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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谁来为国忧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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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周瑜和薛卫一见面以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就从未舒缓过,而周瑜咄咄逼人的姿态也终于让薛卫忍无可忍。
  他冷笑一声,站直身子,盯着周瑜道:“周大人,虽然你是县长,但本官也是朝廷任命的县丞,你我同朝为官,同为天子牧民,如此针对于我,到底是公心还是私心?”
  周瑜笑了起来,他心里乐开了花。他本就不想和薛卫虚与委蛇,最好是在众人面前公开撕破脸,这才是周瑜要的效果。
  他要让全居巣县的人都知道,自己是站在薛卫的对立面的。
  他就不信了,居巢县这么多的人口百姓,这么多的富商巨贾,会全部跟薛卫穿一条裤子。若真是那样,事情倒好办多了。
  “怎么,薛县丞这是认为本官公报私仇了?”周瑜微微眯着眼,打量着薛卫,言语间已经颇多冷戾出来了。
  “不敢,只是大人一言一行让本官觉得并非待事,今日发生的一切,本官会如实向督邮反映。”薛卫也撕破了伪善的面具,他心思深沉,但也没到包容一切的地步。薛家纵横居巢县数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周瑜冷笑道:“薛大人这是拿督邮来压本官啊!”
  说话间,周瑜身后的周起凌操等人已经面露怒色,时刻准备揉身而上。
  “不敢,卑职只知道北来流民,非我治下之众,且居巢县粮食也是短缺,无法供养。”
  周瑜忽然沉声道:“居巢县仓曹何在?”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吏员颤颤巍巍的站出来,恭声说道:“回大人,小人薛乔忝为居巢县仓曹!”
  周瑜点点头,道:“今年居巢官仓可算丰盈?”
  薛乔忙低头道:“回大人,今年居巢干旱少雨,千里赤地,再加上有黄壤叛军骚扰,粮食收成并不好,所以官仓空虚。”
  周瑜沉声道:“好一个干旱少雨,好一个粮食欠丰。居巢境内,河网纵横交错,更有南巢湖水量充沛,为何不兴修水利,以为灌溉之用。尔等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为民谋利,岂能尸位素餐,碌碌无为!”
  薛乔吓了一大跳,忙跪下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只是兴修水利这等大事,非小人所能决定。先任县长崇尚无为而治,小人纵使是有些想法,也不敢言啊!”
  周瑜看这人倒也不似是个庸人,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道:“今日本官先不入城,你等且随我去北城看看吧!”
  众人忙道:“喏!”
  众人来到北城之后,在北城外围,许多流民面有饥色,扶老携幼,胡乱的搭着破旧的棚子,随地乱卧。
  而且因为秩序比较乱,流民也不搭茅房,随地大小便者络绎不绝,甚至不避男女。
  薛卫皱眉道:“陈县尉,这么多人聚集在城外,不仅有损我们居巢县的治绩,而且容易引起民变,前番本官让你将他们驱离处境,你就是这样驱离出境的。”
  陈武本来站在周瑜身后,听到薛卫的抱怨,站出来说道:“薛大人有所不知,居巢县兵不足三百,兵力捉襟见肘,本尉就算有这个心,也力有不足啊。”
  这时候,那些百姓看到涌过来一群士兵,都面带惧色,慌张的聚拢过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犹豫了片刻,大着胆子,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手机还拉着一个脏兮兮的乞儿,跪倒在周瑜面前,颤声道:“大人,这是小人的孙女,手脚勤快,大人就行行好,不要嫌弃她长得粗陋,留在府中做个使唤丫头吧。小人也不贪心,只需给小人三五天的口粮就行。”
  说话间,老头已经泪流满面。
  周瑜不知为何,他环视一周,看到望不到边际的平原上到处都是这样的百姓。来自后世繁华之所的周瑜再也看不下去。
  整个庐江其实各处都是这种从中原南下的流民,衣食无着,他们漫无目的的漂泊着,遭受当地官吏和豪门的欺压。
  在舒城,花一斤米面,就可以换取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或者孔武有力的青壮劳动力。
  可见当时,流民的生活悲惨到了什么地步。
  “不要,不要,我不许你卖掉姐姐,我不许你卖掉姐姐!”忽然一个比刚才更加脏兮兮的乞儿奔过来,骨瘦如柴的抓住老头,挡在老头面前,不知所措。
  周瑜细看两个乞儿,大概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起来应该是姐弟。
  周瑜盯着说话的少年,问道:“你为何不答应,你要知道,有三五天的口粮,你们便可以活下去。”
  哪只少年听了周瑜的话,紧咬着嘴唇,怒道:“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拿我的姐姐来换粮食。”
  周瑜看他年纪虽小,却很有志气,心里对这个少年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老头却却一把将少年拉倒在他怀里,说道:“大人切莫发怒,小孩子不懂的礼节,大人千万不要生气。”
  周瑜却冷哼一声道:“你们从哪里过来?”
  老者以为周瑜要买自己的孙女,喜不自胜,忙道:“回大人,小人等都是从豫州而来,沿街乞讨,为了活命,小人已经将自己的媳妇和女儿卖给了沿途的大户人家,非是小老儿心狠,实在是活不下去啊!”他松软的脸上皱纹密布,浑浊的目光中死气沉沉,完全看不到希望。
  周瑜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看了一眼,道:“你们皆是天子之民,都有手有脚,为何不勤于农事来自救?”周瑜看了一眼聚拢过来的百姓,许多人身材高大,甚至年轻力壮,只是因为饿的急了,看上去一个个都瘦弱的紧。
  老者叹息一声,像看怪物一眼看了一眼周瑜,不过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他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虽有些薄田,可是因为人口众多,粮食也不够用。再加上今年天旱,颗粒无收,县中大族便乘机夺了我们的田,乱兵又来来去去的搜刮,小人等实在是活不下去,才往南走的。”
  周瑜这才更加深切体会到史书上所书写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并不仅仅是故事,都是这些百姓的血泪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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