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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时的资料只提到了意识和高维空间的关系，记载的内容到这里也中断了，而对这件事情的研究到这个地方也偃旗息鼓了。陈教授的研究好像就是在完善这部分内容，接下来的部分还是由陈教授来讲吧。”王临达说道。
“实际上我们的研究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只有一些初步的猜测和结论，但是还没有经过验证。”陈实说完推了一下镜框。
“那麻烦陈教授跟我们分享一下研究的内容。”王临达说。
“其实我们的研究并不复杂，只是有一些麻烦而已。最主要的事情便是计算和分析数据，这一步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一开始我们对意识的问题提出各种假设，之后再据此编写脚本；后续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交给超级计算机去分析。超算会进行大量的模拟演算，而我们需要的是那些演算之后的数据，得到的这部分数据相信你们也都有。最后我们通过这些数据利用AI进行分析，最终得到我们要的结论和对应的实验方案。实际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超级计算机之后，我们就只是等待计算的结果了。”陈实知道王临达想要问的内容，但是他故意撇开话题，他还是想尽量避免提起林主苏的事情。
果然如陈实所料，坐在电脑旁的人操作了一下电脑，很快大屏幕上便展示出了一行行的数据，这些都是陈实他们实验分析后得到的中间数据。
“陈教授做的那个刺激大脑的实验应该得到了不少结论吧？”王临达问道。
“刺激大脑的实验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通过这个实验我们确实获取了一些更深入的数据，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数据大部分都是从那来的。数据分析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最开始的时候产生了几亿条数据，我们利用超算将这些数据进行重新分析和整理后最终筛选出了170万条结果，其中只有几条被高亮标记。你们在下面看到的那些就是被高亮标记的结果。”
说完陈实指了指屏幕，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里。屏幕上展示着被标记的结果，那些就是陈实在最后一次实验中得到的几个初步的结论。
“做时间旅行呢？”李云高突然问道。
李云高的问题让陈实知道他们的研究已经暴露无遗了，他也不准备再遮遮掩掩了。
“确实，之前林主苏说他自己通过想象就能回到过去，很多时候他都会把这种想象称为‘意识’，现在我们认为他的这种说法是正确的。当时我们也确认过一个关键点，以人类的角度出发，在这个维度下做时间旅行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研究过程中我们把时间旅行这件事情上升到更高的维度来分析。”
陈实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回应。
“那个奇怪的空间，你们应该知道吧？”陈实问道。
“有奇怪蓝黄物体的空间。”李云高回答。
“没错，通过对林主苏利用想象的方式进行时间旅行这件事的分析，再结合那个奇怪的空间，我们暂时认为那个奇怪的空间就是高一个维度的空间。当然这里有一个地方是需要指明的。由于我们都不知道第四维是怎么样的，第四维包括了什么。所以结合之前的一些观测，基于我们目前经历的事实，所感受到的一切事物，还有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研究来看，我只能说，‘时间是四维空间的一个固有属性而已’。”
显示屏的画面切换为了一个一个的网格，同时出现了两个直角坐标系。这是陈实当时建立的模型，看起来实验室里面的本地数据也已经被李云高他们获取了。
“至于那些蓝黄物体，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认为空间中的那些发光体是‘生物’，他们生存在第四维空间。只是我们对那个黑暗空间实际上知道的也不多。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犹豫林主苏到底是利用空间移动去到那里，还是只是通过放大视觉的能力从而看到那个空间。现在看起来这两者应该都不准确。意识是需要载体的，所以那些发光的物体应该就是意识的载体。很有可能他们便是意识类的本体，这是他们不同于三维空间的存在形式。”说完陈实翻了翻眼珠，想了一会。
“之前我们做过几次实验，一开始的时候林主苏只能看到相同的场景，那里面只有黄色的发光体。但是后来做刺激大脑实验的时候，林主苏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他说那里面充满了蓝色发光体。据此我们猜测，他之前一直是处于过去的时间，所以只能看到过去存在的物质，而不会有意识类的存在；之后的那次实验我们刺激了他的大脑，并且在智环上动了手脚，把他的意识从他的载体，就是他的大脑中分离出来。那个时候他看到的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时间上的四维空间了。而周围存在的那许多蓝色发光体，就是所谓的意识类。这里也相当于验证了一个假设，我们的时间和意识类的时间是并行的，过去只存在物质，在现在的时间里不仅存在物质，还存在意识类的本体。”
“我们现在甚至怀疑在地球上存在着大量的意识类，意识类借由大脑作为载体，以人类的形式出现在三维的世界。或许林主苏就是其中一个，这也解释他为什么能去到那个空间了。至于没有被意识类寄存的物质，他们的肉体或许只不过是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存在的一种形式而已。例如现在在场的，不能去那个黑暗空间的，都可能只是‘人类’，而非意识类。当然，也未必只有人类可以作为意识类。”陈实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所以，一直以来只有林主苏的意识是在这两个空间中游走的。至于这其中涉及的移动，抑或是某种神秘的传送方式是如何实现的，我们暂时就不清楚了。”陈实说完便不再开口。
“你们描述的那些蓝色发光体和那些黄色发光体不是都长得一样吗，他们之间肯定有区别吧？”研究生命科学的教授方以德问道。
“他们之间确实是有区别，区别在于他们的中心部分。后来在做实验的时候林主苏告诉我蓝色发光体的中心部分好像有等离子一样的东西。他把中心部分的东西称为‘鬼离子’，而过去时间的那些发光体的中心部分却没有同样的离子状物质。我是这样认为的，那些黄色的发光体和蓝色的发光体实际上是同一种物质，他们之间的唯一区别就是蓝色发光体的中心有鬼离子。就是说，只有拥有鬼离子的那些发光体才是有意识的，而那些黄色的发光体则只是他们周围的物质。就好像我们的世界一样，到处都有物质，可是只有人类产生了意识。石头和花草，他们只是被定义成‘东西’而不是‘人类’。”
听完之后在场的一些人不约而同地环顾了四周，似乎在他们之中存在着异类。
“这么说要区分一个人到底是物质还是意识类，只要确定他能否回到过去，能否看到那个空间？”方以德又问。
“或许吧，可能是这样，这一点我不敢确定。”陈实回答。
“就是说，物质，或者说那些黄色的发光体，它们和鬼离子组合就能形成四维空间的生物？”李云高问道。
“这一点目前也不能确定，只能说它们的存在形式是这样。”陈实回答。
“空间中的鬼离子其实是和周围的物质缠绕在一起的。所以如果你想要回到第四维的空间的话，只有先把缠绕在周围的物质跟你的意识分离出来，否则你能认知的就只是现在看到的这个世界，即人类的世界；所以不能去到那个空间也未必就没有意识。但是这件事情凭借人类的能力是肯定办不到的。因为作为载体的大脑是存在于人类的肉体上的，所以不可能以人类的能力去理解第四维的产生方式。理解不了他们的方式，就没有找寻解决办法的途径了。在林主苏的大脑中是因为存在了一个奇怪的环，我们通过对智环进行不同程度的干扰，最终才实现让他意识脱离出去的目的。这种尝试我们也只敢做一次，毕竟这背后可能存在不同的风险。”陈实继续说。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发散的，一个空旷的房间中坐着的都是‘人类’，但是其中却存在着一些分别。这种感觉犹如林主苏第一次回到过去的时候，他看着方姚文和林样稚嫩的脸庞，却很清楚他们的思想是一个成年人。这种感觉也只有林主苏才了解了，披着羊皮的狼，甚至比这还要更加过分。虽然在场的，不管是高层官员还是教授院士，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类’，可是此时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无法抗拒的芥蒂。人类与“人类”之间互相产生了不安的情绪。
或许此时所有的人都存在着疑问，可是他们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从何问起。
“但是那个林主苏，如果他是意识类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一切？他看起来应该不像知道内幕的人吧。”李云高问道。
“我自己觉得最贴切的解释是，三维空间中的生物所形成的大脑是无法承载太多的信息的，或者无法理解高维度信息存在的形式。所以如果意识类想要将高维度的信息携带至低维度，要么是人类的大脑解析不了这些信息，要么就是根本无法让这种形式的信息存在于载体上，所以只能舍弃掉这部分的信息。”陈实解释。
“说到这部分，关于林主苏大脑里的那个智环，我们似乎没有从你们的数据里看到太多这部分的信息啊。”李云高说。
“因为即使过了这么久，我们对于智环的研究还是一筹莫展。除了林主苏之外，其他人的身体里面是没有这个东西的；我们当时通过全息和层级分析的技术，找了一百多个人作为样本进行检查，在他们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没有发现类似的结构或者组织。”
“但是我看结论不是提到这个环能起到阻止的作用吗？”李云高问。
“对，后来我们在实验中发现林主苏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当他尝试回到过去的时候，或者说他在用意识进行想象的时候，他的海马结构和杏仁核这周围的区域都有一定的反应，并且这些反应所产生的结果和其他人不一样。智环似乎会在这个时候起到一点作用。目前我们认为是阻止了某些信息的通过。”
“就只有这些？”李云高问。
“就只有这些。我们也想要试图去解释智环的存在，毕竟他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除了林主苏之外我们唯一能研究的对象。可是智环确实是智环，他比我们还要智慧很多，也比我们还要复杂很多。可以说他是超越大脑的存在，我甚至一度认为他就是未来科技下大脑应该有的形态。所以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去分析他自然是无可奈何了。我们认为智环很有可能是四维生物的造物，所以我们没法利用人类的科技去破解他也是很正常的。”
“或许他也可能正是你为什么无法获知这一切真相的原因，这个智环起到了一定的封锁作用。”王临达说道。
“非常有可能，至少目前我们对他还是停留在猜测的地步。”陈实说。
“如果这个环真的能阻止，真的能封锁的话，那就不存在林主苏这个人和这件事了。而且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假如真的有那么多‘人类’是意识类的话，那这么久了也不会只有林主苏这么一个人发现了这件事。”李云高说。
“首先，现在并没有结论证明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再有，按道理我们确实是不可能会发现这一切的，所以现在我只能假设林主苏的意识比之前出现过的所有意识个体都要强上许多，所以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关于这一点，我们觉得意识类在应对这种问题方面应该是有补救方法的，可是林主苏的情况超出了他们的预测，从而导致他作为人类的意识直接脱离大脑返回到了他的本体上。”陈实回答。
“而且实验里面的那个脉冲信号可不简单吧，陈教授？按照正常情况，一个正常人在接受到那种强脉冲的时候应该是会晕过去的，甚至可能出现性命问题。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的话，那只能说他不简单了。”王临达说。
“没错，那是我做过最疯狂的事情了。他的大脑在接收到强脉冲信号的时候意识直接脱离了出去。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他和我们不太一样，但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高维会限制低维，这是我们目前认为必然的事情，同时我们也认为高维拥有远胜于低维的能力，他们随时可以将我们毁灭。这不是一场智者与愚者针尖对麦芒的较量，两者之间是云泥之别的存在。一旦某次实验出现了意外，我担心他的意识回到本体之后产生了原有的意识，那那个时候我们很可能就不仅仅是前功尽弃这么简单了。”陈实说道。
突然，陈实发现自己在李云高的话术之下竟然透露得越来越多，他赶紧收起了即将要说的话。
“我们在资料里面还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值得一提。这件事情或许能从某些方面隐射出人类和意识类之间的关系。”李云高说道。
“在记载当中提到了旋律和意识的交互影响。对于一个意识来说，一段熟悉适合的旋律如同能治愈疾病一般。如果一个意识感觉到了某种不适，使用一段旋律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让这个意识恢复到正常状态，甚至能修复他的精神。不知道陈院士有没有在实验过程中发现过这方面的事情？”李云高问。
“应该没有，没了解过。”陈实回想起了林主苏提过的那个密码，他那一次将苏姐姐带回过去便是以音乐作为密码。陈实不知道这是否有联系，但是此时的他也不想回答太多的问题。
李云高在等待着陈实说点什么，可是此时的陈实已经说得够多了，他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所以也不愿意透露更多的内容。整个会场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默无声。在多次试探之后陈实都没有再透露更多得内容，因此在李云高的指示下，陈实便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