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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猎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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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天两夜的长途跋涉,查普曼终于在第三天的黎明时分,天刚破晓的时候,抵达了位于瓦尔斯堡山茂密原始森林中的猎屋。
  这座由三个卧室和一个大厅构成,完全由岩石建造,并有着红色木头屋顶的建筑,是查普曼的曾祖父在上个世纪建造的。距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在上百年的岁月中,这里曾经凝聚了查普曼家族无数的荣耀和欢乐记忆。
  时至今日,查普曼依旧能够清晰记得,在他十七岁那年的冬天,以及之后的数年里,这里曾经作为理想的狩猎地,数次接待过西班牙和英国王室的客人。而查普曼家族的生意和荣誉,也是在这种融洽相处的快乐时光中,逐渐达到了顶峰。
  只是,当查普曼全面接管家族生意,并将家族生意的重点逐渐由陆地转为海上贸易时,这座猎屋才被逐渐荒废,闲置至今。因为查普曼总是在海上漂泊,每每一去就是数月。
  如今算起来,已有将近十年时间了。
  这段时间够久,久的足以让很多熟悉它的人都忘记了它的模样。然后,把关于它的所有记忆,都扫进大脑的垃圾堆里。
  查普曼相信,在这世上,除了他和玛璐娅,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记得,这座石头建筑以及它周围诺大的一片茂密森林。但这座猎屋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确凿无疑地属于自己的主人查普曼。
  在逐渐明亮的晨光和小鸟的鸣叫声中,查普曼策马趟过一条小河。又向前骑行了数百米距离,那掩映在绿树丛中的猎屋便出现在查普曼面前。
  查普曼在猎屋小院的门前下了马。
  门口不远处,竖立着一块橡木牌。此刻,橡木牌上已经长满了苔藓,但依稀可辩,上面写着“私人领地,非请勿入”的字样。而同样由橡木板建成的院墙上,则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植物。
  查普曼解开马缰,放任那头疲惫不堪,浑身是汗的马儿,慢悠悠地去附近树林间的草地上自由吃草。
  查普曼推门走进猎屋的大厅,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查普曼环顾大厅四周,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次长途跋涉似乎已经耗尽了查普曼的体力。此时他感到浑身绵软,于是他神情疲惫地一屁股坐在餐桌前的一张椅子上,而全然不顾椅面上飞起的灰尘。
  对查普曼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打开玛璐娅给他准备的行囊,取出那里面的面包,肉干,还有朗姆酒。是的,此刻他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嗷嗷待哺,他必须狼吞虎咽地大嚼一番,才能克服那种遍布全身的饥饿感。
  就着几杯朗姆酒,把几块肉干下肚,查普曼终于感到,一丝鲜活的生命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精神顿时振作了许多。
  查普曼一边拿着朗姆酒壶,一边慢悠悠地走到大厅窗前。他透过矮小的窗户朝外观察。只见一缕初升的阳光,正穿梭游荡在窗外的矮山和密林中。并且,除了偶尔有几只飞禽和走兽匆匆掠过,周围一片寂静。
  尽管查普曼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免跟踪者,但前天晚上不速之客的到来,仍然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望着寂静的森林和院子,查普曼深吸一口气,然后拉上了大厅里的所有窗帘。
  查普曼拽着一把椅子,来到大厅里侧一面没有窗户的墙壁前。在那面墙壁接近人头顶的高度,镶嵌着一个三四十公分高的金属十字架。
  查普曼站在椅子上,极为用力地将十字架朝顺时针的方向扭动了半圈。然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查普曼旁边,位于另一面墙壁上的壁炉,在发出一阵“吱吱嘎嘎”轻微响声后,朝着左侧缓缓移动了大概一米多的距离,露出了壁炉后面的墙壁。
  查普曼来到壁炉后刚刚露出来的墙壁前。墙壁上有一个正方形,两个巴掌大小的黑洞。查普曼把手伸进黑洞之中,摸到了里面的一个“I”字型把手。查普曼握紧把手,朝逆时针方向转动半圈,墙壁上便弹开了一扇小门。小门之后,是一个半人多高的黝黑洞口。
  查普曼站在洞口前,并没有急于进入。自从十多年前查普曼的父亲带他进过这个洞口之后,这里就再也无人光顾。如果就这样没头没脑的钻进去,查普曼一定会因为空气稀薄的原因,窒息而死。
  在查普曼耐心的等待中,时间的流逝如同缓慢爬行的蜗牛一般,令人窒息。
  半小时之后,查普曼点燃了一根蜡烛,然后将蜡烛放进洞口里侧。按照常识,假如此刻洞内仍旧空气稀薄,那么烛光的火焰将会微弱不堪,甚至熄灭。
  洞口里侧的蜡烛呈现出正常燃烧的状态。查普曼便拿起那根蜡烛,猫着腰进入了洞口。一进入洞口,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只见一条一人多高,且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狭长石梯正一路朝下,通向地下深处。
  几分钟之后,查普曼沿着石梯进入了一个足有二十平米大小,同样用坚厚岩石砌成的密室。
  在烛火的照耀下,查普曼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霉味,还有铜臭气。是的,这正是查普曼家族,还有老查普曼最喜欢的味道。
  举目四望,只见这间正方形密室的地板上,堆满了放在金属箱子里的金币和银币,以及搁置在木架上的整块金条与金砖,其中还有一两只箱子,里面则盛满了成色上乘的珍珠和各种宝石。
  这间密室里装载的,是查普曼家族历经岁月的积累。在过去的上百年间,这间密室似乎从未停歇,源源不断地接纳着查普曼家族日积月累的财富。而按照老查普曼的说法,这间密室不仅是查普曼家族的私有金库,更是查普曼商业遭遇破产危机时,能够东山再起的根本依靠和保障。
  未雨绸缪,一向是查普曼家族的传统,也是一个成熟商业世家本应该有的底蕴。
  在成堆的金银财宝间停留片刻之后,查普曼再次确定,对于“幽魂之眼”和《密录书》而言,再没有比这间密室更适合的藏匿之地了!而对于某些强行或者偷偷进入这里的罪犯或者盗贼来说,这世上还有比这些金光闪耀的东西更完美的掩护吗?试想一下,当那些疯狂的家伙搬空所有的财宝之后,谁还会在意那些毫不起眼的细节!
  查普曼情不自禁地咧着嘴笑了笑,然后来到密室最里侧的那面墙壁前。而那面墙壁上,则悬挂着一个由橡木制成,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十字架。
  查普曼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从墙面的钉子上取下了那个十字架。
  只见十字架之后的岩石墙壁上,有个极不起眼的“I”型凹痕。查普曼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个样式很古朴的金属钥匙,然后将钥匙插入了那个凹痕。
  原来,这是一个设计极为巧妙的锁眼。查普曼朝顺时针方向扭动钥匙,钥匙旋转了半圈之后,一块表面上装饰着石板的铁板,在墙壁下方的墙面上悄无声息地升起,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暗格。
  查普曼取出暗格里的金属箱,放在地板上。查普曼打开金属箱上的铜扣,只见金属箱的箱底,放着几张五彩斑斓,用羊皮制成的海图,以及一把在刀把顶端装饰着一个金色骷髅,刀锋则异常锋利的双刃短剑。
  据查普曼的祖父说,这些地图和这把短剑,来自一个传奇的海盗洛马柯·费西比。而作为世界海盗公会的首领,洛马柯·费西比曾是这世上最著名的海盗之一,但也是海盗公会上百年历史里,唯一一个被处以绞刑的首领。
  当洛马柯·费西比被叛徒出卖,在一次剧烈的海盗内讧中被捕,并被葡萄牙政府绞死的时候,查普曼的祖父刚刚开始加大海上贸易的力度,生意进行的如火如荼。为了从逮捕洛马柯的葡萄牙船长手中得到这些海图和这把名为“黄金骷髅”的短剑,查普曼的祖父可以付出了几万金币,以及整整一船货物的代价。
  据说,将这几张海图拼接在一起,便能拼成一幅完整的世界海图。
  而人们之所以称这套海图为“上帝之图”,是因为在这充满神秘气息的海图上,不仅详细标注着迄今为止,世界已知的所有航线,还标注了那些最隐秘,最危险,乃至最不为人知的黑暗航线;并且与此同时,“上帝之图”还事无巨细地标注了为数众多的神秘岛屿,以及到目前为止,绝大多数人类尚未企及的众多神秘之地。
  总之,“上帝之图”的神奇之处便在于,它可以满足你对大海的任何梦想,它能够指引你到达任何你想到达的海域,任何岛屿,以及任何陆地。
  在见证洛马柯·费西比走上绞刑架之前,查普曼的祖父,一个地道的商人,曾像其他所有人一样认为,“上帝之图”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而已。
  而在此后很久之后,他才通过另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与那把装饰着金色骷髅的匕首一样,“上帝之图”亦是世界海盗公会首领权利的象征,谁持有“黄金骷髅”和“上帝之图”,谁就代表着海盗公会的最高权力,并拥有修改“海盗公约”的权力。
  温暖的烛光下,色彩斑斓的“上帝之图”和光彩夺目的“黄金骷髅”交相辉映,散发着某种神秘的气息。
  望着这一切,查普曼很想知道,当初他祖父用几万金币和一整船货物换取“上帝之图”和“黄金骷髅”的时候,究竟是出于难以抑制的好奇心,还是具有某种不可告人的野心呢?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上帝之图”自然有其神奇的作用,但这把匕首可就未必了。难道,他的祖父还有当海盗首领的打算?
  总之,据查普曼所知,他的祖父或者父亲,从未尝试过要改变一个行当。那么,这些海盗的信物,对于一个世代经商的家族而言,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放下对先祖的缅怀之后,查普曼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精心包裹起来的包袱,并从中取出《密录书》和“幽魂之眼”。然后,查普曼打算,把《密录书》搁置在“上帝之图”的上面,而“幽魂之眼”,则可以放在“黄金骷髅”旁边的位置上。
  正当查普曼将“幽魂之眼”小心翼翼地放进金属箱时,让查普曼惊讶的一幕再次发生了。只见“幽魂之眼”蓝宝石上的那颗眼睛,再次仿佛复活了一般,微微转动着旖旎的眼波,而原本静静放在箱底的“黄金骷髅”上,那颗金色的骷髅头竟然咧开裸露的牙床,露出一丝透着些顽皮、同时又充满诡异的微笑。
  查普曼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冷汗从脖颈上冒了出来。
  这是查普曼在三天之内,第二次见到“幽魂之眼”复活了。而这次,“幽魂之眼”的旁边,竟然还有个形状诡异的骷髅在微笑。
  一股冷汗顺着查普曼的后脊梁淌了下来,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眼睛再看,却发现“黄金骷髅”还是那个“黄金骷髅”。查普曼不禁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他极度疲劳之后产生的幻觉罢了。
  至于“幽魂之眼”,查普曼已经没有力气,或者是懒得再做任何猜测了。
  查普曼合上金属箱的盖子,然后拨出了插在“I”型凹痕里的钥匙。在查普曼的注视下,那道暗格很快便自动恢复了原样。
  在手里的蜡烛烧到一半的时候,查普曼走出了密室。
  回到大厅,查普曼站在椅子上,用力将墙上的金属十字架复位,那座壁炉便缓缓移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查普曼拉开窗帘,上午的阳光顿时无比热烈地涌进了猎屋的大厅。一股难以抑制的困倦感袭来,查普曼决定好好的睡上一觉。
  查普曼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长达数百公里的骑行了。当他身上承载着《密录书》和“幽魂之眼”的秘密时,他几乎很难感受到那种浑身已经散架般的疲劳,而当这沉重的包袱终于被他卸落在密室之中时,查普曼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
  查普曼迷迷糊糊走进了一间卧室。
  躺在僵硬的木板上,尽管很困,但查普曼并没能立即入睡。阿姆斯特丹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正仿佛昨日重现一般,在查普曼的脑海中飞速滑过。
  着火的船坞,瑞德的眼睛,书房里的小史丁,还有那个明显被人打开过的书桌。
  尽管,那个打开书桌的人尽量做了还原,但细心的查普曼仍然发现,显然有人动过了里面的东西。在玛璐娅准备吃喝和马匹的时候,查普曼曾迅速查看了一下书桌抽屉里的情形。他惊讶地发现,原本放在最下面的羊皮纸,这会被夹在了一摞合同中间,而原本放在最上面的造船合同,则被另一份贸易合同覆盖了。
  经过一路上的反复思考,查普曼有理由相信,那场莫名其面的火灾,其实就是这次闯入行动的前奏或者铺垫。纵火者的目的很简单,那便是调虎离山,以确保他或者查普曼公馆中的大多数人,会在火灾发生的时候离开公馆。这样,就可以为闯入者提供最佳条件。
  那么,瑞德的出现,自然不是偶然,而是这个计划中的一环。
  想到瑞德,查普曼心中闪过一丝难过和失望。他不知道瑞德为什么会背叛他,但这种背叛,的确伤了查普曼的心。
  闯入者,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看到那张羊皮纸会有什么反应?从事后的情形看,公馆里并未丢失其他贵重物品。除了书房之外,甚至没有发现有人进入其他房间的痕迹,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会对他的书房感兴趣呢?
  答案只有一个,闯入者是为了某件特殊的东西而来,并且有着强烈的指向。
  查普曼不停地问自己问题,而寻找答案的过程,则让他更加疲惫不堪。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幽魂之眼”,那么,他们是如何知道“幽魂之眼”的呢?
  这个上午,查普曼先生被最后的这个问题折磨的死去活来。直到费尔伯爵这个名字出现在查普曼的脑海中,他才生出恍然大悟的清醒,是的,只有《密录书》,才能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谁会知道“幽魂之眼”,并将它和查普曼联系起来呢?
  虽然查普曼并不完全确定,闯入者就是奔着“幽魂之眼”去的,但他的确有些后悔,自己贸然换取《密录书》的行为,似乎是有些冲动了。鉴于费尔伯爵对《密录书》的内容无比熟悉,他聪明的脑袋一定会由此联想到,查普曼的所作所为,或许并非热爱收藏那么简单。
  那么,费尔伯爵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如果那个小偷看到了书桌里的那句话,会联想到“幽魂之眼”吗?
  至于费尔伯爵为什么同意交换?查普曼忽然意识到,并不是自己的那把青铜剑最终打动了他。费尔伯爵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而自己却很可怜,很可笑地自以为是。
  想明白这一点,查普曼先生不禁沉浸在一片又悔又恨的情绪当中。很快,他便很不情愿地进入了梦乡。
  日落时分,查普曼从梦境中悠悠醒来。
  再次补充了肉干、面包和几杯朗姆酒后,查普曼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满血复活了。
  查普曼并不打算在猎屋过夜。他一方面担心玛璐娅和史丁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可能地掩饰自己的行踪。所以,查普曼决定立即骑马前往最近的城镇,并在那里更换新的马匹。然后,他将连夜赶回阿姆斯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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