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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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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到达
  李超风摘下眼镜,靠着椅背;方姚文和林样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被子揉成一团放在身后,上身稍稍向后倾斜着;林主苏靠着床头的木板,头挨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上身放松。
  “outstanding,outstanding,outstanding。”林主苏不断地说……
  林主苏开始集中注意力,开始回忆一个接一个的场景,之后定格在他转头应声的那一幕。
  “时间应该是六点五十分,我站在蓝色大书桌前,头朝右侧转去,望着门外,手紧紧地抓住书包,老妈则在门外等着。”
  “outstanding……”
  林主苏已经快要窒息了,他开始流汗,尽管天气微凉。此时四周越来越安静,就连动物们也都不敢出声,似乎怕打扰到他们。时间过得越久周围便越安静,直到什么声音都没有,连他们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林主苏不敢分散注意力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他的思绪开始有些不稳定,他也开始无法集中注意力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回去,可是也只有这一次他感觉紧张让自己乱了分寸。林主苏收紧脸侧的肌肉,紧紧咬合上下颚的牙齿,握紧拳头。他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可是又立即停止了这种想法,他很清楚闭着眼睛是关键的一步,但是不睁开眼睛又没法判断是否已经成功回去了。纠结了很久林主苏仍然毫无动作。
  又过了好一阵子,林主苏听不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声音,又感觉不到其他不同的感受。最终他也管不了那许多,只能是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林样先是看到了模糊的天花板,随即就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紧张。最先传进来的是一声鸟叫,林样回想起了这个声音,那是只有以前才有的。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次他似乎醒得比较早。盯着门外看,外面有一点点不同,他知道这是以前的摆设。林样慢慢走向洗手间,洗漱一番再换好衣服。此时一楼传来了声音,他知道这是他妈妈在做早餐。
  “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林样什么都没拿便走下楼去。
  趴在楼梯的扶手上林样果然看到了他妈妈在厨房忙碌。
  林样没有吃早餐,而是直接出门往学校方向去,这是他以往的习惯。读书那会他从来都是睡到很晚才起床,之后便急忙忙地跑去学校,所以也从来都没有在家里吃过早餐。
  校园门口空荡荡的,不过周边的商铺倒是挺早就开了门。林样似乎是第一个来学校的人。走进下操场,一切都是他没见过的平静,他抬头看了一眼便往熟悉的方向走去,上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林样一排一排地数,找准了位置将自己的钥匙扔在桌面上。之后他绕着教室走了一圈,看看了黑板,看了看讲台,又看了看窗外,最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盯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教室,过去的一些事情似乎灌入他的脑中一般,林样开始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如果是在之前,他几乎很难回想起这些事情。
  就这样人越来越多。
  方姚文醒来的时间比林样要晚一些。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还是熟悉的样子,所以他反倒没有觉得太紧张。对方姚文来说,眼前的这一切真的可以说得上是往事如昨。由于他是坐私人经营接送学生上学的车去学校的,所以出门的时间比较固定。起床洗漱后方姚文就等着吃早餐,期间他还想着拿几张纸,记录一下他脑海中仅存的那些信息。一直到七点左右文妈妈叫他出门,方姚文才穿上鞋背上书包去楼下坐车。
  学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方姚文摸索着走上四楼,进教室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林样。方姚文直接走过去坐下,和林样聊了起来。
  此时,林主苏和他们的感受却完全不一样,他有一点兴奋,至少比起前几次回来都兴奋。他下了床走出外面,看到厨房亮着灯便知道早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又顺势看了看挂在厨房墙壁上的钟,六点十五分。林主苏想起了日期,他转身去按了按电话机:“2031-09-016:18:29”。
  紧张的心情一下子便消失了,林主苏赶紧跑去刷牙洗脸,心中还一直盘算着其他人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心中有点小担心又有点小兴奋。
  吃完早餐林主苏便立马回房收拾东西,时间比起十几年前提早了许多,很快他就做好了准备。他不断地在门口踱步,心中总是按捺不住那股欣喜。苏妈妈从房间出来惊讶地发现林主苏竟早已准备完毕,于是也赶紧穿上鞋,一起出门走下楼梯去。
  苏妈妈要去巷尾将车推出,于是林主苏便在楼梯口等着。很快苏妈妈便来到了跟前。
  林主苏刚坐上后面的座位苏妈妈便开始啰嗦,话题的内容都是关于新学期要好好学习,认真听讲之类的。林主苏半句都没有听进去,此时的他只想尽快抵达学校。他对未来的期待早已不是学习和考试了,而是关于时间和谜题的探究。一路上林主苏欣赏着风景,看着街边的老商铺,脑子里满满都是回忆。
  车行了有一会,上了一个斜坡就到学校大门口了。学校门口早已挤满了各种车辆,还有大声喧嚷的学生和学生家长。整条街道水泄不通,林主苏想走过去都费劲。抓住机会从各种缝隙中穿过,林主苏终于走进了校门。
  学校里面好不热闹,青春而又陌生的面孔,三五成群,几乎都是背着书包的学生,各个年级的都有。开学的第一天学生们也都还没有穿上校服,所以到处都可见颜色各异的服装,校园里立马便不同了起来。学生们似乎对第一天开学也充满了兴致,各处都是说笑声,很多家长似乎也都变得年轻了起来。好久没有看到这种青春洋溢的画面了,林主苏的精神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绷,注意力也被周围的一切所吸取。
  看了好一会林主苏才突然间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他应该也是跟他们一样,拥有稚嫩的脸庞、天真无邪的笑容。
  走上台阶,上操场上面的人更多,就连乒乓球室里面也挤满了人。四周几乎和记忆里的无异。林主苏直走上了楼梯,来到四楼,走上最后一层阶梯再往前,站在远处就能看到“409”那个牌子。
  108步,林主苏来到了教室门口。
  林主苏站在门口往教室里面望去。班主任还没来,教室已经坐了超过半数的人了,很多都是熟悉的面孔,还有一部分没什么印象。教室里面有一些声音,不过还不算嘈杂。墙上的黑色印记他早已记不清了,似乎以前就是这样的。此时有一些人抬头望了望门口,又低头继续发呆。林主苏扫了一眼教室,朝后面望去,林样和方姚文早已坐在那里。他们选了倒数第四排的位置在那里谈论着什么,只不过姿势有些奇怪,可能是为了占位置吧。盯着他们两个纯真又充满稚气的脸庞,那一刻林主苏竟有些迟疑了,他不敢去想象在这两张皮之下隐藏着的成熟思想与心灵。稍停顿了片刻林主苏才朝他们走过去。方姚文先看到了林主苏,他用手肘撞了一下林样,林样随之抬起头。
  “你们……”林主苏犹豫了一下,生怕他们两个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两个人。
  “干嘛,是我们没错。”方姚文似乎看穿了林主苏的想法。
  “吓死我了,我还担心没把你们带过来呢,看来是成功了。”
  “真正回到这里的时候感觉还真是完全不一样,一路过来那种感觉真的是妙极了,不敢想像有一天能再回到小学来上课。”方姚文说道。
  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过,朝他们招手,或者问好。好多次他们三个都同时微笑并且点头,因为谁也不知道到底那个人是在跟谁打招呼。趁着李超风还没来,他们三个开始讲起回来后的一些故事。
  教室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三个讲得正起劲的时候便看到李超风走进教室。奇怪的是他进来后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便坐下了。林样以为李超风没看到他们,于是便示意林主苏过去叫他。林主苏刚起身要走过去便被方姚文拉住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方姚文,思考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李超风应该不是没有看到他们。
  “不会吧……”林主苏看了看方姚文,突然有种奔溃的感觉。
  “你过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林样看着林主苏说。
  虽然心中早已确定了事实是什么,可是林主苏还是怯声怯气地往李超风那边走过去。
  “你,怎么坐这里啊?”林主苏轻声地问道。
  “这里已经有人坐了吗?”李超风回过头来。
  “你是……李超风吗?”
  “啊,是,你是……”
  “我是……昨天看了一下那个姓名表,现在过来确认一下。”
  “哦,好,嗯。”李超风转过头去假装看书。
  林主苏看着他们两个,怅然若失地往回走。他们自然也知道了结果,可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你们两个不是过来了吗?怎么阿超没过来啊。”林主苏有些难受地说。
  “不清楚,肯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估计是他那个outstanding没记好?”方姚文的这句话听来极具讽刺意味。
  “这下就真的是outstanding了。”林样边笑边说。
  “怎么办,回去吗?”林主苏无奈地问道。
  “不回去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不管他啊,肯定只能回去啦。”方姚文说。
  “可是这里这么吵我怎么集中注意力啊?”
  “要不你去死?”方姚文憋住不笑。
  “赶快去死。”林样赶紧附和他。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要在这种环境下回去并不容易。可是眼前也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是林主苏去死,要么是他在这里集中注意力回去。总之一切都要靠林主苏,林样和方姚文也没有更好的意见了。
  在这期间如同李超风所说,一个女生坐到了他旁边,李超风挪了挪位置,往里面坐了进去。而后班主任也走进教室开始打理起讲台。
  “不想去死就只能集中注意力,好在阿超的房间布置比较简洁。”林主苏开始安慰起自己。他趴在桌子上,脑海中开始想象李超风房间的样子和他们四个的位置。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多,沸反盈天。林主苏始终都没法静下心来。但他还是尽力地保持大脑的冷静。就这样,不管外面的声音多么号噪,林主苏都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李超风房间的布置。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林主苏竟睡了过去,直到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拍了一下。
  林主苏抬起头便看到方姚文。
  “你丫的不会是睡过去了吧?”方姚文说。
  林主苏环顾四周,教室没什么人,应该是下课了。
  “哎呀,我真的不行,太吵了,怎么集中注意力啊?”
  “这么吵能睡过去不能集中注意?”林样盯着林主苏说。
  “或许上课了可行,上课会比现在安静一点。”林主苏说。
  然而此时,林样的表情看起来却有些奇怪。
  “你说我们到这边的时候,那边的时间是不变的。那现在阿超没过来,意味着他还是在那边。那……”林样突然说道。
  林主苏和方姚文两个突然四目相对,一刹那间竟面如土色,六神无主。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林样这么一说各种不好的场景便都闪现了出来。林主苏不敢再去想象,只希望能赶紧上课,赶紧回去。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上课铃响之后班主任就走进教室开始讲话。林主苏趴在桌子上想象着李超风房间的布置。这时候周围相比之前安静了许多。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班主任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为止。
  林主苏没有再犹豫,直接睁开了眼睛。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林主苏充满怨气地说。
  “什么?怎么了?”李超风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们。
  “我们三个都回去了,到那里才发现你都不认识我们。”方姚文解释道。
  “你这一段时间是怎么样的,去了哪里?”林样急忙问道。
  “没有去哪里啊,我就闭上了眼睛,然后听到声音我就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你们了。我还以为大家都没成功呢。”
  “那还好,没出什么意外状况。我本来还想你会不会跟我们一起过去,但是被抛弃在某个时空裂缝上,或者你被送到其他的时间上去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麻烦就大了。”林样庆幸地说。
  接着林样把整个过程跟李超风说了一遍。
  “那还是得找出问题所在,起码这个方法是没错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阿超没回去。”方姚文说。
  “我是按照你们指示的那样去想啊,不这样想那还能怎么办?”
  “这样吧,我们按照之前的程序,只不过这次换一下,这个outstanding由我来说,我说几次之后你们就按照我刚刚说的来回音。”林主苏试图换种方式,至少由他发出来的声音可能会比各自想象的要更一致。
  其他人都点点头,闭上眼睛准备第二次尝试。
  周围开始安静下来,林主苏在闭上眼睛之后讲了三遍outstanding,之后周围又陷入一片沉静。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倒是显得很轻松,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林主苏自信地睁开眼睛,一切都如意料的一样,他再次来到了熟悉的房子。林样和方姚文有了一次经验,这次回来也熟练了不少。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只是他们还是担心李超风的问题。
  一切照旧,还是人声鼎沸的校园,一切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这次林主苏密切关注了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出这次和上次的差别。只是一切就像看电影重播一样果不其然地重演了一遍。林主苏跑上教室,还是林样和方姚文两个先到,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再呈现出之前那种奇怪的姿势了。
  “我不想再经历多几遍了”林样忿忿地说。
  他们连背诵的内容也不写了,只是闲聊,就等着李超风进来,就怕又是一场失望。
  不到一会李超风就像计算好的一样走进教室,他们三个用乞丐般的眼神盯着李超风,生怕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李超风还是不理睬,只是盯了他们三个一眼,转身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然而这一次却有了一个变化,李超风坐的位置变为了上一次的前一排。
  似乎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三个那种凄入肝脾的痛苦。可是这会林主苏也顾不上难受了,只是做好了回去的准备。
  “我现在就想上去打他一顿。”
  林样黯然神伤,方姚文则摇了摇头。
  “好啦好啦,有了经验,我这次尽量快点回去好吧。”林主苏实在忍不住笑。
  趴在桌子上,林主苏想着尽量让自己的耳朵关起来。
  “喂,你……”
  “是不是想打死我,我看到阿样那样子,觉得我再不过来可能真的会被打了。”
  林主苏抬起头,看着站在桌子旁边的李超风。
  “这也能玩,你不看看样哥刚刚那脸色。”林主苏竟感到有些意外。
  李超风站在眼前,很明显他是故意往前面那个位置走去的。此时林样大呼一口气,起码他不用再经历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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