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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花园村的追梦人 / 09 喜凤喜喜落梧桐树 慧女慧慧眼看选

09 喜凤喜喜落梧桐树 慧女慧慧眼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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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一个幸福的人家,从贫困中长大。父亲,慈祥的笑脸;母亲,多么随和。凤兮,落在梧桐树上。真好呀,气质多么高雅。
  翟梧桐幼时,家贫,极瘦。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长得矮矮的,大概一米五几吧。
  老两口不善言谈,见人总是一副笑脸。
  在生产队,他们是挣分能手。
  父亲化肥厂拉废氨水,常半夜起床。别人每天拉三趟,他拉四趟。别人说他是铁人,他却累得口里吐血。
  母亲,银盆脸,眼圆,口大,却常吃不饱。好的饭食留给老人孩子;扛饥的,稠的留给丈夫。自己则以菜叶、稀粥充饥,拿个黑馒头,也是做做样子,总悄悄留给丈夫。
  她每天头晕,以为血压高低,问赤脚医生,说是饿的。
  丈夫劝她别老苦自己,她满口答应,却依然故我。
  丈夫看不过,把稠粥与她盛满,她总是偷着拨出一半。
  本来是个极白的人,整天风里来雨里去,晒得黑瘦黑瘦的,脸上早刻上许多皱纹。那个时代的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吧。
  梧桐是家里长子,对贫穷有深刻印象,他立志要改变这个状况。
  平常梧桐除帮家里拾柴禾,干些零活,照顾弟弟妹妹外,总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上学他总是最早,趴在课桌上用功,下学了,他一面烧水做饭,一面在树疙瘩上做作业。
  路人见了总是感叹。村里有个驻队干部,嘱其父道:“好好培养吧,这孩子有前途。”邻居也常叹息:“人家的孩子也没见管,干活勤快,学习用功,老老实实,品学兼优。我的儿呀,他老子下足了功夫,还是不管用。老天爷,咋回事呀?”
  梧桐父母听了,只是笑笑,也没当回事。梧桐高中毕业后回村一心挣分。家里多个劳力,父母总算松了口气。
  到了结婚年龄,介绍了几个,梧桐只是摇头,别人家也兴趣不大。
  媒人告诉其父母说,“孩子是好孩子,只是家里太穷。”父母听了只有叹息。
  邻村有位姑娘,名叫凤喜的,和梧桐是同学。在校时,她就对寡言少语的梧桐心中爱慕,只不好声张。
  毕业后,凤喜和梧桐天各一方。凤喜在田间,常拄着锄头独自叹息:“月老呀,快把红钱牵给我吧。再不给我心中的好人就要……。”
  凤喜有位闺友,知她心思。但凤喜不让声张,她也只好暗自着急。
  凤喜常月下读书,母亲嫌她费电,她只好等母亲熟睡时起来阅读。
  一日,月明星稀。凤喜临窗独坐,看着月亮孤单,还有个星星为伴;嫦娥独身,还有个玉兔可抱;想着自己,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心下悲哀,拿出笔墨,诌了几句,胡乱睡了。
  第二天早,闺蜜来访,见桌上有纸,纸上有字,字上有泪。
  其句曰:
  月亮偕谁行?今夜窗下明。心儿夜涌动,私语明月听。
  月老有红钱,何时牵我情。明月万古心,凤兮与梧桐。
  闺蜜心中感动,早有了主意。她把书笺暗收起来。
  凤喜醒时,只见闺蜜,不见私语,满腹狐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后,她忍不住问了,闺蜜也不承认。
  凤喜怀疑父母所为,想想又不像,心中忧虑,只不敢声张。
  闺蜜趁着黄昏,将字条送与梧桐。
  梧桐早有此心,写了回信。
  信上说:此生此心,更无它念,惟得一知己足矣。托其闺蜜送去。
  梧桐知道自己做不得主,只好央求父母。
  父母叹口气,抱着试试心态,央人到凤喜家求亲。
  凤喜父母知道女儿古怪,提了多少,一概拒绝。
  他们心中正自发愁,见有说媒心中高兴,但也不存侥幸。
  谁知凤喜一口答应,再无别话。父母央人打听,梧桐是个好孩子,只是家里穷了点。凤喜却只一个心眼,是刀山上刀山,是火海跳火海。
  父母眼见女儿心意坚决,只得答应。
  结婚时,所有聘礼,凤喜一概不要。
  她带了几身衣服,只身过去,弄得母亲掉了一夜眼泪。
  此事一传开,有人说是千年佳话,有人说凤喜是个傻丫头。
  翟家平白得了这么个好媳妇,父母、奶奶格外欢喜,也更加敬重凤喜。
  凤喜来家,没有任何架子,也无任何矜持做作,好像打小在这里生活一样。
  她放下身段,喂猪、做饭、洗衣、下田耕作,没任何生疏。
  幸好,厂里招人,梧桐一考而中。
  厂里见梧桐又诚实文化又高,把他安排在技术科,几年下来,渐渐成了骨干,又派他外出学习,厂里对他更加倚重。
  月底发了工资,凤喜都交于婆婆,婆婆更加喜欢。
  年内,凤喜生下头胎,是个男孩,把爷爷、奶奶高兴得几乎失态。
  又数年,梧桐升为技术副厂长;遇到改革,梧桐以技术入股,收入颇丰,家里更加殷实。每逢夜深,两口子相聚,无限恩爱,也不必细说。
  又过几年,兄弟分家,凤喜梧桐一概不取,任由兄弟挑选。
  此时,妯娌相见,情同姊妹,一团和气,自比别家不同。
  一家日子正过得红火,无奈凤喜婆婆多年劳累成疾,一病而殁。
  此间,凤喜人前人后,细致照料,感动得婆婆每每落泪。临终,婆婆拉着儿子的手,嘱他一辈对凤喜好。
  婆婆即殁,凤喜对奶奶、公公更加关心,奶奶与她成了忘年交。公公是个闷葫芦,别人每提起凤喜,他总是满脸堆笑。
  厂里发展,梧桐被委以重任,担任外地分厂厂长,全家跟随。凤喜不舍,与奶奶抱头痛哭。
  此是往事,今年回家过年,凤喜给奶奶、公公各买了数套衣服,准备了平常用度。又到医院给公公、奶奶检查身体,幸身体安好。
  接着,两口子又走访亲戚,拜访自家。这天,正要出门,香草来访。
  “哎呀,凤喜呀,几年不见,更漂亮了。”
  香草拉住凤喜的手,眉眼乱笑。
  凤喜忙端上糖果、花生、茶水。
  香草喝茶猛了点,煽着嘴唇,只叫太热。
  凤喜笑笑,拿出空杯,凉了几次。
  香草复一口喝下,凤喜又续上。
  香草叫着:“好茶呀,香香的,真好喝”,
  又问道,“很贵吧?”
  凤喜闻说,返身进了里间,拿了两个红色铁盒,色泽鲜艳,上面一行黑色行书:铁观音。
  香草接在手中,上下看了几回,称赞不已。
  她又笑道:“过年了,没拿东西拜访你,反受你贵重礼物,叫我咋好意思。”
  不等凤喜说话,又摸着凤喜的大衣道,“这是啥料,好柔软呀,纯羊绒吧。你看这做工,这牌子,这款式,真真一流的。再看这颜色,浅绿色的,配这黑裤子,一点不张扬。”
  “哎哟,眉毛没修啊,咋像刀裁一样。瞧你这发式,我们小地方人真没见过,你街上走趟,非风行天下不可;再配上你脸儿白白的,唇儿红红的,黑发森森的。天生的就是好,比化妆的强一百倍。”
  “风呀,你是咋保养的,听说这里面学问大着呢。还有,你真个贵人身份。当年,我早看出梧桐是个有本事人,给他介绍了多少对象,他连看也不看,见了你,早失了七魂六魄。奶奶呢,我经常来。奶奶九十多岁了,身体那么好。可惜,去年摔了一跤,膝盖上有些损伤。我给你说吧,叔死活不愿,怕耽误你工作……”
  凤喜一听,面色立变,噌地站起来,奔进奶奶的房间。
  香草只得跟来,暗恨自个多嘴。
  到了东间,奶奶正躺在床上。
  凤喜忙察看奶奶。她问奶奶道:“摔的哪个腿?现在咋样?为啥不说?”
  奶奶见她紧张,笑道:“骑车人撞的,都好了。”
  凤喜又问道:“在哪撞的?”
  奶奶道:“去买馍时撞的。”
  凤喜道:“你看多危险。我和小弟说,以后买东西,让他去。”
  香草接话道:“交给我好了,我帮着。”
  奶奶听有人说话问道:“是谁呀?我眼花,看不清。”
  香草忙答道:“奶奶,我呀,香草。”
  奶奶道:“香草呀,三去家的香草吧,几年不见了,家里都好吧?”
  香草道:“托奶奶福,家里一切都好。奶奶,香草这里给你拜年了。昨儿,三去还说来看你呢。”
  奶奶道:“你们忙,我个老废物,只会给家里添嚼用。”
  凤喜道:“奶奶,说啥呢,没有你,家里过年哪有恁热闹。奶奶呀,等过了年节,到外地去,住个三月半载的可好?”
  奶奶道:“我可不去,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人也没有,闷死人啦。”
  奶奶正说,香草抢话道:“奶奶呀,今年换届后,我组织你们老年人去旅游。”
  奶奶道:“哪可不敢,这多台破拖拉机,哪个发动机熄火啦,你可担不起。”
  把二人说笑了。
  一会儿,梧桐回来,和香草寒喧了几句。
  凤喜叫梧桐拿些钱,到二弟小春家,问奶奶的腿花了多少钱。
  再给些,让他替奶奶买东西。又嘱梧桐借辆车,替奶奶再检查下腿。梧桐点点头,自去安排。
  凤喜拉着奶奶的手,又细问了几回,才渐渐放下心来。
  香草道:“凤喜呀,你真好,对奶奶这么操心。”
  奶奶道:“香草呀,这回你可说了大实话。我这孙媳妇比亲孙女还亲。吃的、穿的,没有一样不操心。这不,过年又给我买了几身衣服,棉的、夹的、铺的、盖的。凤喜呀,我养你爹时,就有人说,再要个闺女吧。老了,好有个说话人。我没要,也不后悔,咱有凤喜呢。”
  说着,又笑了。
  香草道:“奶奶,你先歇着,我和凤喜说句话。”
  奶奶道:“你们忙去。”
  香草和凤喜来到堂屋,刚开口说话,街门响处,又来两个人。香草见是老万和程云,心里一气叫苦,脸上却堆起无限笑容。
  凤喜早迎上去,连声笑道:“稀客,稀客。”
  老万和程云见香草在场,两人哈哈大笑,老万早喊道:“香草呀,我说几天不见,原来躲在这里呀。”
  凤喜刚招呼大家坐好,老万已跳起来。
  手指着香草叫道:“香草呀香草,好你个白话精,真唬弄人,说你家三去赌博。你也真敢胡扯,把我哄得像热锅上蚂蚁,无端和你家三去闹了回闲气。又说你姐病啥的,把人急得直跳脚。是逗人玩,还是脑子糊了。就是逗人玩也不是这种逗法。”
  “这次,听程云说了,你当村长,程云当妇联主任,不会又是闹着玩吧,我隐隐听说你和方清竹已粘在一起,拜了亲姐妹了。这里面不会有啥故事吧。反正你这猴儿精,把块爆碳攥在手里,不定啥时烧得你呲牙咧嘴的。”
  “程云多好呀,有名的乖乖猫,你抱着她才像个贵妇人。有这么个使唤丫头,你才像村长。和那么个犟驴拴一个槽里,不定时踢你两脚哩。”
  老万一阵叫嚷,把个香草弄得坐卧不安,忙把两人叫到一边,低语了几回。两人方回来和凤喜道:“多谢帮忙,我们先走了。”
  说罢,两人说笑着,拉着手儿去了。
  凤喜一直笑着,心中早有了计较,等老万和程云两位傻女人去了,耐着性儿看香草如何圆谎。
  香草道:“这两人想在村里干点啥,央我与你说,连灶火都管不好的憨女人,没办法,只得胡乱答应了。我正经问你,选举的事,三美找过你没有?”
  凤喜道:“没有。”
  香草道:“他媳妇也没有?”
  凤喜道:“也没有。”
  香草沉思道:“不会吧,成份那么近,和梧桐又是同学。难道他真不干了,也不会呀?凤喜,是这样,按说,都是自己家,我不该说他,可他忒不象话了。自他当了村长,脸都仰到天上去了,走路也是横着。又是卖地,又是胡吃海喝,揽工程,图己利,把整个村当手里的皮球耍。”
  “咱七爷没奈何,到办事处替他说情,让他到办事处上班。办事处也同意了。这么个好事他还不骑驴就台级,趁势下台。也不知他错了哪根筋还在争。除罢几个酒鬼替他嚷嚷,谁还理他。他要来呢,就劝劝他。反正他也有事干。”
  “我呢,真不想干。咱家人,特别是一干妯娌们絮絮叨叨,又拉出老七爷。你说,老掌柜都出面了,咋办?况且,办事处从书记到主任都一个劲劝我,‘香草呀,快出来干吧,大伙都盼着呢。’凤喜,你说我咋办?”
  香草一脸难色,像无助的小鹿。
  凤喜笑道:“我呢,怕等不上选举了。梧桐厂里有许多事,孩子要上学,那边家里也是一摊子事。不是可以代选吗?到时,让我公公选去,你找他,自家人,都好说。”
  凤喜见香草欲言又止,疑惑道:“还有事?”
  香草道:“还有两个村委,其中有个妇联主任,你准备咋选?”
  凤喜道:“你说咋选?”
  香草道:“我看方清竹还可以。”
  凤喜道:“和我公公说说,就方清竹吧。”
  香草道:“大嫂的意思我还兼着。”
  凤喜道:“那就选你吧。”
  香草道:“算了,还是方清竹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扯会闲话,香草又问道:“梧桐在外地混得可以吧,我听说很能晃动风。”
  凤喜道:“一般般吧。”
  香草道:“能不能介绍些建筑活。是这样,方清竹婆家有个兄弟,建筑装修干得很有些名声,想到外地发展,看梧桐能不能做个介绍,有抽成的。”
  凤喜道:“梧桐就是个搞技术的,隔行如隔山,他整天闷个脑袋看图纸,和外界不接触。”
  香草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咱家梧桐是不是能在咱办事处开个分公司啥的。只要税报这里,奖金还挺高的。”
  凤喜道:“这个,恐怕不好办。他们是技术分厂,搞研究的。总厂的开发呀研究呀都在那里。论技术他们说了算,其它的,他们可不沾边。”
  香草喝口水,打量着堂屋。凤喜随她的目光打量,沙发、挂钟、石膏天花板、水磨石地面。香草打量了一回,又喝口水。凤喜知她还有话,只是在寻话题,心道:有话直话罢了,绕啥圈子呢?
  两人正坐着,忽听门外有吟唱之声:
  山上有枝花,长在秋风里。
  众人见其丽,惟我独识之。
  凤喜一声惊叫,从沙发上跳起来:“死丫头,这些年,跑哪去了。”
  出门看时,只见当年的闺友,拿着一朵菊花,鼻子嗅着,笑咪咪的,立在那里。
  凤喜冲过去,一声喊叫,把闺蜜抱个满怀。
  两人手拉手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着圈儿,哈哈笑着,双双噙泪。
  凤喜恨上来,握着粉拳把闺蜜一阵乱捶。两人互相凝视着,又抱在一起。
  二人正自忘情,忽听又有人吟道:
  梧桐偕凤行,今夜窗下明。心儿怦怦跳,私语梧桐听。
  央求几十回,丫头传私情。明月当空照,凤儿脸儿红。
  我的白马呀,快来结心盟。
  凤喜听了,又是一惊,忙看时,只见一位高高大大,儒雅气质,面含微笑,一身西装的男人立在门口,只朝她俩点头。
  凤喜正自疑惑,只听闺密高叫道:“进来吧。”
  此人听说,恭恭敬敬,正要过来。
  闺密已跑过去,歪着头儿,靠在他身上道:“凤儿,咋样?”
  凤喜马上叫道:“疯丫头,死丫头,你这垃圾,终于被人拣了去。”
  说罢,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这时,梧桐刚巧回来。他见了凤喜的闺蜜,马上露出笑意,问起根由,原来丫头两口从美国学成回国发展。
  四人又说笑了一回,凤喜忙到厨房,为丫头接风。
  猛想到香草,前后寻了几回,也没个影儿,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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