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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死亡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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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信回宗之后,又半个月迅速走过。
  琴社少了一人,是个女孩,听闻是与某大户人家定了婚姻,再半年便要成婚了,此刻不能再随便出来。
  苏荣对此并无意外,四年见过这类事情并不少矣,倒是师妹果然很是愤然,也有些失落。到底她也比这些习琴的大不了一两岁,算是同龄人。
  生存方式不同的我们,有各自的道路和归宿。
  命运让苏荣失去习武的能力,却因此造就了琴艺,让他来到了这里。天才的徐紫溪,也或者因为什么缘故,出现在秦雅楼成为一名琴师。
  这里的公子小姐,总会因为联姻而成家然后立业或者相夫教子。
  相比这些人,苏荣他们没有家财富贵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有选择未来的权力,所以徐紫溪才会为这些学员的离去是失落啊,自己还能为了梦想目标而努力,同龄的她们却这样嫁人了。
  傍晚,日光渐红,后院的树下,两把木剑靠着。这是王信自己手工制作的,师妹每日勤奋练剑,却始终使着一根竹子,着实看不过去他便制作了两把木剑,一把赠予师妹,一把让师弟陪着师妹练剑用。
  两把剑上都刻着“青梅”二字,因为木料皆是从邻居家砍掉的青梅树来的。实话说,这材质特别差,每次练剑若是再加几分力道,这两把“青梅”剑就要碎掉。
  徐紫溪坐在树下,还在为自己学员的离去而闷闷不乐。
  她目光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脚进入她的视线里,但她没有理会来到身边的人。以她的感知力,早就知道师兄走过来了。
  师兄站在她身边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后,她有些不自在。虽然他没有打扰自己,但身边有个人站着便着实碍眼。
  “喵……”
  突如其来的小小声的猫叫声顿时打断了她的全部思考,她马上抬起头看向师兄。
  他微笑着,手里抱着一只很小的白猫,小猫的声音奶声奶气,十分温顺的呆在师兄的怀里。
  “想要吗?”
  徐紫溪眼睛里放着明亮的光,死死盯着小猫。显然是极度喜爱小猫啊,之前居然都不知道这一点。
  苏荣笑意更浓,说:“叫声荣师兄我就给你。”
  师妹眉头一挑,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往后挪了一下,说道:“好恶心,不要了。”
  “啊,别别别,给你吧。”
  苏荣也猜不出她是生气了还是玩笑着,赶忙双手奉上,小猫圆圆的眼睛带着水气,幼嫩的叫了一声,顿时讨得了师妹的欢心。
  徐紫溪将小猫抱在怀里,心情立即转好。
  “嗯?看来我不在的半个多月你们相处不错啊。”
  熟悉的声音,是王信从回廊快步走来,远远看去就可以望见他满面风尘,这一路必定是赶着回来的。
  以灵息宗与平江城的距离,按照较快的马力也要十几日才能一个来回。王信风尘仆仆也很容易理解了,如此遥远的距离他能半个月回来,必然是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完事便直接回秦雅楼来了。
  “师兄要先洗浴还是?”苏荣关心道,王信却笑着说:“没事,先把给你们的信件拿去吧。”
  “我也有?”师妹疑惑的问道。
  “是啊,同样是西北分宗托寄的,沈先生给你的信。”王信从怀里拿出两份信,分别递交给了师弟师妹,然后摊开手笑道,“好了,就这样,我去休息下,你们看信去吧。”
  徐紫溪一手接过信纸,道了声谢便走了,苏荣却连忙拉住师兄,说道:“等等,师兄,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哦?”
  苏荣想要问的问题,无非便是关于总管给自己的交代的问题,半个月来,虽然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实事情方面,但是心中却始终放不下自己身为灵息宗外门弟子的真正任务。
  王信向来是可靠的,对于师弟的问题也似乎早有准备,很是淡然说:“师弟,每一年离开宗门的,不论外门弟子还是大考失败的弟子,都得到过总管的话。你要相信,这每一句话,都有总管的考量和对你们的企盼。既然总管让你小心隐瞒,你便继续隐瞒就是,不需在意太多,许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吧。”
  “应该不会是我娘给我安排的吧?”
  “哈哈哈,你娘虽然可以帮你安排这些,但大考结果绝对是你的实力,切莫怀疑自己的能力啊。”
  苏荣相信了,王信师兄虽然也会骗人,但他是可靠的,而且,大考是严肃的,琴艺一等就是一等,做不了假。他是相信自己成绩的,但有个人给自己吃颗定心丸,才能更加安心。
  徐紫溪看了信件虽然表情平静,但眼神带着点点欣喜,苏荣也看过娘亲送来的信件,无非关心吃住,再问问婚娶,以及表示希望将他调到西北分宗。
  娘亲的家书在最后调笑一句:你,是不是可以成为唯一聚气境的内门弟子呢?娘相信你的。
  琴社里时光飞转,转眼间已经是年底将近,天空开始飘起了零星小雪。十一月初的时候,距离暄王世子到来的日子已经很近了。
  南方的青州城里,有座大宅子,此时一辆马车驶离了青州,向着平江城的方向而去。
  宅子里的书房内,有两个人——一个站立一旁,一个坐在桌前。桌前的书房主人轻笑着自言自语:“沈初、灵息宗,就不信你们从此超然世外。呵呵……”
  站着的人,也陪同着笑了,若是徐紫溪来此,或许对他会有些模糊印象,此人在平江城城主大宴上出现过。
  青州的事情无人知晓,这天夜里,苏荣又一次从权贵的宴席结束演奏。入冬了的平江城,也依然繁荣热闹,即便下雪,也往往不会有大雪纷飞的时候。当然,那描述的是白日,夜里不一样,冬夜里,城里都是寂静的,刺骨的寒风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苏荣走过安静的街道,蓦然察觉蓝色的气流从身边流过。三个月了,自从暄王离开后,他在平江城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东西,如今竟然再次出现?是暄王吗?
  眼底微微亮起的蓝色荧光范围开始扩大,苏荣聚集精神,循着蓝色气流看去,旁边的条条小巷寂寥安静,没什么特别。
  走过一段路,一个人进入眼眸,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在某条小巷里靠着墙缓慢走着,很轻薄的衣服几乎无法御寒,但他在雪夜里脸色如常,走过的地面,踩出的脚印并不清晰,仿佛其本身没多少重量一般。
  有些奇怪,但苏荣急忙收回目光,并不想去招惹。他见过的萦绕蓝色气流的只有四个人。眼前人,沈初,暄王,暄王马车里的神秘人。眼前这人身边的蓝色气流最为密集,整个人快被蓝气包围,那个马车里的神秘人,则几乎只有偶然一丝蓝气进入其中。
  沈初,绝对是武林最顶尖的高手。那么此人呢?也是吧。
  将天眼散去,苏荣离开那人视线后急忙快步往琴社走。
  街道上寂寥无声,他踩在薄薄一层积雪上的声音显得尤其响亮。
  “哒哒哒哒……”
  所幸也是习武之人,冬夜里跑步还不构成问题,若是凡人,没几步就该气喘吁吁了。
  “咻……”
  苏荣瞳孔突然放大,精神极度集中,前方的远处,一道蓝色的气流飞速的穿过黑暗划过来,只在转眼之间。
  惊吓之下,他急忙放任身体往后倒下,蓝色的气流如同刀锋,从他的视线里砍过去,消失在夜色里。他迅速身体翻转,两手撑地重新站直起来。
  瞳孔已经变成轻微的淡蓝色,黑暗的夜无法阻隔他的目光,他的视线透过了周围所有房屋,然而没有任何异常。
  “是谁?”
  空荡的街道上没有人回应,苏荣身体有些颤抖,他感受到了很强烈的危机,大考以来,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敌意或者说杀意。
  尽管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这是武者的警觉,或许还有天眼的警觉。
  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然抬头往上看,一双脚底就在上空。那个人是刚才看到的男人。居然飞在空中?
  “怎么可能?”
  会飞的人,他见过,那是灵息宗的外门总管,武学太息境的极限,堪称化境。那个男人并不发声,若非天眼和蓝色气流的引导,他决计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你……”
  苏荣刚要开口,那人身形一闪,已在眼前。
  “唔……”
  腹部的痛楚让他明白,那人以手为刀,借用真气直接穿过了他的腹部,背后的琴也裂开了。会死吗?
  蓝色的眼眸有些恍惚,蓝光差点散去。他强忍着痛聚集精神,趁机会抓住了那人的手,用尽力气按住某些穴位。
  那人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目光仔细端详近在眼前的一张苍白的脸。奇怪的蓝色眼眸,痛苦的表情和紧咬牙根的动作。
  分明没有真气的流动,但靠着内气竟然封住自己内里一条真气经脉,武学天才吗?
  他只是发此一念,然后冷笑着,另一只手猛然一记手刀将苏荣的右手斩落,鲜血洒在纯白的雪上,一只略显瘦弱的断手落在地上。苏荣震颤着喘气,断断续续,脸上莫名的留下了泪水,是害怕死亡的泪水。
  他想要说什么,但是说不出口。视线开始模糊,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了,黑暗开始侵蚀他的视线,真的会死吗?他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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