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比试

　　“有了！”黑暗中薛常凌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叶煊一个哆嗦。
　　“发生什么事了？”
　　薛常凌三两下点亮殿内灯火，“你不是会打厨刀嘛。”
　　叶煊点头，“是没错。”
　　薛常凌一拍手道：“那就好办了，你就用打厨刀的方法，照着剑的模样打一把不就行了吗？”
　　“这能行吗？”
　　“试试总比干想好，万一要是成了呢。”
　　叶煊思索片刻，也未有其他方法，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至于剑的模样，叶煊想起自己有本《刀剑图录》，便将其拿出，照着一把短剑的模样铸造。
　　薛常凌控制着火势，叶煊一锤一锤火星四溅，不断回炉、锻打。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星离殿内锻打声音依旧。
　　叶煊因为从未锻造过剑，所以剑胚的成型叶煊打的异常的艰难，就这样叶煊不停的试错，剑的形状渐渐展现。
　　看着手上初具雏形的剑，叶煊心中更加兴奋，而一旁的薛常凌同样激动不已，一晚上的辛苦没有白费。
　　叶煊将剑胚与《刀剑图录》相对照，却发现与其相差甚远，可以说只是形状略微相仿的铁片而已。
　　这一下让叶煊有些难以接受，自己辛苦一晚上的成果，竟是这么个铁片，叶煊愤然将剑胚往地上一扔大叫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叶煊一时气上心头，加之一晚上的敲打，一时间血液猛的冲入脑门，让叶煊只觉头重脚轻，摇晃两下便倒地不省人事了。
　　―――――――――――
　　“小叶子快跑！”一个小女孩大叫着跑向小叶子。
　　还未等小叶子反应，小女孩已经拉起自已的手来，在小女孩的带动下，小叶子也跟着跑了起来。
　　“你是小云？”这时小叶子才认出眼前的小女孩。
　　“大姐头，这小子吓傻了。”跟在后面的小虎笑道。
　　“你也别笑他，当时你也好不到哪去去。”小云头也不回的道。
　　小叶子回头看到身后的星点火光，他想起来了，这是杨婆婆被杀后，与小云一行人逃跑的时候。
　　：四人没命一样的往前跑，可是双脚哪里抵得过四条腿的马，眼见火光越来越近。
　　跑在最后的小乌龟慌张道：“大姐头，他们越来越近，怎么办啊？”说着便要哭出来。
　　“真是没出息，不要哭！”小虎大叫着给了小乌龟一拳道：“这一路上都是大姐头带这我们，所以肯定能带我们逃过这一劫的。”
　　小云也明白这么跑迟早要被抓住，可她毕竟也只是个小女孩，体力不支加上心慌已让她有些失神，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叶子看小云沉默不语，大概也猜到几分，便突然加速，两人互换了位置，并且改变了方向。
　　“小叶子？”
　　小叶子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
　　小云一下便明了，跑进山里，马不能行，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这一切都被小虎看在眼里，小虎心中十分不爽，但现在是逃命要紧，便未有发作，等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路奔跑，让四人都精疲力竭，但是求生的本能拖着他们不停前行，就在四人快进山时，火光也到眼前了。
　　“我不跑了。”小乌龟一屁股滩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要杀要剐随他们便吧，反正我是不跑了。”
　　其他三人见状也停下来，倒不是因为小乌龟，而是因为他们被包围了。
　　火光将周围照的通红，而小叶子四人脸色却是煞白，是人都知道，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东西在哪里？”人群中走出一个手执长枪的人问道。
　　小叶子寻声看去，却只能看个大概，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可那人如笼罩在浓雾中一般，只能瞧出个人形。
　　“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也没有拿过。”小云道。
　　“那老太婆说过，东西就在你们手中，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不然的话。”黑影手一挥，几个人头飞出，落在四人面前，“这便是下场。”
　　四人顿时被眼前的人头吓得冷汗直流，小乌龟甚至叫起了娘亲。
　　这几人小叶子都有一面之缘，都是在杨婆婆手下干活的孩童，前几日还叫他们与小虎一同讥讽自己，想不到今日便身首异处。
　　“不说？”黑影见四人仍然不为所动，便想要杀鸡儆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小叶子忽感身边有轻风拂过，身前多了一人，将逼近的长枪挑开。
　　小叶子定睛一瞧，此人白衣加身，手执一柄长剑，此剑与普通的剑略有不同，较之要宽上一半有余，并且十分厚重。
　　：“什么……”人还未说出口，白衣人双手执剑已来到黑影面前。
　　黑影大惊失色，慌乱中将剑挡开，虽没有受伤，却将他打下马来。
　　白衣人定住身形道：“还不快走。”
　　此话一出，才让四人惊醒，四人想要离开，但四周都是人，密不透风难以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黑影提枪便来。
　　白衣人剑一挑，黑影倒飞而出，重重的砸在地上，刚好将人墙打开一个缺口。
　　“走！”白衣人用掌力，将四人依次送出。
　　虽然人多，但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白衣人，因为他们的头领现在都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他们要是上前阻止，怕不是要被重剑打成肉泥。
　　四人逃出生天后都有些懵，但是时间不允许他们多想，迈开腿继续往山里去。
　　此刻却又发生其他的状况，危机是一个接着一个，完全不给四个孩童任何喘息的机会。
　　四人只觉地动山摇，脚下的山‘咔嚓’裂开一个大口子，如同猛兽的血盆大口，将小云、小虎、小乌龟全部吃下。
　　“小叶子！”
　　“小云！”
　　小叶子想要跳下去救他，却被不知名的巨兽带上了天空，飞了不知多久，便被扔了下去。
　　“小云！”叶煊惊坐起来，身上斗大的汗珠不停往下落，而身旁则是薛清灵。
　　“叶哥哥！”薛清灵哭着抱上去，也顾不得叶煊的一身臭汗，“灵儿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听到薛清灵的喊叫，薛常凌推门而进，见叶煊醒来喜上眉梢，“叶煊你可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不多不少正好三天，你可不知这三天我是如坐针毡呐。你三天高烧不退，药也喝不下，嘴里还时不时的嚷着什么，不过现在好了，老天保佑你总算是醒过来了。”薛常凌接着指指薛清灵道：“灵儿知道后，非要来照顾你，你可要好好感谢她呀。”
　　叶煊这才发现身上的挂件，摸摸薛清灵的小头道：“灵儿谢谢你，你的机关人，叶哥哥一定尽力帮忙。”叶煊发现薛清灵没有反应，仔细一看，原来薛清灵早已睡着了。
　　让薛常凌将薛清灵抱回了屋，叶煊换了身干爽的衣衫，直接去了星离殿。
　　本就不富裕的五天，让自己浪费了三天，现在只剩下两天时间，我要将丢掉的时间抢回来，叶煊是这么想的。
　　两天时间眨眼便过，今天便是期限之日，叶煊与公冶先生二人各拿自己锻的剑入了正堂。
　　正堂之上是薛老爷子与薛夫人，左右分站薛家三兄弟。
　　“一月期限已满，今日便是胜负之时，你二人就介绍介绍你们的剑吧。”薛老爷子道。
　　“我先来。”公冶先生上前一步道：“此剑使用的乃是精铁，再加以我独特手法锻打而成，长二尺六寸，重两斤二两，削铁如泥，定能讨得灵儿姑娘喜欢。”说罢，双手便将剑递上。
　　薛老爷子将剑拔出，顿时寒光四射，薛老爷子不禁赞叹：“好剑，重量也合适。”
　　听得薛老爷子的夸奖，公冶先生自然得意，笑盈盈的看向叶煊。
　　薛老爷子对此剑爱不释手，多把玩了几刻才将剑归鞘，“请叶小兄弟展示你的剑。”
　　：“此剑没有使用精铁，也没有用什么特殊手法，只是用我锻厨刀的手法而打，长一尺两寸，重一斤一两，名为月灵，尚不知能否削铁如泥。”说罢，叶煊也将剑递上。
　　公冶先生与薛常武听到叶煊的介绍，差点没笑出声来，根本就不用看剑了，光听介绍就知道这剑有多差了。
　　薛常清与薛常凌则是差点晕过去，这算什么介绍，竟讲一些缺点，你讲些优点呀。
　　薛老爷子拿过月灵剑还未有动作，旁边的薛夫人开口了，“老爷还看什么呀，光听那介绍奴婢都知此剑比不上公冶先生的那把，直接宣布结果吧。”
　　薛老爷子有些犹豫，薛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薛老爷子还是想看看欧阳先生的徒弟能锻出怎样的剑。将剑拔出，虽说也寒光四射，却与公冶先生那把逊色不少，“说是剑，倒不如说是匕首。但不用精铁能将剑锻打至如此程度，不愧是欧阳先生的弟子。”
　　薛常凌本觉无望，但一听薛老爷子这么一说，心中感到有戏。
　　“不过……”薛老爷子将剑归鞘道：“还是差些火候。”
　　此话一出，基本就可以断定，今日比试谁胜谁负。正在薛常武与公冶先生高兴之时，薛常清站了出来。
　　“且慢。”
　　“是不是输了不服，那可以再来一次，我随时奉陪。”薛常武道。
　　薛常清并未理会，而是继续道：“剑毕竟是兵器，锋利与韧性也需比试，并且要它的使用者说好才是好。”
　　“不用了吧，看直接都能看……”薛常武话未说完，便被薛老爷子抢去。
　　“这倒是。”薛老爷子点头，“小丫头知道你在后面，出来吧。”
　　薛清灵蹦蹦跳跳的从屏风后出来，将薛老爷子手中两把剑，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怎么样，喜欢哪一把。”薛老爷子宠溺的问道。
　　“灵儿想先试试两把武器的锋利程度。”
　　“好，来人上铁链。”
　　不一会儿，几人便将一大拇指粗细的铁链抬了上来。
　　薛清灵见此直摇头，“太细了，灵儿要得是神兵利器，这粗细的铁链，随便找把剑也能斩断。”
　　“拿下去，换根粗点的来。”薛老爷子道。
　　这次便换了手腕粗细的，薛清灵连连点头，“就这个吧。”说着便要举起公冶先生的剑。
　　可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的气力，光是拿已然让薛清灵费尽了体力，更别说是举起来了。
　　薛老爷子看在眼里必然是心疼的，连忙接过剑道：“让爷爷来帮灵儿。”
　　‘当当当’三声，将铁链斩成四段，剑体虽有小小的蹦口，但也无伤大雅。
　　接下来是月灵剑，相较于公冶先生的剑，此剑便是轻便了许多，薛清灵自然是拿得起。
　　‘当当当’同样也是三下，前两下顺利斩断，而最后一下却卡在了铁链中，并未斩断。
　　叶煊见此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还是差的很多，当下便低头不语。
　　“谁输谁赢，已然明了。”薛常武哈哈一笑道：“大哥这是你自取其辱了。”
　　薛常清没有说话，而是走上前去，抓住卡住的剑，稍稍一用力，铁链应声而断，“灵儿前两下已用尽了全力，最后会卡住也属必然，并不是剑的原因。”
　　“即便如此我们的剑，依然好过你的。”薛常武道。
　　薛常清则是拿起两把剑对比起来，“公冶先生的剑，虽说精细漂亮，第一眼见过的都会喜欢。”薛常清指了指剑体上细微的蹦口，“可是强度稍稍差了些。”而后又拿起月灵剑，“月灵好名字，此剑虽平平无奇，可不管强度韧度上都属上乘。”
　　“毛头小子是大哥你请来的，你自然偏心，将他的剑说的天花乱坠，把公冶先生的剑说的一文不值。”薛常武接着道：“还请爹爹来还我一个公道。”
　　“常武说的在理。”薛老爷子道：“不能光凭一家之言就决定胜负，老夫也来说说。虽说公冶先生的剑强度稍差，但其他方面却是完美，至于月灵嘛，还是略逊一筹，所以老夫站公冶先生。”
　　“老爷真是英明神武，奴婢也跟老爷一样，选择公冶先生的剑。”薛夫人高兴道。
　　薛常武面露喜色，连爹都站在我这边，这回你不输也难。
　　“灵儿喜欢月灵剑。”薛清灵突然道：“公冶先生的剑好重，灵儿根本拿不起，而叶哥哥的剑却好很多，所以灵儿站叶哥哥一边。”
　　“我站叶煊一边。”薛常凌道：“我注重实用性，相比较公冶先生漂亮的剑，我更加喜欢朴实无华，实用性更好的月灵剑。”
　　现在是三人对三人，一时间谁也不服谁，胜负难以分出。
　　“叮，当”两声即出让众人皆是惊讶。
　　七人十四双眼睛，皆看向声音源头――薛常清
　　薛常清看着众人缓缓道：“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