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战

　　“不可，快停下。”它突然出声：“它是邪族主宰，意图离开封印。让它离开此界便是源界的末日。”
　　“天叔，快停下。”韩凌急忙阻止，甚至打碎了刚刚凝结出却并不完整的传送阵。
　　“你是谁。”众人发问并调动源海中的源质，准备应敌，哪怕飞蛾扑火。
　　“杇，汝为何总是阻吾，不如拥抱黑暗，吾等化为一体，共生共死，到时必能主宰归元界。”
　　“滚回去，臭水沟里的老鼠，我总有一天会磨灭你的。“
　　“吾等着……”
　　韩凌等人注视着面前的它或者说它们，不知道是敌是友。
　　“世人称呼我杇，是归元界镇守北疆的主宰。现在的北疆应该由渊主宰镇守，毕竟归元界只有四位主宰，少了我只有他补位。”它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情绪，是往昔岁月的惋惜。
　　“归元界、邪族主宰、渊主宰、北疆……”众人口中发出呢喃，却不知道如何问起，它透露了海量的信息和渊主宰急切离开的真相。
　　“渊主宰赐予此界安定，你们为何解开我的封印。”它发问道：“不知我才是你们源界最大的祸吗？”
　　“源界准帝邪族入侵，我等来找寻成帝之法。”韩凌答道。
　　暴雨停止，天空开始放晴，阳光照在众人身上。
　　“邪族又入侵此界，不该只派准帝啊？”它陷入思考：“你们谁见过邪族准帝，我要探查他的记忆。”
　　“我曾与邪族战斗过，也曾直面他们的准帝。”韩凌发声道。
　　杇将干枯的手掌放在韩凌头顶，一瞬间，邪族入侵韩族在他脑海中重现。
　　“人族准帝，邪族也不是纯粹的邪族，有腐朽的臭味。”思考后杇叹息道：“人族居然有此天才，居然能修邪族之法，还复活了三百年前逝去的邪族，可惜用在歪路上了。大帝不出，源界将灭。”
　　灵芸上前抱住昏迷的韩凌，显然探查记忆对于他的损伤很大。
　　“前辈能否告知您身体为何有邪族主宰，前辈可否告知邪族为何入侵源界，您说的归元界又是何方。”剑一代表中宰学院，在韩凌昏迷后他理所应当成为众人的代表。
　　“我乃归元界生灵，乃天生主宰。我体内是湮，是邪族主宰。他在与我的对战中身体受损便联合另一位邪族主宰一同进攻北疆。”杇眼神中透露出那段岁月的残酷血腥。
　　“两位邪族主宰设下界阵，阻碍了归元界其余主宰的援助，北疆落入邪族手中。湮乘机进入我的身体，我只能将其困在我体内，共享这具身体，之前你们就是在同他交谈。”
　　众人此时才明白了为何这具身体有两个意识。
　　“我无法脱离界阵，拖延下去他就能联手另一位邪族主宰将我清除。到时候占据天生主宰身躯的湮将是归云界的噩梦，当然也是你们源界的。归云界和源界的关系就像是低阶源界之于中阶源界，中阶源界之于源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所以您来到了源界。”剑一说道。
　　“是的，我只能逃到源界。另一位邪族主宰主持界阵，无法分身来到源界，只能派一些大帝，尊境。我只能赌，赌你们源界能击退邪族。”杇激动的说道：“没想道我赌赢了，还赌出了一位主宰。”
　　“既然前辈是主宰，那是否能击杀如今源界复生的邪族和人族渣滓。”剑一希冀的说道：“那位人族叛徒只有准帝境，必然不能复生大帝境，以前辈之境灭杀不过覆手。”
　　“杇是无法出手的，他所有的精力都在吾身上。不如与吾合作，让我离开此界，吾承诺带走源界所有邪族和那位人族准帝。”湮带着诱惑说道，显然他又掌控了这具躯体。
　　众人像是被猎手盯上，背脊冷汗直冒。仿佛不答应便是死路一条。
　　“我愿意，我愿意。”人群中立刻有人回应。不属于帝族，乃是监管之地新生的尊境，两百二十多岁，算得上天才。
　　众人自觉与他拉开距离，当着湮的面无法将他击杀，以免局面失控，可他却在众人心中死了千百遍。
　　“湮主宰，您所说是否属实。我等只想要一个安定的源界，如果属实，我等愿意合作。”剑一沉默良久说道，他在等，等杇重掌身躯。
　　“剑一，你在说什么，你可是代表中宰学院，怎能……”郑刚疾声呵斥。其余帝族族人似有想说却在短暂的反应后明白是为何，做为各帝族派来成帝之人，无一不是心境、实力、智慧最优之人。
　　“剑一兄果然是聪明人，快来这边。”反骨仔热情的说道：“在下仼仁人，乃是这监管之地新晋的尊境。“
　　“郑刚，我只是为了源界的安定。”
　　“剑一，今天说什么也要除了你这个叛徒，中宰学院的败类。”说完源质涌动，肌肉暴起，背后出现一尊虚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极至的力量。
　　“执迷不悟，”剑一调动源质，拔出向征中宰学院的配剑—中源剑：“万剑一！”拔出剑的一瞬似乎时间都被凝固，黑色的剑身携带着锐利的源质割裂空气奔向郑刚。
　　“卧槽，一上来就开大。”郑刚来不及多吐槽：“体术—冥王身，崩天！”身后的冥王虚影融入他的躯体，一瞬间郑刚的右臂膨胀到一个常人难以置信模样。如火山喷发般迎向中元剑。
　　韩凌被猛烈的源质冲击惊醒，睁眼第一眼便是战斗中的二人，不相上下。二人周围的空间被击碎，出现破碎的空间缝隙。往上看便是它，俯视着战斗中的二人，仿佛观赏小丑表演。
　　鼻间传来一阵女子的幽香，韩凌这才发现自己正被灵芸抱着。尴尬的说了声多谢便挣离了她的怀抱。
　　“发生了什么？”韩凌迅速的调整了心态问道。
　　“上面的是湮，邪族主宰，剑一正在和郑刚拖延时间。”有人向韩凌传音。
　　“够了！”湮说道带着厌烦，像是厌倦了小丑拙劣的表演：“拖延并不明智，做出抉择，蝼蚁。”
　　剑一和郑刚同时停手，剑一收回中元剑的时候顺便贯穿了仼仁人的胸膛，来不及挣扎便已死去，尸体像是折翼的飞鸟向地面坠落。即以识破，不如随心而为。
　　“剑一兄，看来拖延不了了。”激烈的战斗并未影响他的状况，源海依旧猛烈的喷发着源质。
　　“那就战。”剑一紧握手中的中元剑，摆出迎敌的姿势：“可惜了，老师今天才把中元剑给我，还没捂热呢。”
　　“没想到我才是毁灭源界的人……”灵族族长叹息道。
　　“不要悲伤灵族长，此界还有渊主宰的封印，它出不去。不过我等和此界的生灵怕是……”云成初劝导道。虽然离开的源阵就在他的酒壶之中，可做为帝族少族长他不能。
　　“绘樱，看来这次真得要死了。”铁匠带着不舍对绘樱说道：“虽然很想让你离开。”
　　“没事，一起死，有个伴。”绘樱拉住铁匠的手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还要成帝……”容琮红着眼在心中咆哮：“阻我成帝，不管你是什么，今天我都得啃你块骨头下来。”
　　“哥，这回是完蛋了。”笙茵茵撅着嘴红着眼对笙海筠说道。
　　“妹呀，哥也是没办法啊，”笙海筠摸着笙茵茵头说道：“等下打起来躲哥后面，也许一会儿杇就出来了呢，到时候不要管哥，马上使用源阵去源界。”
　　“哥……”
　　“乖啊，答应哥，茵茵。”源海起伏，释放出海量源质：“笙族秘术—万物灭！”寂灭的气息围绕着笙海筠，仿佛是枯寂死亡的化身。
　　“躲在我身后，我答应无的。”韩凌对着灵芸说道：“韩族族法—八倍增幅，源术—斩灭。”韩凌身躯无法承受海量的源质，开始崩坏。族法能够增加源术的强度，但他的身躯却无法承受。
　　看着面前崩坏的身躯，灵芸不知为何感受到了悲哀和迷茫。为什么这个人对她这么好，只是因为心魔的约定，笑话，心魔罢了。而现在他就要死了，他还没成帝，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灵族秘术—献祭！”灵族秘术能献祭施术者的生命强行逆转伤势，韩凌身躯的伤口开始愈合，他从未如此完美运转族法。
　　“你还好吧？”韩凌转身问道。
　　“没事。”灵芸面色苍白带着坚定答道：“有我在你不会受伤。”
　　“灵芸……”看着灵芸施展秘术灵镇想要制止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对于灵芸，他有太多亏欠，既然她有她所珍惜的人就随她吧。
　　“灵族族术—反照。”灵镇施展了灵族大型恢复源术。
　　“韩族族法—四倍增幅，源术—斩灭。”绘樱做为韩帝的养女自然会韩族族法，虽然施展起来没有韩凌强悍。
　　“妈的，吃我铁匠一招，自创源法—锤天地。”曾经的制造锤高高举起，带着巨大的虚影毁天灭地般向湮砸下。
　　“浮生一梦。”复杂的阵纹开始在空中浮现，容琮只是个大夫，会点幻术罢了。
　　“云族族法—醉生梦死。”云族做为以酒称帝的帝族施展的族法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电闪雷鸣，可整个空间突然被酒香充斥。
　　“有趣的源术，竟让吾感受到了醉意，有趣。”湮似乎发现了有趣的玩具，目光看向云成初。
　　“炜族秘术—血脉掌控！”
　　“侗族族术—雷狱！”
　　“落尘族法—归寂！”
　　“新族族术—诞！”
　　“风族秘术—翔天之翼！”
　　“欧阳族术—黑焰束缚！”
　　……
　　种种秘法源术族术在灵族上空形成，高速流淌的源质割裂云层，投下微小的光。对于地面的人来说，却是无法感知也不敢感知的绚烂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