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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海盗密书 / 第九章 爱 情

第九章 爱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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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姆斯特丹港的码头仓库里,瑞德正在指挥工人清理仓库里的最后一批货物,以迎接近日到港的查普曼公司商船。而这些清理出来的货物,将运往位于阿姆斯特丹市区。在查普曼公司总部,还有两个查普曼公司专用的大型仓库。
  结束了清理工作,日头已经偏西。
  回到家里的时候,瑞德惊讶地发现,昨晚那个酒吧里的姑娘居然没走,而是给他准备了几样丰盛的晚餐。
  瑞德走进家门的时候,丽丝正坐在餐桌前望着他,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您回来了!”丽丝说。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瑞德惊讶地说,然后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我想,您或许会想知道我的姓名。当然,如果您并不介意这个,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不,不,不,你不需要离开”瑞德说,脸上挂着略有些腼腆的微笑,“相反,我很感谢你昨晚的照顾和陪伴。”
  丽丝望着瑞德,脸上有一丝欣喜,随即充满了失望。
  “我是说,不仅仅是你的陪伴和照顾,我,我想,我很乐意知道你的姓名。”瑞德有些笨嘴笨舌地说。
  丽丝顿时变得很开心,开颜一笑说,“我叫丽丝,丽丝·查尔顿,您叫我丽丝就好了,他们都这么叫我。”
  “好的,丽丝。”
  “工作了一天,您一定饿了,赶紧坐下吃饭吧。”
  丽丝说。不知为什么,尽管有了昨夜的肌肤之亲,丽丝对瑞德,仍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敬畏感,也许是她贫穷的家庭,让她有种自卑感的缘故吧。
  瑞德坐下,俩人开始共进晚餐。
  “昨晚,是我有些冒失了。”
  “没关系,瑞德先生,我想说的是,那是我自愿的。”
  “嗯,哦,我从未与人那样亲密过。”
  “我也是。”
  “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叫我瑞德。”
  “好的,瑞德先生。”
  “瑞德。”
  “好的,瑞德。”
  瑞德炽热的眼神落在丽丝光洁的脸上,丽丝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她有些慌乱地说,“等您吃完晚饭,我就要赶去酒吧上班了。”
  “嗯,好。别光让我吃,你也要多吃点。”
  瑞德从餐桌中间的大盘子里夹了一些肉食,还有一些蔬菜,放在丽丝面前的盘子里。
  “你下班的时间,通常都很晚吧?”瑞德问。
  “是的。”
  “嗯,你昨晚没有回家,家里人一定会很担心吧?”
  “是的,不过我会和他们解释。”
  “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父母,还有三个弟弟。”
  “你为什么会在汤米酒吧工作呢?我是说,你的年龄还小,而汤米酒吧是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三个弟弟还小,我需要帮助父母抚养他们,否则他们都会被饿死的。”
  丽丝用刀叉切下一小块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丽丝望着瑞德,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想说?”瑞德问。
  “是有些话想说,但您听了之后,恐怕会生气的。”
  “没关系,你说吧。”
  “您得离科里那帮人远点,他们总是在做一些害人的事。我想,您有着体面的工作,应该离科里那样的人远点。”
  瑞德的眼神黯淡了,沉默片刻说,“谢谢你,丽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我不能尽快还上钱,恐怕就连着房子,都不再属于我了。”
  “瑞德先生,不,瑞德。”丽丝眼睛里闪烁着亮光,“您千万别灰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这么认为?”
  “是的。每个人都会有倒霉的时候,如果不学会朝好处想,人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呢?”
  瑞德不语,望着对面的丽丝,此刻在这少女的身上,正洋溢着某种他说不清的东西,让他感到温暖,让他怦然心动。
  丽丝接着说到,“更何况,像您这么优秀的人,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可以从头开始的。”
  “谢谢你,丽丝。”瑞德由衷地说,眼睛里泛起了一丝亮晶晶的水色。在他的记忆中,似乎还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即使是他善良的养父。
  “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一直陪着您。”丽丝小声说,脸蛋上泛起一丝红晕。
  晚餐结束了,丽丝要去“汤米酒吧”上班了,瑞德心中充溢着一种不舍之情。
  瑞德送丽丝走出家门,俩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瑞德说,“丽丝,我还会见到你吗?”
  “当然,您不是经常去酒吧吗?”
  “不,今后我恐怕不会经常去了,我已经答应了查普曼先生,要检点自己的行为和生活。”
  “那真是太好了。”丽丝欣慰地说,“如果您还想见到我,我会再来看您的,不过不是今晚,今晚我要回家和我的父母做出解释。”
  “好的,我想这样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瑞德和丽丝的脸上同时绽放出笑容。
  丽丝上前一步,轻轻地拥抱着瑞德,然后说,“我也很开心,瑞德先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说完这句话,丽丝放开瑞德,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脚步轻快地走了。
  此后连续两天,瑞德的心情都像只兔子似得,活蹦乱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恋爱的滋味,但他逐渐确信,单纯的丽丝的确让他体会到了某种暖洋洋、轻飘飘的感觉。或许,那就是人们常说的,爱的滋味吧。尤其是当他躺在丽丝的怀里,轻柔抚摸丽丝身上细腻的皮肤,嗅着丽丝淡淡体香的时候,那一刻,他阴郁的内心世界里,终于充满了阳光。
  第三天上午,瑞德心情愉快地站在港口的码头上,身后是一群等待卸货的码头工人。
  远处,查普曼公司的远洋商船终于出现在海平面上。
  瑞德顿时松了口气,听昨天到港的船说,前两日远海刮了一场巨大的风暴,而自打听到这个消息,查普曼先生便一直忧心忡忡。
  “瑞德先生。”
  正当瑞德朝着商船的方向翘首以待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瑞德回头一看,只见汤米和他的两个手下,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朝他招手。
  瑞德皱了皱眉头,“汤米先生。”
  “是我。”汤米接话到。
  等汤米和两个手下走到跟前,瑞德对汤米说,“这里可是码头,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瞧你说的,瑞德先生。”汤米笑眯眯地说,“我凑巧路过附近,正好看见了你,瑞德先生,这两天怎么没有看见你去我的酒吧呢?”
  “你看见了,我这几天很忙,公司的商船很快就要靠岸了,这才是正事。”
  “你果然是个勤奋的好人,那么,你不想再回酒吧翻本了吗?”
  “不了,愿赌服输。”
  汤米一脸惊讶地说,“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愿意借给你,无论多少,而且不要抵押,五千荷兰盾怎么样?或者,一万荷兰盾也可以。”
  “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汤米先生。”
  瑞德感觉很奇怪,他诧异地望着汤米。
  “我相信您在查普曼公司有着远大的前程,更何况据我所知,查普曼先生参加了东印度公司的新股增发计划。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您在查普曼公司的股票具有良好的升值潜力,因此,关于新的借款,我不要任何抵押。”
  “哦,这倒是个可以接受的理由。”瑞德怦然心动,但是想到他对查普曼先生和丽丝的承诺,瑞德坚定了决心。
  瑞德说,“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汤米先生。”
  汤米仍旧不死心,说到,“科里在酒吧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瑞德先生,你已经输给科里一万两千荷兰盾了,这可是一笔平常人梦寐以求的巨款。”
  “你告诉科里吧,我决定洗手不干了。”
  “你竟然拒绝我的好意,瑞德先生,这让我很失望。”
  汤米转身和两个手下走了,走出几步,汤米又转过身来,看着瑞德说,“我很好奇,是什么让赌徒瑞德改变了性子,是丽丝吗,是她让你改变了主意?”
  “这是我的私事,汤米先生,你无权过问。”
  汤米咧了咧嘴,不坏好意地笑着说,“看来就是丽丝,没错了,我的手下告诉我,那天晚上你离开酒吧之后,丽丝曾经帮助了你,我猜想,在那之后,你们又一起回了你的卧室吧?真是个假装正经的小婊子。”
  瑞德愤怒地说,“请收回你刚才的话,汤米先生,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汤米怪笑着看了看手下,然后说,“瞧瞧,瑞德先生居然急了,看来我说的没错。再见了,瑞德先生,但愿你不会后悔。还有,你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还钱了。”
  汤米阴沉地对瑞德笑笑,然后气哼哼地转过身去,和两个手下匆匆离开了码头。
  汤米的心情很糟糕。直到他走进“汤米酒吧”的大门,站在吧台后面,气冲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朗姆酒,然后一饮而尽,晦暗的心情也没有变好。
  此时还不到酒吧的营业时间,酒吧里光线昏暗,空无一人。
  汤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可不想失去这个巴结费尔伯爵的好机会。况且,他曾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波马儿,一定会把钱借给瑞德。至于费尔伯爵或者波马儿为什么这么做,汤米可没心思去管。
  最后,汤米的心思落在了丽丝的头上,他朝一个手下勾了勾手指,手下走了过来。
  “从今天起,给我二十四小时盯着丽丝那个婊子。”汤米阴沉沉地说。
  手下会意,点了点头。
  夜晚才是“汤米酒吧”最好的时光。自打开了“汤米酒吧”,汤米就巴不得太阳永远不要升起,阿姆斯特丹最好二十四小时都沉浸在黑暗里。随着油灯和烛光重新点燃,乐队开始弹奏欢快的乐曲,“汤米酒吧”一扫白日的颓废,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汤米已经很久没有在吧台停留过了。通常情况下,他都是在酒吧后面的屋子里数钱、喝酒,或者和自己的手下吹牛、聊天;但今天晚上,汤米破天荒地来到了酒吧的吧台后面,一边吸着雪茄,一边望着不断进来的客人,还有在客人间忙碌的丽丝。
  在酒客中穿梭的丽丝看起来很快乐。尽管丽丝在招呼客人的时候,总是会保持微笑,但那是酒吧招待所需要的职业微笑,今晚的丽丝却很有些不同。
  “是哪里不同呢?”
  汤米想,也许是丽丝的脸,还有那张脸上该死的笑容,那里面无时无刻不在透漏着一种被人称之为幸福的味道。
  汤米看着丽丝端着托盘朝二楼走去。
  汤米朝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手下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丽丝身后,若无其事地上了二楼。
  汤米知道,此刻科里和他的手下正在二楼的那个包间里商量瑞德的事。而在汤米看来,科里似乎也对瑞德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兴趣。因为当他告诉科里,瑞德不打算再从他这里借钱的时候,科里的大酒糟鼻明显颤抖了一下。
  汤米不敢肯定的是,科里的特殊兴趣是否与波马儿或者费尔伯爵有关,但他的确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嗅出了一些阴谋的味道。
  当丽丝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汤米得意地笑了笑,一旦他确定瑞德的改变与丽丝有关,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对波马儿推卸责任了。
  丽丝走到包房门口,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的回应之后,丽丝推开房门,走进了包房。
  单纯的丽丝并未发现,汤米的手下此刻正隐藏在楼梯转角处的一个墙角后面,窥探着丽丝的一举一动。
  等丽丝进了房间,酒糟鼻科里和两个手下停止了谈话。
  丽丝像往常一样,将托盘里的朗姆酒,放在了科里和两个手下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退出了包房。
  丽丝退出包房,先是沿着走廊走出几步,四下查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又迅速退回到包房门口,把耳朵贴在包房的门上,仔细偷听着里面的谈话。科里和两个手下的声音,透过门板隐隐传来。
  科里的手下说,“如果瑞德不上当怎么办?”
  “不上当,红了眼的赌徒我们还见得少了?另外,就算他不想翻本,过不了多久,赌瘾也会让他回来找我们。”科里说。
  科里的另一个手下说,“如果这样,波马儿先生那里怎么办?他对这事,似乎有些着急。”
  “你说的还真对,波马儿先生那里,的确有些不好交代,”科里说。
  科里之前说话的手下说,“瑞德毕竟算个稍有身份的人,我们总不能把他绑来吧,照我看,波马儿先生不会怪罪我们的。”
  科里的另一个手下说,“那当然,费尔伯爵可是有身份的人,只是,失去这个结交费尔伯爵的机会,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屋里传来科里恶狠狠的声音,“都他妈给我住嘴,谁让你们提到费尔伯爵的。去,出去看看,小心隔墙有耳。”
  门里传来一个人站起来,推动椅子的声音。
  丽丝赶紧拿着手里的托盘,朝楼梯口跑去。
  科里的手下打开包房门的时候,丽丝已经跑下了楼梯。科里的手下朝左右两侧的走廊里望了望,确定没人之后,便关上了房门。
  汤米的手下从走廊尽头的墙角处走了出来,阴沉地望着已经在楼下重新忙碌的丽丝。
  大约三分钟后,汤米的手下回到吧台处,一边趴在汤米耳边轻声低语,一边和汤米一起,瞅着远处的丽丝。
  在丽丝焦急的心情中,“汤米酒吧”结束了今晚的营业。
  匆匆处理完善后工作之后,丽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酒吧。
  汤米的手下悄悄跟在丽丝身后,只见丽丝先是来到瑞德家里,站在瑞德家挂着锁的门前停留、思考了片刻,然后就朝阿姆斯特丹港码头的方向快步走去。
  丽丝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担忧,因此她步履匆忙,她急于把今天在包房门口听到的消息告诉瑞德。
  汤米的手下跟着丽丝,来到阿姆斯特丹港码头的三号仓库门口。汤米的手下看见丽丝匆匆忙忙地打开了三号仓库的大门,然后走了进去。
  汤米的手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跟着丽丝走进仓库,因为他并不了解仓库内的情形,如果再跟下去,便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于是,汤米的手下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躲在了仓库大门一侧的墙角后面。这里离仓库大门只有几米远的距离,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那里的一切情形。
  好在几分钟之后,仓库的大门再次打开,丽丝和瑞德走出了仓库。汤米的手下从墙角探出头去,恰好可以看到丽丝和瑞德的侧影。
  黑暗之中,片刻之后,丽丝和瑞德说话的声音隐约传来。
  “知道具体是什么阴谋吗?”瑞德问丽丝。
  “不,我去的时候,他们的谈话大概已经进行了一会。”丽丝说,“不过,科里提到一个叫波马儿的人,还有费尔伯爵。”
  “波马儿和费尔伯爵?”
  “是的,你认识这两个人?”
  “当然,费尔伯爵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而波马儿是他的管家。”说完,瑞德默默地沉思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丽丝问。
  “科里会有什么阴谋?这些阴谋为什么与费尔伯爵和波马儿有关,费尔伯爵可是查普曼先生的朋友。”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很担心你,瑞德。”
  汤米的手下看到,丽丝望着瑞德,一脸担忧的神情。瑞德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丽丝的脸庞。
  “不用担心我,不管科里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再与科里见面了,丽丝,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吗?”
  丽丝点点头。
  “所以,不要担心。”瑞德说,然后将丽丝揽在怀里。
  丽丝轻轻依偎在瑞德怀里。片刻之后,瑞德与丽丝分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丽丝。
  “是什么?”丽丝问瑞德。
  “今天查普曼先生发了薪水,其中一部分在这里,你可以带给你的父母和弟弟,他们需要用钱。”
  “我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瑞德说,“等我还清汤米的钱,我就向你求婚。”
  丽丝很激动,紧紧抱着瑞德,俩人开始接吻。
  丽丝和瑞德接吻的时间很久,不禁让汤米的手下异常烦躁。
  良久之后,瑞德松开丽丝说,“等我处理完这批货物,我就会去求查普曼先生,请他在查普曼公司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好的,谢谢你,瑞德。”
  “赶紧回去吧,我还得回去工作。”
  丽丝忧心忡忡地说,“好的,瑞德,你一定要小心。”
  瑞德点点头,丽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瑞德站在原地,望着丽丝远去的背影。直到丽丝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夜色中,瑞德才转身走进了仓库。
  走进仓库的瞬间,一股暖流从瑞德的心中淌过。他爱丽丝!是的,他彻彻底底地爱上了丽丝。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所怀疑、无法确定的话,那么此刻,瑞德却可以确凿无疑地告诉自己,“瑞德,你爱丽丝!”
  而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深深感受到爱的瑞德,心底时刻充满了某种,几乎要让他发疯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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