他们为了表示感谢,特地请李湘君去吃宵夜,李湘君还是头一回知道监狱里还有宵夜这回事,好奇心驱使下就和泽普他们走了,泽普他们带李湘君到监狱的厨房,门口有个狱警已经等着了,泽普过去塞给了狱警一点钱和一瓶酒,狱警就给了泽普一把钥匙,狱警离开后,泽普就打开了厨房的门。这个厨房是专门为狱警和监狱管理层提供食品的,犯人们的食物出自另外的厨房,一般是三个大厨房负责所有犯人的食物供应。
  泽普:“这地方是真不错啊,吃的比我们的好太多了,今晚是要吃什么?巴尼可是厨师来着。”
  李湘君就看到那个壮汉巴尼已经熟练的把围裙穿上了。
  巴尼:“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的厨艺还是可以的。”
  李湘君看到这些食材也有想动手的意思,就提议给巴尼打下手,李湘君实在不相信这个世界的人的厨艺,不是他们做不好,是整体的料理知识发展得慢,他们就算有个别很厉害,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时代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巴尼:“诶,这是为了庆祝李先生加入我们,也是为之前的粗鲁行为道歉,怎么可以让李先生亲自动手。”
  李湘君:“实不相瞒,我对料理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而且我本人也比较爱好做菜,监狱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不说别的,你们让我知道了有这个厨房存在已经是很有诚意了,就让我动动手可好。”
  巴尼:“哈哈,没想到李先生还是我们厨师界的人,我也很喜欢料理,我理解你的感觉,那就让我们来比一比如何?”
  李湘君:“这个。。。。”
  泽普:“比一比,比一比,比一比。”
  旁边四人起哄。
  李湘君:“好嘛,那就比一比。”
  泽普:“哇哦!我们的大厨巴尼终于遇到了一个对手,我们一定公平公正的裁决,所以巴尼你别以为和我们关系好就能作弊赢,不会的,我们很公正的,眼里只有美食,没有情谊。”
  巴尼:“靠,你们这么一说我很紧张诶,李先生一看就有大厨风范,你们让我专注一下行不行?”
  泽普:“不打扰你不打扰你,比起你我更好奇李先生会做什么菜,毕竟是外国人。”
  李湘君检查了一下这个厨房的食材,所有食材都是用魔法储存的,所以新鲜度绝对是和刚获取的没区别。问题在调味料上,调味料只有盐、辣椒和糖,居然有辣椒已经是出乎李湘君意料了,但是明显还是远远不够的,这是李湘君的劣势,因为巴尼是长期只用这三种调味料的,所以如何用才能算好吃,他肯定要比李湘君熟练,这让李湘君有点一筹莫展。
  李湘君:“有什么料理是只有三种调料都会好吃的呢?”
  李湘君把整个厨房都巡了一遍,巴尼见李湘君这么认真,他也认真起来了,巴尼的做法就很直接,油炸,所谓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炸一下都不难吃,虽然深夜吃油炸食品不好,但是谁会在意呢?外出吃宵夜一般都是一些油炸和烧烤食品,这种东西果然还是晚上吃比较有感觉。
  巴尼这种做法给了李湘君灵感,你油炸,那我就烧烤。
  李湘君找遍了厨房,食材确实不少,但是完全看不到牛肉什么的,想想也是,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轻易看不到牛,会魔法的人也不可能拉下脸去种田不是。
  李湘君找了猪肉,猪小肠,鸡肉,鸡心,鸡肠等,简单切过然后猪肉和鸡肉用鸡蛋清搅拌,找来一块木板,李湘君用魔法把木板削成一根根的木签,把肉穿上,又用翻箱倒柜找来的油把肉串都刷一遍,里面混合得有盐和辣椒。
  小肠不用扣掉里面的油,直接用水焯过,里面再挤一些柠檬汁,李湘君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在这里找到柠檬,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柠檬可以做菜。
  李湘君做到一半,突然听到厨房后门有动静。
  李湘君:“后面有什么?”
  泽普:“哦,后面是这些厨师工作人员养的鸡和鸭,还有三只鹅,原本是四只的,被我们吃了一只,嘿嘿。”
  李湘君突然灵机一动,走出后门,看到院子里养了不少的鸡,挑了一只就回到了厨房,拿了一把刀就把鸡杀了,用碗接了一碗血,然后用魔法三下五除二的把鸡处理干净放“冰箱”里。
  泽普:“鸡血?能干什么?喝吗?”
  李湘君:“你看着。”
  在鸡血里加入了柠檬汁、盐和辣椒,再切了一点大葱放里面。
  猪小肠出锅就放旁边,准备上火烤,李湘君又开始做另外一个酱料,水加西红柿加柠檬再放点糖和盐煮至微微稠密就行。
  肉串烤好,小肠和各种鸡内脏烤好装盘,鸡血做的蘸水端到众人面前,“番茄酱”蘸水也放到众人面前,所有人都看傻了。
  巴尼:“烧烤还能这样做?”
  泽普:“这该怎么吃?”
  李湘君做到一半的时候,巴尼就已经完成了,泽普他们已经吃完了巴尼的菜,就是简单的油炸,巴尼做得不多,因为还有李湘君的菜在后面。
  李湘君:“这是烤里脊肉,烤鸡肉,烤的鸡肠,鸡心,鸡肾还有猪小肠,这两个是酸甜口味和酸辣味的蘸水,你们可以用这些东西蘸着吃,看个人喜好来,试试。”
  五人将信将疑的拿起来,都蘸了一下蘸水。
  泽普:“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这鸡血为什么这么好吃,味道居然这么复杂,这么的。。。。怎么说?哦!富有层次感!味道居然还能吃出层次感,我这是第一次知道。”
  巴尼:“鸡血还能这么用,这小肠也非常的不一样,柠檬汁加工过之后居然少了那么多的油腻感和腥味,把猪油的香和内脏特有的香味给留了下来,还很有嚼劲,蘸上这鸡血的蘸水居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味道,还有一些我不曾体验过的新奇的味道,一开始有点接受不能,但是越品回味越强,越是香。而这个番茄酱也是点睛之笔,酸味和甜味居然让像烧烤这么厚重的食物多了清新的感觉,而且这里脊肉为什么这么嫩?咬一口居然还有汁?怎么做到的?不应该会烤老吗?为什么水分还在?”
  李湘君:“我用了鸡蛋清,具体原理有点类似魔法过程,让原本就嫩的里脊肉发生了一些变化,然后我其实没烤多久,烤太久就出不了这种效果,看着肉刚好熟就可以拿下来了,至于这些蘸水则是我家乡的习惯,但是鸡血蘸水本身确实是我临时自创的。”
  鸡血本身的味道弥补了没有味精的缺憾,甚至比味精还鲜,而没有味精那种吃多了会齁得慌的感觉,至于大葱和辣椒则是增加一些刺激的味道,让烧烤更加的火热浓烈。
  巴尼:“不用你们评判了,我完败,我自认无法和李先生比,他做的菜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能一睹如此美味诞生的过程,能品尝如此美味,我败得心服口服。”
  李湘君:“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我也只是灵机一动而已。”
  巴尼:“李先生谦虚了,这哪是灵机一动能做出来的东西。”
  耶尔:“我说句不夸张的话,李先生哪怕不能用魔法,就凭这手厨艺都能被各个地方的王公贵族奉为上宾。”
  李湘君都快被他们夸飘了,他突然又想起来。
  李湘君:“你们吃大蒜吗?”
  五人一愣。
  泽普:“吃啊,但是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巴尼:“我觉得很好吃啊。”
  李湘君:“你们一般是怎么吃大蒜的?”
  巴尼:“一般当佐料,和肉一起烤或者就这么吃,烤着吃也不错。”
  李湘君:“今天给你们吃不一样的。”
  李湘君取了两瓣蒜剁碎放鸡血蘸水里,巴尼第一个伸手,拿了一串肉蘸了一下,然后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
  巴尼:“嗯?!为什么一点剁碎的蒜能让口味前后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巴尼两口吃完一串又拿了一串,其他人赶紧跟上,生怕没了。李湘君看他们吃得激动,手上也不停的做出一串串的烤串,五个大汉吃了能有两个小时,每人都吃得满身大汗,李湘君杀了能有五只鸡,真是可怜了那些鸡了。
  李湘君:“我们消耗了这么多真的没关系吗?”
  泽普:“不碍事,食堂的关系是打通了的,他们不会说出去,而且这些耗掉的食材,最后是强尼老大给我们付钱。”
  这不就是公款吃喝吗?李湘君一脸无语。
  那两个蘸水,番茄酱还好,但是鸡血那个应该是不算很好吃的,李湘君清楚,因为柠檬汁和醋的味道差距还有点大的,还没有酱油,葱有大葱代替了,要是再有一点炒豆芫荽什么的放里面才是真正的完美,但是泽普他们觉得好吃,这是因为他们贫瘠的料理知识和美食体验,不过这也让李湘君感到满足。李湘君看着他们,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泽普会如此忠心的追随强尼,也明白强尼会如此的固执的在监狱里追寻那莫须有的自由,一个完全由魔法封闭的监狱关了一帮不能用魔法的人,越狱是不可能成功的,自由是遥不可及的。
  李湘君和他们不一样,他想走就能走,只是自己把自己给关在这里,但是李湘君依然没有自由,哪怕他再强也没有自由,他害怕出去后要背负的责任,这份力量带来的责任,所以他把自己关在这里,享受这有限的自由,而今天晚上,他体验了以往没有过的感觉,那种满足感,那种充实自由的感觉,如此美妙,所以他突然理解了这帮人在干什么,他们在保护自己心中仅存的希望,每一个人都是几十年的刑期,减半了还是有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出去就已经老了,而负罪之身是难以立足的,这等于剥夺了他们一辈子的自由,如此酷刑。
  李湘君:“或许我加入是对的。”
  李湘君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几个原本以为是单纯的混混的人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心机深沉的泽普也有如此单纯的一面,吃得满脸都是血,多少有点可怕,那几个大汉也是守着等着李湘君的烧烤端上来,巴尼则学得认真也吃得认真,如此可爱的人们追求自由没有什么错,只要追求自由的方法在道德之内。李湘君也在追求自由,他现在才发现,哪怕自己当初狠下心把自己完全关起来,但是内心对于自由还是渴望的,那种渴望不会比眼前这五人少,李湘君才明白过来。
  李湘君:“最后想不想吃点清淡的去去油?”
  五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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