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起之地

　　金色的狗尾草铺满了整片原野，轻风带起蒲公英的种子飞向远方。
　　“这里好漂亮啊，它有名字吗？”诺瓦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被称作风起之地。”
　　“风起之地？”
　　“对，传说中风的源头就在这里。”末允微笑着看向远处，在河流的对岸正有两只毛兽在驱赶着野牛群。
　　“它们是在捕猎吗？”诺瓦张大了嘴巴。
　　“不，它们在放牧。和人类一样，毛兽也是有智慧的生物。”
　　“那咱们从这直接过去，不会很危险吗。”诺瓦有些疑惑。
　　“野生的魔物和召唤灵不同，一般来讲，有智慧的魔物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这样啊。那魔物能和人类和平相处吗？”
　　“当然，这片大陆的主人本身也不止是人类，魔物们也是这片大地的主人之一。如果人类不去主动威胁它们的生存，它们当然也不会来主动伤害人类。而且对于唤灵师来说，也只有少部分人是用强大的法术来让魔物屈服，大多数的唤灵师和魔物之间更像是伙伴。”
　　“原来是这样啊。”诺瓦点了点头，“那你能和我讲讲变形者的事吗？我还不了解…这世界上还有很多能和我一样变成巨龙的人吗？”
　　“哈哈，当然可以。不过这个讲起来很复杂，我慢慢给你讲吧。”
　　“嗯！我会认真听的！”诺瓦重重的点了点头。
　　“每个人体内都有一种叫做炁的物质，部分人能通过引导并且释放出来，从而使自己异于常人。而又因为运炁的方式不同，所以可以分为三种，炁者、术士、变形者。像我和古心就属于炁者的范畴，因为我们不会使用法术，用炁的方式就是将炁覆盖在自己的体表获取力量，是一种比较简单且直接的方法。当我们掌控自身炁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将炁凝聚为炁灵，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炁灵，而炁灵的种类也是可以通过血脉来传承的。有的炁灵天生就是无比强大的，但是越强大的修炼起来越困难，比如龙、麒麟等等这些神话中的生物。而炁者凝聚出的炁灵也被成为炁灵虚像。”
　　“哇，那末允哥哥你的炁灵就是狼，而古心姐姐的就是水牛喽？”
　　“嗯，不过受咒印影响，我拥有两种不同的炁，所以也可以拥有两个不一样的狼灵。”末允有些骄傲的说道。
　　“哇，那岂不是很厉害。”
　　“当然。”末允笑了笑继续说道，“术士的话…他们和炁者运炁方式正好相反，他们是将炁在内部转换成为法力。同实力时，越强大的炁灵越能提供更多的法力。不过比起炁者来说，血脉的重要性在法师身上就会削减很多。”
　　“那公会里有人会法术吗？”诺瓦好奇的问道。
　　“啊这…没有…因为大家都不是那种爱看书的人。古心虽然爱看书，但是她的性格就不是那种冷静的人，所以…很遗憾，公会里没有一个会法术的。”
　　“啊这样啊，我只看过教团里的主祭洛丝施放过法术。我还没见过其他的术士呢。”诺瓦有些期待。
　　“你很快就会遇见的，等我们穿过这片高地，就能到斯库瑞德了。那里的英灵圣殿是大陆上三大法术学院之一。”
　　“哇！真的吗！”诺瓦开心的张大了嘴巴。
　　“哈哈，真的，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哇！好期待啊！”
　　“哈哈，那我继续给你往下讲。”
　　“嗯嗯！”
　　“变形者的运炁方式是最特殊的，他是直接将自己的身体与炁灵的各部位同化，所以修炼难度和自己炁灵的样式有直接关系。变形者达到最高境界，就是完全变成炁灵本身，也叫做炁灵真身。两名同实力的变形者之间，血脉的差距对实力的影响是极大的。”
　　“啊？那我…”
　　“能在你这个年纪达到炁灵真身的巨龙变形者，整个大陆恐怕也只有你了吧。”末允微笑着看着诺瓦。
　　“啊…原来…我很强…？”
　　末允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了前路。“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变成巨龙。”
　　“啊，好，我答应你！不过末允哥哥，为什么不能变成巨龙啊？那样不强吗？”
　　“当然很强啊，但是我怕别人窥觊你的力量，引起不必要的危险。”
　　“啊。这样啊，那我知道了。我保证听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诺瓦温柔的笑了。
　　“没事的小瓦，我不怕你给我惹麻烦，我只怕别人伤害你。”
　　“嗯呢，我知道的末允哥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末允伸手摸了摸诺瓦的头，温柔的笑了。
　　夜幕低垂，一轮银月高挂天穹。末允和诺瓦在河边搭起篝火，高地下的远方，点点星火连成一片。
　　“那里是哪啊！好漂亮。”诺瓦指着那片星火问道。
　　“那里就是斯库瑞德，圣女所在的地方。”末允正将抓来的鱼串成一串串。
　　“我小时候听我妈妈讲过，圣女曾经将整个西域部族都团结在一起，是个很伟大的人。”诺瓦一边回忆过去，一边晃着泡在水里的脚。
　　“是啊，圣女—塞菲里茨·波西亚，她确实是个伟大的女王。她用信仰将互相掠夺的西域诸部族联合到了一起。不过可惜的是，她也很短命。在她之后，圣女的权威日渐衰落，到了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名存实亡。现在还在继续拥护着圣女的酋邦就只剩下，斯库瑞德南面的耐德酋邦和东面的璀徳雷酋邦两个了。”
　　“嗯，那现在的圣女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塞菲里茨·格兰妮。我也没见过…只知道她很年轻，应该和古心差不多大。”
　　“和古心姐姐？那古心姐姐今年多大了啊？”
　　“古心今年25了。那你呢小瓦？我还没问过呢。”
　　“嗯…我被抓走的时候刚过完17岁生日，现在应该是20了吧？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诺瓦有些失落。“那末允哥哥你多大了呢？”诺瓦的眼睛闪啊闪，就好像星星一样。
　　“我吗…已经27了。”末允有些尴尬的笑笑。
　　“哈哈，那我以后就应该叫你大哥了。”诺瓦开心地笑了。
　　“叫什么都行啊，哈哈。”末允将穿好的鱼插在了篝火旁。“等一会吧，一会就可以吃了。”
　　“嗯嗯。”诺瓦开心地从河边站了起来，走到了篝火旁，从她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包果干。“这是古心姐姐给我带的，她说可好吃了。末大哥你要来一个吗？”
　　“哈哈，你改口还挺快。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好吧~”诺瓦坐在地上，吃起了果干。“唉…”诺瓦叹了口气。
　　“怎么了？果干不好吃？”末允有些疑惑的问道。
　　诺瓦摇了摇头，“不是，果干很好吃。我只是想古心姐姐了…”
　　“……我也想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吗呢…”
　　繁星闪烁，塔泽大漠中的某处，风沙扬起。古心正身着风衣，背着尘铁漫步在大漠之中，“今天的星星，也很美呢。”古心抬头仰望星空，风沙将她的披肩微微撩起。
　　“好啦，鱼烤好了。快吃吧，小心鱼刺。”末允从地上拿起一条烤好的鱼，递给了诺瓦。
　　诺瓦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末允则微笑着看着她。
　　月亮倒映在了河面上。湍湍的流水声伴着对岸不时传来的野牛哞哞声，回荡在整片原野上。
　　商队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眼前的景象一片繁华。
　　“末…末…末大哥，这是怎么了？好多人…这里一直都这样吗？”诺瓦惊慌的盯着过往的人群。
　　“不是，这么大的场面。不管在西域那都很难见到，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节日庆典之类的活动吧。”末允环视着喧嚣的人群。
　　“那…那我们要现在去找圣女吗？”诺瓦紧拽帽檐，连眼睛都挡上了。
　　“不要太害怕诺瓦，你把眼睛挡上了还怎么看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今天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好…好。”诺瓦稍微松手，露出了眼睛，偷偷地打量着人群。
　　“这里…真的好热闹啊。”
　　“沙漠中的绿宝石——斯库瑞德。斯库瑞德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一个酋邦就是一座城市。你看见那个宫殿了吗？那里就是英灵圣殿，圣女就在那。”末允伸手指向高处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
　　诺瓦按着帽子，小心翼翼的抬头向高处看去，“哇—好…好漂亮…”诺瓦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是啊，确实很漂亮。用大理石和黄金所砌起的宫殿。”
　　“我们就在这住下吧。”末允还没等下马，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哎呀，万分抱歉啊客人，这里已经没有房间了。您要是想住店的话，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呃…好吧。那我到别处看看。”
　　末允和诺瓦找遍了所有的旅馆，都没有闲置的房间。
　　“只有这个了…问问吧。”末允在一条偏僻巷子的角落找到了个破旧的旅馆。
　　末允推开古旧的大门，一个红头发的独眼老人正站在柜台里擦着酒杯。
　　“你好，还有房间吗？”末允问道。
　　“有，就剩一间了。300一晚，爱住不住。”
　　“呃？为什么那么贵？”
　　“爱住不住，不住就滚。”
　　“呃，好吧。”末允叹了口气。
　　“先交钱，我再带你们去看房间。”老人拿出一串钥匙。
　　末允无奈的掏出钱包拿出300金币付给了老人。
　　老人跛着脚领着二人上了楼梯，打开角落里的一扇房间。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嘎吱嘎吱声。“就是这了。”老人扔个末允一把钥匙，跛着脚就下了楼。“晚上没事别瞎溜达。”
　　房间里只有一个老旧的单人床和一个破木头柜。末允叹了口气，“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下。”
　　“啊，没事。我不在乎的，还是末大哥你睡床上吧。我在教团的时候天天睡地上，我都习惯了。”诺瓦温柔的笑了，但是这个笑容却像把刀一样，深深地扎进末允的心里。末允摸了摸诺瓦的头，“你睡床上吧，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委屈你。”
　　“末…末大哥。”诺瓦羞红了脸。
　　“你先上去，我再铺我的床。”末允温柔的笑了。
　　“嗯。”诺瓦开心的躺在了床上。
　　末允在诺瓦上床以后，用毯子在地上铺了一个简易的地席，躺了上去。“晚安。”诺瓦轻声说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