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输

　　相信天使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是那么的傻！
　　……
　　……
　　“输了！”
　　林崎晃晃悠悠走在操场的跑道上。
　　他低沉着头，一步一印重重的踩在空旷的圈道上。
　　俩小时前，第一节课下课时。
　　林崎昏昏欲睡坐在座位上，星期天和陈薪钾玩游戏玩的太晚，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他觉得他今天白天一定会睡死过去，基本确定新一星期的开始一天可能会睡过头迟到，做好心里准备翘课的他，顶着没睡足的自己，强行从床上爬了起来。
　　没睡足的他，早自习挣扎着起不来错过了，可上午第一节课他赶上了没有迟到。一来到班级发现还是和以往一样，坐在座位上完全无事可做，班级里还是那么无聊，唯一能让他打起精神的也只有坐在前排何瑶的背影。
　　她今天换了一身行头，裹着轻薄的紫色风衣，看起来和昨日并无二致。
　　“你这俩天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她的同桌，周倩向她问道。
　　周倩想把她埋在自己世界里的大帽摘下，可还没靠近她何瑶就伸起双手，死死抓住帽襟。
　　“你不热么？”周倩无奈。
　　周倩把目光转向班里的其他同学，看起来想要找到欺负可爱同桌的罪魁祸首，目光扫视熊罗，叶虎，黄芸芸……这些班里的不安分子，最后向目光不移的林崎那里注视过去。
　　“我又没欺负她……”林崎耸肩。
　　周倩眼里嫌弃之色浓郁，冷哼一声把目光从林崎身上移开。
　　“枫哥，好久没看见你了啊！”
　　“枫哥，久不见。”
　　今天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同，班里看起来新增了一位同学，很多同学围绕着他寒喧起来，看起来像在会久别重逢的老同学。
　　“体校老把自己缩在健身房，肌肉都那么大块了！”叶虎说。
　　“壮的像头牛一样！”有同学嬉笑。
　　林崎不时把目光看向人群那里，看着被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的自己，心里卑微起来。新同学像是阳光普照那般，有着很强的光点，吸引周围的人，而他像被人遗忘那样，在某个角落里孤立无援。
　　“有新同学啊！没见过他。”新同学看向林崎。
　　“林崎，城中的，大佬一样的人物。”有人指向林崎，“就是看起来不喜欢和我们玩，经常和人作对！”
　　林崎嘴角抽搐，说着说着还说到自己身上来了，什么叫不喜欢和他们玩，明明是他们经常冷落自己。诬陷，不要脸的诬陷。
　　“星期一叫人把虎哥胖揍了一顿！一个人把熊罗弄哭在地上，星期二一人单挑于汀三人，不落下风，星期四和城中的弟兄跟熊彦一对一打了一架，连着他弟弟给揍了一顿，星期五拐走了软妹子何瑶一起翘课，是班里传奇的人物。”有人笑着介绍林崎的事迹。
　　“哦？”
　　新同学略感兴趣的走到林崎面前。
　　“林崎是吧？”
　　“你好！”林崎点了点。
　　“听起来你很牛啊，是个大人物啊。”
　　“没人主动找我麻烦，我从来不会主动去找人麻烦！”
　　“刘枫，体校系的，一直没来班里上学。”刘枫伸手。
　　“你好！”
　　刘枫一副要和林崎握手的样式，林崎想伸出手，可心里犹豫一下，刘枫的脸色不知为何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带着一抹阴沉。半响后，林崎还是伸出了手。
　　“不用这么防范，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刘枫使劲的往林崎手骨捏了俩下。
　　“哼！”
　　手骨的咔嚓声响起时，林崎将手缩了回去，剧痛从指骨上传来，他甩了甩手，让自己难看到神色缓和下来。
　　有些难堪，不过他也不过多在意，这种握手发力的调侃还是非常常见的。如果说不带恶意是开玩笑的话。
　　“城中的？认识一个叫桥阮的么？”
　　“有些印象，好像起过一些冲突！是死对头来着！”林崎想到城中九年级一个混混色浓郁的人。
　　城中18届的学生，不像三中有十数个班级那么多，那里只有三个班级，他是18届的学生，被分在一班，刘枫口中的桥阮，则是三班的学生。
　　三班的同学和一班的同学互相有所往来，相互之间关系较为友好，桥阮在联谊中是较为出名的一个同学，俩个班级公认的纯纯沙雕一个。他向来做些没头没脑的事情，所有人都对他感到讨厌，一些琐事不值得记起，可他做了惹人公愤的事情，就是经常夜间在宿舍放低音炮，开的最响的那种，吵的在他自己班级其他班级住宿的同学，彻夜难眠。
　　某天天俊被吵得头昏欲炸，就叫同宿舍的他，去警告一下隔壁的桥阮。可林崎这种怂蛋哪像是会生气警告人那种，最后还是天俊大半夜亲自出手，拔了他低音炮的电池。后面天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把把电池丢给林崎，让他藏好，绝对不然还给那疯家伙。
　　然后梁子就结下了，这家伙天天吵着林崎，要拿回电池，一想到大晚上同学们会被吵得振耳欲聋，林崎含痛铁心把电池掰成俩半。
　　“这人记仇的很！”林崎眨了眨眼。
　　“他和我说你就是人间沙雕，疯人一个。”刘枫笑着调侃。
　　“就不能提点好的话说么！”林崎轻声说。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但是在班级里你还是低调一点，别想着惹事！”刘枫神色一闪历色。
　　“没兴趣！”林崎冷冷说着。
　　他算是看出来了，人家明显是不怀好意来到。对方明显是不想给自己好脸色，那么自己也不用强行把语气控制的那么和气。
　　“我知道你们城中的草根还是有俩下子的，我也不想惹的太开，但是在教室里你还是乖一点，不要逼我动手！”刘枫冷着脸说。
　　“你不惹我我自然不会惹你，可若是你惹急我了，那么我也只能应战了。”林崎同样是冷冽着脸。
　　“哦？挺硬气的啊！”
　　林崎看见刘枫冷笑着脸，忽然对着自己的衣领抓了过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家衬提起来。
　　“你们都这么喜欢抓人衣衫么？这件校服不知道被抓了几次了。”
　　林崎尽量让自己站稳身子，刘枫不愧是体校呆久的人，气势上和叶虎他们有着天差地别，浓浓压迫感袭来，只是他的傲慢比起叶虎看起来还要犹之有过，一样那么不讨人喜欢。
　　“试着看能不能挣扎开来！”刘枫看着不断垂挣，也挣脱不开的林崎，冷笑说道：“看起来也没听说的那般厉害嘛！”
　　“枫哥下手悠着点！”
　　班级里嚣张着气焰的俩人身边，自然少不了围观过来的同学。围观的人群里，熊罗笑了，他由衷希望刘枫能够多教训林崎一些，不怕刘枫打不过林崎，毕竟人家是练过的。叶虎轻轻挑飘逸的发型冷哼一声，也是这个想法。其余人则是带着看戏的心里，只关心俩人会如何一分高下的全程。
　　“你整不赢我的，比如说我还能给你来几下，而却奈我不何！”
　　林崎被紧抓着自己不放的人控制的死死的，忽然看见另一只手朝着他腰间击打，他还没反应过来，刺痛就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林崎回头看了一眼何瑶那里，她还是不为周围所动，目盯盯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林崎冷哼，“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你太弱了，随便会会你就不行了，这样面对其他人可是会被欺负死的？”
　　刘枫冷笑着再次往他腰间击打，林崎伸出手挡在住，可没有丝毫作用，对方的力量是在是太大了，比起熊彦都是要伶俐太多，根本不能阻挡。腰间刺痛再刺痛，就要承受不住的时候，那个女孩回过头了。
　　林崎有些捉急，他双手举起往刘枫身上推去，可使劲了力也移不开不了对方丝毫。一咬牙，他握紧拳朝着攻击直面打去。
　　连续对碰几下，剧痛从手腕处传来，对手冷哼一声，一把将他推开，他控制不住摔倒在地上，仰头看向面前居高临下的那人。
　　“有些搞不懂你这么弱，怎么打过熊彦那大老粗的！随便会会就不行了。”刘枫转头，向一处课桌走去。
　　“枫哥别那么火气，小心人家发疯跟你玩真的！”
　　“不愧是体校出来的，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就知道枫哥讲义气会帮我们出口气！”
　　所有人看着一面倒的局势冷笑，很多人向刘枫那里围去，他们神色喜悦，带着欢呼之声，嘴里说着的缪赞话语，在林崎眼中，似群魔乱舞荡。
　　而他们看林崎的眼神，仿佛在看笑话，只有何瑶眼里带着关心意色，焦灼的看向林崎那里，林崎和她对视一眼，气色抑沉的把目光收回。
　　何瑶看见林崎狼狈着搀扶起身，再次回头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咬着牙向教室外走去。
　　这一刻何瑶仿佛看见了那个初认识的林崎，心里似乎有偌大的心结，悲沉紧绷着脸面。
　　“你怎么了？”
　　五班教室外，楚雨婷疑惑。
　　“没事！”
　　林崎冷冷的从楚雨婷身边走过，来到四班教室外的走廊，陈薪钾坐在教室里，看见林崎丧着脸经过他们班级的走廊，和楚雨一样，他心里很是疑惑！
　　“雨婷女神你不是讨厌人家么？”
　　“哪有！”
　　“肖优唉，他这是怎么了？”
　　林崎走到学校操场，低着头缓缓走着，他顺着跑道慢步走了几圈，最后在阳光照射下的地方停下！
　　“唉，还是太弱了！”
　　林崎愣神，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没坐在草坪上忽然他的头部感受到了重击，他瞬间看见了一个足球飞过。
　　“那个不好意思同学！”操场上有同学对他喊道。
　　林崎头部剧痛着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看向几名正在踢足球的同学，他起身决定换个远离他们的地方，以免再次遭受重击。
　　“居然连着挨了四五次足球！”林崎捂着头，看向林清雪。
　　“注意一点，你都不看前面的么！”
　　林清雪叹气，小心翼翼的给他上着药。
　　“本来只是在操场看见社长大人你，想要绕一圈过去找你的！”林崎说，“衰就衰到底了……”
　　林崎纳闷，他只是在操场走了半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惹着老天爷，天降霉运被操场上踢足球的同学无差别命中。挨了几下他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把球往自己脑袋上踢，心想着如果把操场的球框换成自己自己摆着在那里，他们是不是能够踢的一下一个准。
　　这还不算什么，他看见林清雪坐在操场不远处的长木凳上，想要走过去看看能不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可刚走到林清雪面前，他差点就被一飞来的足球击晕过去，就差倒在林清雪身上了。
　　“就不能给他们装个防护什么的！”林崎头疼欲裂，“下次有人踢足球，我绝对不在操场上谎晃悠。”他心里暗暗发誓。
　　“很感谢你替我挨了一下！”林清雪轻声说，“脑袋不会怎么样吧！”
　　“没事，坐会就行了，你这还有医疗箱啊？”
　　那足球原本是朝着林清雪脸上飞去的，可好歹不歹有个倒霉蛋走到她面前，九十度角度无摩边横脸接球。林清雪当时就傻掉了，拉着被黑白菱块的球重重磕碰的林崎来到练习室里，摸出了一个医疗险，给他青肿的脸面擦拭酒精消毒上药。
　　“配备一些常用的医疗器械，有备无患！”林清雪说。
　　“坐会吧！
　　林崎目空空坐在沙发上，许久后缓缓开口，“林清雪同学还真是温柔的人呢！”
　　站在钢琴前的林清雪抬起了就欲演奏的双手，“什么？”
　　“林清雪同学虽然外表看着冷冷的，可其实性格很好，很会照顾人唉！”林崎说，“以前也有人像你一样，悉心照顾受伤的我！而我只能被人照顾，一点用也没有。”
　　“朋友里我总是最没用的！”林崎说。
　　林清雪冷着脸低下头，不予回答，她抬起了双手，轻点钢琴键块，开始日常的演奏。
　　林崎低下头，静静听着，不知道是没睡好的缘故，还是心情低落的缘故，他心里非常烦躁。
　　以往他只要听着林清雪演奏的琴音，就会觉得脑海舒畅，放松下来，可现在不同，他郁闷的心没有丝毫的沉寂下来的骤势，他难受的捂起头来，身子瘫向沙发。
　　林清雪停下了演奏，她目露沉思，随后对林崎说，“怎么了么？你看起来有些难受？”
　　“没事，可能没睡好吧！”林崎说，喘息着气，他站起身，说，“有些难受，我出去静下心。”
　　第一次他觉得林清雪演奏的琴音有些吵杂，脑袋里嗡鸣声严重，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他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没有人没有声音的地方，可经过没有实验楼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他还是觉得烦躁。他晃悠了一会儿，在实验楼的梯阶席地而坐。
　　“明明有机会在她面前展现自己帅气的一面的。”
　　林崎望着满是鲜苔的青色楼梯，目露出沉吟。
　　“可我输了！”林崎低头。
　　他想起自己狼狈倒在地上，仰头看向刘枫的一幕，他用着比叶虎还要居高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仰视。
　　“还是太弱小了么？”林崎自言自语，“无论多努力自己都是比不上他们。永远都是那么的废！”他自嘲说道。
　　其实和刘枫起冲冲突的时候，他有大把的机会击中他动作的空隙，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与刘枫硬碰硬对干，他觉得这是测试自己和在何瑶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
　　可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他连主动出手都是做不到，他实在是太弱了，只能干等着被动防守钻人家空子。
　　人的姿态主要是正面的形象把，投机取巧都不过是弱小者才会使用的技俩。他是这么想的。
　　正面上，刘枫压自己太多了，反映的自己则是真的弱小，磕碰一下就伤疼剧烈，他知道和人硬着对碰，自己可能连班里最瘦小体型的熊罗都是磕碰不过。打赢熊彦他们只不过是他抓到了他们动作上的空隙罢了，其实自己真的非常弱小，随便来个人都能拿他怎样。
　　“每次都靠拼命堵上一切才能拉开他们的距离！”林崎轻声说，“可不为别人的时候，自己哪有和人拼命的气势！就是个弱小者罢了，所有人看见都是我懦弱的外表。”
　　“也许我真的只适合当个废人，帅气什么的从来都是跟我不沾边的东西！”轻声说着，他心里觉得难过起来。
　　“只适合当个废人！”林崎不甘的怒吼一句。
　　“有什么用呢？有什么用呢？永远都是那么从心的无力。什么也做不到，找不到千祈灵，也回不去朋友们那里，弄到最后都是那么的心痛……”他眼里无神，咬着牙小声呐喊。抑气涨得头疼欲裂，他摇晃起了脑袋。
　　明知道无能的叫嚣宣泄没有丝毫作用，可他还是忍受不住让心里堵上抑气的阀门炸裂开来。
　　“不甘呐，我也想在你面前有好的表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