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危机3

　　第三十六章：危机3
　　
　　第五战锤付过了账，他们押着那四名黑旗剑客返回安托万官邸。凌霄王子告诉他们，安托万大人正和六位督部大人和恩和等四位智者，举行着会议。
　　一间小会议厅里，安托万与四位智者、六位督部围坐，另有一些高级军官也位列其中。
　　安托万的智囊之一，身兼学者、诗人、艺术家、剑士、神射手等多重身份的第二城区督部伊斯亚琴，为所有与会人介绍：“……昨日，至今日午后，这一日多的时间，万邦城已经缉捕了大约两千余名的黑旗剑客。城中不能不引起轻微的动荡。但动荡已平息，疑惧的居民已经重新安定了下来。但还是引起了许多躲避灾祸王公贵胄、富商巨贾的私下询问，想知道城中是否出现了什么变故。如果还是继续动荡的话，这些人，很有可能将选择带着他们的财产离开万邦城，选择新的安全去处……”
　　由低层军官一路因功勋晋升上来的第五城区督部莱恩说：“各位大人，为了进一步稳定城中的局势，我们是否应立即开始审判那些抓捕到的黑旗剑客，以严正法令？”
　　同为军官一路晋升至督部的第三城区督部奥威特洛，反对：“非常时刻，万邦城哪还有多余精力来做审判这些无关大局的闲事？依我看，不如将这些捣乱的雇佣军团全部处死，这样既能够削弱黑旗剑客的实力，还可以减少意外变数的发生！”
　　与伊斯亚琴交好生性浪漫、同样属于学者型的第四城区督部乔舒亚，反对说：“秘蜜处死尚未审判的敌人？笑话！那万邦城将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不是同影堡、黑旗剑客那些罪恶的邪恶军团没有分别了么？那样，万邦城还凭什么能是受世人钦慕、敬仰的传奇之城？凭什么令所有人向往？如此一来的话，万邦城千百年以来赢得的声名，岂不要荡然无存了？！”
　　奥威特洛反问：“声名？是声名重要？还是存在更重要？现在我们可能即将同时面对得是与影堡、黑旗剑客两大强大的军团作战的局面，关押和审判两千名甚至更多的黑旗剑客，这无疑都将会牵扯万邦城巨大的精力与埋下隐患。因‘法令’、‘声名’这些虚名所换来的风险，恐怕足以会使万邦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乔舒亚当然不能同意他的说法，说：“奥威特洛，你不要耸人听闻好不好！我认为恰恰相反，公正地审判这些黑旗剑客，关乎着能否使万邦城重新迎来往日的和平繁荣的局面，是赢取万邦城内外更多人心的时刻！反之，如果秘蜜处死这些黑旗剑客的话，只会让那些余下的黑旗剑客，更加坚定与万邦城的敌对之心，变得更加地不择手段与难以对付！同时也将使万邦城失去法度、理想的色彩，蒙上野蛮与残暴之尘，终会使万邦城变成一片文明的荒芜之地！”
　　奥威特洛不由得站起来表示反对：“乔舒亚，你这才是耸人听闻！……”
　　二区督部伊斯亚琴不得不出言转圜，化解两名督部的争执，说：“好的好的，感谢二位大人的精彩建言！想必二位大人的意思，安托万大人与在座的诸位大人都已经知晓了，请两位大人无需再言。眼前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止有俘获的两千名以及将来更多的黑旗剑客如何处置的问题。还有两日魔颜才将会离开，这一段时间里，如何防止影堡与黑旗剑客再一次的勾结，以及对黑旗剑客军团，我们究竟是采取什么样的方针？是该彻底铲除？还是留有余地？选择后者，将战火控制在何种烈度，才能令黑旗剑客与昆西自己知难退却？还请各位大人多多慎重加以考虑！……”
　　一番争论后，久未发言的一区督部刀叔先生哲罗姆说：“奥威特洛，‘法度’、‘声名’可并不仅仅是一些虚名而已！它是万邦城创立的初衷、根本和根基所在，是万邦城千百年来我们所秉承和守护的基本价值，甚至对于你我，它就是你我的本身，它攸关着这里我们每一位督部大人与军官、卫队士兵们的荣耀与尊严！黑旗剑客军团长昆西，唯利是图，阴险狡诈，现在与影堡勾结一处，突然对万邦城发难，居心叵测而且后患无穷，我主张，彻底将黑旗剑客剿灭，以儆效尤！……”
　　奥威特洛表示认错，刀叔先生的话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虽然有少数人有些许的异议，但碍于刀叔先生在万邦城仅次于城主大人的地位与威望，也不便再争论下去。大家都将目光最后投向安托万大人，等待着他作出最后的决定。
　　安托万刚刚收到最新战报，阅过后，稍缓了一下，宣布说：“各位大人，现在事态恐怕还远不止眼前这些状况。刚刚得到消息，距离万邦城万里之遥，生活在人迹罕至的严酷之地，兽人中的恶呙人和笃奴人，不知何种原因已分别出现在了仅距离我们不足百里之遥的不同方向。兵锋所到之处，兽人都在疯狂洗劫、屠戮着附近的村庄城镇。我想一两日之内，就将会有大量的灾民，涌入万邦城！……”
　　恩和说：“恶呙人、笃奴人，都是两支生存于紫色冰原，连兽人王也驯服不了的兽人中的最顽劣部族。远隔万里，能够来到这里，恐怕与和魔颜勾结在一起为他做事同样来自紫色冰原的紫法师尤多拉，和被他雇佣的黑旗剑客都有着莫大关系。影堡、黑旗剑客、紫色冰原，这些邪恶势力的同时出现，绝不会是偶然。只是此时，我们还无法确定这背后的主谋者，到底是不是魔颜……”
　　图奇、希伯来、亚特伍德也都表达了看法，认可恩和的说法。希伯来说：“安托万大人，我们虽然已破坏了魔颜的原有计划，阻止了他和昆西的联合，阻止了他继续杀戮落星石少年。现在看来，他们的阴谋或许还不止于此，这些人的真正野心，也许是您这片天下财富聚集之地——万邦城！”
　　对于这些种种，或许安托万都已有了考虑，并不觉得奇怪，他补充一点说：“恶呙人与笃奴人，是将数万全部部族倾巢出动。敌人似乎是做好了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想要从万邦城中瓜分到一杯羹的决心。敌人来势汹汹，不久这些兽人战士，或许就将如乌云一样，笼罩整个万邦城！……”
　　四区督部乔舒亚提出疑问：“城主大人，我们万邦城一向包容所有的人，从不与兽人为敌。恶呙人与笃奴人突然出现在附近，就一定能断定说，他们是为了觊觎万邦城的财富，或是与影堡和黑旗剑客勾结，来与万邦城为敌么？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或目标不是万邦城？”
　　三区督部奥威特洛说：“乔舒亚，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些天真的想法吧！恶呙人、笃奴人，居于严酷的荒芜之地，以猎取紫色冰原凶猛的异兽为生，现在能够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你我身边，你该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前来组团旅游的吧？安托万大人、哲罗姆大人，我主张——战！并且不但要战，还要立刻就出击地战，不能给这些邪恶势力之间形成联合的时间！”
　　几位督部大人和些高级军官们表示赞同他的想法。
　　五区督部莱恩还另有担忧说：“我赞成三区督部奥威特洛大人战的主张。只是如果我们在对方的真实意图尚不明确的情况下，选择出城与之一战，是不是违背了我们万邦城从不过问城外的事的一贯原则？”
　　奥威特洛直言不讳地说：“非常时刻，哪还顾得了什么所谓的一贯原则？如果等到恶呙人、笃奴人兵临城下，不管他们是否参与了什么阴谋，影堡和黑旗剑客都将乘机联手对我们突然发难的话，那时候，万邦城就恐怕真将要彻底陷入万劫不复了！”
　　众位万邦城的高级首脑们，虽然见奥威特洛对万邦城的精神价值有颇多不敬之词，但念在他是全都是为了万邦城的安危出发，本就是鹰派，更多的人还是赞成他的话……
　　刀叔先生哲罗姆说：“恶呙人、笃奴人以猎取凶猛的异兽为生，无比凶残，这个时候，出现在万邦城外，即使最终的目标不是万邦城，我们就能够容许他们将万邦城外屠戮殆尽、劫掠一空的时候都选择袖手旁观么？即使是万邦城外的人民，又有谁不渴望和平，又有谁的生命是不珍贵的？……”
　　安托万权衡已毕，做出决定：“各位大人，感谢你们所有的精彩建言，我已决定了：战！——第一城区、第三城区，哲罗姆、奥威特洛大人，请率领你们的卫队，前去城外击溃恶呙人！第二城区、第四城区，伊斯亚琴、乔舒亚大人，请率领你们的卫队，前去城外击溃笃奴人！敌人凶残而强大，望你们能为了所有万邦城内外渴求正义与祈盼和平的人们，奋勇作战，痛击敌人！第五城区莱恩大人、第六城区端木习风大人，也请你们率你们的卫队继续留守万邦城，监视影堡动向，搜捕残余的黑旗剑客，我要找出那个昆西来！”
　　六位督部、各位高级军官全都起身接受命令，各自领命而去。安托万与恩和等四位智者留下来，继续着商议。
　　端木习风送别老师，陪老师出了城主官邸，关切地问：“您年纪大了，请问这次能不能由我和您对换，代替您来出征，也好让我历练一下自己？”
　　刀叔先生哲罗姆说：“端木，现在恐怕已不是老师能够爱惜自己身体，和你想要历练自己的时候！万邦城已经有太久未曾经历大规模的战火，但现在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感觉危机恐怕还不止眼前于此！……”
　　端木习风说：“老师，那让若拉师弟陪在您身边，照顾您，为您分担一些工作吧？”
　　刀叔先生严厉地说：“端木，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吧！这是战争，不是演习，不是儿戏，更不是去休闲度假！据我所知，遭受如此的危机，或许还是我了解的万邦城历史中几百年来的未遇。和平已久的万邦城，或许利爪和尖牙已退化，还不知能否将来犯之敌撕碎。如此危机之下，你只有拿出牺牲一切的觉悟和决心，才能够留在城中，帮助安托万大人和万邦城共同度过这场危机，不要小看了，端木！”
　　端木习风点点头，目送老师离开，体会着老师的话。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肩负的责任与情势的危及，上了马策马离去。
　　东里和泰几个在城堡高处目送了他们的离开。东里和泰见凌霄王子总是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他怎么了。凌霄王子一时也不知该同他从何说起，摇了摇头。
　　安托万与智者们的会议结束，听说东里和泰几个都早已回来了，并且有事等待着他的召唤。命侍从招呼他们进去，并提醒他们别忘了带上第五战鼓一起。
　　安托万此刻时间宝贵，政务繁忙，并且事态的加剧，令他连一般的客套也无暇顾及。听他们简单地报告了抓捕到四名黑旗剑客的经过，令人将那四名黑旗剑客照例带去审问和关押，问第五战鼓：“听说你也曾是黑旗剑客的成员，什么职位？什么时候加入的？”
　　第五战鼓自从进了安托万的房间，都一直随便地坐在一边四下打量，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对话。听到安托万对他的问话，并不恭敬地回答：“第十七队十三小队小队长，三年前！”
　　黑旗剑客军团已经发展成共有十七队部属，每一队各以队长个人的威信与人气不同，又招募若干的几支到十几支小队不等，同样每一支小队的人数也不等的几万人大军团。排位越靠后的那些队与小队，资历和实力都相对要弱一些。
　　安托万见第五战锤的哥哥居然还是一名黑旗剑客的小队长，开门见山地问：“年轻人，我现在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能请你，为我提供一下昆西的线索？”
　　第五战鼓显然对这个问题也丝毫不意外，毫不客套地回答：“当然可以。不过，这么做，大人，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安托万神情严肃：“年轻人，或许你还不知道，我并不喜欢与人做交易，尤其是敌人。揪出昆西这个恶棍来，是为了阻止他继续威胁万邦城和城中居民的安全。你如果愿意改正自己，重新选择未来的话，可以选择帮助我。但你不愿意的话，没关系，我也会依照城中的法令将你先关起来，等待和其他的黑旗剑客成员一同接受审判！”
　　第五战锤代替第五战鼓解释说：“大人，我哥他并不是敌人，他是想来加入我们的！”
　　安托万将目光停留在第五战鼓脸上，想从他脸上看出，他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第五战鼓却显得满不在乎，继续讨价还价说：“大人，不妨告诉你，我也喜欢简单直接的交谈。你如果能考虑让我做一名督部的话，我的回报就是为你想办法捉到昆西！怎么样，这笔交易你是做还是不想做？”
　　安托万的目光移回到桌上多如雪片的报告上，既然和这个举止有些无赖的年轻人已无再谈下去的必要，但考虑到他还是东里和泰等少年一直的偶像与儿时的玩伴，网开一面说：“好吧。现在我任命你也为我私人卫队的一员，接受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的统率，下去吧！”
　　第五战鼓仍不甘心地问：“大人，我说的是真的！我如果真的能为你捉到昆西，你也不给予考虑么？”
　　安托万耐着性子为他最后解释说：“年轻人，我已经说过了，我并不喜欢做交易，尤其是同敌人，这点还请你谅解。”
　　第五战鼓一笑，说：“大人，我们不是已经不是敌人了么？我们是朋友，我现在同时是你私人卫队的一员，不是么？”
　　安托万揉着额角不想再答话，肢体语言显示他对这个油嘴滑舌的年轻人着实厌倦。
　　东里和泰几个也感觉第五战鼓的表现，让他们也觉得丢脸，一起动手，将他向外拉。
　　但第五战鼓即使在儿时拥趸们的拖拽下，还是不肯放弃，人都快要被拉出门了，还是不忘扭回头讨价还价：“大人，要不，我先为你交一点定金怎么样？——第十七队队长，好不好？”
　　安托万的头未从桌面报告中抬起，说：“年轻人，我知道这或许就是你喜欢的行事方式，但我告诉你，你现在还只能是我私人卫队的一员，接受和泰和战锤的指挥。用你喜欢的方式来说，这已就是我能为你开出的最高价码了。至于以后你能不能得到晋升，我会根据你的表现酌情考虑的，你现在想要做到一区督部的位置，还是想都别去想了！”
　　第五战鼓终于已经快被他几个儿时的拥趸推出门了，大叫：“好的大人，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