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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是孟婆 / 第四章 旧案

第四章 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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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捕快说完这个名字,眼睛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老板娘,果然,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老板娘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看到这个表情,李捕快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好像早就料到一样,对老板娘的反应很满意。
  “他是我的丈夫,一年前去世了。”老板娘眼含泪水的低语道。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两侧的腮红。
  “他是怎么死的?”对于老板娘的回答,李捕快并不感兴趣,把茶杯仍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块抹布,很仔细的擦拭着那把金龙刀接着问道。
  说起这把刀,那可是他的荣誉,这是三年前,李捕快破获的一起杀人灭尸案,巡抚大人亲自嘉奖他的。他如获珍宝般的爱护着,甚至连睡觉都得放在枕头边上才安心。
  老板娘泣不成声,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是那一晚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他永远忘不了,那场大雨的夜晚,看到丈夫躺在冰冷血泊当中。
  光阴逆转,回到一年前。那天的天气异常的闷热,好像老天一直在憋着一场大雨随时都可能倾盆而下。
  “夫人,我今天早点出门,看这天气,好像要下雨了。”韩钟早早的起床,站在店门口,探出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天上成片的乌云好像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龙,要把地上的人生吞了一样,让人感到压抑,他今天要出门讨债,今天天气又不好,想着早点出门,讨完债赶紧回家,别回头赶上大雨就麻烦了。从墙上拿下帽子戴在头上跟还在屋里舒梳妆打扮的代柔说道。
  代柔也就是老板娘,结婚有几年了,但小两口很是恩爱,一点都没有那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把雨伞戴上,这天说不准什么就下雨了,早去早回,如果实在要不上来,就算了,别和别人硬来,有的都是老熟客了,闹太僵也不好。”听到丈夫要出门了,赶忙拿了一把伞追出来,把雨伞递给丈夫,嘴里嘱咐道。
  来他们酒店吃饭的,大多是回头客,不是老街坊就是混得不错的老相识。不过也有一些达官贵人,他家的饭菜做得不错,一传十,十传百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人多了,必然会招惹来一些是非,还有一些眼红的。收个保护费啊,故意欠钱不给啊,同行的嫉妒啊等等。韩钟呢又是个老实人,本着你不找事,我也不惹事的原则,倒是也没有什么人故意来找茬。
  但是,最不好打交道的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们,还有一些黑道上的人,韩钟人比较实在,嘴又笨,不懂圆滑。代柔就怕这次讨债再起什么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怕那点钱不要了,也别挨了欺负。这不,临出门她是再三嘱咐自己丈夫,要不上来就算了。
  韩钟拿上伞,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出门。
  丈夫出门讨债,代柔在家里照顾着生意,因为天气原因,今天来吃饭的人不多。下午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代柔在前台算账,几个伙计在收拾着桌子。
  突然外面的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给还在专心算账的代柔吓得一个激灵,风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她放下手里的活去关窗户。大风夹杂着雨水飘进房间,其中还掺杂着泥土味。
  突然代柔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想到丈夫此时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在哪里躲雨呢。要说那个年代最不方便的地方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放到现在,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心里乱琢磨。
  代柔关上窗户回到前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可能是心里太紧张了,深呼吸几口,想继续算账,但是精神怎么也无法集中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心情就越发的感到焦虑。
  正在代柔努力的平复心情的时候,突然门口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代柔赶忙跑去开门,心里想着,丈夫终于回来了。但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门口站着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丈夫韩钟,而是身着官服的衙役。
  “韩钟是你相公吗?”代柔的表情略显失望,但是还没等他从恐慌中回过神来,就听对面的衙役很严肃的问道。
  这都惊动衙役了,难道是丈夫真的和别人打起来了?丈夫平时嘴笨一根筋,很容易冲动。
  “他犯什么事儿了吗?”她是认定丈夫是和别人有了冲突,急忙问道。
  “我在问你话,韩钟是你相公吗?”衙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重复着刚才问的话。
  代柔被衙役一脸严肃的问话给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丈夫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啊。
  赶忙回答了是,继续追问到底丈夫怎么了。
  “你的相公死在了未名湖,现在跟我去认领尸体。”衙役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死的并不是一个大活人,而只是一个蚂蚁一样那么的窸窣平常。不过也的确,死了的并不是他的相公或者家人,人家当然也不会难过,充其量也只是出于同情安慰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代柔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身后的伙计赶忙向前扶住了她,一边掐人中,一边赶紧倒水,手忙脚乱一番之后,代柔终于清醒了过来。
  “你说什么,我相公他?”代柔醒来之后,来到坐在门口等着带她去认领尸体的衙役身边,声音颤抖的问道。
  衙役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询问,此时看到可怜的代柔,之前的冰冷的表情显露出一丝同情。
  “那我们走吧,”代柔用手帕擦了擦依旧在低落的眼泪,招呼着伙计关好门,随后对一旁的衙役说道。
  大雨还在继续,天气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闷热了,但是此时的代柔心里却是凉的,他不敢相信,此时他和相公已经阴阳相隔,几个时辰之前还是一个大活人,几个时辰不见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不敢面对,她怕自己崩溃。但是,她又必须坚强的去面对,她要把他带回家,带回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即使死了,也要让他感受到家里最后的温暖。
  雨声,敲打着油纸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打破安静的夜,像极了送别的钟声。此时代柔的心里是平静的,她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她甚至期望着,即将看到的尸体并不是自己的相公,是他们弄错了。
  走街串巷,来到了未名湖,看到一群衙役在雨中看守着,地上躺着一个尸体,因为怕雨水打湿,所以身上盖着塑料。
  代柔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尸体旁蹲下身,她迅速的想伸手去揭塑料,但是她又犹豫了,手悬在半空,因为她在害怕,害怕掀开的那一刹那,真的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那她接下来怎么办,她不敢想象失去相公的痛会不会把自己击垮。
  这样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噩梦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老天真的不公平,硬生生的拆散了两个幸福的人,一个本可以很美满的家庭。
  她还是掀开了,熟悉的面孔上,死不瞑目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再也见到的人,代柔用手轻轻略过他的双眼,将其闭合。也拂去冰冷的脸上滴落的雨水。
  炸雷响彻天空,雨又大了几分。代柔仰天痛哭,此时她脸上滑落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大雨冲刷着地上的鲜血,代柔把韩钟抱在怀里,但是再也叫不醒这个沉睡的人,也无法温暖早已冰冷的尸体。
  刺耳的哀嚎声,被雷声和雨声淹没在夜色里。没有人上前去搀扶她,也没有人去劝导她,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丧夫之痛,更没有人知道,一个丈夫倒下对于一个妇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此时只有同情。
  旁人也落泪了,是因为可怜她,可怜,对,只是可怜。
  代柔在衙役的帮助下,将相公的尸体运回家,停尸三天,仵作进行了验尸,最后判定韩钟是因为雨天不慎摔到后脑导致失血血过多而死。
  不管结果是怎样的让人意想不到,但是代柔只能接受,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她还有他们共同经营的饭庄,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经营好,这也算对他在天之灵的一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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