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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指点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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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霈立国逾今,已有整整七十七年。北霈承运八年,当时的世宗皇帝,还只是北霈的均王受封于钦州。太祖皇帝大渐之际,诏均王称制,假皇权于江南,以锦屏江和翠障山为界。十年时间,一统江南大部,于腹地平原之上,新起雄城迁都此处,取名平川。虽襟江带河,交通四方,农业发达,物产丰富,但其地势平坦,故而无险可守。
  而世宗之后,南霈在轩辕椃继位的四十二年以来,国力日渐更盛,江南更是成为富足的象征。他再续了燕亭之会,也又一次重申了南霈君与士族共天下的约定。如果说一个国家只能有一种或者数种主流思想,那么南霈便是百家争鸣,南霈历来倡导言论自由,士族的兴盛,更是让清谈成风。只要不是谋反作乱,上至国家政策,下至官吏政绩,言之有据皆可作谈。故而,素有天下第一学府的点山楼,便坐落于钦州。
  点山楼的名气维持了百年之久,不仅仅因为它乃儒家之首,而是当今世上所有的学术派别,在它门内,都有大家。每年一度的点山楼博辩会,更是吸引无数文人前来一展所学。能在此处展露头角的人,将会被各国所看重拉拢。
  宏大而又祥和的鼓乐声中,道家与法家的辩驳开始了。
  “祭文祭完了?”轩辕偲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学士,手中持着竹简,仰头晃脑的念着一段长到离谱的文章。要不是黄钟大吕猛然被敲了三下,他几乎要听的睡过去。
  “什么祭文,方才那是道家一派的学生,说这些年在太子和东乡侯以道家学术的指导下,我霈国国泰民安,没有徭役赋税之苦,人民生活安定。如果南蛮平定了,应该以道家学术,治理南疆三州。”坐在轩辕偲边上的夏介,耐心的讲解着,“鸣钟是对于方才那位学子勇于发言的鼓励和肯定。”
  轩辕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上却还说着:“我瞧他的脸胀得通红,还以为那祭文写的实在感人肺腑,情不自禁就要涕泪交错呢。”
  “我记得西坡兄你是法家学生吧,不上去辩论一番?”
  “夏介兄你不也是半个法家学生,你怎么不上?”轩辕偲努了努嘴。他本是不愿意来这点山楼听什么博辩会的,但是轩辕玄愣是将他赶出了延平,非要游历一年之后,方能回去。想到这里,轩辕偲不禁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在此听证的,是点山楼的四端之一明心,内圣的得意高徒,儒道兼通。
  “那位学子,可是跃跃欲试,要来阐述博辩?”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轩辕偲的身上,这着实吓了他一跳,赶忙起身说道:“学生并无上台较量之意,方才不过是有些倦怠而已,也并未准备好辩文。”
  明心轻轻摆手,笑呵呵道:“无妨,胸中有沟壑,出口即文章,准备与否并不重要。”
  还想婉言拒绝,却被一旁的夏介狠狠朝前推了一把,这已然是没了退路。
  轩辕偲缓缓走上台前,扫视台下坐在地上的一众学子,而后开口:“在下姓西,名坡,法家学生,请赐教。”
  “何为天子?代天而治,以庇万民。何又为臣?象屈之形,事君之人。故,人敬于天,臣敬于君,此自然之理,不可改也。何又为法?亼者,集也。今我大霈祥和欣荣,而蛮族远离中原,不听教化,乃四方之异气。冒天下之不违,以下而犯上,以臣而悖主,是为弗亼者。若肃化之后,任其无为,岂非今日还定,明日作乱,乱而复定,定而复乱。因何而乱?弗集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以归化?法布于众,以示自然之理;循名责实,以树敬畏之心;峻刑苛罚,以除霍乱之恶。于是五色杂能成黼黻,五音比能成韶夏,五情发能为辞章!”
  “以上便是学生拙见。”
  明心抚掌称庆,不禁喝出一声:“善!”台下一众学子,虽听的一知半解,然能得点山楼的夫子称赞,想来必是胜过了先前那位道家学子的论述。
  “以道学为据,而佐证法学观点,期间穿插儒家,名家之论,我已经很久没遇到你这般聪颖的后生了。”明心的神色里有暗藏不住的欣喜,“你可愿意入我门下?”
  轩辕偲暗自砸了咂舌,心想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在延平王府的书房里看了几幅轩辕玄写作的墨宝,凭着记忆胡乱杂糅拼凑而出。难道这点山楼的门槛这么低?“学生游历一年,这几日博辩结束,便要归家见于阿父,从师之事,还需阿父定夺。”
  “如此,倒是可惜了……”明心看着轩辕偲下台的身影,忍不住觉得惋惜。
  待轩辕偲坐回,夏介忍不住问道:“西坡兄,那可是四端之一明心夫子,你竟真要归乡?”
  “就是内圣,我也不愿,康佑四十二年了,还学着他们抱着竹简书写,这不是折腾人吗!”
  夏介一时语塞,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干笑两声:“这是点山楼的规矩……”
  随着鼓乐与编钟的响起,第一场博辩会便结束了,轩辕偲的一番作论,倒是让道法两家引去不少目光。不过,今日最引人瞩目当属儒墨之辩,兵名之争,前后近有百名学子轮番上台互驳,场面热闹非凡。
  点山楼博辩广场的一处箭阁上,一个男子手中攥着油墨未干的书简,自顾念道:“法布于众,以示自然之理;循名责实,以树敬畏之心;峻刑苛罚,以除霍乱之恶。倒是天家王孙,随口一说,便有指点江山之势。”
  “冷月,这便是你此次要接近的目标。”
  “需多久?”女子的声音很冷淡。
  男子耸肩,语气无奈:“阁主并未说明,应当是期限不限。永王的独子,刚过束发之年,比你小不了两岁,当心着,可别把自个陷进去。”
  女子面无表情,抬头瞪了他一眼,说:“我进守天阁的时日比你长,无需教我做事。”
  “但愿。这个王孙心里藏着的事,也许比永王还多。记着,总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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